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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沈竹說什麼,莫小河又道︰「別想著忽悠我,但凡有點眼力的,都能看出你倆不正常。」

沈竹心里一驚,如果說之前在餐廳里,那心是提到了嗓子眼了,那麼現在真是要蹦出來了。

他的大手從方向盤上離開,去握莫小河的手。

這事兒,肯定是瞞不下去了,他只期望,小河別太生氣,怎麼懲罰他都行,他都認了。

「小河,」但說實在的,他真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說來話長,咱先回家,好不好?」

莫小河哼了哼︰「心虛了?」

說心虛也對,沈竹肯定不想讓這件事影響兩個人的關系,直接說吧,怕莫小河接受不了,他就想著怎麼組織一下語言,等下說的時候,不至于那麼突兀。

「不想說?」莫小河斜了他一眼︰「那我來猜猜?」

沈竹手心里都有汗了,怕莫小河發現,趕緊松了他的手。

「和你以前的感情有關系吧?」

沈竹低了頭,也不說話,就從喉嚨里嗯了一聲。

他想好了,這件事,只要莫小河能原諒他,以後,他肯定加倍的對莫小河好。

當初他就不該瞞著人家的,現在好了,事情被拆穿了,報應來了。

「好,接下來,你慢慢說,我听著呢。」莫小河的表情看上去還算輕松。

沈竹斟酌了一下,開口了︰「我和他認識,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我這個人你也知道,我想要的,就是一份安穩的愛情,兩個人平平淡淡的過日子……。」

「我知道,」莫小河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你直接說,他和那女人什麼關系?這次見面,是不是那女人另外有什麼意思?」

「什麼女人?」沈竹一頭霧水。

莫小河猛地直起身子,抬腿踹了沈竹一腳︰「你還裝蒜是不是?你還想瞞著我是不是?」

沈竹很委屈,他都準備說了,怎麼還說他瞞著呢?

「快點!坦白從寬!」莫小河不解恨地又踢了一腳︰「那男的,是不是你前女友的弟弟?你那前女友,是不是對你還不死心?」

沈竹︰「……。」

這算老天有眼,放了他一馬嗎?

沈竹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他想笑,卻又笑不出來——這件事,如果順著莫小河的思路往下走,這個謊,可就越撒越大了,以後想圓,估計也圓不回來。

可如果不撒謊,肯定要惹莫小河生氣。

以小河那脾氣,沈竹真有點不敢想象他知道事情真相之後會是什麼樣。

但肯定的,不會有他的好日子過。

沈竹很珍惜現在的生活,他覺得他想要的幸福,就是這樣的日子,如果因為以前的事破壞了,那他真得後悔死。

所以,權衡再三,沈竹還是選擇了——說謊。

但所謂的謊話,也只是針對那所謂的前女朋友的,至于李京,沈竹是盡量避免提到的︰「小河,你誤會了,我和他既然分手了,就算他不願意,可是我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沈竹這話里的意思,分手的那個人,其實就是李京。

但莫小河听不出來啊,還以為他說的是那女人︰「這麼說,她真有想復合的心思?」

沈竹也不清楚,但琢磨著李京可能真有這麼點意思︰「不管他。小河,我現在心里只有你,其他的人,我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

剛說完這句話,沈竹的電話響了。

沈竹真是想揍人了,以前沒覺得,這會兒怎麼看怎麼覺得李京特煩人︰「有事?」

別說莫小河在這兒呢,就是莫小河沒在這兒,他語氣也不可能好了。

「沈竹,見個面吧。」李京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我有話想對你說——是關于你現在男人的。」

「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沈竹看了莫小河一眼,莫小河也正在看他。

「李京?」莫小河無聲地問。

沈竹點點頭。

李京又道︰「那,我去找莫小河談嗎?」

「什麼時候?」沈竹咬牙,雖然知道李京這是赤果果地威脅,可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更何況,莫小河就在邊兒上听著呢,不能讓他懷疑。

李京說了時間地點,直接掛電話。

他嫉妒,瘋狂地嫉妒。

沈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細心是肯定的,體貼也有,可不管在人前還是人後,沈竹從來就沒有過那樣親密的動作。

喂人喝牛女乃?

他莫小河的命怎麼就這麼好?

沈竹是他的!

誰也奪不去!

莫小河絲毫沒覺得危機臨近了,還在問沈竹︰「約你見面?」

沈竹點點頭︰「說是幾個朋友一起聚聚。」

「我也去!」莫小河立即跟著湊熱鬧︰「反正我不喜歡那個李京,總覺得他有什麼企圖——他認識你前任吧?」

豈止是認識這麼簡單?

但沈竹除了點頭簡直不知道說什麼了︰「回家吧?」

「我總覺得他怪怪的。」莫小河顰了眉︰「到底哪里不對勁呢?」

他突然一拍大腿︰「啊!我想起來了!」

沈竹被他整得心驚肉跳的︰「什麼?」

「我總覺得他是我們這個圈子的人,」莫小河模著自己的小下巴,邊說邊點頭︰「現在越想越覺得像,他肯定是個GAY!」

沈竹模模鼻子︰「誰知道呢。咱不管別人這麼多事,回家了啊。」

「不行!」莫小河一臉的堅定︰「我不放心,你以後還是少和他來往。」

「好,我也不怎麼喜歡他。」沈竹趕緊保證。

莫小河猶還覺得不放心︰「你和他,真的只是普通朋友?那為什麼剛剛我總覺得他很怪?」

「我也不清楚。」沈竹能說什麼?多說多錯,他索性惜字如金。

莫小河一個人嘰咕地嘟囔了半天,沈竹就在一旁嗯嗯地附和,到家的時候,莫小河才把李京這個人拋到了腦後。

沈竹總算松了一口氣,下了車趕緊進屋往廚房跑︰「小河,我去給你炸雞翅。」

莫小河過了也就忘了,主要是他沒想到沈竹會撒謊,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沈竹提心吊膽地過了幾天,發現莫小河再也沒提這個事,總算放了心。

距離他和李京約好的日子,早過了,之後他又給李京打電話,另外改了時間。

其實,還是擔心莫小河會誤會,所以,一直在推遲和李京的見面。

但說真的,這次的見面,很有必要性。

沈竹覺得,是該把事情說清楚了。

兩個人見面的時間,約在了午後。

沈竹出來的時候,莫小河在午睡。

沈竹想著,頂多一個小時,他就能回去,然後叫小河起床還來得及。

但他沒想到,李京這個人,變了這麼多。

在他記憶里,李京不是一個特別鬧騰的人,挺安靜的,即使很愛泡吧,可也不是一個隨意任性不講道理的男人。

但此時,闊別幾個月之後再次見面,沈竹逐漸顛覆了這個想法。

坐在對面侃侃而談的男人,言語之間,全是所謂的他知道的莫小河的風流荒唐。

沈竹也不說什麼,就听著,左耳進,右耳出。

對于莫小河以前那些事,沈竹絕對能想象得到。

就看他和莫小河前幾次的歡愛就能知道,那男人是個隨性的主,想起來了,出租車後座都能即興來一場,更別說其他時候了。

所以,沈竹是有心理準備的。

但他沒想到,李京知道得這麼詳細。

其實,李京還是做了功課的。

他去了雲巔,找了雲巔幾個熟客,很隨意地打听莫小河。

莫小河在雲巔的名號絕對是如雷貫耳的,但他結交的那些人,僅限于上流圈子,底下這些人,對他的事,也只是道听途說而已。

雖然僅僅是道听途說,但李京覺得,足夠了。

只要讓沈竹了解莫小河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目的就達到了。

他說完了,喝一口咖啡,看沈竹︰「這些,你都知道嗎?」

生活糜爛,花天酒地,任性風流,總結出來,無非這麼一些詞組。

沈竹笑笑︰「重要嗎?」

李京睜了眸子︰「怎麼不重要?這樣的人,你和在一起干什麼?」

「我覺得不重要。」沈竹繼續笑︰「你說的,都是他的過去。和現在,沒什麼關系。」

李京愣了愣,才開口︰「沈竹,你這意思,他浪子回頭了?你覺得可能嗎?他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人而改變?他那樣的人,根本就是風流浪子,沒有什麼人會讓他停下腳步!」

沈竹沒打算多說,他還急著回去呢︰「李京,如果你見面,就是想讓我離開他,那麼,我告訴你,不可能。我愛他,我和他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數。」

李京急了︰「沈竹,你傻了吧?你會愛上他不稀奇,在雲巔,每一個和他有過關系的男人都對他念念不忘,看他那樣子,也知道他多勾人!可他對你呢?充其量就是一種新鮮感!這勁頭過了,你就完了!你現在不離開他,等他甩你的時候,你後悔都沒用!」

說實話,沈竹心里非常不舒服,即使知道小河以前有很多男人,可這話從李京嘴里說出來,他就覺得特別憋悶。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以前踫過小河的男人都扔到河里去喂魚,以後,小河只屬于他一個人。

「李京,謝謝你,不管怎麼樣,你是為我考慮,終究是一片好心。可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至少現在,我不後悔。」他笑笑,很嘲諷的意味︰「再說了,不是只有莫小河那樣的人才會甩人,你不也照樣甩了我?」

李京頓時覺得臉上通紅一片,有點掛不住了︰「沈竹,對不起,我,我……。」

「我說了過去的事,我不想提了。李京,咱倆既然分了,以後,就別打擾各自的生活吧。我過得好不好,我會不會被人騙,被人甩,這都是我自己的事,和你,已經沒有關系了。」他起身︰「小河該醒了,他看不見我,會不高興的,再見。」

「沈竹!」李京也急忙站了起來,叫住他︰「我真的是為你好!他那樣的人,不值得你付出一顆真心,我……。」

「什麼才是值得?什麼才是不值得?」沈竹沒有回頭,脊背挺直︰「在你身上,我也曾經付出過,可最後,我得到了什麼?你說他不值得,可至少,現在陪在我身邊的,是他。」

李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確,之前是他對不起沈竹,可他現在後悔了,他想重新得到這個男人深沉的愛,他想和他過那種平淡幸福的日子,這一切,那個莫小河能做到嗎?

他敢打賭,那個莫小河絕對只是一時的新鮮,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厭倦了這樣的生活,離開沈竹。

李京不想看到這樣的場面,所以,他才讓沈竹離開莫小河,一個是自己也有了機會,再一個,他也確實不想讓沈竹再受傷一次。

沈竹走了,李京沒追。

沈竹的話,他听得很清楚,讓他確定了兩件事。

第一,沈竹對他,其實是有怨的。

第二,沈竹不是那麼容易就吃回頭草的人。

李京覺得第一回合,自己輸了。

但是,他覺得,這不算什麼,養精蓄銳,重新來過,還有第二第三回合等著他。

除了沒有莫小河長得好,沒有莫小河有錢,他自認不不比莫小河差。

沈竹一時的鬼迷心竅,最終,能陪著他過日子的人,還是自己。

沈竹不知道李京的想法,因為李京自始至終都沒說要復合,只是說讓他離開莫小河。

沈竹能怎麼辦?李京明顯是一片好心,沈竹只能一笑置之。

至于他听到的莫小河的那些過往的風流韻事,卻壓在了他心底,形成了一股莫名的火,停車,上樓,開門,在見到那個熟睡的男子之後,這火,就演變成了真實的戰爭。

每日午後準時準點的床上大戰,開始了。

沈竹這次沒像以前那些,先給他一個火熱纏綿的吻,而是直接把大手伸進了被子里,一手停在上面,揉捏他胸前,另一手,往下,順著尾脊骨探索。

算是直奔重點了。

他低頭就啃了上去,一口咬在莫小河脖子上,吸吮著留下自己的痕跡,然後換個地方,繼續咬。

莫小河迷迷糊糊地醒了,身邊熟悉的味道讓他安心,撩人的動作讓他喜悅,抱住身邊人的腰身,緩緩地勾唇。

但沈竹開始的時候,莫小河立即察覺到了不對勁——前戲不夠,而且,沈竹今天這力道,大得嚇人!

以前兩個人的午後纏綿,完全就是走得溫情路線,因為這本來就是叫莫小河起床的一種方式,讓他在緩緩的愛意蔓延的余韻里醒來,是沈竹愛他的特別表達。

可今天這勁頭,明顯不對勁。

甚至,有點那天懲罰莫小河的勁頭。

莫小河很快適應了過來,隨著他的動作調整自己的腰身,跟著他一起探索這一切的美好。

沈竹知道自己在氣什麼,可是小河的過往,根本是他沒有參與過的,他再氣,也知道,有些事,存在的,就是存在的,沒辦法去改變什麼。

而現在,這個人,在自己身下,和自己纏綿,他的腿在自己身上,他的手攀著自己的脖子,他的嘴里,叫著的是自己的名字——足夠了,足夠了……。

沈竹漸漸放慢了速度,溫暖的唇開始流連在莫小河的身上,一點點吻過自己留下的深紅的痕跡,似心疼,似憐惜。

莫小河不安分地扭了扭,喉嚨里涌出來的輕吟那般迷人︰「呆子……。繼續,別停……。」

沈竹天天有肉吃,艾朗用了強硬手段也能開葷,可憐的人,只剩下莫天問了。

莫天問覺得自己前些日子的功夫都白搭了,一個吻,就讓他退回了原地,他和許卓之間的距離,再一次的拉遠。

這幾天,許卓給他打電話的聲音都淡然了許多,例行問候之後,直接掛電話,根本不給莫天問引開其他話題的機會。

相思成災,明明就是一個城市,明明開車不過十分鐘的路程,明明就是那麼短的距離,卻怎麼也見不了面。

這些日子,莫天問甚至都開始羨慕凌威了。

至少,他能陪在許卓身邊,晚上,也能和許卓同睡一個屋檐底下。

這一次的教訓,讓莫天問追悔莫及,一個吻,葬送了這些天所有的努力。

其實許卓真的懂得一針見血,輕輕松松一個動作,幾句話,就能把莫天問壓制得小心翼翼,不敢妄動。

當然了,這所有的一切根源,不過一個「愛」字。

如果莫天問不愛許卓,許卓說什麼,莫天問都不必放在心上,更不必為了這些事而苦惱。

關鍵的,是他愛許卓。

那麼,無論許卓說什麼,只要許卓有一丁點不高興的由頭,莫天問就不可能坐視不管。

本來他還想著幾個人過幾天就在一起聚聚,他也就有理由接近許卓了,可發生了這件事,其他的,他根本就不敢提了。

但這天,事情有了轉機。

凌威給莫天問打電話,說凌力去了他們的住處,要和許卓出去吃飯喝酒。

莫天問一听就急了,許卓那酒量,他比誰都清楚啊,跟人出去喝酒,那絕對得躺著回來。

說起來,凌力這事兒,也完全是巧合,凌力和凌威,也確實是表兄弟,當初凌威和莫天問報備了以後,莫天問的意思就是,只要身家清白的普通人,都可以接觸許卓,讓許卓多認識幾個朋友,也是莫天問樂于見到的。

當然了,前提是,只做普通朋友。

這個凌力顯然是很正常的,人家結婚了,老婆孩子都在國外,呆不幾天就要走,這時候要請許卓吃頓飯,也是人之常情。

最後,莫天問安排了一下,掛了電話。

凌威趕緊照著老大的意思去辦。

「海天?」許卓顰眉,那地方他肯定去過,可是,即使以前沒讓他付錢,他也知道,那地方的消費,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想吃海鮮了?」凌力笑笑︰「行啊,走!」

許卓也沒說什麼,拿了錢包和手機,穿了外套就出門了——這頓飯,怎麼也不能讓凌力請啊,他是東道主,盡地主之誼是最基本的禮儀。

三個人打車去了海天,本來冬季不是吃海鮮的最佳季節,可因為快過年了,到處都是人滿為患,再加上海天不僅僅是經營海鮮,這種高檔餐館,這時候更是座無虛席。

三個人沒有預約,直接被服務生告知沒有位子了。

凌威指著大廳里僅剩不多的幾個空位︰「可是那里沒有人啊。」

結果人家解釋,那是早就預定出去的。

許卓開口︰「雅間呢?」

服務生的笑容很完美︰「這位先生,我們的雅間只針對VIP客戶,不對外開放的。」

許卓根本不懂這些,以前,都是莫天問帶他來吃的,來了就直接去固定的房間,什麼時候有這麼多規矩?

凌力見兩個人挺為難,趕緊開口︰「要不,咱換一家?」

凌威肯定不干啊,莫天問給他的任務就是一定要在這家吃,這樣才有機會偶遇啊︰「不行,再想想辦法,這家味道好,再說了,這時候去其他家,也不一定有位子的。」

許卓本來也打算走的,可凌威這麼說了,他也不好意思說走了,想了想,又對服務生開口︰「那麼,請問,怎麼才能成為你們的VIP客戶?」

「先生,我們的VIP客戶是直接和海城幾家銀行掛鉤的,只要在任何一家銀行有金龍卡,都可以直接成為我們的VIP會員。」

「金龍卡?」凌力倒吸一口冷氣︰「我留學走那一年就听說了,辦這種卡,好像最低存款金額都是一千萬。」

「是的,先生。」

「那我們還是換一家吧。」凌力聳聳肩︰「我在國外打拼這麼多年,也不可能掙一千萬啊。」

凌威還在和服務生交涉︰「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嗎?」

服務生笑著搖頭,既沒有看不起人的高傲,也沒有因為他們話多而厭煩,始終保持著得體的儀態。

而這時候,周圍已經有一些看熱鬧的開始竊竊私語了,許卓听得很清楚,無非是不自量力什麼的。

「凌威,等哥掙了大錢,再來請你吃啦。」凌力拍了拍凌威的肩膀︰「走啦!」

凌威此時卻跟個別扭孩子一樣,嘟了唇,耷拉了腦袋,明顯不想走。

周圍似乎有哄笑聲傳過來。

的確,正常人,誰也不可能有那樣的卡,凌威不走,留在這里,在別人看來,有點自取其辱的意思。

那邊有人喊了︰「小子!沒錢還好意思來這里丟人!回家抱老婆去吧!」

哄笑聲更大了。

任何時候,你也別指望人的素質能和金錢掛鉤,即使有錢有勢的人才能吃到海天的飯菜,但誰能保證他們的教養和他們兜里的錢一樣多呢?

凌威怒目看過去,被凌力一把拉住。

凌威怒吼︰「我今天還就不走了!」

這下,說風涼話的不是一個人了,眾人好像都不吃飯了,嘰嘰喳喳地沖著他們三個人指指點點,說的話,肯定不好听。

凌威都想揮拳頭了,奈何被凌力拉著,也不能沖上去打人。

許卓見狀,嘆口氣,伸手把錢包拿出來,掏出一張卡︰「這個可以嗎?」

有識貨的,一看許卓的錢包,就噤聲了。

稍微有點不上道的,還在那里叫︰「不是什麼卡都能拿出來的,沒听見嗎,必須是金龍卡!」

凌力卻睜大了眸子︰「許卓!真的是金龍卡?你怎麼會有?」

許卓笑笑,並沒打算多說什麼。

服務生還是那副笑臉,似乎對許卓隨手就能拿出有千萬存款的金卡一點也不意外︰「先生,請問您的證件帶了嗎?我們要確認一下您的身份,請問方便嗎?」

許卓隨即又抽出身份證給他。

四周安靜了。

服務生拿了金卡和身份證,轉身,去了前台。

凌力還來不及問許卓什麼,那服務生已經笑著又回來了,把那金卡和證件雙手奉還給許卓,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許先生,您已經是我們酒店的VIP會員了,這邊請。」

這時候,剛剛起哄的所有人開始使勁兒地低著腦袋,就怕自己剛剛的樣子被人家看了去,他們要是真有錢,也不會只在大廳吃了,輕輕松松就能拿出一張金龍卡的年輕人,絕對不是他們能招惹得起的。

一千萬啊,對于真正的有錢人來說不算什麼,可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那可是一筆天文數字一般的巨款啊!

服務生把他們帶到屏風後面,立即有專門的VIP服務人員帶著他們繼續往里走。

然後,帶著他們停在了許卓以前經常來的那個房間。

許卓覺得是巧合,勾唇笑了笑,沒多想,進去了。

三個人坐下,凌威和凌力兩個人都有點好奇,許卓點開桌面上的觸屏點菜單,對他倆笑笑︰「想吃什麼,隨便點吧。」

凌威挨著許卓坐下︰「許卓,這頓說什麼都讓你請!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個千萬富翁!藏得夠深的啊!」

凌力也笑著開口︰「對,金龍卡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辦的。」

許卓沒辦法,只能任他們調侃。

但說起來,許卓還是極其喜歡這種朋友間的相處的,自由,隨心,無拘無束。

都是年輕人,不一會兒就把剛剛的插曲拋在腦後了,凌力說說自己在國外的一些見聞,再加上凌威是個能活躍氣氛的,三個人的聚會,可以說是非常熱鬧。

邊吃邊喝,三個人喝得白酒,凌威一直注意著呢,見許卓喝了差不多一杯了,趕緊找借口溜到洗手間給莫天問打電話。

許卓在外面敲門︰「凌威,你好了沒有?我要用!」

凌威在里面喊︰「你去外面,我還得等等。」

許卓笑他︰「不會吧?剛開始吃呢,你就吃壞肚子了?」

凌威在里面嗯了一聲,再沒說話。

許卓沒轍,只得出了雅間,去找衛生間。

方便之後,從衛生間出來,許卓洗了手,吹干,一轉身,就看見前面的燈光下,站著一個男人。

莫天問。

這是兩個人自那天的接吻事件之後的第一次見面。

那天,莫天問把許卓送回了家,樓下,許卓就下了車,只冷冷道了一聲謝,就上樓了。

本來莫天問還奢想能被邀請上去坐坐的,可看許卓那背影,顯然是避之不及的。

就這樣,三四天過去了。

「許卓?」莫天問先開口,聲音是滿是訝異︰「你怎麼會在這里?吃飯嗎?」

許卓點點頭,兩個人隔著幾步遠的距離,他也沒打算靠近︰「好巧。」

莫天問垂眸一笑,隨即看向他︰「是挺巧的。雅間的洗手間被佔了,所以我只能出來……。你也是吧?」

許卓也不由得笑了︰「嗯,是。」

莫天問邁開長腿,走近他︰「下次有空聊吧,他們都還在等我。」

滿身的酒氣撲鼻而來,許卓不由得顰了眉,和莫天問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

抬腿,邁了幾步,不知怎麼的,腦子里就想起了以前莫天問剝了蝦殼,把鮮女敕的蝦仁喂到他嘴里的畫面。

他猛地回頭︰「少喝點……。」

只是,身後,已經空無一人。

他垂了眸子,濃密的睫毛撲閃著動了動,轉身,走了。

門板背後,莫天問笑得很像初陷愛河的毛頭小子。

回到雅間的許卓,表情略有些不自然,他覺得,只要任何事情牽扯到莫天問,他就不能冷靜下來。

離開以後,似乎每一次的交鋒,都以他的勝利告終,但他很清楚,這一切,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可以,他不想和莫天問有爭斗,最好是沒有任何交集,兩個人各自過各自的日子,多好啊。

可偏偏,天不遂人願。

吃個飯,竟然也能踫見他。

顯然,莫天問已經喝了很多酒。

那身的酒氣,讓人——很不舒服。

「許卓,來,我敬你一杯。」凌威端了酒杯,笑著開口︰「當初如果不是你收留我,說不定我現在都沒地方住呢。」

許卓看著酒杯,若有所思,笑了笑,開口︰「隨意吧,等下我醉了,麻煩的,可是你。」

他沖著凌威舉了舉杯子,喝了一大口︰「這話不對,什麼收留不收留的,我們是合租,是室友,說起來,應該我感謝你才對……。」

凌威抓住他的手︰「許卓,你喝了不少了,既然是隨意,別喝那麼猛。」

「嗯,喝酒傷身,得節制。」凌力也說。

「傷身……。」許卓低頭喃喃︰「很嚴重嗎?」

凌威大手一揮︰「你沒听說嗎?現在人節奏快,應酬多,年紀輕輕就有了脂肪肝酒精肝,再嚴重點,發展到後期,就是肝硬化,然後,肝癌,最後,就掛了。」

「啊?」許卓一驚︰「真的假的?」

凌力抬手打過來,一巴掌拍在凌威肩上︰「臭小子忽悠人呢?有這麼嚴重?」

凌威一臉委屈︰「我哪里有忽悠人啊!這本來就是事實啊!我大學時候,修過一門健康學的。」

凌力點點頭︰「哦,原來是真的啊!那還真得少喝點,不過,像我們這種,偶爾喝的,應該沒關系吧?」

凌威點點頭︰「嗯,最糟糕的,是那種天天有應酬的,酒精的代謝,都在肝髒進行,對肝髒的損害最大,天天喝酒,真相當于慢性自殺。」

許卓無意識地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一下子嗆到了。

凌威趕緊給他拍背︰「許卓你慢點啊!」

許卓拿了紙巾遮住口鼻︰「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完,開門出了雅間。

凌力指著房間內的洗手間︰「這不是有嗎?」

凌威白他一眼︰「人家喜歡出去,你管得著嗎?來,喝酒!」

凌力搖搖頭︰「我可不敢喝了,被你嚇死了。」

「怕什麼啊!」凌威舉了酒杯︰「不能因噎廢食啊,高興的時候,該喝還得喝!」

許卓出了房間,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過去,雙手撐在大理石面的台子上,腦子里滿滿地都是一身酒氣的莫天問。

記憶里,以往,莫天問回家的時候,都是一身清爽,後來,他才听艾朗說過,莫天問應酬很多,喝酒更是在所難免的,只是,他回家之後,習慣先洗漱換衣服,出現在許卓面前的,都是清爽干淨的樣子,所以,莫天問今天這個樣子,許卓還是第一次見。

許卓抬眸,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臉頰微紅,應該是喝了酒的緣故,眸子里漾著水,是剛剛咳得太急了,目光里面——有擔憂。

對,沒錯,就是擔憂。

他嘆口氣,轉身靠在牆上。

那男人天天這樣喝酒,身體怎麼受得了呢?

許卓覺得自己的關心來得好像有點莫名其妙,可轉念一想,他告訴自己——現在,他們的關系是兄弟,就和小河,沈竹他們是一樣的,如果沈竹也這樣天天喝酒,他也會擔心的。

朋友之間的擔憂,很正常吧。

「莫總!莫總!」

連著兩聲嬌俏的女音傳過來,許卓不知道怎麼想的,一閃身,躲在了門板後面。

「這里是男洗手間。」莫天問的聲音,明顯帶著不耐。

「莫總,我只說幾句話。求你。」

許卓的呼吸很平穩。

「說。」言簡意賅,是莫天問向來的風格。

「莫總,我喜歡你,我爹地也有這個意思……。」

許卓心里一跳。

「我喜歡男人,你很清楚吧?」

「我知道,可是莫總,你總要找個女人成家,傳宗接代,即使你不愛我,即使只是讓你繁衍後代的工具,我也願意……。」

「說完了?請回吧。」

對待女士,莫天問保持著該有的紳士風度。

如果是被男人這麼突兀地求愛,說不定他早就揮拳頭了。

外面很安靜。

許卓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外面想起了尖細的高跟榻在地板上的特有的聲響。

「莫名其妙。」是莫天問的聲音,帶著幾分不耐,更多的,是冷漠。

許卓竟然微微地勾了唇——這男人,真是……。

他猛地想起自己剛剛擔心的事情,沒多想,抬腿就從門後出來了。

莫天問從鏡子里看到身後的男人,頓時愣住了。

如果說剛剛的相遇是凌威打電話通知的,那麼,這一次的,就純粹的巧合了。

「好巧。」他的巧舌如簧口若懸河似乎都沒有了什麼作用,愣了半晌,就吐出這麼兩個字。

許卓抬眸朝著腳步聲離去的方向看了看︰「那女人,勇氣可嘉。」

的確,敢追到男洗手間來,表白對象還是莫天問這樣的男人,勇氣確實令人敬佩。

「你听到了?」莫天問仔細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不想錯過任何一處細微的變化︰「我對女人沒興趣,你知道的。」

許卓笑了笑,隨即,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覺得臉有點熱,而且,今晚很喜歡笑,是喝酒了的緣故嗎?「嗯,我知道。」

莫天問頓時失神了,呆呆地,盯著許卓的笑臉。

許卓覺得臉很燙,彎腰,捧了水,往臉上撲。

「小卓。」莫天問輕輕地叫。

許卓起身,臉上的水珠不斷往下滴︰「嗯?」

莫天問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喉結不斷滾動,一句話不說,就那麼盯著許卓的臉,恨不得化身水滴,親吻許卓的肌膚。

許卓伸手推了他一把︰「怎麼不說話?」

手伸回來,許卓才覺得自己這動作有點不正常,他搖搖頭,覺得有點暈,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朝著後面退了兩步。

莫天問一把抓住他,輕輕往自己懷里一帶。

許卓立即炸毛了︰「你干什麼?放開……。」

他伸胳膊反抗,卻覺得身上也軟綿綿的,腿腳無力。

莫天問扶著他的手臂,絕沒有佔他便宜的意思——其實是不敢,心里想著呢。

「卓,你是不是喝酒了?」這是明知故問了。

許卓見兩個人的距離並不算近,稍微地放了心,扶著他的手臂站好,點點頭︰「嗯,喝了點,沒事……。」

他甩甩腦袋,覺得腦子很熱,還記得好像有件事要和莫天問說,是什麼事呢?怎麼想不起來了?

和剛剛那女人有關?

好像不是!

和西子有關?

是嗎?

忘了……。

頭好暈啊……。

莫天問攬著他的腰身,把他的手臂橫過自己的後頸,拖著他往前走︰「卓,你喝醉了……。」

許卓那只手還一揮一揮的︰「我沒喝醉,沒喝醉……」

「你朋友在哪里?你在哪個房間?我送你回去。」莫天問發誓自己絕對沒有想偷香的意思,可他一歪頭,那男人如玉一般的頸子就在自己唇邊,他忍不住嘟起唇,輕輕地親了一口。

許卓卻猛地跳了起來。

嚇了莫天問一大跳。

許卓突然伸手,揪住莫天問的衣領︰「我想起來了,我,我來問你……。」

------題外話------

虐許卓的呼聲,似乎很高。我只能說,一點點滲入到心脈的愛情,才是真實可貴的。許卓會意識到這份愛,不管用多少時間,最後,他會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前我說過,完美的大結局人人都喜歡看,看著一路所經歷的荊棘坎坷斗智斗勇,也算是一種另類的風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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