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霸東和莫煙又陪著南博滔坐著閑聊了一會，跟南博滔說了一聲，「爸，我和莫煙還有點事商量一下，我們先回房了。」
南博滔揮了揮手，「去吧！」
南霸東牽著莫煙的手出了門，直接回了他們的臥室。
一進門，莫煙便不著痕跡地甩開了他的手，感覺有些唇干舌燥的，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這才回轉身看著他，淡淡地問，「有什麼事？」
南霸東走到她的面前，將她抵在牆上，伸手輕撫上她白皙如玉的臉，眸光有些暗淡，一向磁性十足的聲音也透著幾分無奈和消沉，「莫煙，如果我死了，你會難過嗎？」
莫煙猛地抬眸看向他，驚訝過後，是冷冷地笑，「你覺得我會難過嗎？你毀了我的幸福，你死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怎麼會難過。」
南霸東的心一窒，看著莫煙那眼底的憤恨，心里的痛，像是波濤一樣，一波一波地朝他涌來。
他突然笑了，「你說得對，也許，我死了，對大家都好！」
他笑得很是苦澀，那張俊美的臉上，有著從來沒有過的脆弱，莫煙見了，不知怎麼的，心里竟有種抑制不住地酸楚，直想落淚。
「莫煙，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如果我死了，請你以母親的身份，幫我照顧南星，直至……他長大成人為止！行嗎？」
看著莫煙一臉驚嚇的模樣，南霸東又笑了笑，「我知道，我的這個要求很無理，但我現在只信得過你，我相信，就算我不在了，你也一定會好好疼愛南星的，對不對？」
莫煙听到他的話，心里像是哽了一根刺，一抽一抽地疼著，想說話，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給堵住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睜大那雙清亮的黑眸，死死地盯著他。
為什麼他要這麼說？為什麼他好像是在交待遺言一樣？為什麼他要對她說這些話？
他們——不過是契約夫妻而已。
他難道不知道，她心里一直恨他！一直恨他毀了她的幸福！他竟然還敢向她提這種要求？不覺得太可恥了嗎？就算她要對南星好，那也是她的事，與他無關！
是，她是恨他，可也還沒有到達希望他死的地步！
南霸東這二年多來對她的好，對她的包容，對她的縱寵，她不是木頭人，她一點一滴記在心頭。
可她對他的怨氣還沒有泄完呢，她還沒有折磨夠他，她想要他活著，繼續讓她折磨，繼續讓她泄憤，繼續讓她摧殘才是，他怎麼能這麼輕易地說出這種像是交待後事一樣的話來讓她難過呢？
這個男人，果真是沒心沒肺的！
看到莫煙臉上滑下的淚，南霸東輕輕地嘆息一聲，「傻丫頭……」
他張手將她攏入他的懷里，低下頭，輕輕地印在她的眼角，吻去了她的淚，莫煙這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
她竟然為他掉淚？
她竟然為一個人人憎恨的大毒梟掉淚，莫煙，你真他媽出息了！
莫煙暗暗罵了自己一句，一把推開她，狠狠地伸手，抹去自己臉上的淚，再猛然怒視著他，「南星是你的血脈，照顧他是你這個父親的責任，不是我這個陌生人的責任！南霸東，你休想讓我來替你背這個包袱！」
南霸東走到她的面前，不由分說地將她按進了自己的懷里，緊緊地箍住她的腰，不管她怎麼掙扎，她還是沒有辦法逃離開他的控制，更沒有辦法逃離開他那霸道的氣息籠罩。
「莫煙，你安靜一下，听我說，好不好？」
听著他聲音里透出來的悲涼，感覺著他身體散發出來的冰冷，莫煙突然發現，南霸東最近的氣色真的很不好。
他的臉龐越來越蒼白，越來越俊美，就像是充滿誘惑的吸血鬼一樣，有一種蒼白卻極致的美，卻又隱隱透著一種生命即將消殞般的孤絕和悲愴。
是她一直太過遲鈍了嗎？竟然連他這麼明顯的癥狀都看不出來？
南霸東，從來就是強悍、霸道、決絕的代名詞，他這麼強悍的一個男人，真的就要離開他們了嗎？
不！不會的！這個男人一向詭詐多端，做什麼事都像是神漢一樣未卜先知，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離開？
莫煙猛地搖著頭，淚水紛紛墜落。
南霸東將她的頭按回他的懷里，他不想看到她流淚，不想她為他哭泣，更不想看到她悲傷的樣子。
他微仰起頭，笑著輕輕訴說，「煙兒，當我第一次從那照片上看見你的樣子時，我的心里就埋下了你的影子，當我看到秦天岩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真嫉妒你們之間的默契和幸福，嫉妒你們那生死相依的感情，這些嫉妒，就像是毒藥的種子一樣，埋在我的心里生根發芽，讓我想要摧毀你們之間美好的感情。」
「從小到大，我看到了太多人性的丑陋，我不相信愛情，而你們的幸福，卻讓我嫉妒，也讓我懷疑，所以，我才會和你打賭，賭秦天岩對你的愛，究竟會凌駕于人性之上，還是凌駕于人性之下？」
「事實證明，他對你的愛，是凌駕于人性之下的。他，終究還是拋不開他的身份，拋不開他身上背負的榮譽，拋不下他那一個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舍棄了你。所以，你才會輸給了我。」
他尖銳無情的話，又讓莫煙感覺到了子彈入胸的那種痛楚，她哽咽著，「求求你，不要說了……」
南霸東卻像是沒有听到她的話，繼續在那里說著，「不過，我很慶幸他做出了這樣的選擇，如果不是他的選擇，你可能永遠也沒有機會呆在我的身邊，我們也可能永遠沒有機會像現在這樣相擁，南星也不可能擁有像你這樣一位勝于親生母親的媽咪相伴。」
「莫煙，我要謝謝你，謝謝你帶給我們父子倆的美好，我此生銘感五內，無以為報。煙兒，我已經在瑞士銀行給你開了一個帳戶，不管我是生是死，那筆錢都是我給你留的，我希望，就算沒有我，沒有秦天岩，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在你身邊，我的莫煙，也能過得很好！」
莫煙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再滾滾而下。
南霸東感覺到了胸前的濕熱，他的心，也跟著鼓躁雷動。
他感動地帶著溫柔地捧起她的臉，看著她滿臉的淚痕，滿眼全是憐惜，「煙兒，傻丫頭……」
他低低地吻了下去，帶著憐惜，帶著疼愛，帶著一種聖潔般的膜拜，一點一點地，像是親吻女神一般地，親吻過她的每一寸肌膚。
莫煙在他的熱吻下，一陣冷，一陣熱，身子也輕輕地顫栗著。
她躲閃著他的吻，他卻耐心地誘哄著她，不著急，一點一點地撬開了她的唇齒，極有耐心地一點一點地繼續著他的攻堅戰，讓她在一寸一寸地退縮中，潰不成軍。
在感覺到自己竟然抗拒不了他的溫柔時，莫煙的淚又滑了下來。
愛與恨的界線，在這一刻，竟然是如此模糊。
模糊到……她已經分不清楚，自己對他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感覺下月復處似被什麼**的東西給抵住，她更是心慌意亂，臉頰像是火燒一般的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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