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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將破曉,微弱的晨曦從門窗縫隙里透進來,灑落于相擁在一起的兩人身上。

酈師白背靠柴堆,動也不動的,就那麼坐了一夜。而樓天籟則像個小狗一般,蜷縮著瘦弱的身子,趴在他的大腿上安穩睡覺,雙臂還摟著他的腰。

樓天籟睡得很熟,嘟著嘴,臉蛋兒鼓鼓的,模樣甚是甜美可愛。酈師白忍不住抬起手,曲了食指,輕輕柔柔的在她臉頰撫了撫。

她眨了眨眼,睫毛撲撲,撓得手心里癢癢的,好似一股電流從手臂滑過,酥麻到心間。

天大亮,寨子里漸漸有了人聲。

樓天遠醞釀措辭,吭吭哧哧道︰「就是……男人欺負女人的……那種欺負……」

少年回道︰「好像是個什麼……柿子還是虱子來著。」

只見酈師白抬起手來,屈指一彈,便有一物從她身旁掠過,穿透窗紙,在外面炸響。

唐小婉大言不慚︰「便是碎成渣了,老子也能令他恢復如初,只要……」

樓天遠毫不留情道︰「是我的好友,但不代表他就是好人。」

蘇飲雪微笑道︰「天籟好眼光,今後啊,咱們又多了幾位好姐妹。」

樓天籟揚起笑臉,安慰道︰「我不是一個人哦,我一直跟酈師白在一塊兒呢。」

一腳不解氣,樓天籟再踢一腳,控訴道︰「明明有那麼多暗衛跟著,你卻一直不動聲色,害得我被關在柴房里挨餓受凍!」

樓天遠︰「老白沒佔你便宜吧?」

因為無論他怎麼說、無論他說什麼,樓天籟都始終托著小下巴,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楮,乖巧而無辜的望著他,時不時認真的點點頭,嗯嗯嗯應幾聲,好一副乖寶寶的模樣,好像對他所說的非常感興趣,可是,等他停頓下來的時候,她卻從雙耳中取出兩個棉球,歪著腦袋瓜子問︰「哥哥,你剛才在說什麼呀?我沒听到,可以再說一遍嗎?」

懷里的人兒大約是醒了,小腦袋在他的月復部蹭過來蹭過去,蹭得一股無名之火轟然竄起,酈師白喉嚨發干,眼窩發熱。

樓天籟︰「啊哈?哥哥你說的是酈師白?不像啊,看起來,挺溫和挺好說話的一個美人。」

樓天籟委屈的答︰「他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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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音閣里,小胡子男人懷里摟著一個白面少年,兩人衣衫不整,正在胡啃亂模……

樓天籟安慰道︰「姐姐別擔心,有事的是黑風寨。」

至于陶立博,害得蘇飲雪心傷難過,便是這副皮囊生得再好,也不過是個衣冠禽獸!

「溫和個屁!他最會裝純良,千萬別被他的外表給騙了。」傻妹妹,那禽獸都騙得你與他同處一室了,你怎麼還能相信他是個好人呢?

「是天籟回來了嗎?」听到聲音,蘇飲雪從里屋出來。

樓天遠︰「那也還是擔心,畢竟沒有親眼見到你安然無恙。」

「走吧,咱們走正門。」看著那個單薄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之中,樓天遠沖薛濤擺擺手,嘆氣嘀咕道︰「這個小魔頭,可真讓人頭疼啊。」

錦衣男子腳下不停,闊步邁入四海樓大堂,面無表情問道︰「人在這里?」

「酈師白不是說,江錦已經派人通知你了嗎?」

樓天遠激動的道︰「有一種變態就喜歡小孩子……」

樓天籟奇怪︰「誒?」

小廝憋得臉都綠了,兩眼瞪得賊大,偏又不敢說什麼,模樣甚是滑稽。

「為什麼?酈師白不是你的好朋友嗎?」對于酈師白樓天遠還有藍花參幾人的友情,樓天籟這種小屁娃實在沒辦法理解,「美人爹還老夸他來著。」

瞧他這打扮,不過是一隨從,有什麼可拽的,錦衣男子身後的小廝忍不住了,「我們家世子爺要見車前子神醫,麻煩小哥通傳一聲。」說到‘世子爺’仨字的時候,音調高了好幾度。

樓天籟掀開車簾,望著一路的景物,忽然想到另一茬,于是坐回來,問道︰「對了哥哥,神醫的事情,你辦得如何了?」

這便是傳說中擁有起死回生之術的車前子神醫?錦衣男子兩道劍眉擰成一團,表示深深的懷疑,可轉念一想,大多身懷奇術的人都有些怪癖,想必這位神醫也是如此,于是方才耐住了性子,道︰「是我弟弟,四肢骨頭碎裂,太醫院眾御醫都表示無力回天,不知車前子神醫可有回春之法?」

酈師白冷汗︰「過會就好,不用在意。」

「西伯侯世子夫人是壞人,哥哥不許同情她!」樓天籟抱著樓天遠的胳膊,霸道的道。

樓天遠︰「……」

錦衣男子在門口頓了頓,親自抬手敲門。沒多久,門開了,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站在門內,雙臂抱懷,懶洋洋打量著他,「這位公子有事嗎?」

世子爺就了不起麼,這不是有求于人來了?少年不屑的輕哼一聲,扭了扭腰肢,回頭嚷了一嗓子,「先生,有人找,您是要見見呢,還是我給趕出去?」

眾暗衛齊刷刷望天,異常,他們家主子爺,忒異常了!

打架斗毆還則罷了,如今竟夜不歸宿,這般行徑,著實不成體統,樓天遠覺得,很有必要給小家伙進行思想教育。

「這事容易。」樓天遠痞痞笑道︰「神醫入京的事情,已經傳到西伯侯府,現在,西伯侯府正召集了人手四處打探神醫的下落呢。」

「不像。」樓天遠很肯定的搖頭,復又強調道,「可酈師白並不是那隨便誰。」

酈師白雖掩飾得極好,可面上神色,仍免不了有幾分不自然,撒謊道︰「早上醒來,有些口渴。」

沒錯,這個小胡子神醫便是唐小婉喬裝的,旁邊的那兩位少年,正是剛被樓天籟從花月街買回來的白芨和白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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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天籟道︰「你妹妹我像是隨便誰都能佔得了便宜的麼?」

樓天籟靠在窗台邊,面朝酈師白,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在問他,道︰「一晚上過去了,路邊青他們應該已經解決那幫蒙面人了吧?要不我喊幾嗓子試試?」

「天籟,你昨晚徹夜未歸,可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無論相貌氣度,陶立博均屬優秀,然而在唐小婉的眼里,蘇飲雪是這世上,最好最好的女子,除非是他們家先生,或者是公子爺那樣的好男子,方能配得上。

「閉嘴!」錦衣男子蹙眉,低喝一聲,小廝立即噤聲。

小廝跟在錦衣男子身後,也準備進屋的,卻被少年攔了下來,「閑雜人等!在外邊等著。」

酈師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她、她……

「娘的,是信號!」

樓天籟把食指放在嘴巴里,無辜道︰「偶只是個小孩紙……」

樓天籟反問︰「哥哥覺得他是怎麼欺負我的哇?」

肚子好餓,可樓天籟貪戀溫暖,舍不得離開,難受得扭來扭去。

她說得雲淡風輕,陶立博卻不會輕易相信,忙補充道︰「骨頭碎得很厲害,先生真有辦法治好?」

白芍道︰「我們先生為當世神醫,出診的費用自是不低,但最貴的,卻是我們先生的藥。」

樓天籟哪里看不出來,因此心里越發覺得歉疚,于是湊上前,伸手過去揉捏他的大腿,「我幫你揉揉吧。」

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擁擠,卻有七八騎打馬疾馳,對于熙攘的人群,恍若不見。盛京遍地都是達官貴族,似這般的情形倒也常有,因此百姓們早已習慣,听到動靜,紛紛閃躲避讓,倒也沒有造成多大混亂。

「嗷,肚子好餓。」樓家小吃貨揉揉癟癟的肚子,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在懷里模索一通,拿出一個油紙包裹,里面是她昨天吃剩下的一張煎餅。

「就在三樓潮音閣,小的一直在這兒守著。」小廝媚骨奴顏,搶在前邊引路,來到潮音閣前,哈腰道,「世子爺,人就在這里了。」

這時,樓天籟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樓天籟笑得眼眸彎彎,「若是缺了什麼,少了什麼,盡管開口,千萬別委屈了自個兒。」

樓天籟輕聲問道︰「酈師白,你的腿,是不是很麻?」

上要笑心。酈師白面皮發脹,強忍沖動,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看起來雲淡風輕一些,「你醒了啊。」

樓天籟不忘給自己說好話,「只讓西伯侯世子夫人的身體患了點兒小毛病,其實偶挺善良的,對不對 哥哥。」

主子爺挨踹,江錦臉都綠了,眾暗衛眼中齊齊泛出寒光。

江錦盯著他的腿,皺緊眉頭,「主子爺,您沒事吧?」

「只要什麼?」陶立博沒有反應過來。

「你、你……是故意的。」樓天遠極其艱難的,從牙縫里磨出幾個字,總之,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白芨接話道︰「只要你們舍得花錢。」

好半天,屋內那人才甕聲甕氣的道︰「既如此,那便請人家進來。」

樓天遠捂了額頭,「是是是,我家妹妹最善良!」這種壞透了的小家伙,也只有他家老爹才能養得出來啊!老爹威武!老爹彪悍!

而且,昨天晚上他還挺照顧她的。

樓天籟抱著他的胳膊搖了搖,「是不是 哥哥?」

樓天籟將煎餅一分為二,撕了一半遞給酈師白,笑眯眯道︰「喏,這是咱們的早餐。」

沒想到她竟惦記著這個,酈師白莞爾一笑,「還好,天籟並不重。」未免吵醒她,他一整夜都沒有挪動一下,此刻,雙腿發麻,毫無知覺。

白芷答道︰「今兒一早便來醉梨園啦,住處也都收拾好了。」

樓天遠無奈嘆氣道︰「好,妹妹說什麼,就是什麼。」

馬車行至樓府後街,緩緩停了下來,樓天籟拎著半袋心燈果跳下車,照例翻牆。

酈師白︰「你很著急離開麼?」zVXC。

西伯侯府不是什麼寒門小戶,醫藥錢又豈會拿不出來?可是他們一再強調錢錢錢,估計不是個小數目,陶立博不得不問︰「那麼,若將我完全三弟治好,需要多少錢?」

酈師白起身時,雙腿仍有些麻,踉蹌幾步,才慢慢緩了過來。

見有人進來,白面少年推了推小胡子男人,從其懷中滑了出來,站到一旁。小胡子男人意猶未盡,掀起眼皮瞅了一眼錦衣男子,輕輕咳嗽了兩聲,清清嗓子,道︰「你家里什麼人患病了?患的什麼病啊?」

樓天籟將青袍拿下來,還給他,看著他有些發僵的雙腿,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歉疚。

她在他懷里舒服的睡了一夜,而他就這麼干坐了一夜,還把外袍蓋在她的身上,給她溫暖。

那張粉女敕的臉蛋怎麼看怎麼清純無辜,可他分明從她眼楮里看到了一抹邪惡、一抹狡黠,哎喲娘哎,這孩子,簡直就是個小魔頭嘛!

一行人至四海樓前停下,為首的男子容貌俊美,錦衣華服,雍容閑雅,一看就知道來頭不俗,剛下馬,便有早候在此的小廝迎上前,「世子爺。」

樓天籟︰「……」

酈師白手一頓,唇角那絲溫柔笑意亦僵了住,只覺得心里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有點不順暢。大魔頭,大魔頭,睡著的時候,嘴里念叨著的是大魔頭,且那般自然,仿佛兩人經常相擁而眠……她與舒姝之間,已經這麼親近了麼?

樓天籟乖順上前,牽著酈師白的手,與他一同離開柴房。

信號彈一出,立即就驚動了守在外面的匪賊,可是,匪賊們根本來不及發作酈樓二人,就被從天而降的暗衛割斷了喉嚨。

薛濤幽幽道︰「咱們小姐若不是個小魔頭,只怕四爺您更要頭疼了。」

白芷白薇換上丫鬟的裝扮,平添幾分俏麗,樓天籟只覺眼前一亮,笑道︰「我這般模樣,不偷偷模模的能行嗎?」

白薇感激的道︰「小姐這邊的情況,飲雪和小婉已經都告訴我們了。」

于是,不動聲色的松手,慢慢坐起身,打哈欠,假裝睡眼迷蒙,仰頭望著他傻笑,「早安,酈師白。」

望著面前兩排嚴整有序的暗衛,再加上江錦的話,樓天籟恍然明白了什麼。堂堂一國丞相,身邊怎麼可能沒人保護?這些暗衛,從始至終便一直都跟在他周圍啊,昨天她那出女英雄救男美,其實是搞砸了酈師白的謀算了吧?現在想想,酈師白當時,應該是在等蒙面人背後之人現身……

「哦,那好辦。」

 當!

樓天遠轉念一想,倒還真是這樣,起碼,這樣的小魔頭,他不用擔心她會被欺負。

「唔……」睡夢中的樓天籟覺得臉上有點癢,于是,小腦袋往他懷里拱了拱,嘴里咕噥著,「唔唔,大魔頭別鬧,偶要睡覺覺……」

少年唇紅齒白,細皮女敕肉,身上有幾分陰柔之氣,吝嗇的吐出一個字,「在。」

樓天籟︰「嗯哼?」

老白那廝,以前從來都是拒女子于千里之外的,昨日里卻故意隱藏實力,束手就擒,然後與天籟同處一室過夜,分明是有所圖謀。酈師白,這廝簡直就是個禽獸!要麼心無旁騖不近,一旦春心萌動,就專挑好友的妹妹下手!禽獸,絕對的禽獸!

屋內那聲音又道︰「我說,你怎麼又忘了,老子慣來是只認錢不認人的。」伴隨著話語的,還有些異樣的聲響。

唐小婉模了模嘴上的兩撇胡子,有氣無力道︰「骨頭碎了啊……什麼時候的事情?」

「夜不歸宿而已,也不是第一次了,美人爹和飲雪姐姐她們就不會操這份心。」

酈師白假裝不懂︰「我怎麼混蛋了?」

樓天遠喉頭一甜,差點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瞧著她這般的目光,樓天遠莫名的覺得,他是一只大尾巴狼,而她是一只被他欺負了的小白兔。著實承受不住,無奈,樓天遠抬手遮住她的眼楮。

女敕女敕的,滑滑的,彈性十足,酈師白有點愛不釋手了。

冷不防狠狠踢了酈師白一腳,惡狠狠罵道︰「酈師白你混蛋!」

江錦揮劍斬斷掛在門口的鎖,推門而入,「主子爺。」

「三天之前。」

「笑什麼?」樓天遠莫名其妙。

如此依賴大魔頭麼?丞相大人心里不爽了。

「不用!」酈師白忙握住她的手腕。這種時候,還要揉他的大腿……這是要他的命嗎?

錦衣男子進到里間,看到的就是這麼齷齪的一幕,頓時,面皮漲紫,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極其尷尬。

他們哪里是不擔心,只是你這小丫頭太過頑皮,又不听話,他們只好將這份擔憂藏在心里罷了。樓天遠嘆息︰「你一個女孩子深夜在外,很危險的。」

「唔,討厭。」樓天籟皺眉,嘟囔著,松了環在他腰間的手,改去模索戳到她臉部的硬物。

「誒,另外,據說西伯侯世子夫人也生了怪病,請動了太醫院所有御醫,卻沒有一個能準確斷癥……妹妹,這事兒不會也是你干的吧?」樓天遠用懷疑的眼神看著坐在身邊的小魔頭。

呃,哥哥你如此緊張作甚?想歪了吧?樓天籟抿唇竊笑。

聞得此言,少年又沖里面嚷道︰「先生,人家是有錢人。」

望著環在他腰間的縴臂,酈師白微微蹙眉,她是將他當作舒姝了?心里,有一絲說不出的、怪異的感覺,在慢慢蔓延。

酈師白笑得溫柔,語調親昵的道︰「天籟既喜歡玩,我也唯有舍命陪天籟不是?」

見她盯著他,神色有異,酈師白不禁問道︰「天籟,怎麼了?」

樓天籟笑嘻嘻道︰「飲雪姐姐,是我。」

樓天籟捂嘴笑,「哥哥,你說髒話了。」

囧,虧她還得瑟,趁機輕薄。不過,樓家小賴皮死也不承認她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並且,這種時候,她還必會倒打一耙。

樓天籟面不紅心不跳,反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似的,歪著腦袋一派天真無辜,奇怪問道︰「酈師白,你的嗓子怎麼啦?好像比之前更啞了誒。」

白芷道︰「有酈丞相在,咱們小姐呀,鐵定不會有事的。」

樓天籟溜進屋里的時候,白芷和白薇正在外間閑聊,乍見她鬼祟閃進來,白芷差點沒喊出聲來,幸虧白薇眼力勁好,認出了是樓天籟,及時捂住了白芷的嘴。

樓天籟笑,四下環顧,「我倒是看見麥冬麥芽她們四個守在院子里了,怎麼不見白芨白芍兩位姐姐還有小婉?」

樓天籟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戳了他一下,弱弱的問︰「哥哥,你腫麼了?」

「你沒事吧?听公子爺說,你與酈丞相被困黑風寨。」蘇飲雪一瘸一拐,白薇忙上前攙扶,二女相視一笑。

「喔,這樣啊。」樓天籟點點頭,這時才發現,酈師白的外袍不見了,而自己身上沉沉的,暖暖的,正是他的青袍。

樓天籟也不否認,「就是我干的,怎樣?」

白芷也很快反應了過來,拍拍高聳的胸脯壓驚,「嚇死我了,原來是小姐回來啦,怎麼悄無聲息的?我還以為是哪個登徒子闖進來了。」

怪不得樓伯父寵愛小家伙,身後有個活潑可愛的小尾巴跟著,這感覺著實不賴。

酈師白道︰「這里的事情,交給他們就是。」

煎餅一直放在她懷里,可不還熱乎著嘛。

白薇道︰「小婉姑娘扮作神醫,說是去西伯侯府撈錢啦,白芨和白芍貪玩,便扮作侍從也一並跟著去了。」

「你!」小廝咬牙切齒,恨不能一拳打花了少年那囂張的臉,可是卻只能生生忍下。

江錦忽然覺得牙酸。

「什麼東西?!」

提及此,樓天遠的臉一下子黑了,「你跟他在一塊才更危險!」據說他們孤男寡女在柴房里過夜,這要是傳出去,她的清譽可就毀了!

少年一拍腦門,「哎呀呀,多喝了一杯,腦子有點混。」扭過頭來,瞅著錦衣公子主僕幾人,問道︰「听到沒,要見我們家先生很容易,只要有錢。」

只听屋內傳出一個略帶喘息的聲音道︰「什麼人啊?」

而錦衣男子,自然是焦頭爛額為弟尋醫的西伯侯世子陶立博了。

樓天遠格外嚴肅的道︰「那廝老奸巨猾卑鄙無恥,什麼事情都干得出來,妹妹,以後最好不要跟他單獨相處,即便是一不小心單獨相處了,也要記得隨身帶把刀。」

唐小婉明知故問道︰「公子是哪個府上的?」

瞬間,樓天遠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是怎麼欺負你的?別怕,有哥哥在……」

馬車上,尚書大人開始長篇大論,引經據典,吐沫橫飛,口干舌燥,最終,表示無力。

竟如此囂張!小廝不忿,「你……」

樓天籟望著他,大眼楮里似有水光閃動,聲音軟軟糯糯,「哥哥,人家故意什麼了?」

陶立博︰「西伯侯府。」

樓天遠深呼一口氣,努力使自己心情平靜下來,「哥哥是氣急了。」

樓天籟道︰「幾位姐姐什麼時候過來的?」

樓天籟綻開笑顏,有人惦記的感覺,真好。

酈師白笑,接過來,陪她一起吃。只是,兩人吃的雖是同一張煎餅,吃相卻是相差甚遠。她一口撕一口咬,而他姿態極致優雅。

小胡子男人眯眼望著錦衣男子,上上下下一番仔細打量,目光格外挑剔,心中冷哼︰西伯侯世子陶立博是吧,也不過如此,配不上我家飲雪姐姐。

樓天籟︰「哥哥?」

哈哈,玩死他們!一提到惡整別人的事情,樓天籟頓時神采飛揚。

樓天籟想起了什麼,撇撇嘴道︰「哥哥說得沒錯,酈師白的確不是好人,可討厭啦。」昨日黑邙山中,見他被圍殺,她仗義出手,哪知……他心里指不定怎麼笑話她呢。討厭,特別討厭!

少年對錦衣男子道︰「請吧。」

「咱們不是答應了那些老鄉來救那些小姑娘嘛,都已經耽擱了一宿了,再這麼下去,只怕那些女孩子們都會被糟蹋。」

聞言,樓天遠便緊張起來,「莫不是,他對你做什麼了?」

酈師白擺擺手,表示無礙,看著樓天籟,道︰「咱們走吧。」錦衣公子道︰「若車前子神醫能夠妙手回春,錢不是問題。」

酈師白淡淡道︰「這個你倒不用操心。」

「討厭。」樓天籟別過頭,哼了一聲。

咦?是開暖氣了嗎,腫麼越來越暖和了?樓天籟舒服的嘆息一聲,可是,什麼東西戳到臉了?硬邦邦的。

出門時,听到江錦道︰「主子爺,那些女孩子,都已經送下山了,黑風寨怎麼處置?另外,京兆尹余大人和端州太守都已經到了。」

「天籟,你……」酈師白握住她的肩頭,呼吸粗濁,近乎崩潰。

一面說,一面先咬了一口,微微皺眉道︰「沒有昨天那會兒好吃,不過,好在還是熱乎的,趁熱吃吧。」

錦衣男子溫文有禮道︰「請問車前子神醫可在?」

模啊模,覺得有些不對頭,再加上酈師白的異常,樓天籟腦子里一個激靈,瞬間清醒了過來,同時也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她怎麼能承認自己誤抓了他的……那啥?

唐小婉裝模作樣,「誒?西伯侯府啊,倒是听說過,這樣吧,算您們便宜點,三萬兩。」

陶立博沉吟片刻,道︰「只要能醫好三弟,三萬兩就三萬兩。」

錢沒了可以再賺,可是,三弟還年輕,若這樣落下個殘疾,一輩子就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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