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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門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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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琪見他口吻堅定,不似能夠商量之意,也不再說,只將嘴一撇,不再理他,獨自坐在一邊生氣。

江墨炎也知道她生氣,奈何前次她返回飛瓊書寓,他未加阻止,雖然後來她受傷也是因他而起,可是對他來說,安琪在飛瓊書寓中遇到了顏祿成,也是險些喪命,後又有藤原龍之介出現,他已經將飛瓊書寓與危險掛上了鉤,怎麼會再讓她回到那里?這件事,卻是沒得商量的。

他慢條斯理說道︰「你備的禮物,我會差長陵為你送去。」

安琪仍是一聲不吭,江墨炎淡淡說道︰「年三十你不與我一處過,卻要與別人一起,叫別人看到,什麼意思?」

安琪蹙眉說道︰「年三十你那麼忙,卻哪里有功夫與我一處過?我在京州幾年,除夕都與書寓眾人一起……」

江墨炎淡淡打斷她的話道︰「不行就是不行。」想了想又道︰「年三十我早些回來便是。」這時他已將餛飩吃完,放下碗筷,站起來說道︰「確實是美味。」

安琪沒搭話,他有些不悅,心想自己已然再三讓步,而且這也全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怎麼她還是這樣不明事理?便說道︰「這事就這麼說定了。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這時兩個丫頭也出來了,安琪便沒有再說,只得由丫頭們侍候著與他一同返回琴瑟小築。

走在路上,寒風呼嘯而過,兩個丫頭挑著的風燈被刀子般的冷風吹得東搖西晃,江墨炎與安琪並肩而行卻不發一語,絲蘿和茉莉感覺到二人之間微冷的氣氛,也只小心翼翼地在前引路,不敢多一句嘴。不一時回了琴瑟小築,二人也是默然不語,各自洗漱睡下,雖不曾吵架,卻更顯得氣氛僵持。

第二日一早,江墨炎如常早起,安琪卻沒有起床相送,到了時間她雖然也醒了,卻翻身假寐,只做不知,江墨炎明明瞥見她眸子微睜,也不與她多說,自顧穿戴洗漱後,便下樓去了。安琪听著門關上的聲音,翻身看時,江墨炎早已不見蹤影,她心中嘔著氣,雖也知道江墨炎是為自己好,但是她也有苦衷。除夕夜,家家戶戶撢塵除舊,祭祖團圓,她卻是無家可歸,無祖可祭。往年呆在書寓里,大家都是沒有根枝的花朵,年下恩客也都鮮少上門,姐妹們聚在一處斗牌唱歌倒也熱鬧,使人忘記了年節原本是合家團圓的日子。如今身在萬象府,江墨炎與江夫人自然是不能免俗,要拜祭祖先,迎接賀客的,她這樣的身份尷尬異常,既不是主,也不像客,待在這里又有什麼趣兒呢?

她躺著听樓下的動靜,不一時,听見茉莉和絲蘿恭送江墨炎離去的聲音,知道他去前院辦公了,原想今日上午去針線上看看江墨炎那幾件衣裳挑了什麼式樣,如今一肚子委屈,也懶得去了,翻了個身漸漸的又睡著了。

日上三竿,茉莉對絲蘿說道︰「怎麼都這會子了,姑娘還不叫起?」

絲蘿笑了笑道︰「我瞧著姑娘像是有氣呢,多睡一會也沒什麼。」

茉莉搖頭道︰「多睡一會雖然沒有什麼,這早飯不吃卻要耽誤了午飯的食欲,我去看看。」絲蘿素來知道茉莉與安琪情分比自己又有不同,安琪是不會腦她的,便笑著說道︰「你便去就是。」

茉莉躡手躡腳開了臥室的門,見安琪躺在床上睜著眼楮看著帳頂,笑道︰「姑娘醒了?怎麼不叫我們來服侍?」

安琪看看她道︰「不想起來。」

茉莉很少看到安琪這憊賴樣子,心下納罕,可也不知該怎麼應對︰「那姑娘就坐在床上,我去拿了早飯來,你再床上吃可好?」

安琪半坐起來說道︰「我不餓,你坐下我們說說話。」

茉莉依言坐下,安琪問道︰「你想不想回書寓過年?」

茉莉雖有些憨直,卻不是個笨人,見安琪問出這話來,便已有些猜到她與江墨炎冷戰的原因了,于是說道︰「姑娘,如今你還有傷在身,這過年不回去也是無法可想的,上次你出事時,我一條小命幾乎嚇去半條!采買的婆子有時在廚房那里談談外頭的事,我也听到一些,都說雖然督軍手段嚴明,御下有方,可是各地狼煙四起,許多難民紛紛涌入南三省,京州城現在早已不如從前太平了,什麼小偷強盜全都有!我看,姑娘你還是別出去走動得好。」

安琪倒笑了起來︰「你這丫頭,幾時也成了說客?我不過問你一句,你倒替我拿起主意來了!」

茉莉忙道︰「茉莉可不敢!茉莉只是听人說了,擔心姑娘才告訴給姑娘罷了。都說現在外面不太平,還有人說要打仗了,說日本人要進犯咱們!馥瑞的東家林老板都把京州的產業發賣了,舉家遷往香港去了。」

安琪聞言奇道︰「哦?林家遷走了?那昨日毛掌櫃怎麼沒有提起?如今馥瑞卻是誰家的產業?」

茉莉笑道︰「說起來,還是熟人呢。」

安琪愈發奇怪︰「是哪個?」

茉莉笑道︰「是季文韜季先生。」安琪聞言一愣︰「他?」

茉莉點頭道︰「是啊。」安琪想想從前季文韜對自己一片真心,若自己是尋常人家女兒,能得遇這樣的男子,早已引為終身所托的良人了,可惜自己身份尷尬,倒是辜負了他一番心意。如今看來他是收了心,專心一意經營生意,倒也是一件好事。便笑道︰「他倒是大手筆,馥瑞雖不如湘錦是幾十年的招牌,卻是後起之秀,在洋紗生意上,一向搶在湘錦前頭的。」

安琪與茉莉談論季文韜時,季文韜卻在向毛掌櫃發火。

原來日前進了一批雲錦,進貨時新來的伙計沒有仔細檢視,將一些殘次品誤賣了出去,有顧客找上門來理論。買雲錦的自然是大戶人家,馥瑞專做上層人士的生意,怎能壞了名聲?因此季文韜讓毛掌櫃再**禮道歉不算,還送出去好些料子,這才平息了買家的憤怒。所幸那批料子剛到貨不久,櫃台上只售出這一筆,倒也不致損失太重,原先他還在慶幸,卻不料毛掌櫃這一次老馬失蹄,因為見那雲錦顏色尊貴,氣質高雅,加上那一日事出倉促,他素來有事急專斷之權,未來得及向季文韜報告,便自作主張攜了幾匹送進了萬象府。

季文韜聞听消息時,先是一愣,萬象府對他來說,是個特別的所在,雖然毛掌櫃此番做事失了謹慎,卻無意中為他創造了一個可以見到那女子的機會,他心中的焦急,卻隱隱被欣喜所取代。故此雖然說起來是發火,說話卻不甚有火氣,只是責備了幾句,便說道︰「如此,我只得親自上門賠罪了。」說著便命毛掌櫃多準備些上好的雲錦,預備帶去賠罪之用。

毛掌櫃自然沒有不依的道理,忙答應著下去準備了,季文韜卻想到,以賠罪的理由去萬象府,以安琪的性格,卻未必肯見自己,總要有個讓她不會隨意推月兌的理由,才能見到她本人,想來想去,倒真讓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當晚,他便約了朋友在飛瓊書寓談一宗生意,點名要竹心作陪。

竹心自與鄒士諺鬧翻,在京州城幾乎成了為人不齒的女子,不知情的人都以為她為求富貴出賣了鄒士諺,更有甚者以訛傳訛,說她明面上與鄒士諺交好,其實暗中與薛五暗通款曲,一時之間流言蜚語漫天飛,壞了她的名聲不說,更直接影響了她的生計,那些商賈談生意,再也無人願意點她作陪,以至飛瓊書寓雖生意不錯,惟獨她門可羅雀。她心中有如暗吞黃連,真真是有苦說不出。如今季文韜來點她作陪,她心下感激,知道還有人並未輕信流言,她心中的苦楚方得到一點點慰藉。

酒席上賓主盡歡,酒足飯飽後送走了客人,季文韜有意留下與竹心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喝茶,竹心是個水晶心肝玻璃人兒,見他並不就走,便知是有事要找自己,于是便問道︰「季先生似有心事?」

季文韜說明了鋪子里的掌櫃錯拿了次品給萬象府的事,又說道︰「我這幾日便要去萬象府陪禮道歉,因想到莫小姐一向與蘇小姐姐妹情深,所以順便問問莫小姐,可有什麼話要文韜幫著遞給蘇小姐的?」

莫竹心聞言已知季文韜打得什麼主意,若是擱在以前,她定會嘲笑這季文韜是個愣頭青,女敕得很,可是如今她經歷過了鄒士諺的相棄,心境早已不似當日,如今她只覺得這季文韜為安琪這樣心堅意篤,比起天下大多男兒的薄情寡恩,不知勝過了多少倍。縱然他思想稚女敕,叫人一眼便看穿其所為,又有何妨?有這份心,比什麼都強!

她心中這樣一想,自然就肯幫忙,于是笑道︰「季先生好意,竹心就不多客氣了。話嘛,可以打電話說,可是有一樣東西要煩請先生替我帶給安琪。」(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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