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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賭局

更新時間︰2013-02-06

刀鋒在咆哮,戰馬在嘶鳴。

血還在流,因為屠殺仍在繼續。

驃騎軍的總編制是5000人,經過開戰以來的消耗,約有五百人減員。但四千五百把刀鋒卻被戰火磨得更利。四千多名鋼鐵一樣的騎士沖入八千綿羊中,結果不言而喻。鐵流摧枯拉朽般擊穿了人群。

齊騰左右沖擊,視抵抗如無物,機械般地揮舞斬劍,自然會有嚎叫聲提醒他戰果。

好無趣,所有的驃騎軍戰士都這麼想道。他們在冷笑,陛下和中樞果然是不知兵事,還要避讓主力,有什麼區別?這些奧斯丁人是天生的懦夫,不管怎麼變革都改變不了他們綿羊的天性。卡爾大公?不過是又一個讓白衣軍團蒙羞的廢物罷了!

鐵騎往來穿梭,往返沖鋒。齊騰高舉斬劍,鐵面絲毫不變,戰馬揚蹄人立而起,強壯的身影在潰兵海洋中鶴立雞群,好像一桿軍旗。

他,就是驃騎軍的軍旗。

「呼!」四千多聲呼喝同時響起,宛如一個人,一個巨人,一個不可擊敗的巨人。

奧斯丁第二旅與驃騎軍接觸不過半個小時,就已死傷大半,或許條頓人的屠刀沒有那麼快。可更多的人,卻是死于恐慌與混亂中。

散播末日的戰爭騎士,降臨大地。黑衣黑甲的條頓驃騎,讓每一個心生搖曳的人都有種目睹啟示錄大地的感覺。

又有兩支旅隊靠了上來,但前車之鑒猶在,他們只是小心地在一旁觀望,不敢重蹈覆轍。驃騎將士冷笑著,譏諷地看了看他們,視圍堵如無物,依然故我地屠殺潰兵,甚至驅趕他們向觀望的奧斯丁新兵們逃去。

這不是戰爭,這是貓與鼠的游戲。條頓人在享受恐懼,而奧斯丁軍的士氣則逐漸崩塌。

直到遠處,忽然有一桿大旗從地平線上露出來,才吸引了齊騰嘲諷的目光。

那是一個騎士,白盔白甲,須發也是白色,卻透著與新兵們不一樣的蒼勁。老人的背板挺得筆直,在丘陵上側過馬匹,手中的大旗迎風飄搖。

那是一桿蒼綠色為底,中心是只黑色雙頭鷹的大旗。

神聖凱撒帝國的軍旗。奧托大帝從教宗手中接過的古凱撒帝國象征。

卡爾……齊騰望著那個老人,瞳孔微縮。

而老人,也望著齊騰。

齊騰舉起了持劍的手臂。陸續地,驃騎軍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屠殺,驅趕開如蒙大赦的潰兵。一齊向齊騰所望的地方看去。

沖擊,不用多言。驃騎兄弟們只有一個意志。擊敗屠殺這些綿羊算得了什麼功績,只有砍到了那面傳奇般的軍旗,抓住那個白發蒼蒼的賊寇,那才是真正的榮耀,那才能證明驃騎軍的強大。

不再去管那些篩糠般瑟瑟發抖的新兵。鐵流再次匯聚,四千五百把馬刀在齊騰身後待命,看也不看那些埋頭逃命的逃兵。他們現在只有一個目標,只有一個信念。

抓住卡爾,終結這場戰爭,立不世之功。

丘陵上,卡爾的親軍也在匯聚。比起新兵,這些人顯然訓練有素得多。身上的裝束也多了一份軍旅氣息。站在高x崗上,看著下方如魔神一樣不可擊敗的條頓驃騎,他們沒有恐懼,沒有慌張。只是站立著,等待交鋒的到來。

他們,都是卡爾的老部下。隨著主帥的退役,他們也在軍中渾渾噩噩過了十年,直到今天,重新站在老帥的身後,他們才重新找回了身為白衣軍的榮耀。

也只有看到他們這副驕傲的樣子,齊騰的血液才會有沸騰的感覺。條頓勇士要的不是一邊倒的屠殺,是挑戰,是擊敗強者的榮耀。

齊騰動了,戰馬緩緩踏出,很悠閑地疾走加速。他的身後,四千多對馬蹄同時踏在地上,整齊地如同鼓點,戰神的鼓點,讓大地顫抖,讓大風咆哮。

驃騎兵一同加速。帶著不可阻擋的氣勢,他們從下往上,逆流而上發起沖鋒。

哼,卡爾看著氣勢洶洶的齊騰,冷笑了一聲。他擎著軍旗,帶馬走了兩步,閑庭信步,視驃騎勇士如無物。

瞳孔不斷縮放,時間好像放慢了,在卡爾的眼中。齊騰臉上的每一縷細微變化,戰馬狂奔揚起的塵土,都是那麼清晰可見。他在等,等驃騎軍沖過來。

但卻不是為了與他們做一次決戰。

退!軍旗一搖,白衣騎士集體調轉馬頭,動作的整齊程度不遜條頓驃騎。一退一追,一黑一白,戰場好像化為上帝的棋局,撲朔迷離。

齊騰的嘴角不斷抽動,他終于憤怒了。那是一種一拳打空的感覺,刀鋒在渴望,肌肉已經蓄滿了力量,可,那看起來勇士一般的敵人,卻逃了?

侮辱了騎士準則的懦夫!條頓人的面色不再一成不變,怒火在燃燒,狂躁地嘶吼,誓要將卡爾抓住,撕成碎片。

加速沖鋒,怒火助燃了驃騎軍的沖擊力。他們沖上丘陵,一刻不停,繼續往下沖追擊。

丘陵下方,等著他們的當然不是白衣騎士。而是又一支新兵旅,在兩側的方向,則各有一支在匯聚。長矛如林,迎風挺立,不知道這些新兵怎麼突然又有力勇氣,還敢于來面對他們。

驃騎軍停下了沖鋒,齊騰在陣前,安撫焦躁的坐騎。看著新兵們,而後者,留著冷汗,也不敢上前。

但後方,原來在觀望的兩支旅隊,卻漸漸靠過來了。

「將軍?」

齊騰舉手,示意部下安靜。

陷阱?或者說,賭自己會自投羅網?齊騰看看陣勢,不用回頭,光听那雜亂的腳步聲就知道一個合圍正在成形。這顯然是一個口袋,卡爾以自己為誘餌,吸引驃騎軍深入,然後,口袋合攏,一口吃掉。

但現在的問題是,這個陷阱,很明顯。白衣騎士們就在面前的新兵們身後,卡爾那雙深邃的眼,穿過戰陣中央與齊騰的眼光匯聚。

「將軍……他們早有準備了,撤退吧。」

「撤退。」齊騰低聲重復了一遍,似乎在咀嚼這個詞。「撤退。」他輕輕搖搖頭。「不。沒有撤退。」他抬起頭,眼神再次冷厲而堅定。

持劍的手,不顫了,胯下的馬,安靜了。齊騰已經做出了決定,他要賭,他要賭自己手下的戰斗力足夠強大,強大到無視這一切謀劃的干擾。

斬劍朝天,齊騰身上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氣勢。

騎士,就該有賭性。

「沖鋒,活捉卡爾!」聲音如厲雷咆哮,在原野上徘徊,那股堅定不可動搖的鋼鐵意志,好像刀鋒般刺入了新兵們的靈魂。

略微的騷動,略微的顫抖,他們心中又開始猶豫起來。

沖鋒,條頓軍人不會質疑。將軍已經下達了命令,那就不惜一切代價去完成。緩緩催動坐騎,他們再次抽出馬刀,不由舌忝了舌忝嘴角,興奮,不可避免地涌上心頭。

來吧,四千對三萬,但我們一樣要取你人頭。

鐵流再一次奔騰,這次不再像之前那樣冰冷無情。但其中透著的癲狂與殺氣卻更加可怕。

「吁~」戰馬比人更敏感,他們最先感受到了這股意志,這股瘋狂的意志。條頓人的坐騎嘶鳴著回應他們的主人,更加賣力地跑著,剛健的身形透著激昂的戰意,血在沸騰,戰馬也受不了了,他們需要釋放,釋放狂熱!

沖,馬刀再一次捅進了人體。刀鋒狂歌,為染血的盛宴而換歌。戰馬撞在盾牌上,撞在人體上,掀翻一片。反過來,長矛也做出了回擊,借著騎兵自己的沖擊力,長矛插進戰馬的身體,讓畜生們人立而起,掀掉上面的騎士。前線一片混亂,落馬者,摔倒者,但驃騎軍沖鋒不停,不論是前面是戰友的尸體還是倒地的敵軍。他們只剩下一個意志,沖,沖垮他們,打穿這些綿羊無謂的抵抗,活捉卡爾!

血肉成泥,驃騎鐵流源源不斷。齊騰一馬當先,他不論人馬都最高大,沖擊力也最勢不可擋。撞翻一個小方陣,齊騰對周遭的圍堵視若無物,斬劍左右揮砍。憑身經百戰的直覺擋住一次次偷襲。他要沖,即使周邊的手下跟不上了,他也要沖下去,沖到卡爾面前為止。

大騎士級別的斗氣在這群綿羊中就是近乎無敵的存在,斬劍揮砍之下,無論是盾牌還是長矛,都是粉碎的下場,更別提脆弱的人體。齊騰將斗氣布滿全身,**發出些微的顫抖,這是一種探測法,斗氣游絲可以幫助感應危險,讓身體自發反應回應攻擊。

大陸各國的軍隊標準只有扈從,條頓王國的精兵政策規定只有騎士以上才能進入正軌軍編制,而入選驃騎軍的精銳,最差也有高階騎士的水準。在參差不齊的新兵們中,他們就是一群狼,即使沖擊力被人海所化解,他們的屠殺依然高效。甚至在突破了最初的抵抗,把混亂散播給新兵們後,他們做到了近乎零傷亡的屠殺。亂成一團又毫無個人戰斗力的奧斯丁人根本對他們造成不了威脅。

但,卡爾的後招顯然不止于此。

「弓箭隊,預備。拋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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