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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指潘付抽完煙後就辦公室為何會這麼髒亂強調了三件事,首先,他是個男人,然後單身,最後他還是個老男人。趙三忌不厚道,自作主張將之總結成了一句話,為「九指兄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單身老男人。」而在一旁終于好不容易找到個干淨旮旯落座的藍半城附議,同意了趙三忌的說法。柯琳寧則是一旁掩嘴嬌笑,花枝亂顫,類似這種無傷大雅的黑色幽默,她從不吝嗇錦上添花,九指對此依然淡定,老男人的隨意與滄桑,哪是這三個後輩小生所能理解的。

柯琳寧笑過一把後,便跟趙三忌告了罪,折身出門上樓到自己的辦公室捧了一大摞賬簿下來。

趙三忌對賬面上的復式記賬法看得有些眼暈,但好歹也是上過半學期會計學課程的大學生,不過當他吃力地把幾本重要的賬簿看完後,也整整花掉了兩個小時,其中一本夜總會的日常收支賬簿,另外一本則比較灰色,里頭大多記載些官商勾結的齷齪勾當,一定意義上,這是一單只有付出沒有收入的倒搭買賣。合上了賬簿,趙三忌抬頭看了看安靜站在自己身旁近兩個小時的柯琳寧,禮節性地點了頭,開口夸贊道,賬目做得很干淨,一目了然。

柯琳寧一臉端莊,淺笑顏兮,其實這個女人真要正經起來,身上也沒有太多的風塵味兒,這會兒卻是沒敢居功,解釋了趙三忌所看的兩本筆記,其中只有那本灰色的賬簿才是自己執筆的,而另外的那本,自己才疏學淺,卻是沒那文化搗鼓得那麼井井有條了,是一個叫蕾蕾的女孩幫忙弄的,柯琳寧想了想,最後加了句,一個研究生畢業的女孩。

趙三忌很符合柯琳寧期許的露出了個驚訝的表情,帶著詢問的意思望向了柯琳寧。後者瞧出了趙三忌的疑惑,先是笑了笑,之後無奈地攤了攤手,語氣並沒太多的惋惜或幽怨,玩笑道,她可不是老鴇,不會干些逼良為娼的勾當,實話說,柯琳寧也搞不明白現在的女娃腦袋瓜子里面都在想些什麼,按理一個頂著碩士光環的女孩即便在如今這社會,只要肯安分老實生活的話,隨便走到哪兒都能挺容易養活自己,確實沒必要在這萬丈紅塵里面打滾供人取樂。為此她還詢問過那叫蕾蕾的女孩,只是這女娃性子倔,對此事三緘其口,整得有心拉她一把柯琳寧也沒轍兒。

趙三忌嘴皮動了動,終于沒說話,繼續埋頭隨意翻起了桌上那些雜七雜八的文件,這次雖然走馬觀花,但也折騰掉了將近一個小時,在此過程中,藍半城早已耐不住寂寞擦干了鼻血再次殺將進了夜總會繼續觀摩舞台辣妹艷舞去了,而九指則是直接半躺在沙發上鼾聲陣陣,至于柯琳寧,挺出乎趙三忌意料的至始至終就站在他身後,不時為自己解釋些賬面上的疑難雜癥。趙三忌挺好奇這個柔軟的女人身子居然有這麼出色的韌性,到底是從夜總會這大染缸里面漂白上岸的柯琳寧淺笑著道,自己在沒一頭扎進劉成文那潭深水前,曾經是酒店的司儀,甭說今晚只站了兩三個鐘頭,擱以往年輕的時候,一天八個小時也不在話下。趙三忌第一次听到有關柯琳寧的出身背景,開口禮貌性笑道,其實寧姐現在也還年輕。一句話把柯琳寧哄得又一陣花枝亂顫,幸虧她多少還有些自知,並沒打蛇隨棍上去挑逗小了她足足有一紀的趙三忌,畢竟現在是辦公時間。

又大約過來十分鐘,半躺在沙發上鼾聲如雷的九指兄夢醒,用那一只缺了一根尾指的右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同時左手也沒閑著,利索地從口袋里捻出了三根煙,各丟給了趙三忌和柯琳寧一根,後者急忙從身上模出了一盒精致的火柴,熟稔劃燃,幫趙三忌點上,之後就著那根沒燒完的火柴棍,也幫自己點了上。這活兒落在了九指眼里,卻是全然沒了滋味,酸溜溜道,還是趙哥兒的面子大,像俺九指在夜總會這邊累死累活干了四十天,就從來沒有過這待遇。

柯琳寧風情地白了九指兄一眼,糯糯道,改天潘哥哥要當上大老板了,奴家也樂得幫你寬衣解帶,別說是這種小活計了。

九指遙望著兩人擺擺手,柯琳寧的私生活不檢點在帝豪這邊是路人皆知的事兒,對一個一天能消費上十幾只人高馬大壯漢的女人,九指自認無福消受,碎碎道,福緣淺薄,不敢勞駕。

趙三忌不理兩人的勾心斗角,徑自安靜抽完了手頭的香煙,靜坐了兩分鐘,隨即切入了正題。

他首先就從夜總會賬簿上發現的一些小問題發表了看法,言簡意賅道,精兵簡政。

柯琳寧對此算是意料之中,畢竟規模與消費不成正比,這種事情如果不及時解決,很容易拖垮了夜總會,當時若不是礙于自己算是初來乍到擔心開罪了九指孫田丐這群殺人不眨眼的大老粗,她早就拿此事開刀了。

九指面無表情,不過也同意了趙三忌的看法,同時也詢問了精兵簡政的方向,是從那些服務員里頭剔除還是從那票在夜總會里頭尸位素餐的小混混里面挑?

趙三忌笑著道,兩個都要,不過夜總會方面也不能太厚黑,卸磨殺驢的事兒咱干不來,最好能給那些被裁員了的伙計們一筆遣散費。

九指回答沒問題。

接著就是客源方面上的事,趙三忌著重強調了柯琳寧要長期拉攏一漂願意燒錢的主兒,至于具體手段,趙三忌相信這方面的經驗柯琳寧比起自己肯定要專業得多,所以算是全權交給了她處理。

最後就是重頭戲了,有關那本灰色賬簿的內容,趙三忌暗中比對了當初吳亥天交給自己的那本小筆記,其中發現上面有幾個不知好歹的家伙沒能擺正自己的位置,時至今日居然還有膽跳出或打著政府部門的幌子明火執仗與夜總會方面為難,或暗中使壞,在一些小細節上對夜總會使絆子。如若不是柯琳寧手段了得,被她幾次破財免災給息事寧人了,料想現在的帝豪早已關門大吉。趙三忌列出了上頭的四號人物交給了九指,同時言明,不管他用什麼手段,橫豎是不能讓這些人過上好年。

盜墓賊出身的九指對這種缺德勾當向來情有獨鐘,搓了搓頭頂上那團亂糟糟的頭發,咧嘴陰笑,對這事兒表示手到擒來,更甭提那些家伙還都是有把柄在自己手上。隨即九指也提醒趙三忌有關海棠會所方面的事,從來吃不得丁點小虧的大盜潘付表態說,只要趙哥兒一句話,他就有辦法讓那群白眼狼們彈指間灰飛煙滅。趙三忌擺手笑說不用,這些事另有他人會過來掃尾,再說,法不責眾,如果一夜間把那群家伙都往死里整了,若是惹得他們身後的一些大彌勒大菩薩同氣連枝,很可能就過來反咬自己一口,既然急不得,就那溫和慢炖。

九指似有不憤,鄭重點了管俊鋒的人頭,道說至少這個家伙不能放過。

趙三忌琢磨了半晌,卻是沒給九指明確的答復。為此他也就不再糾結此事,皇上不急,他這個太監急根毛啊。

之後趙三忌又提了一些事,其中強調了夜總會方面的風氣,雖說自己這地兒是供人尋歡享樂沒錯,但也只能充當個媒介,類似晚上的艷舞這種擦邊球可以玩,但不能過火,至于毒品那類的玩意兒,就更甭提了,發現一個打死一個,發現兩個,就打死一雙。九指對此明確表態,從今往後誰若敢在自己眼皮底下玩火,那他他媽的第一個就草翻那些狗-娘養的。光听這血腥四濺的言論,趙三忌不禁心中感慨,孔青羊兩兄弟確實給自己找了頭志在千里的伏櫪老驥啊。

謝絕了柯琳寧杏眼含春邀請一起喝一杯的好意,趙三忌下樓找到了藍半城打算帶他一塊回家去,不料這會兒已經沒少灌黃湯的碳頭正扎在人堆里借酒癲狂,這廝醉歸醉,但眼神依舊好使,此時正挨著一個無論臉蛋還是身材都堪稱火辣的mm身旁顯擺自己那別扭的舞姿,像極了今天早上在別墅里頭的秧歌舞,就差手上的兩塊手絹或扇子。興許那火辣妹子也是喝高了的緣故,對藍半城的另類舞蹈饒有興致,跟著也同他一塊搖手扭腰前三後四,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活月兌月兌就是場潮流版的二人轉。

趙三忌見狀沒了破壞碳頭好事的心思,吩咐了尾隨在自己身後的九指兄,看著點,別讓這家伙玩得太過火,畢竟明天還得長途跋涉回家過年。隨後趙三忌便只身一人出了夜總會,順手攔下了輛的士,目的地——海棠會所。

出租車內,趙三忌接到了個始料不及的電話——黃躍,那個據說連英文的二十六個字母也沒識全只能隨身帶著個翻譯跑到美國留學的大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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