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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 意亂情迷

蘇樺與雪兒在商丘游玩數日,將商丘城附近景色秀麗的地方玩了個遍,紅袖自然知道小姐心意,很識趣的每日都自己呆在客棧里。數日之後,待得雪兒玩得盡興了,一行三人便繼續南下,一路游山玩水,雖然路上耽擱不少時間,總算在十月初二趕到了金陵。

十月的金陵,天氣已經轉涼,雪兒身子單薄,此時已經加上了厚厚的外套,蘇樺卻還是一襲長衫打扮。蘇樺一算,如今離十月初八還有六天時間,金陵離揚州不過一日路程,正好可以將雪兒送回陸家大宅,自己順便回天籟山莊處理完莊中的一些雜事,再趕到金陵,時間上正好來得及,也不在金陵停留,便繼續想揚州方向趕去了。

雪兒知道蘇樺這次送他會陸家以後,他日再相見,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想起君君不辭而別的當日,在自己家中說的那番話,自己本以為可以同君君妹妹兩人一同分享蘇大哥的感情,卻不料君君妹妹原來心里早有打算要離開蘇大哥了,才故意將他帶到自己身邊來,從這段日子看來,蘇大哥心里最愛的始終還是君君妹妹,想到此處,不禁黯然神傷。紅袖看在眼里,心里也替小姐難過。

三人只用了不到一日的時間便來到揚州,陸峰一見寶貝女兒回來了,心里也是高興萬分,他自然不知道蘇樺當日對雪兒許下的承諾,加之蘇樺有恩于陸家,陸峰雖然知道雪兒心里愛極了蘇樺,但也不便責怪蘇樺,仍對蘇樺客客氣氣,禮敬有加,可陸峰越是客氣,蘇樺心里就越不是滋味,此時,他寧願陸老爺子狠狠的罵他一頓,甚至打他一頓也好,這樣也可以減輕他對雪兒的愧疚之情!

蘇樺將雪兒送到陸家之後,便要告辭離開趕回天籟山莊,卻不料雪兒居然跟了出來,說是要與蘇樺同行,蘇樺心里矛盾,也不知道是該拒絕還是該帶著雪兒一同上路,楞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雪兒見蘇樺不啃聲,心里越發的難過,眼淚便流了下來,這一切紅袖看在眼里,一路上紅袖對蘇樺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時再也忍不住,爆發了出來,紅袖對這蘇樺怒道︰

「姓蘇的,本以為你是重情重義的男子漢,卻沒想到你也只不過是一個懦夫罷了!」

蘇樺此時理虧,也不管紅袖說什麼,只是答道︰「紅袖姐教訓的是,在下確實有不對的地方,還請紅袖姐和雪兒妹妹體諒!」

蘇樺這麼說,原本沒有什麼不對的,但是他這個回答,在紅袖听來卻是無比的刺耳,紅袖只覺得蘇樺簡直是不可理喻,正要發怒,卻見雪兒在一旁眼淚刷刷的流個不停,紅袖心中不忍,便走到蘇樺身前,悄聲怒道︰

「姓蘇的,你隨我到後院,我有話對你說!」

說罷自己徑直向後院走了過去,蘇樺一愣,也不知道紅袖要對自己說什麼,心想,最多也就是罵我無情無義,寡情薄性一類的話了,讓她出出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便跟了過去,雪兒此時正在那里暗自神傷,自也沒有理會他二人。

蘇樺來到後院,紅袖站在那里,卻平靜了許多,蘇樺大感意外,心想,這女子,剛才還怒氣沖沖的,怎地轉眼就變了個樣子,只听紅袖嘆了口氣,說道︰

「蘇公子,紅袖只是個丫鬟,什麼都不懂,若是有什麼失禮的地方,還請蘇公子多多包涵,紅袖不會耽誤蘇公子太多的時間,只想和蘇公子說幾句話,若蘇公子覺得紅袖說的部隊,盡管罵紅袖就是,但請蘇公子耐心听完。」

蘇樺心中奇怪,也不知道紅袖到底要說什麼,便答道︰

「紅袖姐你有何話要對蘇某說,但說無妨!」

紅袖抬頭看了一眼蘇樺,說道︰

「蘇公子,你確實一表人才,人中龍鳳,也難怪我家小姐對你一往情深,你可知道,自從老爺六十大壽以後,小姐每天都想著你,盼著你,連做夢都在叫你的名字,總算把你盼來了,可是你卻帶了另一個姑娘一起來。這些小姐都不和你計較,你可知道小姐在送你去藥王門的途中對紅袖說了什麼?」

「雪兒妹妹對你說了什麼?」蘇樺問道。

「說實話,我也不明白小姐為何對你如此情深,途中你昏迷不醒的時候,小姐每日給你擦汗,洗臉,每日喂你吃藥,你卻不識好歹,時常吐得小姐一身,小姐卻從來沒有嫌棄過你,不但如此,小姐還每日替你換身上的衣服,甚至你的鞋襪都是我家小姐親手替你換的,你可知道,這些事,平日里都是下人們做的事,可是小姐對你……,算了,這些事不說也罷。紅袖當時就很納悶,便問小姐為何要這樣對你,你可知道小姐怎麼回答?」

「還請紅袖姐告知!」蘇樺听完紅袖一番話,才知道原來雪兒為自己做了那麼多事,自己卻渾然不知,心里也是感動萬分。

「小姐說了,她心底里喜歡你,不管你怎麼對她,她都一樣的喜歡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你不喜歡她,她也是開心的,還說她知道你喜歡那個叫君君的姑娘,小姐說,她便是將來嫁給你做妾,她也是心甘情願的,你可知道,多少有錢人家的少爺公子,求上門來,我家小姐正眼都不看他們一眼的,也不知道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小姐竟然如此看重你!我們陸家,雖然不是什麼達官顯貴,但在江南一帶,已算是有名有姓的大戶人家,如今,陸家的大小姐居然寧願做妾都要委身于你,你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蘇樺雖然知道雪兒對自己情深意重,卻又哪里知道雪兒心里原來有這麼多的想法,雪兒平日里在蘇樺面前,都是一副開開心心的樣子,蘇樺只覺得她是一個可愛的傻丫頭,卻不料原來雪兒有那麼多的心思,听完紅袖一番話,蘇樺才知道,原來雪兒為了自己,心里藏了那麼多的秘密,君君離開自己,已經讓自己痛苦萬分,將心比心,自己如此對雪兒,雪兒又何嘗不是痛苦萬分呢,蘇樺啊蘇樺,枉你自以為聰明,卻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也想不明白。

紅袖見蘇樺低頭不語,也不知道蘇樺心里做什麼打算,紅袖自幼與雪兒一起長大,名為主僕,實比姐妹還要親,眼見雪兒背地里經常流淚,蘇樺卻是始終與雪兒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心中也替雪兒難過。只見紅袖突然「撲通」一下,跪倒了蘇樺的面前,蘇樺一下子嚇得不知所措,忙道︰

「紅袖姐,你這是為何?有話起來好好說!」

紅袖答道︰

「我要答應我一件事,若是你答應了,紅袖便起來,若是你不答應,紅袖今日邊跪在此地,跪倒死為止!」

蘇樺也沒想紅袖要自己答應什麼,眼見紅袖跪在自己跟前,連忙說道︰

「紅袖姐快起來,有何事,只要蘇某能辦到的,蘇某自然答應你!」

說話間,便把紅袖扶了起來。

紅袖說道︰

「你是男子漢,大英雄,我只是個小丫鬟,大英雄答應過小丫鬟的事,不會不算話吧?其實這個事很簡單,說來也算便宜你了,紅袖要你今日便娶了小姐!」

「這!……」

蘇樺本也想到紅袖要自己答應的事,必然是要自己不可辜負雪兒的感情,本來蘇樺听完紅袖一番話,心里也感觸良多,卻沒想到紅袖居然會要自己答應馬上就娶了雪兒!蘇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紅袖見蘇樺遲疑,正要發怒,卻听到雪兒的聲音傳了過來︰

「紅袖姐,你胡說什麼呢,婚姻大事,豈同兒戲,蘇大哥,紅袖姐口無遮攔,你別放在心上。」

原來雪兒見他二人走後,哭了一陣,心情也平靜了許多,便來到後院尋他二人,正好听到了二人這番對話,雪兒自然知道紅袖是為了她才這般說,但雪兒知道,這種事又如何勉強得來,便連忙出言制止。

紅袖好不容易才讓蘇樺開口答應自己,見雪兒出言制止,心里著急,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沖著蘇樺說道︰

「蘇公子,你與其苦苦等一個對你不辭而別的負心人,你為何不好好珍惜眼前愛你之人,這麼簡單的道理,連我這個小丫鬟都懂,你這個大英雄,大俠士怎麼就不懂呢,我家小姐哪里又比不上那個姑娘了,你為何這麼固執!」

「紅袖,你還說……」雪兒怒道。

「紅袖姐,我蘇樺確實是個糊涂蛋,從頭到尾,都是我把事情攪得一塌糊涂,你教訓的對,雪兒妹妹對我情深意重,蘇樺豈能不知,蘇樺不能答應你,今日便娶了雪兒妹妹,但是蘇樺從今日開始,絕不會再離開雪兒妹妹,只要雪兒妹妹願意,蘇樺以後走到哪里,自當帶著雪兒妹妹一起,絕不食言!」

紅袖的一番話,對蘇樺的觸動確實很大,蘇樺也知道紅袖說的句句在理,他自然不知道君君當日不辭而別,實是因為君君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想讓蘇樺為了自己在江湖上身敗名裂,蘇樺心里愛極了君君,正因為如此,蘇樺心里對君君不辭而別,是有怨氣的,一直以來,因為對君君愛得很深,蘇樺的這股怨氣都隱藏在心底,如今被紅袖這一番話一激,蘇樺心底里的這股怨氣便冒了出來,蘇樺心里一賭氣,既然你不愛我,我又何必苦苦等你!

雪兒一听蘇樺這般說,心里自然是一萬個心甘情願,一時之間喜極而泣!紅袖也替雪兒高興,站在雪兒身邊,一邊替雪兒擦眼淚,一邊說道︰

「傻小姐,哭什麼呢,應該高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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