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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宣家母女

安琪抬頭問道︰「怎麼了?」

絲蘿急忙走進屋里來,關上門走到安琪面前說道︰「我媽讓瑞雪來告訴我,剛才,南陵宣家來人啦!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好端端的,連宣家也要來添亂!」

安琪見她六神無主地樣子,問道︰「宣家?‘一門忠烈’的南陵宣家嗎?他們來人又怎麼了?與我何礙?」

絲蘿急道︰「宣家與夫人的娘家吳家本是同氣連枝的南陵世家,說起來如今的宣老夫人還是咱們夫人的姑媽!如今宣老爺,也就是宣老夫人的大兒子就是咱們夫人的表哥,早年夫人做姑娘的時候,和宣夫人走動得是很勤的。宣夫人膝下只得一個親生女兒,從小嬌寵得很,和京州季家定的是女圭女圭親!」

安琪听了打斷她問道︰「絲蘿,重點是,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絲蘿急得幾乎要冒汗︰「關系就在這里!宣小姐和京州季家定的是女圭女圭親!」

安琪似有所覺︰「季家?哪個季家?」

絲蘿嘆氣道︰「京州城里,姓季而能與宣家匹配的,也只有一家。宣小姐的未婚夫,就是那位季文韜先生。」

安琪驚訝地問道︰「有這樣的事?季先生竟是有親事的人麼?從未听他提過。」轉念一想,他與自己熟識的時間雖久,自己卻從不曾關心過他的過去,他雖然也提過要為自己梳攏,卻也沒有提過要娶自己為妻。只是這些事情如今都是過眼雲煙,與自己又有什麼關系?她問道︰「這又與我何干?」

絲蘿愁道︰「那宣小姐如今也到了嫁齡,季家卻一直沒有上門提親。宣家自然是著急的,雖不好明著問,可是私下打听是免不了的。也不知問的誰,就知道了季先生心中對姑娘你十分眷念,一時之間不願成婚。」

安琪奇道︰「這是什麼話?怎麼好好地把火燒到我這里來了?」想了想又問道︰「所以宣家來人,要對我興師問罪?」

絲蘿愁眉苦臉地道︰「宣夫人帶著宣小姐親自來了……我媽听了這由頭。便急急讓瑞雪來送信了,下面的話,瑞雪也不知道。」

安琪聞言想了想,忽覺這真是大好的一個機會。只不知季文韜肯不肯幫忙。再一想,他肯不肯幫忙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能不能讓江夫人起疑。于是便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沒有做過的事,如何扳得倒我?無須擔心。」

絲蘿不想她這樣不懼,一時吃了一愣,忙又勸道︰「姑娘。絲蘿也信你。可是夫人她……她本來就對姑娘頗有微詞,如今一旦有了這樣的把柄,難保她不揪住不放啊!姑娘,萬一督軍也信以為真,到那時,姑娘的處境……可就堪憂了啊!」

安琪暗暗想道我倒就怕他們不信呢,如今我還要火上再添一潑油,否則如何能夠安安穩穩出了這萬象府?可是嘴里卻說道︰「我信督軍。他不會冤枉我的。」

絲蘿苦勸無效,安琪只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不需要多做辯駁。二人正說著,鹿喜在外敲了敲門道︰「姑娘。」

安琪忙示意絲蘿噤聲,問道︰「什麼事?」

鹿喜在門外答道︰「姑娘,妙蓉苑的瑞萍來傳夫人的口訊,請姑娘過去一趟。」

絲蘿聞言看向安琪,安琪淡然對鹿喜說道︰「知道了。」又對茉莉說道︰「你去,就說我整理一下,馬上就去,給那瑞萍丫頭點兒銀錢,別叫白跑了一趟。」

茉莉看看安琪。又看看絲蘿,答應著去了。安琪听得茉莉和鹿喜的腳步聲下了樓,才對絲蘿說道︰「絲蘿,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你想想,如今的我。就算她們是污蔑我,我又能說什麼呢?事已至此,惟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是我相信,我沒做的事,督軍萬不會強加于我。你說是不是?」

絲蘿雖然心中著急,可是到底也沒有什麼有力的對策,情知安琪所說的在理,卻仍不放心︰「姑娘這一去,也不知要受多大的難堪……不如我去前院請督軍回來?」

安琪搖頭道︰「胡鬧,督軍日日忙碌得很,豈能為了些許小事去煩他?放心,夫人雖然不待見我,卻是極要面子的,斷不至在客人面前就對我不客氣。普通的冷言冷語,我捱得的。」說著安撫地沖絲蘿笑了笑。

絲蘿擔心地道︰「可是姑娘……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萬不可動氣!夫人那脾氣……她說的話,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安琪笑道︰「放心吧,我不是那麼小氣易怒的人。」說著站起來道︰「好了好了,別擔心了,正經地快替我把頭發梳好了,我若是去遲了,惹得夫人生氣,不知又要多受多少排揎呢。」

安琪下樓來時,茉莉正嘟著嘴站在那里,安琪見狀問道︰「讓你送個人,你怎麼也不高興?」

茉莉嘟嘟囔囔地說道︰「什麼玩意兒……姑娘好心打賞,她居然不肯要!我好心好意要塞給她,她居然把錢往桌子上一擺就跑了!我們的錢會咬人不成?真這麼清高,往常怎麼照收不誤呢?」

絲蘿聞言臉色又更添幾分擔憂,安琪忙對茉莉說道︰「嘴里嘟噥什麼?人家不過是和咱們不熟,不敢收賞錢罷了,人家不拿你的錢,你還有一肚子意見。好了,別在這里胡鬧,快上去把屋子收拾收拾。」

茉莉被她一頓搶白,也不敢再說,忙上樓去了。

安琪原本打算帶茉莉過去妙蓉苑,如今見她這個樣子,馬上到了妙蓉苑萬一受了什麼委屈,不知會不會鬧出事來,自然是不能帶她去了。原本並不想帶絲蘿過去,畢竟絲蘿是這里的家生子,老是跟在自己身邊晃,萬一到時候自己一走了之,江夫人固然不能追出去難為自己,可是看到絲蘿就想起自己來,絲蘿的日子難免要不好過。可是如今茉莉這個樣子,別的小丫頭又不堪用,也只得把絲蘿帶過去了。她對絲蘿笑了笑道︰「你跟著我去妙蓉苑吧,不過一會兒你不必進屋。」

絲蘿正要說話,安琪已經又說道︰「你在外面守著,萬一夫人難為我得狠了,你也好去搬救兵呀!」

絲蘿想一想她說得也在理,便點頭應了。主僕兩個便出了門,安琪在前,絲蘿在後,施施然向妙蓉苑來。

江夫人這日一早起床,和大兒子一起吃了早飯,說了一會閑話,大兒子出去會朋友,她便在屋里念經誦佛。不想許久不見的表嫂竟帶著外甥女千里迢迢忽然來了,她雖然高興,也十分驚訝,待到敘過了別情,問過了寒暖,話入正題時,她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宣家是南陵世家,從前是在朝廷上做官的,明末清初的時候,他家的祖先為了抵抗辮子軍進城,組織全城百姓抵抗,後來兵敗被俘,拒絕歸降,家中男丁全部就義,只剩了兩個遺月復子。清家坐穩了龍庭後,又來籠絡人心,御筆親書了「一門忠烈」四個大字賜給他家,從此鄉人提及宣家必言忠烈。這兩個遺月復子倒也爭氣,長成後具不入官場,一起做了生意人。許是頭腦好,經商十分成功,家大業大,娶妻生子開枝散葉,日子過得也十分紅火。

江夫人的娘家吳家與宣家本是世交,兩家幾代以來常互有嫁娶,如今的宣大老爺是她表哥,宣夫人也是她家一支遠親,關系是十分好的,宣老爺妻妾雖多,兒女也眾,可是宣夫人親生的,卻只這一個女兒,從小十分嬌寵,兩歲時與京州季家定了女圭女圭親,那季家雖不是什麼有名的書香世家,可是論起做生意,季家的實力卻在宣家之上,因此兩家攀了這門親,宣夫人還是樂意的。後來小兒女漸漸長成,季家的獨子季文韜長得一表人才,又溫文有禮,敦厚穩健,這宣夫人就更滿意這門親事了,宣小姐名喚若羽,自小受了娘親影響,一心一意學當家女乃女乃該學的管家算賬,也十分盡心,十二歲時隔著遠遠地看見過季文韜一回,只見那少年公子豐神俊逸,懷春之心初萌,從此便數著日子盼著自己及笄之日,季家來提親。

誰知及笄之日是過了,她望眼欲穿地等過一日又一日,季家的人始終沒有音訊。

宣家一眾小輩,除了妾室生的長子,雖然母親身份低微,但是好歹是長子,與宣若羽還能說上幾句話,其余人都是唯她馬首是瞻的,她幾時這樣等過什麼人?于是便催促母親去弄清楚,到底為什麼季家遲遲不來提親。宣夫人心中也是大惑不解,于是便托了相熟的人去打探消息。

那熟人回來時,告訴她的答案卻使她瞠目結舌。原來季文韜自從去了外國留學回來,思想也不知怎麼擰了個疙瘩,崇尚什麼愛情自由還是什麼鬼東西,為了什麼婚姻的自由總跟長輩擰勁兒,他看上了一個風塵女子,季家長輩自然不允許他立風塵女子為正室,他便也不肯听長輩的去娶宣小姐。

那熟人來回話時,宣小姐躲在宣夫人屋里的屏風後面,听了這話,登時氣得臉色鐵青,真叫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把好好一張花容月貌氣得貌若無鹽!(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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