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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北旻倆糊糊

這他**就是一驚悚代名詞

男人沒有說話,臉上就倆黑窟窿里閃爍出熒熒鬼火,我盯了他那倆黃綠色鬼火足有五秒,然後毫不猶豫發出沖天大吼。不是我反應波有多長,是我真的忘記了我的喉嚨還可以發聲。

他和剛才那個長著獠牙的怪物肯定是一伙的,我不假思索的懷疑。尖叫還未停止,我的喉嚨上就被一只冰冷不帶一絲熱度的東西扼住,尖叫一時卡在喉嚨里無法繼續,本能閉起的眼楮在這一刻不想睜開也不得不去探取究竟,重又悚然發現,扼住我喉嚨的不是別的,正是站在我面前那個男人的爪子。

「啊——」

無有間隙,繼續尖叫是不可避免的,那男的不僅臉面怖人,就連那雙毫無人色的手也像極了黑夜里尋覓獵物的利爪。

「不許叫,再叫我就掐死你」男人威嚇,失卻適才的甘冽如泉,聲音嘶啞如同秋風中瑟瑟發抖的枯葉。

能屈能伸,我從來不和大環境去抗爭,這也是我一直事業愛情不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

乖乖閉上嘴,我一雙受驚的小獸眼眨巴眨巴看著面前白面不知道有沒有獠牙的怪物,這才真正看清,男人其實除了眼楮位置上那兩個閃著鬼火的窟窿外,下方還有倆窟窿,想起來那應該是鼻子。但,除了眼楮和鼻子兩處四個孔之外,他的臉上就再無一物,森白的面容上,無凹無凸,整個一限量版小型飛機場。「沒臉」的人我見多了,然像他這種真正沒臉的,我還是第一次見過,不覺間這又增長了我心中的恐懼,腳下輕挪著向後退卻一步,然而脖子被他抓著,退卻的一步反而加劇了脖子上的疼痛。

「我……」不緊張不緊張不恐懼不恐懼「我我我我我我的肉不好吃的,你你你你你你你……」無論怎麼安慰自己,我還是把一番話說成了一串糖葫蘆。

「給你。」

嘶啞中不帶任何感情色彩,我低著頭,不明他的意思,卻也不敢抬頭相問。

「我我我我我不要,你你你你你你……」「你」又一次被中途截斷,手上已經多了一個涼滑的東西,目光垂下看去,原來是適才由于驚恐而不慎落下的酒瓶子,透明的瓶體里透明的液體反射出空中搖曳的桃瓣,多了許多妖艷魅紅。

「你是人。」無臉人嘶啞得像天邊欲墜的殘陽,滲著血的殘陽。

「人……」我一時間還沒有反應出無臉人說話的意思,轉瞬明白了,卻又覺得他說這話很別扭,但還是點頭認可︰「是,我是人……。」不是人還是螞蟻 ?

話落,我的腦海中浮現起這麼一幅畫面,天空赤白,從遙遠的星空旋轉而下一只太空飛行器,然後一個綠腦袋玻璃球大眼楮的外星人從飛行器上走下來,我傻掰地跑到外星人面前,將人家打量了一個小時也不夠,然後人家外星人爆出一句話︰你是人?

呃,我確實是人,那你是個什麼東西?外星人?我打量著無臉人,經過重重考核,我確定,他確實不是人,哦不是人類。那你是個什麼種?

「你不是人?」

男人明顯被我這句話鎮住了,隨後很明確的告訴我︰

「我不是人,但我又是人。」

哈?誰能告訴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我文學素養不夠高還是說這沒臉男人語言表達能力忒差。

我想,二者兼而有之吧。

「快點離開,以後不許再出現在這里。」飛機場男人如是說。

我好不容易把目光對上他的臉,這才看清,之所以他的臉上會呈現出一派飛機場的平坦,原因在于,他帶了面具,是的,面具,如同鬼一樣的面具,而不是……他的臉。

我問︰「為、為什麼?」

鬼火似的眼楮明滅了一下,而後一句話也沒有就轉身離開。我急,一個俯沖就把男人的緊身衣帶扯住,男人腳下的步子一頓,冷冷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放開,否則我會殺了你。」

我像是被燙到一樣松開扯著他衣帶的手,呼吸有些困難,嚇得。

「這、這是哪、哪里?」我問,我是真的想知道,否則我不會冒著如此危險問這個出口就是殺殺殺的鬼面男人。

男人如我所想,連個身都沒轉,抬起步子繼續向前走去。我站在原地,悲嘆了一聲,早知道就不那麼亂闖亂撞了,現在身處這個季節反復、又時常冒出倆怪物要吸血的地方,也不知道咱這小命能撐得了幾時。

就在我失望地想要擰瓶蓋用「小二」把自個兒淹死之時,就听已經走遠了的男人忽然說道︰

「這里是旱魃域,從這里向南走十里你會看到一顆參天古樹,穿過那里,你就會進入晷宮國的境內,那里是人聚居的地方。」說罷右手高抬,隨著他的手勢,一面黑紅色的玉質妝配就向我的方向拋來,「戴上它,你會安全地走出這片桃花林。」繼而再不做任何停留,不過一眨眼,面具男就消失在我的視線當中。

我投球不準,接球也是一個檔次,男人扔過來的玉佩,啪的一聲掉在腳邊,我伸著手半天才反應過來彎身去撿。

紅黑的玉佩,我從沒有見過這個顏色的玉,新奇的同時,不由懷疑這男人是不是用假貨來糊弄自己。不過思來想去,人家騙不騙自己對我來說都沒多大利與弊。

拿起玉佩放在眼前又看了一會兒,環形玉佩,龍紋嵌邊,中間是兩枚碩大的翅膀對稱展開,將這兩根翅膀打量了好長一段時間,我也不明白這個圖案象征了什麼,難道說剛才那男人是個鳥人?不會吧……那是天使?呃,這個可能性為零,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

把玉佩掛在脖子上,那個男人告訴我讓我向南走十里離開這里,可是……我環顧了一下四周,媽**,誰能告訴告訴咱,哪邊是東,哪邊是西,哪邊又是南啊

剛才我醒悟過來迷路時已經是傍晚,現在夜幕之上,除卻點點星光,連月亮都沒一個。

天上星星眨啊眨,我看著星星的眼楮也眨啊眨,回憶前世幼兒園時阿姨教咱判別方向的知識。

唉——沒辦法,活了二十幾年,學習最好的時候就是幼兒園時期。

眼楮對著星星眨了半天,突然看到七顆星星組成的一把勺子,我樂了,這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沿著北斗七星相反的方向,我開始這兩天來一直做著的事情,走路。

十里路,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听起來很長,不過也就是不到一個小時的腳程。邊走著,我邊回憶著適才那飛機場面具臉跟咱說的話。

一個詞縈繞在腦海里揮之不去。旱魃域,旱魃,旱魃,旱魃……旱魃是啥東東?

俺沒文化俺知道,所以俺不恥下問,可就現在這情形,連給咱發揚傳統美德的機會都沒有了。

夜路本應昏暗,奇怪的是,這桃花林內感受不到這份昏暗,而是被一種詭異的血紅所代替。粉紅色的花瓣,沒有時間盡頭地飄落著,每一瓣,都散發著血的芬芳和光澤,應和著花瓣,我胸前那枚面具男給的紅黑色玉佩也發出幽幽的顏色,點亮身前的道路。

我突然間認為,如夜幕一般的黑和桃瓣的粉紅是這個世界最為匹配的顏色。

前方隱約浮現出面具男口中所說的那棵參天大樹,確實很古老,古老得讓人覺得它的身體內存在著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

走近那棵大樹,繁茂的枝葉正因為秋的臨逝而漸緩衰落凋零。古樹之圍被築起一段低矮的保護牆,牆體上幾個鎏金草體字,只不過那字體是我從未見過的,但我卻能讀出它們的每一個字音︰

莫語•獨情。

嗯,真他祖母的好听,寓意也絕對的深刻,莫語獨情——啥也不用說,直接圈圈叉叉就成。

除卻這株參天古樹,前方是一幢很是古樸的城門,上書兩枚工工整整的官方體︰北旻。這就是剛才那飛機場鬼面說過的「人居住的地方」?

夜未深,所以城門依然敞開,我腳下微顯猶豫,面前的這幢城門明顯不是我所居住的城市所能擁有的,就那灰黑的城磚,就那松木制的城門,就那城門上金子瓖嵌的字體,嘖嘖,這要是扒下來得值多少銀子呀。

而且,根據剛剛在那片桃花林的奇遇,我也基本確定……老娘迷路了徹底迷路了,而且是在根本無法找到回家路的異世迷路了娘的,也這忒悲摧。

擰開小二猛灌一口,俗話說酒壯熊人膽,雖然本人長得貌美如花風流倜儻一點也不像熊,可實在餓得不行,再不弄點東西填填肚子,估計等會踫到個像熊的都得給他吞進去。

這是我第一次喝這種酒,從前俺有銀子的時候都是喝黃水的,可惜現在老子窮的就只剩了身上這一身材質低劣樣式俗不可耐的衣服,拿去當人家都嫌咱浪費他時間,所以,為了鼻子的干淨咱還是不去踫人家那點子灰了。

可是我不想弄一鼻子灰偏偏有人想,就見一橫沖直撞身著短衣的小廝模樣的人被狼攆了似的沖過來,我不及躲閃,只听那小廝口中喊著「面糊糊」就撞到了我的身上。

砰的一聲,我一坐在地上,那始作俑者卻晃了兩晃堅挺地保持住了身形。現在甭說是一鼻子灰,就連那件不值幾個錢的破衣服也沾成了灰色。我剛想吼一吼的出出氣,就見一和小廝長相一模一樣的另一著短衣的大男孩站到先前那小廝的面前。

「米糊糊,你再這麼橫沖直撞的,城主就不要你了。」

米糊糊?城主?這都是哪跟哪,為啥子自己越听越迷糊糊。

那小廝經他對面人一說,很是生氣,抓了與自己長相一模一樣連衣服鞋子都一樣的大男孩衣領子吼道︰

「面糊糊,我可是你哥哥,你居然這麼和我說話」

面糊糊?難道……米糊糊和面糊糊,是……他們的名字?

面糊糊被捉了衣領,也很生氣,一時兩人除了樣貌身材衣著,連同表情都相似到了極處。兩人均是怒氣相向,不一時就廝打到了一起,完全無視被撞到的無辜的可憐的幽怨的……我。

我抖了抖嘴角,看看這對僵持不下的雙胞胎,拍拍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咳咳,這地面也忒他圈的冰了。

起身後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又右看看左看看,我暈現在誰能分辨的出哪個是面糊糊哪個是米糊糊?

我也不分誰是誰,上去抓了一個就吼︰「等會兒再打」

戰圈里突然少了一糊糊,另一個糊糊也就停止了拳頭巴掌亂揮,嫌棄地掃了我兩眼,不屑道︰

「哪來的乞丐,滾遠點。」

呃……乞丐?我垂頭看看鞋子看看裙子看看衣服看看臉,話說要是我能看到臉就好了,正是因為這張滿是泥土跟畫了水墨似的臉,才讓我遭受到如此屈辱。

我不甘示弱,立時撇開手里那個跟小雞仔似的糊糊,從而跟另一個糊糊對壘,他對我不屑,不代表我對他也能不屑,我煞有介事地罵回去︰

「誰是乞丐,你再敢這麼說一次我就劈了你」

對面那糊糊雙眉突地一飛,臉上的神情寫滿對我的輕視,他說,一遍一遍的說︰「乞丐乞丐乞丐乞丐,你就是個髒兮兮的死乞丐……」接下去他似乎還想繼續說些什麼,但我已經實在是忍無可忍,一個拳頭揮過去……

咳咳……明明拳頭還沒有踫到糊糊的臉,為啥子他就飛出去了捏?這小子的演技簡直比咱還不如。

呸呸呸,我的演技那可是天下第一人神共憤的,他一個破鍋里煲出的糊糊怎麼可以與本大明星相提並論

正在我胡思亂想之際,突然從剛剛我經過的城門處飄來一道聲音,離得不是很近,可聲音卻足以把我那可愛的一對小耳朵震聾。

「米糊糊面糊糊,你們再敢磨蹭一刻,本城主就把你們全扔鍋里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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