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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傾國傾城

賀飛煙作出了一個改變命運的決定,她要為自己贖身,離開玉榮苑。作為玉榮苑的花魁,她手中積攢了一筆可觀的財富,這筆財富,足夠讓自己月兌離煙花。

玉榮苑媽媽賀秋月氣得臉變色,她以恨鐵不成鋼的口吻對飛煙說道︰「飛煙,你若離開玉榮苑是因為有了好歸宿,我說什麼也會放你出去,可是,你現在替自己贖身,究竟是為了什麼?我賀秋月哪里虧待你了,你就在這里待不下去了?」

流雲、逸虹等姐妹也非常不解,飛煙若要離開玉榮苑,有太多的機會了,那麼多傾慕她的王孫富戶要替她贖身,都被她拒絕了。可現在她拿出自己所有的積蓄替自己贖身,究竟是為什麼?

飛煙緩緩道︰「秋月姐,你這些年對我的栽培和照顧我都記在心上,沒有你,沒有玉榮苑,多年前我早就餓死在路邊了。只不過,我想換一種生活,秋月姐,請你成全我!」

賀秋月道︰「我真搞不清楚你想的是什麼?我問你,你這麼做是不是為了那潘乾?」

飛煙點點頭。

「呸!」賀秋月氣得臉頰發紅,道︰「飛煙,你是不是傻了?他若心中有你,他應當想辦法替你贖身。可是,他沒這麼做,這只能說明他要麼沒這個心,要麼沒這個力。就這麼一個人,犯得著你這麼做嗎?」。

飛煙輕輕嘆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秋月姐,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只是覺得,為了他,我可以付出一切。離開玉榮苑,是因為我想安靜地等他,一心一意地等他。」

賀秋月道︰「如果你永遠等不到他,你怎麼辦?」

飛煙道︰「如果真的那樣,我也絕不後悔!」

賀秋月沉默半晌,道︰「既然你去意已決,我也不想再多說什麼,那咱們就按契約辦事,你除了交齊贖金外,還得留下所以的東西,你別想從我玉榮苑帶走一絲一線一個銅板。當年你雙手空空進入玉榮苑的,那麼你現在就雙手空空走出去!」

飛煙盈盈一拜,道︰「多謝秋月姐成全!」

賀秋月背過臉,也不看飛煙一眼,滿臉冰冷走了出去。

眾姊妹圍著飛煙,紛紛勸道︰「飛煙,這不是小事,你可千萬別犯糊涂!你若身無分文離開玉榮苑,那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啊?」

飛煙滿臉微笑,並不理會姊妹們的勸阻和擔心。她摘下首飾珠翠,月兌下錦繡衣裙,著一身淡綠舊衣,胸前掛著潘乾給她的那塊玉佩,跟眾姐妹們告別。

星星流著淚道︰「姑娘,你走了,我在這里還有什麼意思?」

飛煙輕輕抱住星星,道︰「星星,你再忍耐些時,我一定會贖你出去,到時候,我們還能在一起!」

流雲等人也紛紛滿淚,道︰「飛煙,你往後若有什麼難處,千萬別忘了我們這些姐妹,我們任何時候都是你的親人。」

飛煙心中一酸,眼淚簌簌流下。

從玉榮苑走出,飛煙恍如隔世。多年前,自己還是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和姐姐一起流浪,沒料到竟跟姐姐失散了,自己陷入無比的孤獨、無助、絕望和饑餓當中。後來,有人販子把自己賣到玉榮苑,從此,開始了風塵中的生活……

如今,她離開了玉榮苑,不過,她是帶著對未來的幸福的憧憬離開的,她如今已經足夠強大和堅韌,即使是一個人,她也永遠不會再陷入童年時的那種孤獨和絕望境地。

「姑娘!」是星星的聲音。

沒有听錯,果然是星星的聲音。

賀飛煙回過頭,道︰「星星,你怎麼來了?」

星星面有喜色,她說道︰「是秋月姐讓我跟著你的,她說反正你走了我心也不會在那里,干脆放我走算了,免得她生氣。」

賀飛煙心中一熱,她明白,秋月姐終究不放心自己一個人,所以讓星星陪著自己。

星星掏出一個小匣子,道︰「這是玉榮苑的姐妹們湊的,叫你一定要收下。」

飛煙接過匣子,小心翼翼地打開,只見里面金光燦燦,原來是一匣子金葉。飛煙哽咽道︰「姐妹們對我恩重如山,我今生今世都難以報答!」

隨後,賀飛煙帶著星星租了一處簡樸秀雅的小園作為居所,又雇了兩個小廝護院看家。飛煙對星星說︰「從今日起,我要恢復我的本姓,我姓陸。」

飛煙從良的消息很快傳遍京城,無數公子王孫嘆息不已,從今往後再也不能一睹美人芳容,實在遺憾至極。

蔣子安第一時間從尤島處得到了消息,心中又急又恨,他對飛煙是真心實意的,他不能理解飛煙為什麼寧願孤單過活也不接受他對她的一片真情。他站在鏡前,認真地看著自己,鏡中的中年男子有著略顯疲憊的神態,眼角有深深的皺紋,發間已有銀絲。蔣子安心中忽然升起一種惶恐,一種歲月流逝帶來的惶恐,他不願意面對自己逐漸老去的事實,他似乎想抓住些什麼,他一定要抓住些什麼。

沒費太多周折,蔣子安在尤島一行人的陪同下找到了飛煙租住的小園。星星見到蔣子安等人,忙道︰「侯爺,我們姑娘如今已是良家女子,您若想听琴飲酒的話,還是另換地方吧!」

蔣子安道︰「你別誤會,我找賀姑娘,是有話對她說!」

星星撇了撇嘴,道︰「我們姑娘姓陸。」

尤島在一旁笑道︰「哎喲!這麼快就改名字了!管她姓賀還是姓陸,今天侯爺專門來拜訪,她這面子都得給!」

星星冷著臉道︰「各位請自重!」

「星星,怎麼回事?」陸飛煙款款走了過來,道︰「既然有貴客,還不上茶請坐?」

星星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听飛煙的話招呼蔣子安等人進入園中。

「阿島,你們就在外面等我吧!」蔣子安道。

尤島識趣,笑道︰「侯爺,我們明白!」

蔣子安看著眼前的陸飛煙,素色衣裙,不著粉黛,卻自有傾國傾城之姿,不禁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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