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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對峙,或紛爭 第九章 一地杏黃(五)(5)

洋行瞪她道,不知道的事,就少插嘴。你哪懂得其中的事故原委哦。杏仔能有今天,還不都是茂生哥和木琴嫂子一手拉扯起來的。茂響叔都沒講啥兒,還輪到別人在旁嚼舌根子麼。我可告訴你哦,這樣的話,不準再在外面胡說八道的。要是惹出了麻纏事,我可不依你。

桃子見風使舵地回道,好,好。現今兒,我就這樣說,茂生哥和木琴嫂子拿杏仔就跟親生的一般,咋會有事呢。肯定是你想多了,考慮這兒顧慮那兒的,簡單的問題都復雜化了。

洋行不理她嘻皮笑臉的言談,而是擔憂地道,恐怕不這麼簡單呢。杏仔漸漸大了,想的事也多了。要我看,杏仔好像要跟茂生一家鬧生分了。誰知道呢。

桃子旋即取笑道,看看吧,剛剛不讓我說這樣的話,反倒是自己講開了。這實情話,只能是你說得,我偏就說不得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就是你村里人的規矩吧。整一個大男子主義盛行的村子,個個兒都會擺出這麼一副虛張聲勢的架勢來,可笑。

說罷,桃子撇下正想事的洋行,抱著晨晨轉身回了屋子。進到屋里,又遞出一句話來,早點兒收拾收拾,趕緊上床睡吧,明天趕早兒還得出車呢。

洋行「哦、哦」了兩聲,依舊不聲不響地蹲在院子里,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

茂響與木琴鬧翻後,杏仔第一次見到他時,是在許多天後的村北路口上。那個時候,正是杏果下盡麥苗正黃的時節。

原本豐滿妖嬈的杏林,枝頭膛內盡皆空虛。不見了累累的晶亮碩果,僅剩了一樹樹殘枝敗葉。一如剛剛被**蹂躪過了的女人,敞胸露懷,衣衫不整,肌膚干癟。就那麼淒楚而又羞怯地佇立在日漸炎熱的空氣里,遭受著四野生靈投射過來的白眼刺痛,還要經受著頭頂上明晃晃的驕陽暴曬。更像是一尊尊母性的雕像,剛剛使盡了最後一分力氣,分娩出了懷胎彌久的嬰兒。正在以一種震撼人心的英姿和感化萬物的獻祭,把自己托身挺立在這個奉獻的時節里。無須索取,無須感恩,以博大的胸襟容納著山川萬物,以沉重的愛意呵護著茁壯奮發的世間生靈。或許,這一樹樹的靜默身姿,就是一只只枯瘦的手掌,以一種僵硬而固執的姿態,執拗地指向一個遠方。那里有著怎樣的美景妙處,無人能知。或許,這就是一面面旗幟,熱浪漫卷,風標不倒。只為了當初的一個承諾,一句表白,一段記憶,便鍥而不舍地堅守著,品咂著,期待著。不離不棄,無怨無悔。

沉默的杏林四周,卻涌蕩著無邊地喧囂和燥熱。這是麥田里旋起一股遏制不住的滔滔洪流,是熟透了的麥穗在狂歌勁舞時發出了激情四射的流彩和宏韻。

山坳里縱橫交錯著崎嶇蜿蜒的嶺脈與溪流。在六月的陽光燻蒸下,在六月的山風引帶下,在六月的季節催促下,全都身不由己地開始了一場盛大的集會舞蹈。靜如入定,動如月兌兔;靜者沉穩,穩如磐石入水,任爾洪波激蕩,兀自一靜以制萬動;動者迅疾,疾如電光石火,任憑靜默挾制了萬條基脈,依然一動而擾眾生心境。就是在這樣深沉與浮躁競相對壘相擾的制衡中,斑斕的色塊充填了其中的缺憾與餃接。黃者似錦,平鋪在一塊塊漸已熟透了的麥田上;黑者似墨,泛著濕潤清新的泥土氣息;綠者似蔭,遍布在崇山峻嶺河叉溝渠上;亮者似鏡,映照在似隱似現的條條溪澗河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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