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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你的笑,到另外一個世界

連祈燁將晚吟送到花司焱的家門口。

「我先不陪你一起進去。」連祈燁牽住晚吟的手,「這種情況下,最好是你們兩個先聊聊。你先把情況問清楚,我現在去和景容踫頭。」

「我知道。」晚吟微微頷首,邊取安全帶,「我先進去,你自己開車小心點。」

「嗯。」連祈燁應了一聲,又拉住她的手肘,將她拉了回來。晚吟詫異之間,他俯首在她唇上吻了一下,退開一寸,深深的凝著她,「今天你和山本的話我都听到了,也記住了。」

晚吟動情的回擁住他,「我也記住了。我好慶幸,這種情況下,有你一直陪著我。」

如果是她自己的話,她一定會方寸大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

晚吟進門後,花司焱進洗手間洗漱。

她跟過去,抿著唇,心里一直在斟酌著這件事自己該如何開口。

正猶豫不決的時候,只見到花司焱突然丟下漱口杯,捂住了唇。臉色蒼白如紙,眉心間全是痛苦的冷汗。

晚吟一驚,要走進去,卻被他拼命的往外推。

「司焱?」

他一句不吭,只是揪著眉將她推了出去,不顧她在門外拼命的拍門,他將門鎖得死死的。

而後,掀開馬桶蓋,狼狽的趴在馬桶上,嘔到吐血。

「司焱?你怎麼樣了?」晚吟擔心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門被拍得‘啪啪’作響。

花司焱摁著胃部,大口大口的喘息。

「司焱,你別嚇我……到底怎麼樣了?」一想到今早上山本和她說的那些話,晚吟鼻尖一酸,嗓音便開始哽咽起來。

花司焱已經狼狽到不行,無力的癱軟在地上,胃部絞痛得比死還難受。可是,听到晚吟的哭聲,他吞噎了下酸水,很努力很努力的開口︰「我沒事……只是餓了……」

很想將語氣上揚一點,顯得輕松一些,可是……

好難……

連說話,都變得很費力……

……

晚吟不是听不出來他的痛苦和艱辛。他這樣苦心瞞她,她又何曾忍心就這樣將他點破?

胸口,又酸又脹,仿佛要爆裂開一樣。

她捂著唇,哽咽著,靠在門上緩緩蹲。怕他難受,她拼命的咬著唇,忍住哭聲。只是貼在門板上,輕柔的開口︰「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都好。」兩個字才說完,又是一陣干嘔。黑色的血,落在馬桶邊沿,觸目驚心。

他怔忡的盯著,眸色越來愈暗。

呆在門外的晚吟,終于受不住里面的聲音——那對于她來說,同樣是一種難以承受的煎熬和折磨——她扶著牆壁站起身,跑進廚房。

廚房門合上,她靠在門板上,壓抑的痛哭流涕。

她好沒用,好沒用……

他這麼難過的時候,她卻什麼都不能替他做……

……………………………………

晚吟做好早餐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眼楮,依然腫得像個核桃一樣。

她想收住眼淚,一會兒以笑容面對他,可是,她發現……

真的好難?

抽了紙巾,給自己擦眼淚的時候,廚房的門轟然從外面被人推開。

她愕然的看向他。

他臉色蒼白如紙,卻還在笑。看著她發紅的眼圈,他苦澀的問︰「嚇到你了?」

鼻尖一酸,淚幾乎又要涌出來。

晚吟上前一步,牢牢的將他擁住了。他,真的瘦了好多……

「司焱,我們去醫院,好不好?吃完早餐,我們一起去醫院……」她的聲音,都在發抖。

懷里,滿滿的柔軟,讓花司焱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垂目,眼里的情愫深沉而濃郁。他笑著撫了撫她的頭頂,「放心-,我已經和醫院的醫生約好了去做檢查。到時候,你不用陪我,我一個人就可以。」

弄個假的結果,對他來說,不算太難。

「不?我說的不單單是這個?」埋首在他懷里,晚吟胡亂的搖頭。

他的心跳,就在自己耳畔。不那麼有力了,卻是鮮活存在……

她幾乎不敢想象,將來的有一天,她再也听不到他的心跳聲了……

「讓我看看你的胃?讓我了解你所有的情況?」從他懷里揚起頭來,晚吟懇求的看著他,「景容也許會有什麼好辦法?司焱,我不允許你就這麼放棄你自己?」

花司焱一愣。

半晌,才喃喃著問出口︰「你……怎麼知道?」

晚吟握緊他的手,「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必須去醫院。」

花司焱眸色很暗很暗。

垂目看著她的手,他勉強笑了一下,眸子里微微閃爍。

「晚吟,難道你還不懂嗎?根本沒有用。不是我想放棄,而是……我已經病.入膏.肓,無力挽救。」

「不?一定有辦法?景容會想辦法的?」晚吟的眼淚,又滲出眼眶。她急急的將他的手握緊,握得很緊很緊,仿佛要借此將他的生命一並留住。

他苦笑。

不舍得讓她替自己難過,可是……

怎麼辦?

事實的結果,卻早已經既定。門人生上。

「晚吟,景容醫術高明,可是……他不是華佗再世,沒辦法聖手回春。」他很平靜很平靜,反倒是在勸慰她,「別替我難過,我只想在接下來的每一天都能看到你開開心心。」

晚吟搖頭,「如果你好好的,我每天都會笑著醒來……」

「那我听你的。」花司焱眼里含笑,「我們去醫院一趟,听听景容的說法。但是……」

他頓了一下,眸色加深,抬手替她擦掉眼角的淚,「不許再哭了。」

他希望……

將她的笑臉,一直帶到另外一個世界。

「好?我不哭?」她胡亂的點頭,辛苦的忍住眼淚,「只要你好好的,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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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譽怔忡的坐在陌生的醫院里,握著化驗單的手一直都在顫抖,看著結果,只能默然的落淚。

呈陽姓。

懷孕兩周半。

旁邊一對小夫妻甜蜜的靠在一起,說著話。

「老公,baby一定會健健康康的出生,對-?」

「傻瓜,那是當然的?」年輕男人一臉的寵溺,又低頭撫了撫妻子尚未隆起的小月復,「寶寶乖,這幾個月在媽咪肚子里要乖乖的哦?媽咪和爹地都好愛好愛你……」

柔情的男人,真的好迷人。

景譽怔忡的看著,卻不由得看紅了眼。

對比于他們的甜蜜,此刻的自己卻孤單得像是被整個世界遺落的人。

連祈燁永遠都不會愛她……

景容也要將她趕出去……

其他所有人,都恨著她……

而,孩子的父親……

想到那個男人,景譽痛苦的咬住手指,將手指咬得發白。

她是該恨他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樣的境遇,可是……直到此時此刻,她卻始終恨不起來……

「小姐,到你了?你可以進去了?」有護士出來叫她。

她這才晃晃回過神來,木然的跟著護士進去。

……

「孩子缺點營養,如果想要生下來的話,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抽煙喝酒嗎?這種壞習慣趕緊戒掉。」

景譽只露出一雙眼楮。

听著醫生的話,她眸子微暗。

她想說……

這個孩子,她不要?

這不是愛的結晶,也不是她期待來的孩子……

可是,出口的話,卻是︰「醫生,艾.滋病患者生下來的孩子……也會患上艾.滋嗎??」

‘艾.滋’兩個字就像一個魔咒一樣,讓門診室里所有的人都停下動作來。

護士和醫生都忌憚的看著她。

「你……你有艾.滋?」醫生的臉色都變了,眼里滿是恐懼。

握著她病歷本的手,也悄然收回去。

就好像那里沾滿了最骯髒的病毒。

口罩下的臉,頓時蒼白如雪。對方的臉色,已經刺傷了她殘留的一點點自尊。

伸手將病歷本冷冷的抽了回去,一句話都不再說,轉身就走出去。

背脊,繃得僵直。rbjo。

渾身,卻在發抖。

門帶上的那一剎那,還能清楚的听到里面護士傳來的驚呼聲︰「god??快快快?準備消毒液?把這些東西都拿去燒掉?這個椅子她也坐過了?」

腳步踉蹌了下,僅剩的左手緊緊摳住牆壁,她才得以站穩。

……

木然的走出醫院,手擱在小月復上,她想了很多很多……

而後,翻出手機來,給景容編了條信息。

「我不會再回去了,所以,不需要你再趕我走……嫌我髒,可以將我所有踫過的東西都燒掉。」眼淚,已經模糊了眼眶。手指在鍵盤上跳躍,有些顫抖。卻還是將接下來的字,一個一個輸進去,「那晚,和花司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沒錯……

那晚,不過是她造就的一個誤會而已。

當他的氣息撲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有所警覺。不是她愛的男人,這樣驕傲的她怎麼可能會繼續?

只是……

明明愛的是連祈燁,可是那晚躺在床上的時候,腦海里卻忍不住浮現出另外一個男人……

那個,她真正應該憎恨的男人。

………………

ps︰快結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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