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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刀板子才是服人的勾當

更新時間︰2012-08-20

車廂外忽傳爆喝,鄭行橋心中大驚,掐指一算,只感覺天靈蓋遭五雷轟擊,目眩神迷。拉牛牛

李如醉忙拉起他的手叫喚三聲,鄭橋行漸漸回了心智,虛弱道「痴兒,還有最後一件事。」

「師師父您別說,別說,我不想听,您不會有事的。」

「痴兒啊,你要記住,你那師弟如夢,天資聰慧勝你百倍,卻不諳世事,尚未定性!若好生引導,可為蒼生之福,麻衣道教之幸。若咳咳若被奸邪利用,迷了本心,他將成我宗門敗類,日後你有一劫,當生死咳咳存于他之手。」

鄭行橋吞吐著把話說完,忍不住喉腔瘙癢,噴出口鮮血。

將端茶的李如醉推到一旁,鄭行橋自個兒撥開窗簾探頭望去,正巧見到馬車外百步開外,馬蹄踏響,塵土飛揚。

十幾名馬賊亮刀子高呼,當首一人掛著花豹子皮揚鞭策馬,鄭行橋瞅清了他的長相,腦袋里如戲班子里敲鑼打鼓一聲炸響。

歪倒在地,七竅流血,雙手高舉,那瞳孔中的身材漸漸散去,嘴中喃喃自語「命逢惡虎攔道,嘗因食果,天意天意啊」

「師父!」

聲如寒鴉啼血,李如醉鋃鐺倒地,將死不瞑目的鄭行橋抱了起來。

這時門簾被打開,一道慌忙的身影鑽了進來,正是道童肖如夢,他急切道「師父,師兄不好了,來了伙馬賊,劫咱們道了。」

肖如夢進車廂,瞧清楚自個師兄懷里死去的鄭行橋,呆滯當場,好半天回過神來,撲身過去哭道「師父,師父你怎麼了。」

高土坡,布老虎勒馬狂鞭,一騎當先沖殺而下。

在他左右相伴葉毛、馬三放亮出大刀,身後陳喪狗十余騎卷起塵土飛揚,那叫個威風煞氣。

前方三百步正是白馬威名的人馬,他們瞧見了布老虎來勢洶洶,當頭的鏢師叫王志,跟王猛是堂弟,行鏢也有四五個年頭,知道來者不善,擺手叫停了馬隊,以不變應萬變。

「老虎哥,這趟買賣亮不亮旗!」

風聲呼嘯,馬三放扯著嗓門大喊。

布老虎眉眼倒豎,馬鞭子別在後腰上吼道「喪狗,豹頭旗給老子亮出來。」

陳喪狗得到招呼,馬月復上一溜手,將卷好的大旗拋給了布老虎。

單手持旗,布老虎抖擻開來,那大旗上紋著一頭紅眼兒怒豹,威風凜凜。

大力往後頭高坡上的土疙瘩一拋,怒豹兒旗子狠狠釘在地上。

自此,這趟買賣,觀風口接下,凡是過往馬賊流寇,識相的退避三舍,若是偷眼兒想染指的,觀風口紅眼怒豹,犯之必殺!

三百步距離,烈馬狂奔,不過眨眼兒事。

那王志也算個人物,招呼弟兄們安好守護在金頂兒馬車周遭,自個兒驅馬上前。

等布老虎十幾騎停在二十步開外馬嘶人喝,抱拳相迎道「我乃白馬威名王志,行的是地兒鏢,走的是天下事。各位觀風口的弟兄都是一家人,莫不要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打了自家人的場。」

布老虎亮旗就是沒想過隱瞞身份,這王志瞧清楚了旗號,心中暗道今兒這事棘手。

觀風口跟白馬幫經十里亭一役勢同水火,今兒料定了是場不死不休的局面。

如若放在平時王志也就敞開了膀子斗上一斗,可是今兒身負重任,這龍虎山麻衣道觀的鄭橋行天師,可是萬萬不能有絲毫的波及。

先前在高土波沒留意這伙人的頭,看到王志,布老虎听過這人名頭,馬鞭遙指喝道「我道是誰,沒想到是義薄雲天的白馬王志,好啊,看來這馬車里面必是那司徒老兒吧。」

王志不認識布老虎,見他動鞭子沒亮家伙,知道對方不是上來就打殺的主。

擺手讓弟兄伙的收了刀劍,這叫「開山門」。

學問人稱這叫先禮後兵,馬賊管這叫有話就說,有理劃道。

將手中雙槍丟給身後人,王志很客氣道「這位小哥面生的緊,觀風口走的是哪家名堂?」

「好說,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觀風口布老虎是也!」臉兒上滿是倨傲的報了個拳,布老虎亮出了名號。

其實王志早猜到這廝身份,道上相傳,大黑天靠打,心狠手辣,放在眼前二話不說,直接開打,拼個你死我活。

布老虎則不同,此人陰險詭詐,盯上的買賣從來都是謀而後動,對下套子摟草有著頗深的造詣。

這類人最難伺候,同時,只要你識相給出個合心的價碼,他覺得滿意,不動刀槍不見血,也算是馬賊里頭的「仗義人」。

既然開了山門,王志有話說話,直言道「小哥兒今遭趕了場子,我王志在這也不能讓眾位白撈一趟,這樣吧,我這有二十三人,每人交上一兩銀子的行路錢,小哥兒滿意否?」

禮性十足,王志這番話自問給足了布老虎面子,沒想到這廝放聲狂笑,臉兒瞬間變了顏色,橫眉道「你當老子這伙人是窮要飯的嗎?十幾兩銀子?哼,司徒老兒,你也不怕這事傳出去折了你的名頭。」

冷嘲熱諷,換做平時,王志早抄起白蠟雙槍給布老虎來個透心涼,這會兒可不是時候。

按住了怒氣,他賠笑道「想必小哥兒是誤會了,我那當家的這會正在城里主事,這馬車上座的是龍虎山道派的鄭橋行鄭天師。一手斷人風水,福禍子孫的手段,那是通天徹地。咱**凡胎一不小心惹了個不高興,轉明兒走霉運,刀斧加身,那可不值當。」

王志話里摻著話,布老虎怎麼听不出來,這小子膽大,從不忌諱鬼神。

在說了,當年他住在西河,日日夜夜飲著那血河兒水,到頭來還不是活的好好?

「老虎哥,跟他們說這麼多廢話干什麼,直接抄刀子全劫了,值錢的撈走,人頭就當慰藉大柱子他們的在天之靈。」馬三放凶神惡煞在旁邊鼓噪著。

葉毛小聲道「老馬淡定,淡定,老虎今兒要裝個斯文人,不做見血的勾當,看看那司徒老兒出多少大錢來買這路子平安。」

兩人通話間,王志愁的心急如焚,給身邊個小廝打了眼色,後者不動聲色,挪動著身體準備看時候回身報信。

這時候馬車簾子忽然敞開,從里面探出個小道童,正是那肖如夢眼淚鼻涕一大把,大喊著「我師父死了,我師父死了,我們要回龍虎山,我們不要在這里呆著。」

如遭雷擊,王志翻身下馬挑開簾子一看。

可不是,那鄭行橋鄭天師歪著腦袋靠在廂窗上,旁邊李如醉低伏著身子哭泣,不住的磕頭。

王志呆滯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怒氣上涌,指著布老虎鼻子破口大罵「你們這群小毛賊,老子今兒讓你們一個個全部吃不了兜著走!來人啊,把他們亂刀砍死,拿回去給當家的一個交代。」

「嘿喲,老虎哥,看來今兒你這以理服人用不上了,看看,還是老子這刀板子才是服人的勾當。」

馬三放狂笑幾聲,瞅見白馬威名上來十幾號人,眉眼兒倒八字豎起,勒馬回撤了幾步。

猛然向前突襲,人如馬,馬如龍,大刀掄了個臂圓劈下,白馬威名率先一人,當場連人帶馬,給橫劈兩半。

兩方人數差不多相等,這近距離拉不開弓,白刃肉搏才是真漢子干的活,兩個呼吸間,便廝殺在了一起。

葉毛一直都勒馬站在最後頭,倒不是他葉家老貓慫,這是布老虎交付他的任務,凡是真刀子拼起,如若己方落入下風,葉毛好快速抽身事外吆喝幫手趕來。

如果是敲悶棍逮肥羊,則是防止有人偷跑,通風報信。

瞧,那不正有一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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