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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朝堂氤氳

卿玖剛跨進朝堂的門檻,原本交頭接耳的眾官僚頓時禁了聲,但是片刻間又熱鬧起來,只是將她當做空氣,既不上前搭訕,又不上前冷嘲熱諷,這樣的情況倒是未曾出現過的……

想起今早蘇沂的話語,卿玖心下有些不好的預感,但也未有半分懼意,踱步走向屬于自己的位置,垂著眸子,但是卻暗暗觀察起周圍的官員來……

與自己算是交好的四位副將或轉眸看向他處,或假裝並未看見自顧自談天……

一向交惡的裴都呈那雙老狐狸眸子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眼,努努嘴,甩甩袖子,好是囂張,好是得瑟;

想來看不對眼的夏之殤此番倒是安定,只是眉頭一會兒舒,一會兒緊,搞不清他是什麼個情況;

至于霍子琪那廝則跟在自己的父親身側,面色沉郁,只是在他父親嘀咕幾句時,他才微微有些反應……

「阿玖……」

卿玖感覺肩膀上被人拍了下,回眸看去竟是宋龍淵,微微做了個偮道︰「宋將軍……」

「嗯【引爆天下第四章朝堂氤氳章節】。」宋龍淵神色有些復雜,替卿玖整了整身上的銀衣鎧甲,感嘆道︰「卿將軍的鎧甲雖是珍品,初初打造好時放在市面上雖貴些,但還是能用銀兩買到。但是當它屬于卿將軍的時候,當它在邊關染上敵軍鮮血的時候,它則象征著褚國的軍風,象征著戰界的軍魂,它已然是天下最珍貴的鎧甲了,它因它的主人成名,恐怕等卿將軍百年之後,它的價值不單單只是護身而已,它將激勵一代又一代的女將。」

「宋將軍……」卿玖嘴角勾了勾,平靜道︰「它是不是不能再陪末將上戰場了?」

「本將覺得褚國不能沒有‘白玖鳳’卿玖。」宋龍淵嘆了口氣道。

「但是需要白玖鳳的人很少不是嗎?他們更希望看到的只是一具女尸罷了。」卿玖低語道。

「你都知曉了?」宋龍淵道,眉宇間的惋惜之色尤為明顯。

「末將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在場所有官員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卿玖環顧了周圍一圈,深吸一口氣,道︰「本來女子為官的便不多,在我們褚國更只有末將一個。何況我的地位也超越了太多男子,本來若是末將默默無聞一些,他們也不會如此同仇敵愾,只是如今末將的威望日漸高漲,他們自然要做些什麼,畢竟本將擋了他們的高官厚祿的光芒大道。」

「軍隊是一個集體,本將不可能為了阿玖你一人,而……讓宋家軍分崩離析,這個集體不能散,所有……」

卿玖自然听得出宋龍淵說出此話的艱難,自己雖然有為將之才,但是一支軍隊不單單需要一代名將,它更需要整支軍隊的團結與同心,所以他不得不舍下他的愛將,為了他的宋家軍,為了他所要守護的國家,所以他必須有所割舍【引爆天下4章節】。作為一名主將,他的壓力已經讓他喘不過氣來,他周圍也有無數的敵人,他也需要鞏固自己的位置,他自己都忙不過來,怎還能再保護一個非親非故的自己?嘴角動了動,道︰「末將明白,一切隨命。」

「本將定會保你性命無憂。」宋龍淵道。

「末將先謝過了。」

「皇上駕到……」

眾官員聞之,立馬整整衣冠,俯身跪地,齊呼道︰「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罷。」一身明黃的岳帝在眾侍女太監的簇擁下,走上龍座,眸光如蜻蜓點水般落在卿玖身上,但是立馬又移開,長臂一揮,示意百官起身。

「有事上奏……」太監的嗓門一開……

「微臣有事要奏……」

卿玖轉眸,見一個幾面之緣的三品官員手捧著一疊手卷,排眾而出,跪在大殿中央。

此話一出,眾臣回首,或笑或斟酌或抿唇……

岳帝深吸了口氣,淡淡道︰「你且奏來……」

「是,陛下。」那三品官員扣了叩頭,道︰「陛下,微臣要檢舉此次出征的主將卿玖卿將軍。」

此話一出,大殿之上只剩一個靜字。卿玖抿了抿唇,想來今日之舉乃是眾大臣謀劃已久,否則眾人怎會如此淡定。

那三品官員本想用忿忿的眼神昭示卿玖的惡行,表達自己的無限憤慨,但是一對上卿玖那雙帶著陰冷氣息的眸子,不由咽了咽口水,慌忙轉過頭,朝著卿磬岳拜道︰「陛下,此妖女不可留。」

「本將有何罪?你可一一數來,就算本將被你那些齷齪的勾當給坑害了去,但是論罪之前,本將還是褚國一品大將,輪不到你這個三品小人說三道四。」卿玖大喝一聲,平日里只有戰場還顯露的蕭殺之氣彌漫周身,大跨步走到大殿中央,朝上首的卿磬岳一拜道︰「末將要以軍人的方式處理此事。」

「卿將軍只管做來,侮辱軍人自然要用軍人的法子處理。」宋龍淵偏幫道。

卿磬岳心下焦急,此刻畢竟在朝野之上,幾百雙眼楮盯著,若想耍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一雙眼楮不瞎,她便逃月兌不得,立馬出聲阻攔道︰「卿……」

只是話語未出,卿玖已欺身上前,那三品官員低眸望著那雙銀邊劍靴,俯身的背脊有些僵硬,腦海中混沌一片,此刻才清楚的明白自己得罪可是名震天下的‘白玖鳳’,此刻才後悔為了仕途竟為裴相當了這只出頭鳥……

卿玖一腳飛出,眾大臣還未看清卿玖出腳的招式,便見那三品小官快速從青田玉磚上飛起,然後落下,又在玉磚上劃出老長一段距離,然後只能‘砰’的一聲撞到大殿門口的高階之上,嫣紅的鮮血在青天玉地質的玉磚上顯得更為觸目驚心,拖出一條老長老長的血線,身體一下又一下的抽•搐著,卻如何也站不起身來,口一開,便是嘔出一口濃血。

大殿之上抽泣聲此起彼伏,膽小者或已側目擋住自己的視線,或已冷汗漣漣,一身朝服已貼著自己的肌理。

許久,眾大臣才反應過來,武官倒還好,文官一個個都跳了起來,一個個,一排排全跪在大殿中央……

「陛下,卿將軍手段太過殘忍,竟如此對待同僚,天理難容。」

「陛下,卿將軍竟敢在褚國朝堂之上行凶,行為之可恥,令人發指,褚國開國以來,就算是最大的功臣也未敢如此放肆,簡直未把陛下您放在眼中。」

「女子果然不如男子,竟連自己的情緒都控制不住,請陛下下旨,讓卿將軍終生不得步入朝堂。」

「陛下,此乃大大的陰謀啊,卿將軍唯恐被控訴出其賣國之罪行,故在眾大臣面前行凶,一則殺人滅口,掩飾其罪行;二則殺雞儆猴,警告知情官員。但是吾等大臣食百姓之血汗,怎會就此罷手?」

……

卿玖突然有種想笑的沖動,若不是剛剛自己踢出的那一腳,若不是那個自己叫不出名字的三品官員倒地不起,他們怎會喊自己卿將軍?他們果真是一群惡心的敗類。若是按照自己以往年輕不懂的個性,老早一腳踹飛一個,怎會讓他們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

卿磬岳揮揮手,示意身側的宦官派人前去救治那名重傷的三品官員。

「陛下,卿將軍重傷本朝官員,不能這麼算了。」裴都呈大喝一聲,原本各抒己見的官員紛紛附和。

卿磬岳有些頭大,按了按太陽穴道︰「卿將軍好歹是個女子,難道吾等想要朕下令打她五十大板嗎?她是先皇最寵愛的公主,若是先王在,爾等敢提這等無理的要求?況且卿將軍動手之前亦是得到龍淵將軍的首肯,就是朕也未反對此事,此次算來也是朕的過錯了,倒是沒想到卿將軍這一腳如此厲害。「

卿磬岳如此一說,裴都呈雖心下不服,但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便也留了幾分面子給他,眼神掃過自己眾多門人,示意他們上前控訴卿玖的罪行,但眾大臣見識了卿玖那厲害的一腳,只敢一起聯合起來起起哄,若是真月兌離了這起哄的團體,內心多多少少是有些膽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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