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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庵的時候從庵里帶了些糧食出來,不知道是誰提議了一句燒烤,正好也有些蔬菜之類,雲向歌和南門濂又去打了幾只野兔回來,于是也能湊成一頓,供大家當晚餐了。

風無裳挑了些柴火,熟門熟路的架起柴堆,把東西洗淨了往枝上一串,待南門濂用點火時去了火,旺了柴堆,直接就燒烤起來。

南門陶瞠目結舌,從他對京華城姑娘們的了解,以及這一段時間在城內的見識,就沒想過哪家小姐,甚至是個名門千金,能對這些野外生存技能這麼熟練的,就像是刻入骨子里般的自然,任誰都不會覺得是第一次做。

他對風無裳的興趣越發濃厚起來,如果除卻容貌不看,風無裳或許比謝綰萱還要引人注目,就憑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野性,就能撩撥起一個男人的征服欲,更何況,謝綰萱如今臉還是腫著的,他也就暫時失去了興趣,更專注的打量起風無裳來。

這樣的目光,引起了幾個人的不滿。

「堂哥,你在看什麼?」

「世子,你在看哪呢?」

謝綰萱模了模自己還紅腫的臉頰,眼里閃過恨意。

雙然在一旁默默的穿著東西,坐在風無裳身旁稍靠後的位置給她打著下手,不時添點柴,也不敢站起來走遠。傅倩從沒做過這檔事,坐在一旁想要坐享其成,可看風無裳完全沒那個意思,只好自己動手解決生存問題。

唯有雲梓喜對一切都倍感新鮮,不僅親力親為,還虎視眈眈的盯著風無裳手上已經烤好的肉,咽了咽唾沫,可憐巴巴的道,「姐姐,這一串是給我吃的吧?」

風無裳揚了揚手中的肉串,挑眉道,「你想要?」

雲梓喜猛地重重點頭。

「那可真是抱歉了。」風無裳微笑,準備享用自己的勞動成果,卻有一只手按住了她,一張臉湊了過來,張唇一咬。嫣紅的唇瓣上沾上了油汁,喉結一動,東西被咽了下去,那人還伸出舌頭一舌忝,動作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南門濂回味的贊嘆道,「娘子的手藝,真是不錯,謝謝娘子為為夫操勞了。」

他說著就要伸手過來接過剩下的肉串,風無裳一避,惡狠狠道,「自己動手去!」

這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妖孽了?還想用美男計誘惑她?沒門!

「哦?原來娘子喜歡與為夫共享?」南門濂指指被咬了一口的肉,了然似的笑眯眯道,「為夫也覺得這樣甚好。」

風無裳抽了抽嘴角,厚臉皮,絕對的厚臉皮,為什麼南門濂越來越無恥了!

「給你,都給你!」風無裳把肉串往他手里一塞,大不了她不要了!反正再烤一串也不難,犯不著被南門濂惡心!

南門濂感動道,「看來娘子還是舍不得為夫的啊……」

傅倩︰「……」

雙然︰「……」

南門陶︰「……」

風無裳頭頂黑線,懶得跟他計較!

雲向歌眸光一深,他沒有忽略掉南門濂眸子里閃過的狡猾,更令人反感的是他端著的勝券在握的態度,以及風無裳出奇的妥協。如果對象是他的話,那次說喚她「太子妃」令人遐想,她都不是這麼容易讓步……

南門濂不著痕跡的瞥一眼雲向歌又轉回了眼,頗有些挑釁的意味。

「哥哥,」雲梓喜拉拉他的衣袖,揉揉肚子苦兮兮的道,「喜兒餓了……」

雲向歌心下不舒坦,煩躁道,「不知道等麼?」

她皺著臉指指枝上燒得黑乎乎的一團,弱弱道,「烤焦了……」

「吃掉。」雲向歌儼然是個嚴兄的形象,「自己造成的後果,怎麼都給我吞下去。」

「哥哥你好凶……」雲梓喜小聲嘀咕道,「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南門陶充耳不聞,他人的家事,而且對方還是個小女生,他不僅沒有義務還沒有興趣去囊括為自己的事。對付著自己的饑腸轆轆,南門陶還是紳士的遞了幾串烤好的給謝綰萱。「謝小姐。」

「謝謝。」謝綰萱禮貌的接過,淑女的小口咬著,哪怕是在野外眾人都統一姿勢沒多大講究的時候,她也拿手巾遮著嘴,時不時擦擦嘴邊的油漬,雙腿並攏考究的坐正,于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一派貴門淑女的典範。

反觀風無裳,大口吃肉,雖然只是隨意的坐在那里,腰脊並未挺得筆直,卻不會給人一種粗俗的感覺,反而隨性自然讓人舒服,而不會令人拘謹。

「蛇!有蛇!」傅倩忽然驚叫道,趕忙站起身來,身上的東西零零散散掉了她也不顧及,往後退了一步大叫道,「我看見了,在那里!」

她指著風無裳的身後,南門陶和雲梓喜都站了起來!南門陶往前踏了一步,雲梓喜捏著雲向歌的衣角好奇的往前張望!

南門濂頓時回轉身,而雲向歌已經掠了過去!

謝綰萱往後退,風無裳一把抓住了欲要逃竄的雙然,「別亂動!」

南門濂和雲向歌同時捏住了蛇的七寸,抬高在空中,可以見得蛇張開口露出兩個尖銳的牙齒,是有毒的!

雖然不如竹葉青或五步蛇那樣的劇毒,只是被咬了後,在荒郊野外也沒有太多的藥材救治,急救措施能維持的時間不長,如果拖延不到有效的治療,依然會斃命!

怎麼會忽然冒出一條蛇來?

風無裳心下生疑,另一只手依然拽著雙然,鼻尖嗅了嗅,聞到一股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

說陌生是因為她在這旅途中一直沒有聞到,直到現在才有氣味;說熟悉是因為,她知道這是什麼!

這是一種藥粉,有些喂養蛇的人家,就用這種藥粉引蛇過來,普通人幾乎聞不到這種氣味,只有蛇才能聞見,可是當蛇被引過來後,它身上的黏液若與這種藥粉混合,就會散發出氣味,尋常人只要專注,一樣聞得出來!

兩人手中的蛇張開了口,口中的唾液滴落在草地上,風無裳定楮往下看了看,由于剛才的混亂,很難看出原貌來,可是誰會是這幕後毒手……

還是說,這麼快就來了麼!

剛才只有他們三人在進行談判,遲遲待在馬車里沒有出來,而後南門濂和雲向歌去打野味,風無裳帶著雙然在撿柴火,不論怎麼想,他們與其他的幾個人都是月兌節的,自然也不知道他們在與他們分開的時候,做了些什麼,想必就是灑下了這些藥粉!

還真是準備充分啊……

目標鎖定在一個人身上,風無裳不動聲色,只是又驚喜又悵惘道,「上天給我們送了一條蛇來,只是無福消受了……」

她抓起小刀,指尖一轉,利落的一劃,從里挑出一顆蛇膽來,拋在一旁,又嘆了一句,「可惜了。」

南門陶再次瞠目結舌,這……這真的是個女人?其他女人看到蛇不都是怕的要死的麼?不都是躲在男人身後尋求保護的麼?這個女人怎麼還敢這樣處理蛇!而且那刀法熟練的……太恐怖了!

南門陶在進行一個世界觀重塑的過程的時候,雲梓喜則是滿眼紅心滿面憧憬的望著風無裳。

好威武啊好威武!她也想成為一個姐姐這樣的人!她想要拜姐姐為師!

南門濂好笑的松開了手,他家娘子不一般他早就見識過了,而且一直以來都深有體會,可是她還是不斷的讓他驚異,這樣特殊的一個女人,怎麼能讓她從自己身邊溜走?

雲向歌稱許道,「刀法不錯。」

他難得夸贊人,那人還裝模作樣的謙虛道,「一般一般。」

雙然不是沒有見過蛇,只是直覺的知道那蛇是沖著她來的,後怕的呼出一口氣,更靠近了風無裳,不想離開她半步。

正常如傅倩和謝綰萱,眼見蛇膽被取出,滴血未落,比看見蛇還要令人心慌,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子發冷,情不自禁的繼續往後退,又听到一聲驚呼,「蛇啊!」

兩人都是腿一抖,差點要跌坐到地上,可又想到那東西是從地上來的,堪堪扯住一旁伸展出來的樹枝才沒有繼續下落。見著兩人落魄的樣子,雲梓喜咯咯咯笑出聲來,「哈哈哈!我是騙你們的啦!」

這個惡作劇可不好笑,至少傅倩和謝綰萱臉上無半分血色,白一陣,青一陣的。風無裳關心道,「姨娘,謝小姐,你們沒事吧?這蛇是從這邊來的,你們隔得遠,應該不會有影響,除非……」

她故意留了半句,果然引得傅倩急急道,「除非什麼?」

「除非蛇餓了,想吃什麼跟著過來了。」風無裳擠擠眼道,看上去是為了安撫她們而開的玩笑,似真似假。

雲梓喜認真跟著風無裳的話思索著,拍掌道,「誒,是有這個可能誒!」

傅倩強撐著臉上的表情,蹙眉道,「蛇應該是怕火的,怎麼會到我們這里來,真是匪夷所思……」

「那可就不知道了,畢竟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不是麼?」風無裳定定的盯著傅倩,直到她發現不對勁往身上查看時,風無裳奇怪的問道,「姨娘,你身上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謝綰萱心里一驚,所有人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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