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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李三的過往

李文秀朝鏡子里看一眼,陽光給玉玲瓏蒼白的臉龐鍍上了一層金色,添了些溫暖,少了些疏離,讓李文秀緊張的心情漸漸放松下來,听她這樣的問話,不由想起過往的情形,嘴角輕輕聚起了一絲笑意,緩緩道︰「父母過世後,我便和計爺爺生活在一起,他一個大男人日日幫我梳頭,扯得我生疼,我便不再讓他梳,自己打理自己的頭發。慢慢大了,見阿曼人長得美,頭發更是盤的漂亮,大家看著都喜歡,便也想把自己打扮得的漂漂亮亮,像她一樣討人喜歡,結果蘇普……」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什麼,李文秀趕緊打住,道︰「結果我還是不如她。行了,好了!」李文秀將最後一縷發尾簪好。

其實李文秀學武也好,將自己打扮漂亮也罷,無非是想將蘇普從阿曼手里搶過來,結果蘇普愛得還是阿曼,無奈之下,自己只得孤身遠走天涯,遠離鐵延部草原。

玉玲瓏是何等樣人,听她話語忽然停頓,臉色一下變暗淡,自然猜出了她的心事,想到了那為情所害的大女兒,不由得心生憐惜,拍了拍李文秀的手,道︰「心中無你之人,不值得你傷心。」李文秀一愣,呆呆地看著鏡中的玉玲瓏,里面那一雙看透世情的眼楮正望著自己。

玉玲瓏見她不說話,輕嘆一聲,道︰「你母親是洛陽武林世家上官家的小女兒,喚上官虹;你父,江湖人稱‘白馬李三’,兩人無意中相遇,竟然一見鐘情,你母親不顧家中反對,與你父雙雙私奔而去。十多年前,二人便連同幼女,一家三口都斷了音訊。一同失蹤的,還有你母親的師兄—梅花槍史仲俊以及他的兩個結義兄弟,霍元龍與陳達海。史仲俊糾纏你母親日久,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你卻不可重復他的老路,害人終累己!」

李文秀心中波浪翻滾︰師父雖知道她父母名號,卻不知二人相戀之事;葛家夫婦和她父母有過一面之緣,受過父母大恩,理應知道一些,卻沒有告訴她。鳳凰堡之人何以知道的這麼清楚呢?玉堡主又為何會勸自己?

李文秀澀然道︰「謝堡主相勸,阿秀不會害人。只是敢問堡主是如何得知我父母之事?」

玉玲瓏語調淡然︰「你不必愕然。進入鳳凰堡之人,我們都會將其底細徹查清楚,你身邊的金銀小劍便將你的身份給暴露了。那安多、葛天生和徐芷菁也是一樣,不弄清楚,怎能安心容你們住下?」說到此,眉眼斜挑,諷刺地笑道︰「徐芷菁的失魂癥,要治愈確實需要多費時日。安多的解藥,我們卻是可以早早制出,為什麼任由星兒折騰,讓你們久等?就是為了讓外面的人傳回你們的消息。」

李文秀低嘆一聲︰「原來如此!」心中有些不好受。轉念一想,雖然拖了些時日,安多所中之毒已完全解除,徐芷菁也日漸好轉,鳳凰堡于己一方還是有大恩惠,實在沒什麼可抱怨的,也就釋然。

玉玲瓏見她神色漸漸放松,道︰「你不見怪就好。鳳凰堡在江湖中樹有強敵,必須得小心行事,方能不讓人有可乘之機,保住堡中安穩。況且,我已失去一女,不想笑兒被人利用了去。」李文秀長吁一氣,道︰「阿秀明白。妹妹性子耿直爽利,希望她能快活一輩子。」

玉玲瓏嘴角微翹,難得一笑,道︰「我得到一個消息︰你外祖一家不知你母親已過世,正高價懸賞你母親的消息了。你可想見他們?」

李文秀搖了搖頭,道︰「他們于我,尚不及我爹爹留下的白馬重要。」抬眼望上玉玲瓏,問︰「我父親可有親人在世?」玉玲瓏問︰「你真不知道?」李文秀苦笑道︰「我倒是想知道多些,可惜父母去世時,我年幼,只知爹爹是白馬李三,娘親便是娘親,不知她叫什麼,後來雖听師父和徐姨說過一些父母之事,但他們同樣知之不詳,所言也不過寥寥數語。若玉堡主知道他們過往之事,煩請告知于我!」

玉玲瓏道︰「你們一家失蹤之事,我們只探得和你父親所盜得一張藏寶圖有關,具體情形,或許只有你父母清楚,我們也未查出什麼。倒是江湖中有人說霍元龍與陳達海在新疆落草為寇,若是和你父母有關,你定是在那邊長大了。」

見李文秀杵在那,微低著頭,若有所思,等著她繼續說下去,玉玲瓏繼續道︰「至于你父親,他和你一樣,是個孤兒,由他師父撫養長大,在師門中排行第三,因闖蕩江湖之時,騎著一匹通體透白的好馬,而被江湖人稱‘白馬李三’,叫得多了,他的真名反倒不被人記起。」

略微停頓了一會,見李文秀一臉希冀地望著自己,才緩緩說道︰「你父親名叫李長泰,是十幾年前聞名江南的俠盜。他的師兄弟們都是江南武林赫赫有名的人物,因著你父母手中的地圖,不少江湖人士找不到正主,便找上了他們,在鳳凰堡和衡山派未鬧出事端之前,他們與武林人士的爭端便是江湖上最大的話題。若他日有緣得遇,你倒是可以報上你父親的名號,或許能得他們照拂一二。」

听見門外細小的腳步聲,玉玲瓏端起茶水漱了漱口,道︰「早食已備好,你陪我一道用餐吧。」起身款款向外間走去,李文秀頓了頓,跟了出去。

席間,玉玲瓏將李長泰幾個師兄弟的情況說了一些,李文秀用心記下。飯後,玉玲瓏看著李文秀淡淡地吩咐道︰「負責我貼身事務的青楊,因她娘生病,從我這告了幾天假。我這頭發不好打理,你這幾天就過來幫我梳頭吧。」李文秀與玉含笑有結義之情,鳳凰堡于安多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李文秀都不會推辭這舉手之勞的小要求,點頭應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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