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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二十一章 軍墾計劃

該來的還是要來,1939年9月1日,德國向波蘭動了大規模進攻,9月3日,英、法對德宣戰,隨後加拿大、澳大利亞、南非等英聯邦國家也相繼對德宣戰,第二次世界大戰正式爆。

對于陳際帆來說,生在遙遠的歐洲的事他不感興趣。令他最感頭疼的,是從北方流落到這里的幾十萬難民,這些人中又從黃泛區拖家帶口逃難來的,有從日戰區虎口余生的,還有從南方慕名而來的。

這麼多人擠在狹窄的幾個縣內,一下子就讓陳際帆的頭大了起來。開始他還想到設立專門的救濟點,並撥出糧食來實施救濟。可是陳際帆和他的戰友們很快就現,這點糧食對幾十萬難民而言簡直是杯水車薪,而且越救濟人越多,執行救濟的人員被搞得焦頭爛額。

「糧食還有多少庫存?」陳際帆憂心忡忡地問鄧方順。

「師長,你也知道秋收前的這一段是最難熬的,如果今年收成不錯的話,糧食應該可以當一陣子,可是如果增添幾十萬人吃飯的話就……」鄧方順答道。

「秋收後,你立即以皖東行政專員公署的名義從庫里撥出專款,向所有的地主鄉紳購糧,注意是買不是搶,如果手下的辦事人員有違規違紀現象,嚴懲不貸!」

「師長放心,我懂。像無為、廬江、肥西等縣要不要也去?」鄧方順的意思是這些地方大多數還不在手里呢,要不要也去。

「當然,部隊很快也會進駐這些地方的。」陳際帆淡淡地說。

和鄧方順談完話後,陳際帆現在倒不是很擔心糧食問題,安徽省的巢湖周邊地區自古以來就是魚米之鄉,是著名的產量區。現在更由于「神鷹」獨立師的存在,這個地方的糧食生產沒有受到多大影響,而且產出的糧食也沒有被日本人搶走一粒。

然而,幾十萬人帶來的絕不僅僅是糧食問題。這些無家可歸的人除了需要一日三餐填飽肚子外,還需要穿衣、住房,甚至還需要成家娶媳婦。也就是說,除了每天劃撥糧食救濟,還應該想出長久的安置辦法。

最簡單的辦法莫過于吸收他們從軍,只要有足夠的糧食,進入軍隊既好管理又沒有雜七雜八的麻煩事。但是陳際帆知道這些人從軍是不會有太強的戰斗力的,因為他們參軍是為了混碗飯吃,而一旦吃飽,這些人就會產生出這樣那樣的需求,而軍隊除了能滿足他們流血犧牲殺鬼子的要求外,暫時什麼都滿足不了。

只有從根本上解決他們的問題,讓他們明白對「神鷹」產生骨子里的認同感,才會從心里支持部隊。而他們的問題就是土地!

搞土改?這篇文章遠比武裝打仗要復雜得多,在中國最敏感的是不是什麼政治,而是腳下的土地。誰解決了土地問題,誰就是中國真正的主人。以陳際帆的政治水平,他還不敢踫這個高壓線。既然打土豪、分田地不現實,那就只有另打主意了。

陳際帆的主意是墾荒屯田。巢湖地區屬于典型的濕地型,內有河湖,外接長江。這幾年由于戰亂,農村人口劇減,不僅沒有人去開墾那些沼澤河灘,甚至連許多土地也被荒廢。

客觀上說,身為職業軍人的陳際帆對農墾是一竅不通,他只知道部隊打仗需要吃飯,人越多糧食消耗得越多,其他一無所知。

更郁悶的是周圍基本上也沒有什麼人懂得農墾,直到一個多月後。

一個多月後,「神鷹」獨立師的參謀長胡雲峰和政訓處主任王永帶著一大群從後方招攬來的抗日志士,歷盡千辛萬苦,輾轉回到巢縣。

陳際帆親自帶著師部的軍官們到城外迎接自己的親密戰友,看著胡雲峰和王永兩人略顯清瘦的臉,看著緊緊跟在他們後面的特種部隊隊員們精神抖擻的樣子,陳際帆有些激動地上前敬了一個莊嚴的軍禮。「辛苦了!」

「師長,」在人多場合胡雲峰的稱呼很正式,「听說咱們辦學校了,好事啊,回頭你一定要給我好好講講,我一定要親自擔任教官。」

「放心,你跑不了的,這次都帶了些什麼人?」陳際帆很想知道從大後方都來了些什麼人。

「人不多,才一百多個,主要是各大學里的青年學生,學什麼的都有,還有幾個大學教師,我已經讓警衛營安排他們住下了。哦對了,這是軍委會下來的軍餉。」胡雲峰說著從包里拿出一張現金支票。

「十萬元,這麼多,軍政部這幫人真操蛋,我拿著支票上哪兒取錢去?」

「頭,你仔細看清楚了,這是上海花旗銀行的支票。還有,听內部人士說,這是因為咱們防共限共做得好,委員長一高興才給了這麼多的,咱們雖然取錢不方便,但是咱們可以用它來買軍火物資啊,那些個商人們能取到錢的。」

陳際帆心想這真是荒唐啊,自己好歹也是黨培養多年的軍事干部,如今居然要靠打自己組織的主意才能生存的地步。

「頭,你是不是覺得這錢拿著有些不自在?」胡雲峰喝口水後問道。

「你小子,還是那樣鬼精鬼精的,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頭,在重慶這段日子感慨良多啊,物價飛漲,但是人們對抗戰的支持絲毫不減,咱們要想在這場關乎民族生死存亡的戰爭中起到更大的作用,有些事就非做不可。就軍事而言,部隊掌握在我們手里比掌握在其他人手里更強,所以,為了‘神鷹’更快展,顧不得了,你說呢頭?」

「好了,先說正事,三件事︰一、你從重慶帶來的人必須進行秘密審查;二、軍校的參謀科由你負責,要盡快開課;三、也是最重要的,最近這里難民很多,糧食已經開始緊張,我想在廬江東面---就是21世紀的白湖農場的原址上動這些難民墾荒造田,現在缺少專家和組織者,你看有什麼可以幫我的。」

「第二件沒問題,明天我就上任,第三件也好辦,我帶來的人中正好有這方面的專家。但是頭,怎麼搞得神神秘秘的,審查,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但是你好好想想,重慶是什麼地方,你帶來的這些人中,軍統能不插上一腳,還有咱們的老部隊,地下黨會放過這個打入咱們內部的機會嗎?這些都還不算,如果有日本間諜混進來的話……」陳際帆沒有再說下去。

「別說了頭,听你的,不過審查要秘密進行,不要寒了大多數人的心。」

「放心吧,小高現在干這個很在行,對了,你先休息,咱們抽個時間去荒地上實地看看,這是個大事,我一個人做不來,得靠大家的力量才行。」

作為參謀長,胡雲峰對師長近幾個月的做法非常贊同,現在是中日戰爭的相持階段,相持的意思就是要持久,怎樣才能持久,兵精糧足才能持久。師長不是那種沖動得一天只知道打仗的人,他很明確地知道現在該干什麼。

胡雲峰就是帶著這樣一種愉快的心情到軍政學校開始他的教官生活的,參謀科不必步兵指揮科,這里的學員要求文化程度要高,將來他們的工作是否有成效,直接關系到一場戰斗的勝敗,所以胡雲峰對學員的選撥相當嚴格。報考的有本地中學畢業的青年,有華僑,還有他從重慶帶回的大學生,但是胡雲峰的第一期只要了三十四人。

軍政大學在開學一個月後慢慢走上了正軌,文化教員基本到位,各科都已經開始開課,因為器材教具等物資不全,所以各科的第一期學員都不算多,大家都像呵護幼苗樣的小心呵護著剛剛滿月的軍政大學。

在這一個月內陳際帆總是惦記著他的軍墾。他先排出特種偵察隊,對廬江以東,無為、巢湖、廬江三縣交界處實施嚴密偵察,包括這一帶有什麼人活動,有哪些據點,據點守衛情況,道路交通情況等。

然後向周邊各縣和合肥、安慶等地大量派出特工進駐,建立一個涵蓋皖東、皖中的秘密情報網。

這一切具備後,又將邱瑞荃的第五團分散調往廬江以東地區駐防,並相機讓六團奪取這一地區的鬼子據點。

對于讓六團上戰場,起初大家都有不同意見,理由是六團剛剛編成,很多戰士都是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而且部隊缺乏攻堅重武器,擔心六團不但完不成任務反而會增加傷亡。

對于這些意見,陳際帆沒有采納,因為他始終認為,一支部隊的軍事技能可以在訓練場部分獲得,但是,部隊的戰斗力只有在戰場上真刀真槍才能鍛煉出來。

他對參謀長、五團長等軍事干部說︰「五團現在雖是警備團性質,但這是工作的需要,鬼子會不會因為你是二線部隊就不打你了,什麼叫新兵?新兵就是沒有感受過戰場氣氛的兵,他們沒看見過槍打在人身上的樣子,沒有切身體會過炮彈在身邊炸響的場景,新兵要想出戰斗力,不上戰場行嗎?打據點就是練兵!沒有重武器怎麼辦,自己從鬼子手里奪!鬼子現在為什麼不來了?就是因為咱們能打,他們深怕傷亡太大而放棄了一口將咱們吞吃的打算,改成慢慢困死咱們。所以我命令五團,一定要在廬江地區打出自己的名號來!戰爭哪有不死人的,與其窩窩囊囊地讓鬼子屠殺,還不如上戰場去和鬼子拼命。邱團長,你有沒有信心?」

「師長、參謀長,師部把我們單獨挑出來組建成一個團,本身就是對我的信任。師長說得對,部隊的戰斗力是靠打出來的,武器裝備是靠自己繳獲的,五團正式向二位長官請戰,一定完成任務。」

胡雲峰也被師長的話說服了,他走到邱瑞荃跟前說︰「邱團長,師長也不是不愛惜五團戰士的生命,讓你們團上不是去硬拼,所以不能蠻干,遇事多想辦法,確實有困難時一定要告知師部,還有,師部已經開始招收預備役士兵,以後會優先補充給五團,放心去吧。」

「謝謝師長、參謀長,我去了。」

「等等,邱團長希望你平安回來,軍政大學少了你不行。」陳際帆最後補充了句。

「是!」邱瑞荃敬個禮後大步流星走出了去。

「人才啊,文武雙全,現在萬事俱備了,咱們也開始準備吧。」陳際帆對參謀長說。

「方案我考慮過了,這幾十萬人的勞動力倒是不愁,就是不好管理。稍微有個風吹草動的,一窩蜂跑了怎麼辦,內部出現糾紛怎麼辦,生產資料怎麼辦,土地怎麼分,收獲以後的成果怎麼分配等等,很麻煩。所以我建議,仿照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的形式,對這些人暫時統一實行軍事化管理,將他們編成縱隊、大隊、中隊、小隊、分隊、小組等形式,組建一個專門的部門管理。」

「到底是參謀長,以前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有這水平呢?你小子,干特種兵算是屈才了,要是在原來,轉業後你干個把縣長沒問題。」

「我那兩下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都是專家告訴我的?」

「專家?在哪兒,快帶我去!」陳際帆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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