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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突出重圍 第五章-給我留個全尸

趙佶被趙桓氣得渾身顫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指著趙桓吼道︰「他不自愛,難道你也不知道自愛嗎。你要記住你是皇帝,是大宋朝的皇帝,天下間只有臣代君死,哪有君代臣死的道理。」說著,完全不顧趙桓的哭死哀求,在兩名宮女的攙扶下繼續向趙棣走去。

「亡國之君還談什麼君臣,況且……」趙桓死死抓著趙佶的褲腳,已經哭的沒了個形︰「況且兒臣愛妃已去,子女想必也已遇難。就用兒臣這心死之身,換取十四弟吧。」

「放肆。」

身後父子倆的對話,趙棣听的真真的,可他卻只是對趙桓幾句話而感動一下而已。趙佶在歷史上如何評價,趙棣並不太了解。但因岳飛的緣故,多少還是知道點的,那就是北宋亡于宋徽宗手中。

加上來到這里後,匯合原趙棣的記憶後,趙棣得知,在宋徽宗幾十個兒子里,他是唯一一個不受待見的。而且在這些日子里還深受其中,更是對趙佶厭惡不已。如今兒子面對生死,作為父親的趙佶不光不思如何解救,反而是想著如何要替自己擺月兌災難,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

「再給你等一個機會,若是束手就擒,你的族人就可免除災難。否則,全族都要被屠弒當場。」這次出來喊話的看著像似漢人模樣的官長。在他喊話之時,盾陣外圍已經涌滿無數各弓箭手。

女真人游牧出身,最善騎射,隨便拉出一個都比宋軍的弓手要強上數倍,更別說這些專業的弓箭手了。

看著周圍同為漢人並不相識的人們,趙棣猶豫了。而就在他猶豫的時候,腦海中出現了南京大屠殺的場景。

「不————」趙棣仰天狂吼,閉上雙眼,任由淚水從眼眶劃落︰「罷了罷了。」

趙棣與張勇兩人顧全大義,放棄了抵抗,任由金兵上前將兩人捆綁。這一刻,周圍的宋人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而當趙棣兩人被金兵押走,金兵大隊撤出院門後。這座破舊不堪的院子內忽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一浪接過一浪。就連趙佶也對著已是空洞洞的院門口,猛吸一口氣,一顆吊著的心也放進了肚子里。

望著那遠去的金兵背影,趙佶輕聲說道︰「你總算做了一回讓為父敬佩的事。」說罷,也只是輕輕搖搖頭,轉身向自己居住的地方走去。

歡呼聲、嚎叫聲,此起披伏,好像是在慶祝勝利一般。宮女宦官們相互擁抱,好似得了閻王大赦一般。寬闊的場地上,只留下趙桓一人呆坐在地上。他對著趙棣被押去的地方,哀怨道︰「十四弟啊,十四弟,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

……

四張方木椅擺放兩旁,中間還擺著張方桌,清一色的深褐木漆。當趙棣與張勇被一路蒙上眼楮,直到此地方才解掉,在解去眼罩涌入視線內第一批物件就是這些。

琥珀色的門窗,跟這大廳內的深沉色調儼然格格不入。可主人好像是在炫耀一般,椅子後面的兩根頂梁柱卻特意的刷成紫黑色,而上首正堂處卻掛著一副栩栩如生的猛虎畫像。

這一屋子的擺設看似中原漢味十足,但只要是個真正的中原漢人,都能看明白,這主家啊,肯定是個漢文化的半吊子,要不然也不會出如此大的洋相。

「見了兵馬司都指揮使完顏大人還不跪下。」說這話的依然是剛才勸降的那個漢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呵斥趙棣。

趙棣瞥了他一眼,不滿的朝地上啐了一口︰「狗奴才,賣國賊。」

那人叫王焱楠,金國大興府人。通曉女真語、契丹語、漢語,在天會元年被完顏陳時論收到帳下為譯官。

對于趙棣的辱罵,王焱楠只是哼笑一聲︰「怪只怪狗皇帝沒能耐把幽雲十六州收回。」趙棣再罵,他卻不理,只是貓著身子,躡手躡腳的小跑去向端坐正堂身著戎裝的男人去復命。

見王焱楠回身復命去了,張勇挪動腳步湊到趙棣跟前小聲說道︰「殿下,那個就是金國皇族從三品的殿前右副都檢點完顏陳時論二兒子完顏震華,手握兵甲五千余,負責鎮守上京。」

趙棣只是哦了一聲就沒再說話,也沒有心思去看看這位手握趙宋皇室生殺大權的完顏震華究竟何許人也。

現在的趙棣心里亂成了一團糟,人為刀徂我為魚肉,已成事實。剛才是熱血上頭,可如今卻是冷靜了下來。這麼一冷靜下來,一股不甘的心勁又涌了上來。心有不甘卻又只能干瞪眼,如今不光是還被綁著,人更是身陷賊軍大本營了。

趙宋皇室被遷至上京後,原本在城內辦公的完顏震華,生怕戰俘會在他這里出事,到時又免不了被父親責罵,所以就將趙宋宗族移到離他最近一處行營旁。今日剛巧陪同最疼愛的妹妹一起返回行營,就遭遇了這等事。

「還在等什麼呢?都跪下。」王焱楠轉身過來,卻發現趙棣兩人還是站立在那里,憤怒的吼道。

趙棣把頭一背,昂聲道︰「跪天跪地跪父母。」

這不是趙棣想在赴死之前故作錚烈,而是在那世他就是這個性格,一旦認定了,死撞南牆不回頭。也許這就是青年熱血吧。

「呵呵,死到臨頭了,還逞英雄呢。」面對趙棣毅然,王焱楠認為這是故作姿態,不由譏笑道。

「身為漢人,不思報國,寧為賊奴,哼!」王焱楠的譏嘲,趙棣沒理睬,卻是激起了張勇的憤心。

王焱楠听後,躬身回轉向完顏震華嘰里呱啦幾句,在得到完顏震華的點頭默許後。這才抖抖肩膀,左右捋了捋衣袖,大搖大擺的走到張勇身旁,左右觀瞧張勇,張勇也以怒視回應。

王焱楠左右晃動,露出詭異的笑容,道︰「嘴硬是吧。」

話音剛落,就趁著張勇一個走神,斜伸出一只大手,朝著張勇那黝黑的臉龐就是重重的一巴掌。血紅的爪印即刻涌現在張勇那黝黑的臉龐上。

「我讓你嘴硬。」重重的扇了一巴掌,王焱楠仍覺不夠解恨,可剛剛那只手已是酸麻。

王焱楠正欲換另外一只手時,張勇卻是猛抬一腳,正好踢中王焱楠那襠部。霎時,王焱楠直疼的嗷嗷大叫,雙手緊捂襠部,向門外大喊,一時情急竟然用漢語喊道。

「來人啊,將這王八羔子剁了。」話音落,卻是遲遲不見門外來人。王焱楠只覺臉部一陣燥熱,接著又用女真語喊了一句。

這時門外走進兩名大漢,他們向王焱楠躬身一禮︰「王譯官。」

「把,把這兩個雜碎剁了。」王焱楠一手捂著襠部,一手指向張勇,哭聲吼叫。

王焱楠在金軍帳內雖很是得寵,但由于他是漢人,這生殺大權,金軍軍士們還是不敢擅自听從,況且如今兵馬司都指揮使大人也在,他們就更不敢听從王焱楠命令。

兩名金兵向仍然端坐的完顏震華看去,完顏震華卻是微微一笑站起身來,向那兩名軍士擺擺手,兩名軍士會意,點頭躬身退出廳內。

見兩名軍士後退而出,王焱楠就知完顏震華要出場了。襠部雖有萬般疼痛,如今他也只能強忍著,咬碎了牙也要忍著。

完顏震華面帶微笑,緩步來到趙棣身旁,見趙棣仍是一副昂首挺胸視死如歸的模樣,不由心內敬佩。

「真的不怕死?」完顏震華操著一口方正的北宋官話向趙棣問道,漢人的故事,對于鐘愛漢文化的完顏震華,听過為數不少。像這臨死前非要裝作錚錚烈骨之輩,更是知曉甚多,故此發出疑問道。

「哼。」趙棣又將臉轉到一旁,就是不看那完顏震華的面孔。

怕死嗎?誰不怕?有幾個不怕死的?可事情已經到了無路可退,怕又有什麼用。也許臨死前做個錚骨,或許會讓自己死的安心一點。听到完顏震華的話,趙棣不願對視,生怕會連這最後一點防御都被攻破。

那世電視看過不少,什麼慷慨赴義,什麼錚錚烈骨,確實看過不少。也曾崇拜過,也曾幻想過,可真要臨到自己頭上,誰人不心里打鼓。只是在這種時刻,明知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堅強往往更容易打敗怯弱。

早就听說完顏震華是個漢化通,今日一見,著實不假。完顏震華流利的官話,讓張勇微微震驚,但也只是存在一霎那。死,對于張勇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概念了。從金兵沖進皇宮那時,或有一絲求生的理念。而父親的慘死,卻是讓他對死已不再畏懼。

現任上京兵馬司都指揮使完顏震華,二十五歲就榮升兵馬司都指揮使正五品的武職。這不光是靠戰功,最主要是他的父親完顏陳時論是金太宗皇帝完顏晟忠實追隨者,還先後救過完顏晟數次,這才年紀輕輕就擔當重任。

不過還有一點,那就是完顏震華是金軍中最崇尚漢文化的年輕將領,自然也是一個宋事通。但凡有功勞大,而犯險又小的活計,基本都是由他出面,所以這功勞相對自然是多。

戰功卓著,官位顯赫,按理說像他這麼年輕應該留在金太宗身邊才是啊。青年人氣盛,尤其是一個受到儒家文化影響的女真青年。他的思想已經進化,已經和女真多數將領不同。

金人奪佔中原,提倡的是依靠武力,而他卻提倡以德教化。這就惹怒了金太宗,為了讓兒子避禍,完顏陳時論听從幕僚建議將完顏震華調任到上京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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