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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碧瑤

曾「啊」了一聲,點頭稱是,過了一會,店小二便端了數盤小菜鮮炒上桌,尤其最後還有一盤新鮮炖魚,看那魚身魚體延長,前部亞圓,後部側窄,體暗褐色,有須兩對,粗長。綠色小說最緊要處是肉質白潤,香氣四溢,登時讓人食指大動。

曾甚是好奇問店小二道︰「小二哥,這是什麼魚呀?」

店小二呵呵笑了一聲,道︰「客官你可真有眼光,這道‘清炖寐魚’,乃是我們山海苑的招牌菜,清香滑女敕,入口香甜,在這河陽城百里之內,可是大大有名」

墨淺塵在大竹峰時,就常在廚房做飯,此時他的廚藝已是相當了得了。當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里,立刻閉上眼楮點頭不已︰「啊,肉質真好,不過煮得更好,甜處是放了些糖,加了姜片去腥,呃,有爆蔥香味,必定是用了新鮮小蔥頭,啊,最難得的便是把胡椒、五香,咦……對了,還有麻油的味道配得如此之好,厲害,厲害!」

他一臉陶醉的樣子,看得齊昊、曾目瞪口呆,便是陸雪琪也看著他,臉上露出古怪神色,但站在一旁的店小二卻當真是佩服之極,大聲夸道︰「客官真是行家,識貨!」

忽听隔壁一張大桌旁有個女子聲音道︰「這寐魚乃是南方諸鉤山的特產,離此有千里之遙,如何能夠運來,你這店家豈不是騙人麼?」

眾人吃了一驚,看了過去,只見那一張大桌之上,坐了八個人,六個身著黃衣的男子,另有兩個女子,一女身著淡紫長裙,面蒙輕紗,看不清楚容顏,但露出的幾分卻是雪白;另一個女子便是說話之人。

墨淺塵望著這個女子,不禁眼楮一亮。只見這女子不過十六七歲,一身水綠衣衫,相貌秀美、眉目如畫、嫵媚動人,一雙明亮的大眼楮極是靈動,竟是個絕色佳人。

那女子說了這一番話後,眼光便落到了他這一桌的陸雪琪身上,似是也為陸雪琪容貌所驚。女子愛美,便是陸雪琪這等平日冷若冰霜的女子,此刻卻也忍不住多看了那女子一眼。

店小二此時賠笑道︰「這位客官說的是,不過您有所不知,在百年前這寐魚的確是南方諸鉤山獨有,但後來青雲門道玄真人路過諸鉤山,特地將這寐魚移了回來,就放在青雲山陰的洪川之中,到如今不但成活,而且漸漸繁盛。我們都是托了青雲山上道玄仙人的福,才能有此口福的啊!」他說著說著,臉上便露出崇敬之極的神色來。

齊昊和曾听店小二稱贊道玄真人,自然高興,面露笑容,但那少女听了,回頭與那面蒙輕紗的女子對望一眼,坐了回去,嘴里卻是哼了一聲。

墨淺塵望著那少女,心道︰「看來她就是碧瑤了,原著中說她的美貌比陸雪琪稍遜一籌,可是現在看來,她一點兒也不比陸雪琪差呀!難道蕭鼎寫錯了?」

吃完可口的晚飯,墨淺塵等人心滿意足地回到住處,齊昊在西苑門口對眾人道︰「今晚諸位就先在這里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便趕路前往空桑山。」

墨淺塵與曾應了一聲,陸雪琪卻是一聲不吭,直接便走回自己房間,「砰」的一聲把門關上了。齊昊呆了一下,向他們二人苦笑一聲,道︰「二位師弟,也早些休息吧。」

墨淺塵點了點頭,走進房間。曾呵呵一笑,與齊昊說笑了兩句,二人便也分別回房休息去了。

夜晚來臨,墨淺塵在床上睡了一會兒,便即下床,走出房間。

山海苑的後園建在一個花園之中,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別建有四個庭院。墨淺塵從自己所住的西苑走了出去,便到了中心處的那處花園。

這時已是夜深,仰望蒼穹,繁星滿天,一輪圓月掛在天邊。夜風習習,隱約帶著一絲芬芳。小徑曲折幽深,通往前方不知名處。路旁,青草灌木,各色花朵,遍地開放。

墨淺塵站在花園當中,深深地吐了口氣,想著自己來到誅仙世界之後所做的一切。

這樣一個幽靜的夜晚,一個少年,獨自在幽深花園中走來,回味往事。

路旁,一朵小花兒在夜風中輕顫,有晶瑩露珠,附在粉白花瓣之上,玲瓏剔透,隱隱幽香,暗暗傳來。

忽然,一支縴縴玉手,仿佛從永恆黑暗處伸來,帶著一分幽清的美麗,印著天上月光星光,探到這支花上。

折下了它!

一個水綠衣衫的年輕少女,站在那兒,像是引住了滿天光芒,輕輕把花朵放到鼻前,深深聞了一下。

墨淺塵望著這幅景象,望著那傾國傾城的容貌,竟然呆住了。

不得不承認,碧瑤的美,有一種魔力,一種很吸引人的、任何男子都抵擋不了的魔力。

不過墨淺塵畢竟不是普通人,很快便鎮定了下來,只見碧瑤把剛折下的花朵放到鼻端,深深吸氣,臉上浮現出陶醉的表情,更有一股驚心動魄的美麗。而那花朵在她秀美臉龐前,竟也似更加燦爛。

墨淺塵一見,上前說道︰「這花兒開得好好的,你為什麼要折了它?」

碧瑤明眸流轉,眼波如水一般在墨淺塵身上打了個轉,淡淡道︰「我摘了這花,便是這花的福氣;被我聞它香味,更是這花三世修得的緣分。你這樣一個俗人,又怎麼會知道?」

墨淺塵笑了笑,說道︰「我雖然不是什麼高人,但我也知道生命是最重要的東西,這花被你折下,便是連命也沒了,又怎麼會高興?」

碧瑤瞄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花,怎麼知道它不會高興?」墨淺塵哈哈一笑道︰「你也不是花,又怎麼知道它會高興了,說不定這花兒此刻正是痛苦不已,啊,你看,那花上有水,保不定就是痛得哭了出來。」

碧瑤明顯呆了一下,片刻之後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下當真便如百花盛放一般美艷逼人,幾乎讓墨淺塵看呆了眼。

「花淚?……哈哈,花淚,我生平還是第一次听見一個大男人把露珠說成是花的眼淚,笑死我了……」

墨淺塵看著碧瑤笑得腰都彎了,臉色倒是微紅,強自道︰「那……那又怎麼樣?誰說過花不會流眼淚了?」

不想碧瑤听了這話看他樣子,笑聲反而更大了些,清脆的笑聲回蕩在這個靜謐幽暗的花園中,平添了幾分暖意。

墨淺塵苦笑著搖了搖頭,轉身便走。

沒走兩步,忽然間听到碧瑤收了笑聲,但語調中還是帶了幾分笑意,道︰「喂,你等一等。」

墨淺塵站住了,轉過身來,淡淡地說道︰「我不叫喂,你在叫誰呀?」

碧瑤怔了一下,臉上笑容登時收了起來,看著墨淺塵的目光仿佛也冷了幾分,似乎很少有人如此頂撞過她。但片刻之後,她又似想到了什麼,雖然沒有恢復剛才那燦爛笑容,但聲調還算溫和,道︰「哦,那你叫做什麼?」

「你有必要知道嗎?」墨淺塵說道。

碧瑤登時定在了那里,不知道說什麼。對啊,他是青雲門的弟子,而我則是魔教妖女,道不同不相為謀,自己根本沒必要知道他的名字。

片刻之後,碧瑤似乎想到了些什麼,徑直問道︰「我好看麼?」

墨淺塵听了,點點頭道︰「好看,你真的非常好看,很漂亮。」

碧瑤听了,淡淡地笑道︰「我想也是,從小到大,誰不說我漂亮,你們這些男人啊,都是一個樣子。」

墨淺塵聞言,心中一陣悸動,嘆了一口氣,轉身便走。

「喂,」走了幾步,卻又听到身後傳來叫聲,墨淺塵轉過身,看著碧瑤。

她微微眯上了眼,潤色的唇也似乎抿緊了些,仿佛想著什麼,但氣氛卻一下子沉默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啊?」她依然這般地問,眼波中倒影著他的影子。

墨淺塵微微一怔,繼而說道︰「墨淺塵。」

說完,墨淺塵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墨淺塵走後,一個蒙著黑色面紗的女子走了出來。

很快的,她看見了那個碧瑤,依然站在原處,手里把玩著一朵折下的鮮花。

碧瑤抬頭,沒有吃驚的樣子,微笑道︰「幽姨,你回來了。」

蒙面女子看了她手中鮮花一眼,面紗輕動,看來是點了點頭,道︰「那四個人是青雲門下。」她的聲音回蕩在花園之中,幽深飄蕩,雖然輕柔,卻帶著一分鬼氣,「帶頭的是龍首峰一脈的齊昊,其他三個不曾見過,看來是年輕一輩,不知姓名。」

綠衣少女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一個,剛剛過去的那人,叫做墨淺塵,名字倒還不錯。」

蒙面女子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碧瑤,許久沒見你賞花了。」

碧瑤仿佛怔了一下,下一刻,她秀美臉龐上重新露出了笑容,道︰「是啊,幽姨,好久了。」

她把那花拿起,又細細看了看。然後,在那蒙面女子的注視中,碧瑤含著笑,手中卻決然斷然地握緊,把那美麗的花朵揉成了碎末。

次日,青雲門四人起床,梳洗之後,齊昊聚集四人,商議道︰「空桑山在東方三千里之遠,路程不近,我們還是趕路要緊。」其余三人並無異議,于是便結帳出發。

山海苑的老板果然對青雲門心存敬慕,原本昂貴的房錢居然打了個五折,幾乎便與普通房錢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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