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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遮掩氣運

自從林溪借用‘百聖殿’中聖人雕像重煉了《陣圖》之後,幾乎每天夜里他都會前往‘百聖殿’。而自那以後,林溪每天晚上都只停留在一座雕像前,而每次一站就是一兩個時辰。待到時間一到,他便再次退出‘百聖殿’直到第二日夜晚再來到另一個聖人雕像前。

如此往復的每天夜里幾乎做著同一件事,時間一晃又是三個月過去了。而林溪也已經依次走過了九十余座聖人雕像。這三個月里,魏東流又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不見。不過林溪感覺,他始終在看著自己!

自來到太學也已經整整半年時間過去了。這半年里林溪雖然修為進步明顯,但關于鎮妖塔的線索卻依舊一點沒有。

半年後的一天,他終于再次出現在了‘紗帽街’張府門前。本來太學每月都有一天假期,可以允許學子自由外出。不過這半年來林溪從未踏出太學半步,但到了如今他卻不得不見上張墨本一面了!

張府大門依舊緊閉,不過隨著林溪的到來,朱紅大門緩緩打開。半年不見,張彧依舊一點未變,滿面笑意的迎了出來。

「半年不見,張伯風采依舊啊!」林溪對著張彧行禮說道,不知道為何?雖然半年沒有見到張彧了,但林溪還是覺得在這個張家名義上的僕人面前,他總會有種面對張墨本的感覺!

「呵呵,公子客氣了。半年不見,老爺已等候多時了!」張彧不卑不亢的微躬著身子,語氣謙虛卻有有些長輩的口吻。

在一眾僕人的擁簇下,張彧領著林溪又來到張墨本最常呆的那間茶室外。而這一次林溪的歸來,一眾下人在看到他時眼神也越發恭敬,雖然以前這些人看他也很恭敬,但那種恭敬更多是出于張墨本的關系,但這次林溪能感覺到,這些人是發自內心的。他卻是不知道,這半年里他的名聲在朝都有多大,即便這些下人也時常听人談論起這位林公子。

「學生拜見老師!」茶室外林溪先對著里面拜了一禮。

「進來吧。」張墨本的聲音從茶室中傳出,而後林溪便推開木門走了進去。而張彧又如同雕像一般垂手立在屋外。

走入茶室之中,林溪發現今日老師並未煮茶,反而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樣子。而張墨本如此模樣,讓林溪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很好,短短半年時間,就達到了真元一氣,神光內斂。這可是學問極深,即將堪破賢者之境的征兆,如此看來,你的武道積蓄應該也快要竅穴圓滿了吧?

林溪剛一進屋,就見到張墨本雙目一睜,兩道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一掃,接著就是張墨本略帶贊賞的評價。

「學生心有所系,不敢不努力。今日拜訪老師,確有幾點難以決斷,想請教老師!」林溪跪坐在張墨本面前,開口答道。

在太學半年時間,林溪除了武道積蓄不停的增長,就連學問方面也已經大有所成。太學海量的藏書,加上歷任太傅的手札,使得林溪的學識已經不亞于許多當世大學問家。

這也就是說,林溪如今已經具備了兩種沖擊元神境的途徑。一種是武道力量上竅穴圓滿凝聚元神,一種是學問透徹,感悟天地元氣洗滌肉身,從而凝聚元神。而無論林溪通過哪種途徑,一旦成為元神境後肯定會比一般的同境界元神境存在強上太多!

因為一般元神境強者都只通過學問或者武道其中一途,而從古至今,但凡文武雙修能有所成就的,皆是一代天驕,是真正傳奇中的傳奇。而這樣的人物也才更有機會成為至高無上的聖人!

「你是為鎮妖塔的線索而煩惱?」張墨本似乎真的洞悉了林溪的一切,甚至連她心中所想都知道。

「老師知道鎮妖塔在何處?」林溪心中一驚,連忙問道。本來以林溪的修養還不至于如此失態,但這也是他的性情使然,一旦涉及到狐母的事情,他的本能就可能戰勝理智!

「就在禁宮之中….」張墨本突然聲音一壓,低聲的說道。

張墨本這話一出,林溪猛的站起身來。眼看腳下已是蠢蠢欲動,大有現在就沖進皇宮的樣子!

「哎!坐下吧….」張墨本幽幽的嘆了口氣,伸出一只如白玉般的手掌,對著林溪微微一壓,這一下手掌只是隔著幾尺遠做出這個動作,但林溪卻仿佛真的被一只手掌按下,又坐了下去。

被張墨本這一壓,林溪突然清醒不少。這才明白剛才是自己太沖動了,先不說還不知道那鎮妖塔在皇宮何處?就是皇宮中的元神境強者,也夠自己死上幾十回的了!

「請問老師,學生是否應該馬上沖擊元神境?」林溪自知如今沖擊元神境或許還有些勉強,但也未嘗沒有機會,所以在知道鎮妖塔所在後,他已是迫不及待了。

「不可!一來你積蓄還有些勉強,二來元神境太過引人注目,反倒不如你現在。在沒有萬全把握之前,切不可貿然沖擊元神境。」張墨本一口否決了林溪的提議,甚至他所說的這兩點,確實讓人無法辯駁。

林溪現在雖然名聲極響,甚至大商朝廷高層都知道他這麼個人。不過他在如何出眾也還只是個青年才俊,但是如果他成為元神境的存在,那麼坐鎮朝都之中的無數強者就會立刻注意到他,那時候別說闖入‘鎮妖塔’救狐母,只怕一舉一動都會被納入監視範圍。因為大商朝庭不可能對任何一個元神境強者不聞不問!

「你一片孝心這是好事,但這已經成為了你的一處弱點。耐心等待吧,機會馬上就來了。別忘了,這才是你最初的打算,也只有這樣才是最佳的方案!」張墨本繼續說道。

「老師有什麼消息了?」被張墨本這麼一說,林溪終于平復了心境。這才讓他想起了入太學的初衷。而似乎老師已經得到了什麼消息。

「前幾日我與太常卿見面,他提到皇帝陛下有意讓你入朝為官!」張墨本平靜的說道,不過眼神閃爍,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多謝老師,學生知道該怎麼做了。」林溪聞言重重的一拜,而他的腦海中也浮現出那個神秘而又年輕的‘太常卿’大人。

「那學生這就返回太學,恐怕能在太學的時間也不多了!」林溪對以後的計劃又有了把握,頓時又想起了太學中的‘百聖殿’。而據他猜測,皇帝旨意恐怕就在這幾日就會下來,那以後就再也不能留在太學了,要再入‘百聖殿’就麻煩了,所以他還想抓緊時間,將最後幾個聖人雕像的氣息感受一番。

「嗯!不過為師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張墨本嗯了一聲,不過隨即又想起了什麼!

「老師請講!」林溪恭敬的答道。

「你在前來朝都的路上可遇過什麼神秘人物?或者說比較特別的人?」張墨有些奇怪的問到林溪,而他此時還不停的用指頭輕輕的敲擊著身前茶幾。這等動作林溪也是第一次在自己老師身上看到。

林溪並未馬上回答張墨本,而是仔細的回想著兩次前來朝都路上發生的一切。不過除了第一次在‘歸元寺地宮’遇到莊旭和孟無殤,林溪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神秘人物。而莊旭和孟無殤也算不上神秘人物,一個已經是死人了,一個是名動天下的才俊。孟無殤雖然有些特別,但應該不是老師所說的那種人。

「學生一路上與人少有交集,唯一有些接觸的就是孟無殤。難道這其中有什麼問題?」林溪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你也不要多想,好好準備下吧,接下來的事可是需要你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付!」張墨本並未言明此事,只是囑咐一句,就示意讓林溪回去。

「學生告退!」林溪此時也將重心放在了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上,也沒有過多的考慮老師那奇怪的問題。隨後便起身退了出去,而在他離開之前,還是決定去看一眼雪兒。半年不見,也不知這小家伙住的還習慣不!

當林溪走向雪兒所住的兩層小樓時,原本侍立在茶室外的張彧走進茶室,隨手關上門後徑直的坐到張墨本面前。此刻兩人相對而坐,竟再也看不出絲毫主僕關系!

「你發現了什麼?」張彧突然開口對張墨本問道,言語極其隨意,仿佛對著一位生死知己一般。兩人地位關系突兀的一變!

「有高人替他掩蓋了氣運!」對于張彧的突然變化,張墨本沒有絲毫在意,似乎他覺得這一切都理所當然一般。

「我看林溪的氣運是金光流轉,筆直如狼煙,直沖雲霄,這已是富貴之極。難道你在黑水城時看到的不是這樣?」張彧眉頭微微一皺的開口問道。而他既然能說出此話,說明他也能看到他人的氣運,也就是說張彧也是個元神境的強者!

「在黑水城時,此子氣運若有若無,聚于頭頂凝而不散,並非現在這般樣子。所以我懷疑在我離開黑水城後,他前來朝都的路上有高人替他掩蓋了真實的氣運。」此時張墨本語氣雖然依舊平靜,不過眼中卻露出了深深的凝重來!

「能夠掩蓋他人氣運騙過元神境強者,不是借助了聖物級的特殊法器,就是此人實力深不可測!可這人究竟是誰?」張彧此時也一臉好奇。

「或許這是好事!恐怕那位大人已經注意到了林溪,有這樣一位高人替他掩蓋氣運,至少讓他少了很多麻煩!」張墨本又一次輕輕的敲擊著身前茶幾,隨即又一臉釋然的說道。

「哦!你是說要他入朝為官並非皇帝的旨意,而是那位大人的意思?」張彧面露動容之色,似乎他們口中的大人令人極為敬畏!

張墨本並未回答,只是雙眼直視著張彧的雙眼。兩人四目相對,似乎通過目光在交流著什麼。隨後張彧繼續開口問道︰「還決定要幫他救母?」

「幫!他是我的弟子。為何不幫?」

張墨本突然站起身來,而他說出這話的同時,周身衣袍鼓蕩,整個身軀忽然挺拔了不少,渾身氣勢也為之一升,甚至有種一下年輕不少的感覺!

張彧看著張墨本的變化,也不作任何言語,只是對著張墨本重重的點了下頭。而後就起身走出了茶室,他剛一出茶室,渾身氣息立刻一變,此時又是那個為人和藹恭謙的張府大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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