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或許這幾日王爺所為,王妃並不放在心上……」哈,但凡已是了妻子,又怎麼會對自己的男人寵幸別的女人沒有一絲的惱怒?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的宮斗,宅斗了。
所以就先給她戴高帽,然後又說這些但凡一個女子听了都要火冒三丈的話,最後直接又說她才是那個善解人意的——
要不是她這幾日晚上比她還要累,還真的會被她給騙了。
柳姍姍眼中浮上淚光,卻還是輕扯著嘴角,露出再簡單不過的淺笑,「……什麼原因?」
听到柳姍姍發問,張美人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似乎是猶豫了許久,終于道出一句話,「那便是王爺心里最在意的女子——妤」
嘶——
只霎時,柳姍姍眼前就閃過那張栩栩如生的畫像。
臉上那虛假的神情也微微的變了幾變柯。
張美人看在眼里,嘴角又勾起一抹不著痕跡的弧度,隨即,又是一聲輕呼,美麗的臉上幾度恐慌的樣子,「妾身,妾身多嘴了,還請王妃見諒!」
說著,便是躬身一福。
柳姍姍回過神來,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竄火光,
「算了,既然都已經說了,那就罷了。我也就當作沒听到,你也沒說就是了!」柳姍姍輕嘆了聲,起身把她扶起來,
「謝王妃!」張美人看似萬分感激。
柳姍姍也輕柔一笑,「……其實倒也是張美人提醒了我,想來咱們王府里什麼都好,就是王爺的妾侍太少了些,本王妃本想著這些日子給王爺再納幾個美人,可看這情形,似乎還要往後拖一拖了。畢竟人多眼雜口雜,總是像張美人這樣說多了話,說錯了話,那就不好了!」
「你說,是不是啊,張美人?」
張美人,「……」
柳姍姍的態度很誠懇,說話很輕柔,就是臉上的表情也更是認真,張美人眉心狠狠的抽了抽,卻也只能唯唯是諾的頜首,而後又趕忙的告辭離開了。
柳姍姍也沒有挽留,便任她去了。
轉頭看了眼桌上擺著的茶水,她又抿唇一笑。
這個榴蓮,還真不愧是侍奉在她身側多年的,愣是又給奉上了她「喜歡」的茶葉。
權當作她看戲了!
……畢竟,現在她還不想把某些人的真面目給拆穿了,不然她這個主母也就當的太無聊了。
她何嘗不知道是這個張美人在刺激她,可那個王爺在意的女子,當真是她心頭的一根刺……就是從張美人的嘴里說出來,還是會讓她覺得不舒服。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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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
深濃。
只是那夢境彷徨的時刻。
而就在那一片的白霧當中。有個溫柔的聲音好似穿透了層層的雲霧而來。
「然兒,你長大了想要做什麼?」
一個清澈的童音,回答的有力,「想要和父皇一樣。」
「和你父皇一樣嗎?」那個溫柔的聲音喃喃輕嘆,「……可是,那要很苦,很苦的!」
「然兒不怕!」
「……也不怕冷嗎?」那個溫柔的聲音又問。
「冷?」那個孩童有些怯懦了,「有多冷?」
「就是……很冷,很冷!」淺緩的停頓過後,那個溫柔的聲音又道,「看似高高在上,可就是身邊的人也無人可信,最重要的是︰就是喜歡的人也不能喜歡呢!」
「……兒臣不懂!」
「唉……」幽幽的一聲長嘆過後,便又是那溫柔女子滿是憐愛的聲音,「你會懂的!」
「……」
又是轉瞬,那白茫茫的霧境當中,倏的沾染大片的血跡,而就在那血跡當中,只听到那個驚慌失措的童音,「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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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昭然霍得睜開眼楮,便在夜色下,那雙眼楮里透出清淡的盈光。
他轉頭,身側的女子正睡的香甜,仍一如美好,只是……他低頭看自己的身上,此刻她的手腳就像是八爪魚一樣緊緊的攀著他。
似乎許久之前,他也是這樣睡的。而如今她也這樣……
是因為他的緣故所以讓她覺得不安穩,不安全了嗎?
司馬昭然輕嘆了聲,反手攬住懷里的人。
緊擁著她。
懷里的人兒似乎在夢中也感覺到了這樣的溫暖,縮了縮身子,整個人都嵌入到了他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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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
柳姍姍坐在屋檐下的陰影中,看著頭頂上的日頭,嘴角緊緊的抿到一起。
兩天了。
已經整整兩天了!
那個家伙夜宿醉湘閣,竟都過了兩日。
宮外的傳聞,自就不用說了,都傳言她這個安樂王妃被封為賢明夫人之後,那位王爺就越來越看不上眼,不止是數日不曾進入這個院子,現在就是連府門都不願進了。
只是他不進府門,她卻還是要把府里整理的井井有條,才不失為皇上的贊譽,才能不失那個賢明夫人的美譽。
只因為她的名聲太過灼目,就是傳言當中她的名號也差不多佔了一半兒,原先她不太明白為什麼他要她老實的呆在院子里,而這幾日她才算是想明白了。
如今,她就是一個雙刃劍,一方面體現那位父皇的用意,另一方面表現出這位安樂王爺的心意。而若是她稍有什麼舉動,最後她的下場很有可能就是死無葬身之地。所以那位爺才要她呆在王府里,什麼都不要做,只是做她的賢明夫人,安樂王妃。
只是他都已經到了留宿醉湘閣的地步了……那便是說某種局勢已經到了白熱化了?
她不懂,她不明白!
可實在是很想幫幫他的啊!
怎麼說她手里還有張義隆商號的牌……嘶……不對,那位皇上知道她的底牌,豈不是說她現在就很危險?
柳姍姍霍得從凳子上站起來,猛地一拍自己的腦門。
啊啊啊——
她怎麼這麼笨啊!
早就該想到的啊!
「榴蓮,備車!」她趕忙的喊著。
「是!」
……
柳姍姍匆匆的換上了衣服,正打算出門,可這時候王府里的管家來報,「王妃,昭月皇子求見!」
「誰?」柳姍姍一愣。
姐夫?
不對,皇位最有能力的繼承人!
想了想,柳姍姍抬手,「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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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姍姍是在王府的花園見過的昭月皇子。
但見那位昭月皇子瀟灑倜儻,朗目豐潤,只是立在那微風浮動的百花叢生當中,卻也是真的很有一番英俊不凡的姿態。
……要是換上龍袍不知道又是什麼模樣呢?
「弟妹!」
就在柳姍姍片刻的恍神間,昭月皇子已經低呼了聲,柳姍姍忙回神,躬身一福,「妾身見過昭月王爺!」
「不用這麼多禮!」司馬昭月眸光微動,上前扶起柳姍姍。
柳姍姍應勢而起,腳下自動自覺的往後退了半步。
司馬昭月看著她低眉順眼的模樣,嘴角不著痕跡的勾了勾。
很快,茶盞就擺了上來。
四周的侍婢侍衛也都知趣的守在花園亭子的外圍。
低頭抿了口茶葉,司馬昭月的眉頭忍不住的皺了皺,還沒等放下杯盞就抬頭看向柳姍姍,「這幾日還好嗎?」
柳姍姍一愣,咬了咬唇,「妾身不知道王爺的意思。」
司馬昭月嘆了口氣,「先我還以為你被封為賢明夫人,他會收斂一些,卻沒想竟做出這等過分的事情……若不是今日我來探望你,竟不知道你……唉!」
柳姍姍扯了扯唇,掃了眼她刻意吩咐榴蓮一視同仁泡的茶葉,臉上滿是感激的神情,「妾身明白!多謝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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