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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過了一把當壞人的癮

他最近總是心慌,已經沒辦法把這個當作應該到處逃竄的信號了。鐘平安靜地看著e又在思考著什麼,熊衛群似乎已經不再思考了,靜立在院子當間觀察著幼兒園的二層樓建築。

鐘平看他們都沒有要動的意思,只好默默在一邊說︰「外邊這麼冷……要不然進屋吧。」

e沒開口,看了看鐘平,再看了看正在地上掙扎的外國活泥鰍,意思簡單明了︰進屋?還不能帶進屋?這家伙白抓了?

鐘平看勸他是白搭,就朝熊衛群說︰「進屋去?」

熊衛群要跟e同化了,看看鐘平,再看看地上的人質。

跟著擔心個什麼勁啊!什麼破企業員工連五險一金都沒有!鐘平有些氣憤,就望著地上掙扎的小青年說︰「不如直接把他放走好了!留著能干什麼啊,人都走光了……」

然後他看看e,再看看滑梯,就有點急︰「快把底下的都放出來啊,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樣?」這個鐘平本來就沒想好的理由倒是被e抓了個正著。

「……要不然他們多著急啊……」鐘平只好硬擠。

結果鐘平再次被忽略,熊衛群向e說道︰「不然我們帶著他先到地下避一避?等風頭過去再問他的事?」

「我們下去,誰來封住地下入口?」e似乎不太贊同這個建議。

熊衛群也就再次沉默了。

如果沒有人質的「嗚嗚」叫聲,這夜還是安靜得很的。但這所謂的安靜也沒持續多久,e很快就有些費力地把人質扛在了肩上,帶頭就往幼兒園建築里走去。

熊衛群默默地跟了過去,鐘平想他這時候就算吐個槽反個駁什麼的也肯定會被忽略,只好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也跟了上去。

人質在e肩頭聲嘶力竭地哼哼,奈何被很專業地綁得牢實實的,怎麼掙扎都逃月兌不掉,鐘平看了都覺得累。如果是他,那他就乖乖地被捉去,要上鍋蒸下鍋炖他都受著了,何苦遭那些掙扎罪。

還有個問題啊,里邊不是有個警察嗎,e當真不怕被警察看到他在綁架!?因為他是e,所以他有權有勢根本不用像全子那樣一溜煙跑沒影,還可以正大光明地往警察的槍口撞。

他這想法真憤青。但他還是隨著那倆人後面進入了他工作了好些年的建築里。

到屋里以後,e把不停掙扎的人質帶到了屋里的一個櫃子前,把里邊的玩具什麼的都一個傾斜讓它們滑到地上,再拆下中間的木板,把人質整個塞到了櫃子里,再把櫃門合好,隨手把剛拆下來的木板插在櫃子上。

人質還在櫃子里邊掙扎,讓櫃子看起來像在鬧鬼。鐘平有些擔心地問︰「這麼他不能出什麼事吧?再說你們到底問沒問過他姓什麼叫什麼,萬一听不懂咱們說話怎麼辦?」

熊衛群就安慰地拍了一下鐘平的肩︰「你放心,他絕對听得懂。」

鐘平還沒問怎麼就確定人家听得懂的,e就問鐘平︰「你不是說這里有警察嗎?警察呢?」

一瞬間鐘平還以為e在跟他叫囂,可e是那麼幼稚的人嗎?再一想,剛剛那一群人的確還在一樓的走廊里七嘴八舌地說這說那,小警察也在那里惶恐萬分。現在一樓倒是靜得出奇,都是人質在櫃子里撞櫃子發出的悶響。

一定是二樓比較方便,所以去了二樓吧。于是鐘平指了指樓上,示意他們可能在那里,問e︰「過去看看嗎?」

e沒說看也沒說不看,一轉念也不知道想到哪去了,又問鐘平︰「全子呢?」

鐘平還以為這組織良心大發知道關心關心員工了,就有些替全子不公地回︰「他看有警察來,你們也不在這兒,他就先跑路了……」

「……我手機還在他那吧。」e問了這麼一句。

鐘平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了,默默地把e的手機從自己兜里拿出來默默地遞到他面前。他也沒說什麼感謝的話,甚至連句「原來在這啊」也沒說,就把手機接了過來。

鐘平這才感覺e真的不是那個每天接孩子上課下課的那個總在微笑的父親了。他眼楮里那點對孩子的寵溺現在都化作了尖刻並一針見血的思考,想著什麼,鐘平不知道。也許是組織上那點事,也許他也不顧一切要自保,那不是天性,是習性。

櫃子的響動一刻也沒有停,甚至還有愈演愈烈的態勢,真不知道那家伙的精神頭都是哪來的,難道外國人就是比中國人體質好麼。

鐘平感覺自己經歷了這些事,一瞬間也不是那個懶懶躺在床上起不來,但每天仍然按時按點地起來上班的苦逼小老師了。

起不來床?這算個叼毛問題?他以前弱爆了。起不來的時候他想到過自己要摻和在兩個曾經是一家的黑社會中間游來游去,模不到真相也抽不開身子嗎?以前真是弱爆了。初遇到k的時候還以為那就是他人生波動的極致,可現在什麼叫人生波動啊!誰告訴他什麼叫人生波動!一大波黑社會從畫面外趕過來了啊!

人生就跟那醫院儀器上的心電圖似的,一旦一馬平川也就離死不遠了。

好像老了,也知道感春悲秋了,可能不會再愛了。鐘平一個人默默地抒情,就看e帶頭就出了這間屋子,熊衛群也跟了上去。

要說感春悲秋,熊衛群才是那個最應該感的。應該為人生打拼奮斗的黃金時刻,他受制于人,被那個威脅完被這個利用,現在還要反過來討好這個說好會照顧他妹妹的黑社會上層人士。

鐘平不禁感覺心口都痛起來了,看著熊衛群的背影就忽然想起了他們前些天分別的時候那個吻……本來痛起來的心口忽然怦怦震起心跳來,臉上也感覺熱出了蒸汽。但那個是為了傳遞消息沒辦法的啊,可忽然這時候想起來,他還是免不了為這個糾結一陣子。

直到那倆人在走廊盡頭消失不見了,他才頓然醒悟自己還在這間裝著鬧鬼的櫃子的房間里單獨一人呢。那這櫃子怎麼辦?外國人怎麼辦?有沒有人來看著啊?e有沒有叫人來看著?剛才沒叫他去看著吧……那他就也走了。

e帶著熊衛群往左一拐就上了樓。鐘平也看出了他們的確往左一拐了,自己也緊走兩步上了樓,發現還是沒跟上那倆人。

到了二樓,他有點覺得不對勁。小警察不是應該還唰唰地寫著現場情況呢嗎,然後再听他前輩的保護個現場,忙點有實在意義的事情……

但二樓比一樓靜多了……一樓還有那麼個鬧鬼衣櫃存在呢。

e呢?熊衛群呢?

鐘平感覺這事沒那麼單純,呼吸都慢了下來,動作也輕手輕腳地從二樓的走廊退到了樓梯,慢慢地從樓梯退回了一樓,慢慢地從一樓走廊退回了鬧鬼櫃子的房間,那櫃子還在不停地晃,里邊發出連續的「咚咚咚啪」的聲音。

上邊怎麼了……為什麼大家都消失了?聲音也消失了?這看起來好像鬼故事……

這麼一想,鐘平就有些後背發涼,心里急,但動作上慢慢地把卡住櫃子的木板都卸了下來,全心全意地想櫃子里一定還會是原來那個外國人吧,不管語言通不通,好歹是個活人……在一起還能安心點……

而里邊似乎也感覺到鐘平打算放他出來,更賣力地在櫃子里掙扎,鐘平剛一打開櫃門,就被里面的人鯉魚一樣彈到了地上,好不容易把那人按住,卻又被掙月兌,那人就像條真正的彈到陸地上的泥鰍一樣掙扎著往門邊游。

鐘平忙叫︰「噓!!噓!!別再叫了行不行!?你能听懂我說話嗎?能听懂就點點頭啊!你听我說……上邊有問題……」

而那人仍然好像什麼都听不懂,繼續掙扎著往起蹦。

鐘平也不想用那招的。業界通用,簡單有效。他默默地把左輪槍拔了出來,繞到外國人前面很有美國範地叫了聲「hey~」來吸引注意,結果還挺好,那人盯到了他手上的槍,幾乎是立刻就沒了聲音,有些警惕地看向鐘平手上的槍。

鐘平一看這還真挺好用,就蹲下來保持槍口對著他,手腳並用地用自己只會apple和banana的詞組跟他說,「i,」他做撕對方膠布的姿勢,「you,shutup.ok?」

他看到對方的眼楮里似乎帶著點莫名其妙,讓他以為自己是個精神病。但對方點了點頭,他心里也寬慰了一點︰這應該是听懂了的表現吧!

然後他邊說著「那我就撕下來了,千萬別叫哦」,一邊慢慢地把貼著對方嘴的三層絕緣膠撕了下來。

外國小青年連著「呸呸呸」了好幾聲,似乎吃了不少膠布在嘴里。然後就看到一灘趴在菜上的蒼蠅一樣看著鐘平帶著點口音說︰「你丫想死吧?你剛才說的什麼?殺誰啊?」

鐘平一下子就懵了,他是不是撕開膠布的時候開錯頻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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