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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布克特夫人

喬伊莎自來不喜歡應酬,到冬天出門的時候就更少了,幾乎是天天在家里窩著。最多在沒書看的時候,去一趟圖書館、冬天圖書館里的人不算多,有許多空余的位置,但喬伊莎還是喜歡抱著書去那家茶吧。有時候,她還會遇上那位可愛的葛蘭西夫人,兩個人就靜坐在一塊兒,或者安靜的看著自己的書,或者輕聲的自己討論。

葛蘭西夫人是個學識淵博的人,喬伊莎跟她交流麼每每都會受益。她雖然知識量不能和葛蘭西夫人相比,但她來自現代,又是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有許多理念和思維方式是和西方截然不同,經常能給葛蘭西夫人不一樣的啟示。兩人都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也沒有刻意約時間,只每次遇上的時候一定會坐在一起,相處起來十分舒心。

雖然見面的次數不算多,但葛蘭西夫人卻很喜歡這個勤奮又可愛的小姑娘,每次除了指點她學習方面的知識外,還會不著痕跡的指引喬伊莎的禮儀舉止。喬伊莎多少能察覺到葛蘭西夫人的雍用心,心里感激,也更用心的去體會了,。

就在這潛移默化的作用下,喬伊莎漸漸的多出了一種獨屬于她的氣質,優雅但不做作,矜持,但不疏離,行止之間自帶了幾分書卷氣質看著讓人很舒心。

威廉森夫人神經一直十分粗壯自然沒留意到女兒的改變,但布克特夫人卻暗地打量而來喬伊莎好幾眼了,對瑞絲的管教更加嚴格了。

這天喬伊莎剛清算完家里的開支,眼見著收支終于勉強平衡了才算舒一口氣。不過這也是因為伍德夫人那些話打擊到了威廉森夫人,她不想成為上流社會的笑話,所以天天的貓在家里跟著弗利維夫人學習禮儀。

喬伊莎真心覺得弗利維夫人對貴族的儀態和穿著打扮上面的研究是非常有限的。威廉森夫人跟在她身後牟足了勁兒要學習,結果往往是最後兩個中年女人聊成一堆,完全將學習拋棄在了腦後。也不知道威廉森夫人交上一個真正的,值得交往的朋友算不算是意外收獲

略嘆口氣,喬伊莎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現在的天氣越來越冷,就算點了壁爐也不見得多暖和,喬伊莎就跟冬天的貓兒一樣,時時都守在火堆跟前,如非必要,都不願意離開。

最叫喬伊莎煩躁的,還是她們不能馬上搬出去,還得繼續在布克特家呆著,直到明年開春。倒不是那莊園不好,相反的,那莊園還真心不錯,三千英鎊買的話絕對值了,不然也不能唬的威廉森夫人那麼著急的定下來。但莊園雖然好,想要住進去還是要有些改動的,而且還得請管家,僕人,她也想再選擇一個家庭教師來教導自己的禮儀。規劃一下莊園的布置之類,不到春天估計是搬不進去了。

喬伊莎喝上一口熱乎乎的茶水,舒服的嘆上一口氣。卻見瑞絲不知什麼時候忽然站在門口,正探著腦袋朝里張望。

喬伊莎擱下茶杯,招呼瑞絲進來「怎麼在門口站著,不冷嗎,親愛的?」

瑞絲揉搓著自己紅撲撲的耳朵,努力給自己湊到火堆跟前「我不是看你忙沒叫嘛~喬伊莎。」

雖然瑞絲長的起比喬伊莎高一些,但瑞絲總喜歡對這喬伊莎撒嬌「親愛的你真幸福,都不用上課,你知道嗎?最近我媽媽和那個老女巫也不知道怎麼了,只要我犯一點點的錯誤就對這我尖叫,上帝啊,我的耳朵都快要不是自己的了

喬伊莎抿著嘴唇笑,輕輕揉搓著她柔軟的發絲「一定是你心里一直反感那些東西,不用心,只要你努力會做的很棒的「

瑞絲半跪起身,趴在椅上撅起嘴「我本來就不喜歡那些東西為什麼一定要逼著我去學?」

喬伊莎知道她犯擰的時候,誰也勸不下,就沒再都說什麼,為她倒上一杯紅茶,示意她熱熱的喝下去。

一杯茶還沒有完,身後傳來的聲音就叫瑞絲跟老鼠見了貓一樣,飛也似的跳起來,雙手不斷揪扯著自己的裙子,局促不安。

「瑞絲,我親愛的,你的禮儀呢,你見那個淑女像你這樣一驚一乍的」

瑞絲睫毛般垂下來,輕扇了扇卻沒有反駁「是的,母親。」

「現在你給我回房間去,好好反省你自己的錯誤,馬上」

看著瑞絲蔫蔫噠噠的離開,喬伊莎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但是該有的禮節,喬伊莎一樣不少,沖布克特夫人行了禮,又主動給她倒上一杯紅茶。

「你似乎很得意?」布克特夫人出乎意料沒有再裝出那矜持和藹模樣,從容的坐下,一邊喝著紅茶,一邊滿臉嘲諷的看著喬伊莎。「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喬伊莎垂下眼簾,靜靜看著漾著一圈圈漣漪的茶杯「您謬贊了,布克特嬸嬸。」

布克特夫人扯出一個輕蔑的笑容,不禁又想起那天在宴會上的眼神,心里有一處像被什麼死死的咬著,痛的厲害她還沒被一個十二歲不到的毛丫頭這樣侮辱過

「你以為你拿回了該拿的東西,就贏了?不,你從一開始就輸了,你見過哪個貴族千金會逼著人在宴會上寫欠條的?呵呵,你、以為你自己了不起,其實你從頭到尾都是個笑話」

布克特夫人看喬伊莎那雲淡風輕的樣子一直都牙癢的厲害。從進這個家的時候就是如此,做什麼都是漫不經心,給人一種游離在這個世界之外的感覺,每次她稍有什麼動作,她便用那雙該死的眼楮盯著她,就好像她不過是一只小丑,那一舉一動在她眼中不過是個笑話

她厭惡這樣的喬伊莎,也厭惡讓她被人嘲笑的威廉森夫人,所以她費盡了力氣想要毀掉他們,雖然現在只成功了一半,她就不相信,名譽壞成這樣之後,還會有哪個好人家願意要她

喬伊莎輕輕擱在茶杯,清亮的眼楮靜靜凝睇著跟前的女人,恍惚能望進她眼底急于掩藏的東西。

「在您那樣宣傳我們家的美名之後,我想再講求名譽不是什麼聰明的事情。我們還是談些實惠的東西比較好,您看呢?」

布克特夫人眼底泛著一層冷光,準備起身,不在和這個下等人多做糾纏,卻沒想到喬伊莎主動叫住了她。並仰著頭,稚氣的臉上滿是笑容,極真誠的看著她「雖然您一直十分討厭我們,但是麻煩您這麼久,我想我還是有必要給您一個忠告的。」

布克特夫人臉色一青,緊抿著嘴唇,恨死了這副樣子的喬伊莎了然喬伊莎恍若沒看見威廉森夫人的臉色,笑的更為燦爛了「我其實一直想說,在您努力破壞別人名譽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您在別人心中又是什麼樣子?別忘了,你口中一直詆毀的兩個人不但和您住在一起,還是您的親戚呢」

布克特夫人面色一白,邁著凌亂的步子落荒而逃。喬伊莎靜靜的坐在那里,握住茶杯的手還微微有些發顫,

方才不過是嚇唬嚇唬布克特夫人,叫她也不得安生罷了,雖然這話有七分是真,但她和媽**名譽受損,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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