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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景袁忽然感覺自己已經十分疲憊,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是酸漲漲的。可能是昨夜與玫瑰聊得太晚,今晨又起得太早,還沒睡醒呢就接到朋友打來的電話,要他去火車站拿筆記本。而且,整個中午,腦袋里想的都是姜黎、譚小雅,邢成以及自己。

幾年前的那次戀愛經歷無疑給他和邢成都造成過傷害,沒有人願意提及那段往事。但現實就這般殘酷,它逼迫你想起。往事,尤其是那些傷心的往事,真的不堪回首。

那個時候,自從他發現自己摟抱著姜黎睡了一夜;自從他和邢成為了兩個女孩都花光了所有的錢,然後還要厚著臉皮去找同學借,然後兩人還要偷偷躲在宿舍用開水服下兩只硬邦邦的餅;還有,自從他看到姜黎吻邢成那一幕,直到最後姜黎找他「談話」。所有那一切就如同一場夢,一場落葉之于流水的夢。那時,只要一听到王杰唱的一場游戲一場夢,他就會情不自禁地悄悄流淚。

好在,雖然有著從渴望到恥辱的經歷,但他與邢成的友誼並沒有在那次事件中徹底完結,一段時間的傷痛過後,因為他們同病相憐,所以,他們再續友情,並且,他們之間的友好程度,比過去還要深,而且,他們也更加珍視他們之間這得來不易的友情。

在此次調查中,景袁雖然發現邢成對過去那段痛苦經歷並不像他那麼刻骨銘心,但是,關于這一點,他還是能夠理解的。因為對于邢成,他在那次經歷中所受到的創傷並不像景袁那樣慘重,雖然兩個女孩表現得那般惡劣,但在後來的「談話」中,她們解釋說那只是在演戲。所以,也可以這樣說,邢成的內心深處,是相信了她們的解釋的,所以,他是犧牲了兩個女孩的「愛」才保住與景袁的友誼的。因此,這次景袁在見到姜黎後,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個自私的人,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他覺得,當初不該「逼迫」邢成與己為伍,尤其是在得知姜黎與譚小雅關于演戲的解釋以後,他就該知趣地遠離邢成,讓他去找尋或接受無論她們之間誰給他的愛。

而如今邢成已經不在人世,他的一切都應該隨他而去,或畫上句號,或塵封在記憶深處,而他們之間那深厚的友誼,以及他對邢成的歉疚感,卻不能塵封,它們都應該化作一種動力。

可是,如今這種動力……

景袁抓著自己的頭發,心情陷入極度的混亂與為難之中。

他問自己︰面對這毫無頭緒的案子,面對邢成的**,如果沒有玫瑰的加入,你是否還有力量和勇氣去查找真凶?如果那個真的是譚小雅,你是否有勇氣去讀她今晚就可能發過來的信。如果她們真的都與邢成保持著某種關系,姜黎听到邢成被害以後雖然還算鎮靜,但她後來那止不住的淚水又說明了什麼呢。景袁啊,你的心里是否如玫瑰說的有那麼一絲嫉妒?如果有,你能對得起長眠在地下的邢成嗎?當時听到邢成被害的消失時你那股找不到凶手就不罷休的力量哪里去了?你還記得你和邢成最後一次吃飯,他微笑著自豪地向別人介紹說「這是我的手足兄弟。」你是嗎?你累了,你疲憊了,你就可以休息了。可邢成呢,他是否還在茫茫的夜空中漫無目的的飛行,是否有個可以休息的軟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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