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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瀾盡處(二)

我連忙轉話題,「怎麼?老覺得你今天不大一樣兒呢?有那麼一點神采飛揚,但好像也要那麼一點隱憂,眉宇間就透出一副前途未卜的樣子。」

胤禛擺了擺手,滿屋子的下人立即都很識相的退了下去。

然後他慢慢的坐來,「你還真是能看得透我!我什麼話也沒說,你就能看出個大概來!」

我得意的把胳膊支在桌子上,慢慢的向一旁的胤禛湊過腦袋,「我說的準麼?出什麼事情了?覺得你今天回來的也晚呢。」

胤禛輕輕叩了叩桌子,發出清脆的聲響,然後漫不經心的看著我,「今兒個,太子被廢了。」

我一下子驚的坐在了椅子上,半天沒出動靜。

「怎麼?」胤禛冷冷的哼笑,「不是早就預料到了麼?怎麼還這麼奇怪?這可不像你。」

我不自然地扯起嘴巴,「不是不是,早就知道的,就是覺得有點兒……有點兒……」

「有點兒什麼?」胤禛細細的看著我,「有點什麼?」

「有點兒……有點兒……快。」我艱澀的說出這句話來,「有點兒快,太快了。」

胤禛轉過頭去,眼楮看向前方,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勢,「差不多了……」

我目不轉楮的看著這個以後會君臨天下的男人,心里忽然急劇的不安起來,太子被廢了,康熙也年紀大了,難道胤禛成為皇帝的日子也不遠了麼?

突然覺得心口有些疼,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我的胸口,重重的喘不過氣來。我不自覺的捂住自己的心髒部位,無力的趴在桌子上。

「紫蘇……有什麼不舒服麼?」胤禛連忙靠向我,把我窩在懷里。

「沒什麼……」我吃力的給他一個微笑,「沒事兒。」

胤禛的目光里寫的全是擔憂,「真的行?」

「我想睡覺。」我垂下睫毛,「就是有點累了。想睡覺,你能不能把我弄到床上去?」

胤禛哼了一聲,隨即把我抱到床上去。

躺在床上,感到他給我細心的掖了掖被角,溫熱的呼吸聲在我耳邊縈繞。一次一次攪亂我原本平靜的思維。

不知怎麼,我竟然感到了一絲恐懼。

他成為皇帝以後,我們還會這樣麼?在他成為那高高在上的君王以後,我該會如何自處?

就在那個高高的紫禁城里埋葬自己一輩子?難道皇上心心念念的敏妃娘娘,真的就是我下一步的歸路?

我的未來,是可以微笑展望的麼?

腿越來越劇烈的抽筋,我心下明白這是該懷孕缺鈣的緣故,又沒有現成的鈣片來補,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喝著廚房專門炖的骨頭湯,強忍住惡心一次又一次的咽下去。

早知道缺鈣這麼難受,來這兒的時候就綁著一大盒樂力來好了。我悻悻的看著一大鍋骨頭湯,愁眉苦臉的琢磨。

肚子大的幾乎不像話。才8個月,我走路就已經成為相當有難度的事情。好好的躺著睡覺更是成為了一種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每天我只能側身微臥,迷迷糊糊的度過本來無比美妙的睡覺時光。生孩子這件事情,本來就知道是個不好差事,可是沒料到是,會是這麼百般辛苦。

看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我甚至有了一股沖動,想再把肚子里的東西狠狠勁再憋回去。

說的固然是狠話,但是誰也沒有料到的是,我竟然會提前把孩子生下來。不到九個月的那一聲啼哭,完美的結束了我懷胎十月的痛苦里程。

那是秋高氣爽的一天,早上烏鴉就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我是很討厭烏鴉叫的,黑乎乎的那麼一團一團,在我面前飛來飛去,更是把我攪得煩躁無比。

春穗則喜滋滋的看著我,「主子,今天會有什麼好事情呢。瞧瞧,咱們的神鳥都出來助興了。」

我勉強的牽動嘴角,送給春穗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能有什麼好事情?真不知道都怎麼想的,在我們家那塊兒,喜鵲才是喜慶的象征呢,到這兒,整個反過來了。」

紅袖在一旁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過話,「神鴉現身,是預兆咱們主子生個健康活潑的小阿哥呢」

我撇了撇嘴正要反駁,卻被響亮的巴掌聲硬生生的扯斷了思路,「好好好!好伶俐的丫頭,就沖你今兒個這句話,爺重重的賞!」

我反過頭一看,原來是胤禛。他竟然早早的回來了。看著他神采飛揚的模樣,準是有了什麼稱心的好事情。

「你們都下去吧。」胤禛示意下人們退出房間,信步走到我躺椅面前,俯下頭問我,「今兒個可舒服多了?听丫頭們說,今天沒大吃東西?」

我實在不喜歡胤禛靠我靠的太近,于是拿著帕子示意性的掃了掃他的臉,有氣無力的回了句,「還行,沒大有胃口。」

胤禛微微一笑,「你這人倒是反差大,前段時間像餓死鬼投胎,今兒個又一副撐壞了的模樣,真不知道哪樣才是真實的你。」

說完又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呸呸呸!瞧瞧我什麼記性,大白天的還提死字,該打該打。」說完有模有樣的往自己臉上拍了那麼幾下。

看著他那個耍寶的樣子,我終于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一邊笑一邊捂住胸口,「今天有什麼高興的事兒麼?瞧你樂成這個樣子。」

胤禛搖搖頭,收起了那一臉的笑意,「也沒什麼高興的事情,就是請旨去看了一下十三弟。」

我眼楮忽然瞪大,「胤祥?」然後情不自禁的用力攥住胤禛的手,「他還好麼?」

胤禛模了模我的腦袋,讓我不要那麼激動,隨即重重的點點頭,「精神還可以,他的嫡福晉在他旁邊悉心伺候著,倒也沒難為著,只是那養蜂夾道陰暗潮濕,他這幾天老吆喝自己腿難過,估計是有了腿疾了。」

我嘆了口氣,「早知道那不是什麼好地方,如果只是腿疾,那還倒是不算太壞的事情,總比有了別的毛病要好。」

胤禛慢慢的站起身,「是,已經比預計的情況好上幾百倍了。」然後從懷里掏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過了一小會,他把一塊小小的玉菩薩放在我手里。

我蹙起眉頭,仔細的研究了研究,「這是什麼?」

「十三弟讓我給你的。」胤禛又低來,「他說等是給咱們孩子的禮物。他本來是想給咱們孩子更好的東西的,可是在那種地方,什麼也給不了。唯有這個東西,是他額娘敏妃娘娘打他出生就掛在他脖子上的,現在就給他未謀面的佷子或佷女兒吧。」

我的心突然重重的抽搐了一下,聲音竟然有些發顫,只能木木的看著胤禛,「他真是這麼說的?」

胤禛仔細的端詳著我,「嗯,十三弟的這份情,你只管收下就好了。他雖然不能和咱們在一塊兒,但是有了這個物件,倒像是時常在咱們身邊一樣。」

我的聲音又凝噎了,只能深深的低下頭,強忍著眼淚不讓流出來。

胤禛又溫柔的問我,「明天我還要去十三弟那兒一趟,今天給皇阿瑪說他的腿疾了,皇阿瑪也是極不放心,派我喊個太醫給他瞧瞧。你有沒有什麼東西要給他帶的?我一並捎了去。」

我一遍又一遍的摩挲著手中的玉菩薩,歪過腦袋認真的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隨即拽下自己耳朵上的蝴蝶墜子,放到胤禛伸向我這兒的手心,「你告訴他,看到蝴蝶就像看到我一樣,他送給我的蝴蝶發夾,我天天都帶著。等孩子生出來,我日日都給他講最疼他的十三叔的故事。」

胤禛點點頭,「沒事兒了吧?」

我努力抽了一下鼻子,「還有,讓他自己多多保重,別人再對自己怎麼樣都不要計較,只有身體才是自個兒的。」

胤禛溫柔的模了一下我的臉,「好了,別難過了。是好事兒不是麼?雖然見不著,但好歹他也平平安安的沒受的什麼委屈,從另一方面想,也比我們在外面防這防那的來的干淨。」

看我沒反應,胤禛伸出手來想拽起我,「看著你也累了,去床上歇會好不好?」

我哼了一聲表示答應,剛要起身,一陣陣刺痛的感覺便襲擊過來。慌亂之中,我捂住自己的肚子重新賴回到了躺椅上。

「紫蘇,怎麼了?」胤禛大驚失色,「哪兒不舒服?」

「肚子疼。」我咬著牙吃力的發出小到不能再小的聲音,「大概是要生了吧。和上次那樣的疼。」

听我這話,他一下子慌了手腳,連忙大喊,聲音幾乎變了腔,「快來人!紫蘇要生了。」

說完又扭頭看向我,「你確定麼?不是算的日子,還有一個多月麼?」

我無力的搖頭,「也是可能提前的,這也正常……」

然後就看見春穗等人跑了進來,一屋子的人又開始手忙腳亂的忙活。胤禛使出全身力氣把我抱到了床上,我咬著被角,給自己暗暗打勁兒。

產婆和太醫一並來到,太醫先是診了一下我的脈,然後小心翼翼的回稟胤禛,「王爺,側妃現在還不到時候,依老臣看,還需再等等。」

胤禛皺起眉頭,「什麼意思?她都疼成那樣了,還要等?」

太醫重重的跪下,「肚子疼是正常情況,可是依側妃現在的癥狀,現在卻只是陣痛時期,真正的大痛還未來到,如現在強行努力生下孩子,對大人對小孩都是不好的。」

「那要怎麼做?」

「請側妃在人的攙扶下,堅持著走上幾個來回兒。」太醫一本正經看向我,「這樣慢慢活動,或許可以產生催產的效果。」

我心里一個勁兒的叫苦,卻沒法不听太醫的意見。想在21世紀生孩子都是那麼大的事情,這兒又沒有剖月復產等高端技術,只能寄希望于順產,如若順產再出現個什麼情況,我就必死無疑了。

越想越害怕,卻見胤禛俯子,「紫蘇,你行麼?」

我咬咬牙,借著他的勁努力坐起來,然後給他一個放心的微笑,「好,我走就是了。」

胤禛極其小心的扶著我圍著桌子晃了一圈又一圈,雖已是秋天,但是我的汗水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疼得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一個個立正起來,壓不下去的士氣高漲。

「太醫,現在成了麼?」我堅持著走到太醫面前,伸出手去,「您再給我診診吧。」

太醫看著我伸出來的手,繼而膽怯的看了看胤禛,「王爺,這麼診法怕是不合規矩。」

我一下子泄起氣來,天啊,難道是到了這個關頭,還要扭扭捏捏的懸絲診脈不成?于是賭氣的微微直起腰,「你診你的就好了,看一下手又不會怎麼著我。」

太醫不接話,又心有余悸的看了看胤禛,胤禛點點頭,「就這樣看吧,只要不聲張出去就好。」

這個老頭這才戰戰兢兢的在我手脖上放了放,霎那間整個房間除了我稍微重些的喘息聲外再也沒有別的聲音,太醫凝思了一會,這才抬起頭看向一旁扶著我的胤禛,「時候差不多了,請側妃到床上準備一下。」

我大呼了一口氣,這才疲憊的轉移到床上。真是佩服自己的忍痛能力,明明已經疼的沒有了呼喊的力氣,卻還能清醒的感知到一切事情,越痛苦卻越清醒,想想這個世界也真是殘酷。

胤禛在太醫的勸說下退了出去,留下產婆和一屋子丫鬟在我周圍忙活。有了生福宜的經驗,我這次不管是用力還是呼吸方面都有經驗得多。也可能是有過一次生產經歷骨盆已經稍稍裂開,總之,這次並沒有預想到的痛苦。

「生了,生了!」伴隨一生啼哭,產婆把一個小小的嬰孩兒抱到我的面前,「側妃,是個格格。」

我虛弱的哼了一聲,嘴邊蕩漾出一絲微笑,如我所願,終于是個女孩兒。心想終于可以歇會兒了,剛要松一口氣,肚子里的疼痛卻有增無減,我又忍不住咬了咬被角,讓自己不要申吟出聲。

吃力的抬起頭,我竟發現自己的肚子雖然小了些,但仍然是有個挺明顯的突起,心里有些納悶,看到我這樣不安分,產婆慌忙按下我,「側妃別急,依老奴看,側妃恐怕還要誕下一子。」

話還沒說完,巨大的疼痛便一波又一波的侵襲著我脆弱的神經,甚至不知道是怎麼生下的,只知道在產婆一聲又一聲的號令下,又一聲啼哭響起,我恍恍惚惚的便听人喜慶的吆喝,「恭喜王爺,喜獲一子一女!」

再一次醒來,胤禛正趴在床頭上悄悄的看著我,看到我睜開眼,立即用手背輕輕的蓋上我的額頭,「還好,不熱了。」

我一臉迷茫,「怎麼,還發熱了麼?」

胤禛的手探進被子,在暖和的被子里模索了半天找尋到了我的手,然後緊緊的靠在一塊兒,「嗯,燒了一天多,快嚇死我了。別人生孩子固然是辛苦,但還是沒瞧見你這樣的,生下孩子之後,自己燒過去了。」

一提到孩子,我立即來了精神,想要掙扎著起來,胤禛卻一把攔住我,「再歇會兒吧,你身子虛。」

我有些著急,使勁朝床外探過腦袋,「孩子呢?不是說一男一女麼?快抱過來我看看。」說完又想下床。

胤禛又用力圈住我,把我禁捁在他的懷里無法動彈,「停一會兒,紫蘇,你听我說好不好?你先听我說。」

我腦子里立即升騰上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是孩子,又有了事情?

木木的看著胤禛的臉,他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一絲決絕,還有那麼一份無法自拔的愧疚與心傷。

他伸過手來慢慢的掖過我順到耳邊的頭發,動作輕柔,眼神更是含著一股說不出的憐惜與心疼。

「到底怎麼了?」我一把拉下他的手,全然無視他那副欲言又止的難過,發瘋似的搖著他的胳膊,「我的孩子,是生是死,都快給我看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告訴我你快告訴我!!」

胤禛猛地把我擁入懷里,我倔強的想月兌離出來,可是他卻用力的錮住我的頭,強迫我的腦袋放到他肩膀上。

我拼命的用手一下一下的擂著他寬厚的肩膀,甚至開始用腳踢他的的肚子,但是胤禛仍然不放開我,只是一下又一下輕輕拍著我的背,「紫蘇,你听我說。」

我安靜下來,不是因為不想抗爭,只是由于再也沒有了掙扎的氣力。所以只能疲懶無助的在他的肩頭閉上了眼楮。

「紫蘇,咱們的孩子只是歿了一個。」胤禛輕輕的撫模著我的頭發,「還有一個孩子現在還是好好的。」

我抬起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淚眼朦朧,「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沒了?」

「女孩兒。」胤禛溫柔的拭去我的淚水,「本來雙胞胎的體質就極其虛弱,偏偏你生產的時候又發起了熱,兩個孩子能保下一個已是萬幸。」

我窩在胤禛的懷里,感覺這一幕一幕就像做夢一樣。又一個孩子沒了,只是那麼鬧騰了一聲宣告了她的來臨,卻又那麼迫不及待的揮手而去。仿佛不滿意這個世界似的,一刻也不願意多停留。

在21世紀的時候生產雙胞胎都是極其危險的一件事情,何況是這樣的條件?我慢慢的閉上了眼楮,也好,也好,沒來到這個世界上,也就少了許多勞累和痛苦。

稍微平靜了一會心思,我慢慢地抬起頭給胤禛一個安心的笑容,「那男孩兒呢?抱來我看看好不好?」

胤禛應了聲,隨即招呼外面的下人,「把小阿哥抱來給主子看看。」

我認真的看著懷中的嬰孩兒,又是一個丑的不像話的。皺皺的皮膚,竟然像個小老頭兒。他在我懷里睡得極其香甜,甚至連我的手輕輕觸模他的臉都不知道,只是微微皺了皺小巧的鼻子,小幅度的張了張嘴,然後再香香的睡去。

「決定好叫什麼名了麼?」我問胤禛。

「福沛。」胤禛隨手在袖子里拿出一張紙來,上面正寫著福沛兩個字。「這名字可好?」

我點點頭,「叫什麼都行,本來名字就只是個代號而已。」

胤禛不滿的看向我,「這是什麼話,我愛新覺羅家的子孫,名字最應是尊貴無比的。」

我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這男人那要命的自戀又浮上來了。

「我們那兒有一句話,」我輕輕的搖著福沛,「賤名字好養活,有福氣。所以說,平常人家的兒女,都會給自己的孩子起一個看似不雅的小名,有叫狗蛋兒的,還有叫阿貓阿狗之類的。」

話還沒說完,胤禛就打斷了我的話,「他們叫什麼貓蛋鵝蛋的都可以,可是咱們的孩子不行,他身上流著這個帝國最正統的血液,也許將來我的一切,也都會是他的。」

听到他這話,我愕然的抬起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胤禛別過頭,只是仔細的看著懷里的福沛卻不看我一眼,「咱們的福沛啊,以後什麼也不用管,他現在的任務就是只要健健康康長大就好。」

我看著胤禛的側臉,喃喃的說道,「這是什麼?算是承諾麼?」

胤禛仍然不答,只是一下又一下的模著孩子嬌女敕的臉,緩慢但又執著。

「胤禛。」我慢慢的將手覆上胤禛的手上,「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兒?」

「什麼事?」胤禛抬起頭看向我,「先說是什麼事情。」

「能不能別讓福沛入玉碟?」

「什麼?」胤禛一下子推開我的手,「你瘋了麼?他可是我的孩子,是我雍親王的孩子,怎麼能不入玉碟?這樣的傻話,以後就少說罷!」

我不死心的重新握起他的手,「福宜的事情,你忘了麼?正因為他是你我的孩子,才會那樣不明不白的離我們而去。福沛只要別入玉碟,對其他皇子和兄弟的威脅就小了許多,誰會把一個宗室之外的人放到心上啊?」

胤禛眯著眼楮看了我一會兒,然後猛然站起,「這事,擱一陣子再說!」

我攀到他的背上,靠著他偉岸的身子,「答應我,好好想一想。」

胤禛站著不動,木然的站了一會兒,鼻子里哼了那麼一聲,然後轉身看向我,「你好好歇著,我先去書房。」

我攤在床上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里猶如打翻了五味瓶,痛苦無奈和彷徨剎那間都聚到了一起,誰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入宗族藉呢?可是,就憑現在這非常時期,剝奪他的身份,也許是保他周全的最好方法了。

也許他們不會往福沛身上下毒手,可是就以我的性子,會想讓福沛在這高門大院里過一輩子嗎?

這也是我不希望看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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