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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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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蘿打起簾子,江墨炎走進門,正好見到安琪從樓梯上走下來,他挑了挑左邊眉毛,似笑非笑地問道︰「怎麼今日這麼急著喊我回來?」

他素日晚飯,在妙蓉苑用的多,在琴瑟小築用的少,安琪對此從無異議,所以今天安琪主動讓絲蘿去二門上邀他回來吃飯,他才有此一問,安琪也不疑有它,笑著答道︰「今天二月初二龍抬頭,我從前跟一個廚子學過一手龍須面,今兒就自己下廚,請你‘扶龍須’。」

江墨炎的笑容帶著兩分不明的意味,卻也不多說,只是點點頭,當先走進餐廳去。安琪嘴角噙著一絲笑,看向絲蘿的目光一頓,絲蘿向她微微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江墨炎這是怎麼了。

安琪不得解,只好先放下疑問,隨著江墨炎走進了餐廳。

江墨炎走進餐廳,見長形的餐桌上只簡單放著一小瓶香醋,一碟辣子,還有幾碟小菜,可是餐廳一角的備桌上卻生著兩只風爐,上面坐著兩口鍋,都燒的嘟嘟響,屋內噴香的都是骨頭湯的味道,簡直叫人垂涎欲滴。他回頭看了安琪一眼,見她面色平靜走了進來,便說道︰「可巧我餓了。」

安琪安靜地一笑︰「請稍待,這就好。」便越過他向屋角的備桌走去,茉莉侍立在那里,見她走過去,忙捧上一只彩漆食盒,安琪將那盒蓋一開,又打開其中一口鍋的鍋蓋,熱氣蒸騰處,只見她那柔弱無骨的縴縴素手伸入食盒內一翻,一掛細如牛毛,縴如發絲的面條便被她取出,動作輕巧地放入了那口煮沸的鍋子,隨即蓋上了一只比那鍋口還小的木頭鍋蓋,她仔細關注著面鍋里的動靜,快好時添了些涼水,便去盛了一碗骨頭湯來,用筷子撈出面條,盛入了湯碗,自己端著那碗骨湯面,移蓮步奉與江墨炎。

江墨炎看著面前的面碗,那骨湯熬到十分火候,湯汁雪白,卻不見油星浮游,光聞著都是誘人至極,這一碗面,並非什麼稀罕物,不說多的,這萬象府廚房里現能找出來的所有吃食,十之八九都比它精細,可是這面 到這麼細,需得多少時間氣力?這湯熬得這麼濃,又要多少功夫火候?貴就貴在盡心。他端起碗來喝了一口湯,滾熱的湯汁入口,把早春的料峭春寒盡數驅走,只留一腔暖意,再吃一口面條,絲滑柔韌,既不硬,也不爛,正合口味。雖說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可是這樣散發著「家」的感覺的一碗面條,卻在此時此刻實實在在地滿足了江墨炎的胃,遠勝于山珍海味。

安琪看著江墨炎把面條吃得一根不剩,骨湯也喝得見了底,心里也高興起來。自己做得食物被自己重視的人吃得干干淨淨,還一副滿意飽足的樣子,只要是個女人,都會涌起莫大的成就感與幸福感。她心里忽而又有了一絲猶疑︰今時今日,江墨炎待我已不似初到萬象府時,觀他平日言行舉止,對我也很是維護。雖不敢說十分有意,可是他對我的關心與愛惜,卻是有目共睹的。如果……如果真的有了孩子,瞞著他是對的嗎?

江墨炎放下碗,接過小丫頭手中的熱手巾把子擦了臉和手,問安琪道︰「你自己不吃嗎?」。

安琪笑道︰「吃的,不過面條不夠了,一會讓她們去廚房尋些別的面條來吃了就得了。」江墨炎也沒有就此多問,只說道︰「早上也沒听你說要做龍須面。」

安琪笑著答道︰「也是午歇起來後臨時起意。」

江墨炎要笑不笑地看著她︰「別不是有什麼事要求我吧?」

安琪一愣,臉上顏色就有些發怔,江墨炎看了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安琪說道︰「什麼都瞞不過你。」

江墨炎冷笑不褪,只是道︰「說說看。」

安琪想了想道︰「我想出去一趟。」

江墨炎一愣,隨即道︰「去哪里?」

安琪慢慢答道︰「我想和泓霏見個面。」江墨炎倒是始料未及,莫名地看了她一眼︰「泓霏?」

安琪點頭道︰「是啊。我x日只在府中呆著,哪兒也不去,都快忘了京州的大街什麼樣子,書寓你也不讓我回去,我去慕容家,總沒有問題了吧?」

江墨炎像是十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半晌才說道︰「嗯……也是情有可原。好吧,明兒我讓他們送你去一趟就是。」安琪十分欣喜,卻極力自持,對江墨炎說道︰「你還是快去妙蓉苑請個安吧,夫人今兒不見你去吃晚飯,怕要掛念,還是早些去請安,陪她說說話得好。」

江墨炎看看她笑道︰「怎麼?過了河兒就拆橋?這才答應了你,就要趕我走?」

安琪好笑道︰「我卻是為了你著想,你反而不領情。也罷,是我多事。」說著回頭喊茉莉︰「去廚房,下碗面來。」

江墨炎笑著站起來,向外走去。他一路出了餐廳,向門口去,出了門口,走進昏暗的夜色中,面上的笑容卻消失了。

今天他下令把顏祿成逮捕了。他抄了顏家的家,所有家產全部充公,顏家大夫人和二夫人隨顏祿成一並入獄,兩個未嫁的女兒被抄家的士兵**,一個在掙扎中掉下樓摔死,另一個沒有死成,卻因受了刺激而精神崩潰,已然瘋了。

唯一的漏網之魚,似乎是顏家最小的女兒,被林家休掉的顏若璃。

想到這個女人,江墨炎冷冷哼了一聲。

顏祿成原本打的如意算盤,是把顏若璃獻給總統做第十房姨太太,可是顏若璃是被夫家休掉的人,總統的態度且不去說,總統夫人卻是不肯答應的。總統極為敬重夫人,這顏若璃雖然也是頗有姿色,可是夫人既然不同意,總統也無意為了一個區區女子與夫人鬧得不愉快。于是顏祿成一計落空。

總統離開京州之後,顏祿成繼續留在京州活動,與許多隸軍中上層人士有來有往,他又有心結交,見了不少江墨炎身邊的人,可是始終不得要領,直到有一天,在一個宴會中,一個年輕人對隨顏祿成赴宴的顏若璃大為傾心。此人身份特殊,顏祿成簡直大喜過望,可是這頭老狐狸卻不動聲色,處處拿架子,對那年輕人橫加阻撓,那年輕人反而更不服輸,誓要顏若璃以身相許方可罷休。顏若璃對那年輕人誘之以色,動之以情,做出一副苦命佳人的樣子,顏祿成卻橫眉怒目,咄咄相逼,做出一副嚴父的霸道模樣,父女二人大唱雙簧,哄得那年輕人信以為真。顏若璃又對他說,只要能把江墨炎平日的舉動告訴她父親,使他得了機緣,重新見用于督軍,她父親定能對他大加贊賞,多有倚重,那時還怕他不同意二人在一起嗎?

那年輕人是個極聰明的人,可是再聰明的人,在愛情的陷阱面前,都是無力並且愚蠢的,有時越聰明的人,反而愚蠢得讓人難以置信,他的聰明使他自負,自以為天下無人能騙得過他,相信顏若璃確實是心心念念為了與他在一起才出此下策,所以真的就把江墨炎的許多舉動告訴了顏若璃,以至江墨炎許多布好的棋局和暗樁都被人破壞,最後終于被慕容家的人察覺。

這個年輕人,就是何謹豪。

就在今天,何謹豪已經被執行了槍決,而顏若璃,白夜來請示怎麼處置她時,江墨炎只輕飄飄丟出一句︰「關進監獄。」白夜正要答應著退下去,他又說了一句︰「男監。」

白夜一驚,卻沒有說什麼,依令而行。

江墨炎處理完此事,就回了內院,沒想到剛走到垂花門,絲蘿就趕來請他回琴瑟小築吃飯。他雖不動聲色,卻不禁懷疑安琪的動機,此事一朝發生,他以雷霆手段將顏家上下和關系人等一網打盡,不過一天,安琪孤身處于內院竟然就能知曉,可見她在自己身邊也伏有眼線,更說不定是顏祿成的暗棋!

故此他雖不明示,卻幾次用話試探安琪,卻不得要領,最後才知道這女人不過是要出府去透透氣,他騙得了別人,卻不能騙自己,在知道安琪並不知道這事情的時候,他的心情確實輕松了許多。江墨炎淡淡一哂,想不到自己竟也有機會體會患得患失這個本來虛無縹緲的詞。

安琪等在餐廳,茉莉端了面條回來,伺候安琪吃面,見絲蘿侍立在一旁,遂笑道︰「姐姐也餓了吧?你先去吃飯,一會兒我伺候姑娘吃完了,你來換我。」

茉莉是安琪帶來的丫頭,二人情分非同一般,絲蘿自然知道她二人常有貼心話要講,便也從善如流地退了出去,還乖巧地把一眾伺候的小丫頭也打發了出去。

「姑娘,」茉莉看著丫頭帶上門走出去,才悄聲向安琪說道︰「剛才我去廚房,听到幾個婆子在那里議論,說前院出大事啦!」

安琪疑惑地看著她︰「前院?什麼大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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