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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五章 秘經

陰陽二字神秘之極,本身就闡述了一種深刻的道理,更是能夠吸收尸魅身上的陰煞尸氣,回饋給羅九的身體,讓他避免了遭受尸氣的侵襲,甚至還修復了他手腳之上的暗疾。

然而在羅九突破到通靈,參悟經義的時候,這兩個字卻這麼沖了出來,毀滅了他道心凝聚出來的真神法相,一下子讓他的神魂受到了重創。

羅九只覺得眼前一黑,頓時萎靡到了極點,差點就此昏死過去,不過他的心智之堅定,絕非一般人能比,立刻低聲默誦了數遍‘靜心神咒’,穩定心神,然而他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漆黑世界中,四周只有兩個‘陰陽’大字閃爍不定,散發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韻光芒。

「這是在我的腦海中?」羅九自語道,在第一次陰陽二字出現的時候,他就見到了這樣的場景,但是那次時間太短,又來的太突然,他只是匆匆一瞥,此刻仔細看來,另有一番玄妙領悟。

剛就是陽,柔就是陰;生就是陽,死就是陰;天就是陽,地就是陰;陰陽相生相克,就是要剛柔並濟,生死輪回,天地交泰……

陰陽造就了萬物,萬物都歸于陰陽,這是一種道理,即是道,又是理,道是大道,理是真理,順承天意,卻又不在天意之內。

這是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並不是羅九自身的感悟,而是這兩個字傳達給他的意念。

嗡嗡嗡,嗡嗡嗡。

就在羅九細細品味之時,兩個大字,一黑一白突然顫抖了起來,而後在他震驚的目光中,一下子撞到了一起,猶如開天闢地一般,化成粉碎,但是那黑白色粉末卻沒有消散,而是慢慢交融到一起,各自重組,化為一篇光芒閃爍的萬字經文。

陰陽秘經!

羅九身體一震,幾乎驚叫出聲,他這兩天讀了不少道書,增長見聞,知道了修道之人最為重要的東西,不是法寶,不是丹藥,而是經文,這是最珍貴而且最難得到的東西,天下道門不止丹靈真宗一個,每一個道門,都有一篇完整系統的修煉經文,無一不束之高閣,只有天資卓越,對宗門忠心耿耿的弟子,才能觀看這些經文,並且還要嚴令外傳,尤其是歸元境界之後的修煉法門,更是重中之重。

這一點羅九深有體會,最開始在嵩城外的破廟前,他百般懇求那名年輕道長,最後那道長猶豫許久才傳給他一段最基本的入門經文,甚至連通靈境界的修煉之法都沒有,到了田江晨這里,他差點拼上了性命,最後得到信任,才能夠觀看一些經文,但是歸元境界以及之後的修煉之法,依舊沒有,就連曹昊陽那位身後有強大背景的道士,都沒有機會參悟更高深的經義。

然而這里,卻有一篇完整的秘經,不少一個字,從入門通靈,到出竅、分神、歸元、半仙,甚至之後的人王、涅槃、真君、天師,每一個境界都有對應的描述。

這就為羅九鋪平了修行之路,雖不說一步登天,但是至少是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了,甚至他如果有足夠的實力,然後將這篇經文公諸于世,立即就會有無數門派勢力拋出橄欖枝,給出豐厚的待遇,無數法寶丹藥來招攬他。

不過現在,羅九自然不能那麼做,否則就會成為眾矢之的,眨眼就會被滅掉,魂魄都不剩,所謂財不露白,沒有足夠的實力保證,在別人眼中就是一塊肥肉,想怎麼咬就怎麼咬。

噗通、噗通、噗通!

羅九心跳急劇加快,有種想要跳出嗓子眼的感覺,外面看來,他雙眼緊閉,嘴巴大張開合不攏,呼吸急促,身體還在不停地顫抖。

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任誰遇到了都一時難以接受,就好像一個窮困潦倒當了一輩子乞丐的人,突然有一天被告訴說,他是皇帝的兒子、太子,而且皇上駕崩,讓他立刻登基,天下財富美人疆土都是他囊中之物!

這種感覺想想就知道了,那個乞丐只怕會當場被激動興奮害怕恐懼等各種情緒充斥地昏死過去,甚至就直接去找他親生老爹去了,而羅九此刻就是這種感受。

「鎮定,鎮靜!」

羅九猛的壓下心中的翻天情緒,不去看那篇經文,一遍又一遍默誦靜心咒,足足半個時辰,他才平靜了下來。

「呼!」羅九長出了一口氣,一下子癱在了地上,他渾身的衣袍幾乎都被汗水濕透,一陣寒風吹來,凍得他瑟瑟發抖,頭發上都結出了冰碴子。

「今天不能再修煉了,要調整好心態,不然恐怕要滋生出無窮心魔,道心被破,再也不能修道了!」羅九搖搖頭,回到道觀換了一身干淨衣服,那篇陰陽秘經就在他腦海之中,或者說已經烙印在了他記憶里,想忘都忘不掉了,他只能盡量不去想,不去看,將注意力集中在其他的地方。

吃飯、睡覺,接下來的兩天,羅九平靜的度過,只是看一些畫符、咒語,將其牢記在心里,每日的修行卻是暫時擱置了。

第三日,也就是從西山回來的第五天,羅九早早起床,趁著月光,一路小跑再次來到了樊城。

道觀中的米面都是田江晨花錢讓人從樊城送過去的,以前他不是閉關就是煉丹,很少自己準備飯菜,基本上都是靠闢谷丹度日,如今羅九落戶,每日的米面消耗都加倍,已經不剩下多少了,需要重新購置。

今日的樊城,格外熱鬧,路上行人絡繹不絕,叫賣聲吵鬧聲亂作一團,而且不時有大馬車隊路過,車廂之中裝滿了各種金屬礦石。

另外,四周街道上,還多了一些往常根本見不到的人,灰衣青衣道袍,背上一個長長的木匣子,正是標準的道士打扮。

「嗯?這不是王家家主麼?他身邊的人是誰?」羅九走著走著,突然一怔,看到迎面走過來一群人,帶頭的正是雍容華貴的王家族主,在他身邊,有一名十八九歲模樣,玲瓏身姿,頭戴白紗的女子,此女步伐輕盈,氣質出塵,惹人眼球注意。

在兩人身後,還有四五個身穿灰衣,相貌大眾的中年男子,腰間帶刀,好似僕人,但是羅九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來,這群人個個都是武功好手,行走之間手不離刀,兩只眼楮更是密切掃射四周,將所有人的表情動作都收攬在心中。

「怎麼一下就跑出來這麼多高手?而且那個女的更是不一般,恐怕是道術高人,王家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一只尸魅很容就能收拾的掉吧,還要請田道長出手?」

羅九側過身子,裝作路人,心中卻活絡了起來。

「嘿,最新消息,五長老已經出關,七日之內,就要聯合攻入陵墓之中,一場曠世大戰爆發在即!」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陣吆喝聲,羅九心中一動,順著聲音走了過去。

這是一家酒樓,方圓五六丈,七八米高,共有兩層,氣派但不奢華,算是對準大眾開放,一般人也都能進去喝個小酒,吃個小菜,舒緩身心,剛剛喊話的那個人,已經走進了酒樓,徑直上了二層。

羅九猶豫了一下,也跟著走了進去,來到二樓,在一個靠邊的地方坐了下來,點了一壺酒,叫了幾個下酒菜,慢吃慢喝,耳朵卻是一動一動,搜羅整個酒樓的細語交談聲音。

「五長老?宗門十大長老,個個修為通天,功參造化,平日根本不出山,居然也下山來了?看來就算是不世仙人,也免不了俗,要受金錢財富的吸引啊!」

一個中年男子發出一陣感慨。

「那也要看什麼財寶了,這可是上古時期的皇陵,如果能搜刮其中的寶物,立馬就是富可敵國,宗門長老也要修煉,需要煉制法寶丹藥,單靠自己去尋找礦石藥草,那要花費多長的時間?一輩子都不夠吧?」

「哼,那也要有足夠的實力才行,上古的皇族,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就算死了也要修煉成尸,沒听說嗎,那曹千辰一個分神被滅了,他真身前去,還是被打了個重傷,這還只是一個看門的銀尸,陵墓深處,肯定有更加強大的金尸存在,甚至那皇陵墓主,上古一代皇帝,已經超越了金尸,修煉成人,無人能敵!」

這是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身穿綠色道袍,眉宇之間,透漏著絲絲煞氣,他明顯是一個道士,但是卻有著陰邪魔氣,而且背後空空如也,沒有其他道士那種木匣子。

「歸元高人!」羅九一驚,想起來田江晨曾經提到過的話,達到歸元境界的強者,陰陽之氣分離,可以直接‘空畫符’,以手代筆,也能發揮出符咒的威力,因此就不再背著機關匣子了,一身輕松。

「你是什麼人,敢這麼說話,宗門十位長老都是通天徹地的存在,豈是你這小輩能妄加評論的?你不是本門弟子,身上有煞氣涌動,是何方的魔頭,修煉的什麼邪法?報上名來。」

那男子話語一出,立刻群情激奮,七八個道士站了起來,差點掀翻桌子。

「一群土鱉,不知天高地厚!」男子瞥了一眼眾人,慢悠悠放下手中的酒杯,忽然唰的一聲就消失不見。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音響徹整個酒樓,幾乎是同一時間,那名男子又出現在座椅上,晃晃悠悠喝著酒,好似根本沒有出手,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半晌,眾人才反應過來。

「你,你,你,居然敢出手傷人!」剛剛出聲訓斥的那名道士,一手捂著左臉,一手指著男子,一臉驚怒,又有些畏懼,隱約可以從他捂臉的手縫之間,看到一個鮮紅的手印。

「怎麼?不服?」男子看也不看那人,只是對著自己的酒杯,輕聲道。

那名道士身體一僵,不敢再說話叫囂,但是卻又不甘心就這麼坐下,丟了顏面,一時間進退兩難,尷尬得很。

「呵!」男子輕笑一聲,撂下一錠銀子,身體如風一般消失,沒人看見他是怎麼走的,又是從哪里走的。

「朱兄別跟他一番見識,最近樊城混亂的很,許多其他門派的高手都匯聚過來,我們還是小心一點為好,一點面子功夫無須在意!」

「是啊是啊,面子是小,性命是大啊!」

看到男子離開後,一群人才紛紛開口,拉著那挨了揍的道士坐下,一人一句‘勸說’。

而此刻的羅九,卻是沒了心情听那一群人胡扯,他的心思一直停留在了那個男子的身上,剛剛那個男子出手雖快,但是還是被他捕捉到了一個影子,正是這一縷影子,讓他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因為那人出手的一招,正是魚龍百變其中的一式,金鯉擺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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