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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他就知道,今生她將是他唯一的新娘,盡管那個時候的她只有五歲。他清楚地記得,父皇第一次把她帶到他的面前,對著他說道,從今往後,她就是你的皇妹,你要用你的一生去守護她,呵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委屈。

望著那個躲在父皇身後的小小孩童,一雙迷蒙的眼里猶如小鹿般滴溜溜轉,對著陌生的環境有著害怕與好奇,父皇告訴他,說她是他好友的遺孤,讓他好好照顧她,那會的他已是個半大不小的少年,由于早早地被封為太子,父皇與母後對他的期望很高,每天除了讀書就是跟著父皇學習如何治理國家。

看著眼前這個粉雕玉琢的孩童,他覺得好可愛,好想把她捧在手心。他對她露出笑容,伸出手去拉她的小手,而她似乎有些害怕,有些不習慣,往父皇身後躲去。直到他拿出他珍藏好久的七彩琉璃糖給她,她才對他露出一絲笑意。

半大不小的他,被她這個甜美的笑容晃迷了眼。往後,她的音容相貌則成為他這生最大的樂趣。沒過多久,父皇就封她為南陵國的長公主,從此,她就成了他上官逍遙的「皇妹」。她與他同生活在母後的呵護下,每天,不管他學習有多累,治理國家有多難,他都會抽出時間陪她玩耍。只要看到她開心的笑容,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一年一年,他們漸漸地長大。就在她過完十二歲生辰之際,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永遠的離開了他。他一直都知道,母後的身子不好,可是他從沒想過,母後會這麼快離開他。

從小,他就知道,母後總是郁郁寡歡,母後很少笑,也沒有開懷的時候,那個時候,他還不太理解這一切是為什麼?直至他懂了那種感覺,那是種痛切心扉,想得到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為此,他恨過父皇,也怨過,卻無力改變一切。

母後的離去給了他很大的打擊,很長一段時間,他都無心他事,整日的爛醉如泥。那段時間是她一直陪在他身邊,給了他支持與力量,讓他從失去最親的人中走了出來。

母後的離去不但是對他的打擊,也讓父皇愧疚,他從未想過父皇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把皇位傳予他後,雲游四海,從此,杳無音信。留下她與他相依為命。

四周國家的虎視眈眈,朝上群臣的三心二意,讓剛接任皇位的他疲憊不堪。可是每每一看到她甜美的笑容,他就覺得再苦再累也值得。那一年,成了他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也是他感到苦澀卻甜蜜的一年。

他與她的感情直線上升,就在他以為,今生他們都會這樣下去時。而她卻在他穩定朝政之後,離他而去。他的痛苦無人能知,可是為了她,他忍痛放她飛翔。只要她快樂,今生,不管讓他怎麼做,他都覺得值得。

他對她的愛意永遠無法減退半分,而她也能如他般愛他如命嗎?他不知道。他只能一步步地追尋著她,呵護著她,也許她永遠也無法理解,只是他真的無法再次放手。

看著天空的明月,這滿天的星光似乎也能了解他的心他的情。

明月幽幽寄情絲,天空下,痴情人兒的影子被拉得老長。同一片天空下,多少痴男怨女,都在寄托著這縷縷情絲。

「咯吱」一聲,房門被打了開來。也打斷了上官逍遙的沉思與回憶。

上官逍遙不由地轉頭望去,只見雲玉從房內走了出來。來到他的身旁,同樣望著天空的明月,眼里露出一絲牽持與擔憂。良久,上官逍遙打破沉默的問道。

「怎麼還沒休息?」

「你不是也沒嗎?怎麼,睡不著?」雲玉看著上官逍遙,一路上,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上官逍遙對紫殤的感情。那是從骨子里流露出來的感情,沒有絲毫雜質。

「恩,睡不著。」心愛的人兒睡在里面,而他心潮起伏。

「能談談你與阿紫嗎?」雲玉有些好奇,他們這樣結伴游走江湖,真像一對神仙眷侶。而實際上,她總感覺他們之間有一絲不和諧,有一種道不清說不明的情感在里面。

「這讓我從何說起呢,我與她,從小一起長大,算得上青梅竹馬。她好動,熱愛自由,也喜歡冒險。而我,為了某些事,卻很少陪伴著他,偶爾有些相聚的時間,卻非常的短暫。長大後,各自有著各自的承擔,她跑得越來越遠,往往很難見上一面,就算是見了,也不是太長,她總會離我而去。」這種難以捉模的情感,逼得他都快發瘋了。

「阿紫知道你對她的感情嗎?」她與阿紫相處的時間也不算多,除了十三歲那年,相遇的時候她還是個半大不小的小姑娘,那段時間,阿紫總讓她帶她去草原最高的地方,每次去,阿紫總是對著一個地方眺望,她從來沒有在意過,阿紫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上官逍遙搖了搖頭,說道︰「也許知道也許不知道。」

她總是抗拒著他的情他的愛,在她心中,他真的只是她的兄長,她的哥哥嗎?想到這,他的心就心痛如絞。如果她真的只把他當兄長、當哥哥,他真的能夠放手嗎?他不知道,亦或是根本就不敢去想這一結果。

「你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啊?」雲玉听了上官逍遙的話,越听越糊涂,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上官逍遙卻沒有再次回答雲玉的話,而是深深地看著門內的躺在床上的人兒一眼。轉過頭去,發出深深的嘆息。他與她,今生到底要如何才能走到一起。

此夜,注定是個多事之夜。

「有她的消息了嗎?」威嚴冷厲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令下方跪著的人不寒而栗。

「經過多方探查,大約掌握了她的行蹤,現在她正處于北方,敢問主子接下來打算怎麼做?」跪在下方的人大氣也不敢喘一聲,戰戰兢兢地說道。

「繼續監視她的行蹤,必要的時候……」上方之人狠狠地比了一個殺的手勢。臉上的表情狠辣而無情。

「是,奴才明白。」跪在下方的人叩在地上,一動不敢動。他可是清楚地知道自家主子的性格,跟了她這麼多年,她的心狠手辣他還不清楚嗎?如果她沒有那樣的手段,也不可能擁有今日的地位。

「去吧。」上方之人似乎有些累了,揮手讓他退下。

跪在地上的人立即恭敬地退下,不敢發出半分聲響。整個殿里顯得一片安靜,如果不是還有一絲輕微的呼吸聲傳來,還真以為進了鬼殿,陰深而嚇人。

「主子,您為何要急著出手呢?」一個年紀大約四十多歲的女人上前扶住剛才那說話之人,一身裝扮卻猶如未出閣的女子。

「你懂什麼?」橫看了扶著自己的人,都跟了她快一輩子了,難看連這點事都看不出來嗎?如果她現在再不出手,那要等到幾時去?

「主子,奴婢明白您的意思。只是這次不同以往,為何要如此急切呢?」跟了主子一輩子,她那能看不透這些,只是她有些不明白,現在的時局輪得到他們出手嗎?為何不觀望一下呢。

「你還是不懂啊?你還記得以前先皇所說過的話嗎?」不是她急于出手,而是不得不出手了。再這樣下去,只怕先皇所說的一切都會發生了。而她,決不能看著這事發生下去,無論如何,她決不能容忍。

「主子的意思是,必須要除掉她嗎?」想起當年先皇所說的話,她沒想到,主子一直牢牢記在心上,只是,他們這樣做,真的對嗎?

以前又不是沒有機會,為何遲遲不動手,如今卻非要動手不可。這是何道理,真讓人猜不透,主子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

「是,而且是一定。」不是她心狠,而是命中注定。

「主子應該知道,最近宮里其他人也是小動作不斷,恐怕其他人也惦記上了這事吧。主子您也知道,宮內這麼嬪妃,現下卻無一人誕下皇嗣,更重要的是,後位空虛。這才是最讓人拼命想得到的位置,那個嬪妃心里不想著。我們該怎麼辦?」這才是最重要的,那個女人不想擁有高貴的身份,六宮拜見。

「那些都是些跳梁小丑,不足為懼,你找人盯著點就行,出不了大亂子。」這些事,她還能管幾年,管得過來嗎?只怕,到時候她想管也無能為力。

「奴婢記下了。主子,夜深了,先休息下吧。」看著日夜年老的主子,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跟了她大半輩子,她真心為她心疼。

「扶我出去走走吧,好久沒看過如此明亮的圓月了,也不知道還能看多久?」把手搭在女子的手上,走出殿內。看著天空升起的圓月,思緒回到當年。

回到最初的年紀,在那個花般的年紀,轉眼間,滄海桑田,物事人非。靜寂的夜晚,似乎在訴說著陣陣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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