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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春天多美好啊

可能艾朗在某件事上面真的很偏執,這時候他腦子里滿滿地都被瘋狂的嫉妒侵佔了,呆呆地愣了幾秒鐘的時間,他撒腿就朝樓下追過去。

但他還沒理智盡失,這時候要做的,不是阻止木則然,而是跟著他一起去,確定了事情的真偽,再決定接下來怎麼辦。

莫天問看著風一樣的兩個人,不免奇怪——這是唱得哪一出?

木則然沒說話,直接出去了。

艾朗還知道交代一句︰「老大,有點事,可能晚點回來。」

莫天問只來得及說了一句「小心」,兩個人就消失了。

莫天問也沒多想,以艾朗的能力,沒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

他吃了飯,直接上樓了。

一般情況下,他回家先吃飯,然後洗漱,之後差不多就到了和許卓見面的時候了。

七點半,莫天問就早早地坐在床頭,打開電腦,心底的期待就跟剛陷入愛河的毛頭小子一樣沖動和猛烈。

但讓他驚喜的是,許卓竟然在線。

他迫不及待地打開視頻請求,並且是等待的時候就急切地打了一行字過去︰「既然在,為什麼沒給我電話?」

他的意思,不該讓許卓等著他,白白減少兩個人相處的時間。

視頻接通,許卓的笑臉出現在他面前︰「哥,身體怎麼樣?」

莫天問感冒那幾天,許卓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見面第一句話,就是問莫天問的身體狀況。

莫天問有點無語,快三十歲了,他也就感冒了這麼一次,結果現在被許卓天天怪在嘴邊上,不知道的以為他身體多孱弱呢。

「卓,看,好著呢。」他秀秀自己手臂的肌肉︰「你呢?今天怎麼樣?累嗎?」

這一晃,十幾二十天就過去了,許卓的比賽也進入到了激烈時段,他的畫有人喜歡也有人批判,算是爭議比較多的作品。

可在這個世界上,越是有爭議的東西,越是引人矚目。

所以,在那個國家的那個城市,稍微對繪畫感興趣的都知道,這次的比賽上,有一個東方人的面孔,很是讓人驚艷。

這些,莫天問也都知道。

他雖然沒過去,但許卓身邊肯定是有他的人,不管怎麼說,許卓的安全必須放在第一位,這一點,他從來不敢掉以輕心。

許卓畫畫的事,他權當是許卓的興趣,並沒指望許卓能有什麼大的成就,不是說他對許卓的能力有質疑,而是他私心里不想許卓有功成名就的一天,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小王子,還能藏得住嗎?

只要想想有一天許卓會站在世界最頂級的舞台上,萬人矚目,莫天問心底有驕傲,可是,也有嫉妒和私心。

他不想許卓的美,被別人看了去。

但這些,他從來不敢說,許卓要做什麼,他都持支持態度——其實他也矛盾,一方面想看到許卓的努力被大家認可,一方面又不想許卓拋頭露面。

這次跟著許卓過去的,也有莫天問給許卓配備的經紀人,全權負責許卓的事,當然了,事無巨細,那人都會打電話跟莫天問報備。

所以,其實許卓的一切行蹤,莫天問都了若指掌,但視頻的時候,他還是習慣和許卓聊這些,許卓經歷了什麼,他希望許卓會親口告訴他。

這是一種情趣,也是他和許卓之間增強感情的一種方法。

許卓興致勃勃地說個沒完,完全從以前的陰影里走出來的俊秀男子,臉上散發著誘人的光芒和魅力。

這一瞬,莫天問是真的想把許卓從電腦那頭抓過來,然後塞到自己口袋里,然後讓誰也看不見。

但事實卻是,這樣散發著迷人光芒的許卓,離他有十萬八千里,在地球的另一端,甚至,他模都模不到。

想到這里,他真是覺得自己夠可憐的。

沒說幾句話,許卓就感受到了他的情緒低落。

以往這個點,基本是莫天問最活躍最熱情最能展現流氓特質的時候,可今天,這男人話不多了,也不貧嘴了,就那麼盯著屏幕里的許卓,臉上的笑都是淡淡的,不如以前濃烈。

「哥,你怎麼了?」許卓問他︰「今天不高興嗎?」

「沒有。」莫天問搖頭,伸手想去踫觸許卓的臉,結果,迎接他的手指的,依舊是液晶屏︰「只是,想你想得受不了了。」

他的手指猛地握成拳︰「卓,我想去看你。」

許卓吃了一驚︰「哥,我頂多十幾天就回去了,你確定你要過來?」

莫天問點頭︰「嗯,我要過來。」

許卓就笑了︰「過來就過來吧,我也想你想得不行了。」

其實,戀愛中的人,說話什麼的真是沒顧忌,想說什麼說什麼,可能事後想想,覺得自己的話太過于甜膩,可說的時候,可沒想這麼多。

許卓的話,直接戳中了莫天問的心窩子,這男人二話不說,立即打電話給柳明,訂明天一早的機票。

接下來,莫天問可興奮了。

卓,想吃什麼?我給你帶過去!

卓,你喜歡我穿哪件衣服?

卓,你會去接我吧?

卓……

許卓在那邊也高興得合不攏嘴,兩個人就跟初陷愛河的小年輕一樣,為著即將到來的見面興奮著,幸福著。

而此時,海城醫院里,艾朗的臉色,和幸福這兩個字,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那麼遠。

他們兩個趕過來的時候,南宇已經進了手術室,手術單上簽字的是南宇的助理。

人家那助理也是結婚了成了家的,家里還有孩子,見木則然來了,又看木則然擺出一副他是自家人的態度,人家也沒多想,直接就回去了。

說真的,這闌尾切除術,真的算不上什麼大手術。

木則然只覺得來了沒一會兒,他和艾朗大眼瞪小眼的,就被告知,手術結束了。

手術過程不麻煩,用的又是最先進的技術,止痛的什麼都用上了,但南宇看見木則然的時候,還是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艾朗真想一拳打上去,一個大男人,你好意思做那個表情!

其實說起來,南宇和木則然兩個人的感情還是很好的,之前的時候,南宇就屬于身體比較瘦弱的那種,經常生病,都是木則然照顧他,直到兩個人分手,一別這麼多年。

所以,現在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南宇,木則然難免會有趕出去,其他的感情肯定是沒有了,但友情這東西,不可能說消失就消失。

艾朗氣得眼楮都紅了,但是對著一個病床上的男人出手,艾朗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也不可能真的這麼沒有風度。

這時候南宇不能吃東西,但他嘴唇有點干,醫生說了,可以用棉簽沾水,在唇上濕潤一下。

這事兒肯定是木則然來干。

但木則然剛把棉簽拿起來,就被艾朗一把搶過去。

艾朗黑著一張臉︰「我來!」

木則然整個人被艾朗擠到一邊兒去了,他一個沒防備,哎哎地叫著,眼睜睜看著艾朗擋在了他面前。

南宇開口了︰「則然,你沒事吧?」

木則然從艾朗身後探出腦袋來︰「我沒事——艾朗,你干什麼啊!」

他這話,還帶著幾分不悅的語氣,艾朗說了什麼,他根本就沒听清楚,就怕艾朗沖動之下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

結果,艾朗一伸手,直接把他腦袋又推過去了,冷冰冰的說了一句︰「我來給他弄!」

木則然這下听清楚了,睜大眸子,從艾朗身後轉過來,站到床尾的位置︰「你,你——算了,還是我來……」

他話未說完,就見艾朗把一把棉簽扔到了杯子里,溫水浸濕了棉花,艾朗又抽了幾根出來,直接涂在南宇唇上,從左到右,從上到下,看著那雙唇上都是亮晶晶的水漬,艾朗這才開口︰「是不是這樣?」

木則然有點無語。

他真是沒想到,艾朗是在吃醋。

而且,還會有這麼可愛的動作。

說起來,這個大男人,讓他伺候別人,那真是不可能的天方夜譚,可今天,為了他,他竟然能動手幫南宇做這件事。

木則然這會兒的怒意都不見了,勾唇笑了笑,點頭︰「對,就這樣。」

南宇抿著唇看木則然,沒有忽略他臉上那幸福的笑意。

給木則然打電話,純粹就是脆弱時候的一種心理依賴。

偌大的城市里,他不知道自己除了木則然,還有誰是他最貼心的人。

即使知道這只是個小手術,無關性命,但他還是知會了木則然,就算不能改變什麼,至少,他可能有機會享受木則然的照顧,足夠了。

可現在看,即使這點小小的願望,某個人也不會讓他實現了。

木則然忍著笑,示意艾朗把棉簽扔進垃圾桶,他開口︰「南宇,你好好休息,我去問問醫生該注意什麼。」

說完這話,他給艾朗使個眼色,示意艾朗跟他出去。

即使他不說,艾朗肯定也是要出去的,讓他跟南宇同處一室,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出手捏死南宇。

兩個人出了病房,木則然直接往前走。

艾朗什麼也不說,在後面跟著。

等艾朗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木則然已經帶著他來到了男廁所門前。

醫院的衛生設施什麼的還是挺好的,也有無障礙通行的獨立洗手間,木則然左右一看,沒什麼人,直接伸手一把把艾朗拉到那個殘疾人專用的洗手間里面去了。

咚一聲響,門剛關上,木則然抱著艾朗的脖子就親上去了。

艾朗的意外也就是一瞬間的事,這憋了好幾天,肥肉自動送到嘴邊,不吃的那就是傻帽!

兩個人直接在洗手間就啃上了,真的是啃,力道都很大,帶著這幾日的相思和想念,都有點想把對方吞吃下肚的狠勁兒。

木則然的主導權沒一會兒就交給了艾朗,艾朗使勁兒扣著他的後腦,舌頭肆無忌憚地纏著他的掃蕩了木則然口腔里的每一個角落。

粗重的喘息聲響起來,兩個人根本不去計較是不是有人听到,直到艾朗的大手順著木則然的脊背往下走,木則然才把腦袋往後仰,挺了這個吻。

「你個磨人的!」艾朗咬著牙,喘著粗氣,眼楮里放著綠光盯著木則然︰「真想現在就弄死你!」

木則然的氣兒也不勻,雙手勾著艾朗的脖子才勉強站穩,笑了笑,他開口︰「想我了?」

「恨不得把你剝皮拆骨嚼碎了咽肚子里去!看你以後還怎麼招蜂引蝶!」艾朗惡狠狠地說著,大手在木則然腰間一個用力,兩個人的身體親密地貼合在一起︰「回去看我怎麼收拾你!」

木則然探頭過來,在艾朗頸間親了親︰「朗,對不起,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了,沒顧慮你的心情。」

艾朗哼了一聲,他覺得,自己是不是也要找一個曖昧情人出來,也讓木則然嘗嘗這種酸溜溜能把人折騰得快死的滋味到底是什麼樣的!

「別生氣了,有什麼事,咱回家再說。你也看到了,南宇真的很可憐,我只當他是朋友,沒別的意思……」

他話未說完,艾朗冷冷開口︰「可憐什麼?他哪里可憐了?要是我不來,說不定佔了你多少便宜了!也就你傻乎乎地把他當朋友!你明知道他對你想法不單純!你傻啊!」

木則然聳聳肩︰「可是,我想法很單純啊。」

他拉著艾朗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這里,只有你一個人。」

艾朗瞬間就覺得胸膛里翻涌起一股強烈的火焰,燒得他口干舌燥,盯著木則然的眸子直接從綠色升級到了赤紅!

木則然輕輕嘆了一口氣︰「怎麼辦呢,就是喜歡你,就是離不開你,即使你脾氣又爛又臭,可還是忍不住為你動心。你害死我了……」

木則然這幾句話,說得極其緩慢,語調又帶著幾分柔和,艾朗只覺得心跳砰砰砰地響得有點震耳欲聾的味道,目光漸漸模糊了,看不清眼前這個男人的容貌,心底有個地方,卻徹底被擊潰,一敗涂地。

兩個人回了病房,南宇敏感地察覺到了艾朗身上那股冷漠和蕭殺減少了很多,雖然還是一句話不說,但至少安靜地坐在了沙發上,沒再用那能殺死人的目光看著他了。

木則然和南宇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說的話題很健康,也很安全,艾朗听得還是比較滿意的。

最後,南宇問︰「則然,晚上,你不回去?」

木則然點點頭︰「嗯,不回去了,這麼多年終于又逮到你生病的機會了,我還準備收拾收拾你呢。」

南宇笑了,這算是兩個人鬧僵之後第一個真心的笑容︰「則然,謝謝你。艾朗,也謝謝你。」

後面幾個字,是他微微抬了頭,沖著遠處的艾朗說的。

艾朗的回應,就是哼了一聲。

木則然說︰「咱倆這麼多年的兄弟了,什麼謝不謝的。其實,通過這件事,你得明白,你不能再一個人單著了,上次我見那個男孩挺好的,你可別欺負人家。」

上次那男孩,完全就是南宇用來氣木則然的,玩過了早扔了,現在木則然提起來,南宇就有點心酸︰「這事兒,我還沒想好,踫吧,說不定就踫到一個中意的了。」

「嗯,我也幫你留意,要是有合適的,我幫你介紹。」

木則然這話說出來,艾朗心里舒服多了。

至少,這徹底斷了南宇的念想。

于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南宇在床上,而沙發上,艾朗抱著木則然,擠在沙發上,雖然什麼都不能做,但冷戰了幾天的兩個人覺得僅僅是這樣的擁抱,就已經足夠了。

但對于此時的莫小河來說,一個擁抱,都是很奢侈的東西。

沈竹在公司肯定很注意這些細節,除了在徐萍面前能讓莫小河有點小動作,在其他人面前,他基本都不看莫小河的,就怕那些人看出什麼端倪來。

下班到家以後,莫小河就纏著沈竹做飯,兩個人在廚房里聊天,大多時候都是莫小河丟了以前大爺的帽子,主動找話題。

說真的,沈竹很不習慣這樣的莫小河。

說他有奴性可能是正確的,莫小河這樣對他,他總覺得不真實,誠惶誠恐的。

他心里糾結,矛盾,就索性不怎麼開口,讓莫小河一個人在那里說。

莫小河其實嘴皮子也挺溜,他不想搭理人家肯定是不會說,但他要是真心想巴結一個人,那級別可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反正總結起來就一句話,他那小嘴兒挺會說,還挺甜。

一般人听了都覺得受用,更別說這個人還是沈竹了。

其實沈竹現在就是靠最後的一點意志力在撐著,他缺的,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能用不著稻草了,只差莫小河輕輕那麼吹一口氣,沈竹就可能再也堅持不住了。

顯然,今天晚上,莫小河是有這個打算的。

吃飯的時候,他盡說些好笑的段子來逗沈竹開心了,吃了飯,還屁顛屁顛地說要去洗碗。

沈竹可不舍得讓他洗,一句話不說,先他一步收拾碗筷進了廚房。

莫小河也就隨口那麼一說,他還真不會洗碗,抱著肩倚著廚房的門框,就那麼看著沈竹寬厚的背,精壯的腰身,修長的雙腿,整個人身上透著那麼一股子男人的力量和強壯。

莫小河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這些天,他也在忍。

同時,也在極力地告訴自己,不能操之過急。

就算他知道沈竹對自己的愛,但是有時候,也難免會有近鄉情更怯的感覺,明明沈竹就在身邊,明明自己只要纏上去沈竹可能就拒絕不了,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的他,比之之前追求沈竹時候的勇猛,更多了幾分睿智和沉穩。

的確,那時候追求沈竹,完全就是興趣,即使一次次被沈竹拒絕了,也可以當做一個笑話,擺擺手就過去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要追求的,是他一輩子的幸福。

絕對不是月兌褲子辦事就能解決的問題。

可這麼些天了,沈竹一點表示沒有,莫小河還真有點想月兌褲子來證明什麼了。

沈竹知道莫小河就在身後站著,也奇怪這會兒他怎麼安靜了,一句話不說。

沈竹沉得住氣,收了碗筷,把台子都清理干淨了,洗手,取了圍裙,轉身,對上莫小河的目光。

他開口︰「洗洗睡吧。」

莫小河盯著他看︰「八點不到。」

莫小河什麼意思,沈竹肯定明白。

沈竹側著身子從莫小河身邊擠過去,說了一句︰「要是不困,你就看電視。我累了,先去洗澡了。」

這句話,成功地讓莫小河心底那點小火苗點燃了。

于是,沈竹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發現客廳里一片漆黑。

他心里一緊,下意識地就喊︰「小河?小河?!」

他借著窗子那里透過來的光亮走到玄關處,開了燈,一看,主臥的房門緊緊關閉著,他嘆口氣,想著,小河是生氣了吧?

然後,他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沙發上,想著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這些日子,莫小河難受,他心里更不好過。

一直以來,他都把莫小河放在一個很高的位置,莫小河存在的意義遠遠超過了自己的生命,所以,看著莫小河不高興,其實就是在折磨沈竹自己。

以莫小河的性子,能堅持這麼多天在他身邊當小跟班,沈竹真是知足了。

或許,他就是上輩子欠了莫小河的,這輩子,他活該被人壓制。

他嘆口氣,起身,來到主臥門前。

開門,室內也是一片漆黑,但客廳里的燈光打過來,還是讓沈竹看清楚了——臥室里沒有人!

沈竹只覺得渾身冰冷,全身的血似乎一下子就僵住了,他抬手開燈——大床上,連人毛都沒有一根!

他轉身,一個踉蹌,伸手扶了牆才勉強沒倒下去。

「小河!」他的聲音里,帶了幾分驚慌和不安,跑了幾步,在門口,又硬生生地停了腳步。

他,終究是堅持不住,走了嗎?

所謂的愛情,保持的耐心,不過二十天!

要追嗎?

他的腳步,停頓在門口玄關處。身子,慢慢蹲了下去。

說實在的,他質疑的,還是莫小河的心。

之前他也想過,不管莫小河是什麼想法,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算莫小河心里對他的愛並不是那麼圓滿,他也知足了。

但這一段日子,小河的表現,讓他想要的,就不止這一點了。

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

他給予莫小河的,是全部的愛,同樣,他也想莫小河回應這麼多。

可現在,莫小河的愛,在持續了二十天左右,人,不見了。

沈竹開始害怕。

「呆子,你干嘛呢!」

沈竹猛地抬頭。

莫小河正站在客臥的門口,手里捧著一根情趣蠟燭,蠟燭點燃了,火苗一閃一閃的,幾乎讓沈竹睜不開眼楮。

「你,沒走?」沈竹暮然覺得心底的大石頭就消失了,聲音里帶著顫抖和驚喜。

「獵物還沒到手,我這個優秀的獵人又怎麼會半途而廢?」莫小河過來,抬手把燈關了,捧著蠟燭蹲下來︰「呆子,今天晚上,我們做點有意義的事吧。你看,我蠟燭都準備好了。」

「有意義的事?」沈竹這會兒就覺得腦袋好像不靈光了,呆呆地看著燭光映照中的莫小河的臉,只覺得那張臉似乎帶著無限的魅惑,一點點吸附著他的靈魂和所有。

「嗯。」莫小河把蠟燭放在地板上︰「燭光晚餐是沒有了,不過,燭光美人你要不要考慮一下?」

說完,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前的衣扣上。

動作緩慢的,一點點地,解開了衣服。

沈竹只覺得咕咚一聲,是他咽口水的聲音。

粗重的呼吸在僅有燭光的靜謐的夜里,顯得尤為誘人。

莫小河磨磨蹭蹭地把自己月兌了個干干淨淨,連最後一塊遮羞布也月兌了,隨手一扔,整個人跪在地上,伸開雙臂,朝著沈竹開口︰「美人已經準備好了,請主人享用吧。」

沈竹的目光就跟被磁石貼上了一樣,根本移不開。

他的心猛地顫了顫︰「快起來,地上涼。」

莫小河笑得傾國傾城萬分妖嬈︰「好啊,你抱我。」

沈竹也跪在地上,移動膝蓋,一點點靠近莫小河。

兩個人的距離越近,彼此的心跳聲,就越清晰。

沈竹伸手,抱住了那具日思夜想夢里總和他糾纏纏綿的身體。

觸手的肌膚,細膩柔滑,卻溫涼。

沈竹一個用力,起身,把人抱起來,大步就朝浴室走去。

關了門,熱水花灑就對著莫小河沖下來,再開口,聲音里有了以往的寵溺和心疼︰「也不怕著涼……」

莫小河嚶嚀一聲,伸手抱住了沈竹的腰身,臉頰在沈竹已經濕透了的睡衣上面蹭啊蹭,感受他胸口的火熱溫度。

「小河……」沈竹只覺得口干舌燥,心里似乎燃起了熊熊大火,迫切地需要眼前這個男人來幫他滅了。

莫小河抬頭看他,細密的水簾里,男人的臉,亦如從前那樣的帥氣,給人沉穩安心的感覺。

感受到他身體的異樣,莫小河踮起腳尖,主動吻上了那雙性感誘人的雙唇。

沈竹繃緊的神經砰的一聲,斷了。

沈竹隱忍了多日的*,轟,爆發了。

壓垮他的,不是一根稻草,而是排山倒海氣勢的層層麥浪,于是,垮了,再也沒有站起來的機會。

這輩子,他注定匍匐在莫小河腳下,貢獻他的愛,他的熱情,他的一切。

第二天,莫天問坐上了飛往地球另一端的國度。

莫小河在沈竹的臂彎里醒來。

木則然和艾朗的呼吸,彼此交纏。

一切,都很美好。

春天,果然是一個動人的季節。

當然了,木則然覺得,如果這個時候兩個人不是在醫院,那麼,這份氣氛,會更加浪漫。

南宇應該還在睡,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點點綴綴地落在每個角落。

木則然的手指勾著艾朗的手,比對著差不多大的一對手掌,只是,他的膚色偏白皙一些,艾朗的,是健康的小麥色。

他的目光落在兩個人慢慢相扣的十指上。

而艾朗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他的臉上。

前所未有的,眷戀,柔情似水。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彼此相擁,整整一夜,卻有著激烈纏綿之後一般的饜足和幸福。

最幸福的時刻,莫過于此。

人生,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經過昨天一系列的事情,或許南宇心底也有了不一樣的想法,整整一夜,南宇都沒怎麼睡。

自己心愛的男人就和自己同處一室,但此時卻被別的男人擁在懷里,那種感覺,說出來,鈍刀割肉不過如此。

但南宇細細回想他和木則然相遇之後的一切,幡然醒悟,或許,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如今的局面,他誰也不能怪。

要怪,只能怪他自己。

天快亮,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是艾朗拿著毛巾在給他擦臉——不用說,這事兒本來是木則然想干的,結果,被這男人搶先了。

接下來,醫生護士查房,檢查傷口,輸液,折騰下來,都是十點多了。

南宇開口了︰「則然,你回去吧,我讓公司的秘書過來,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過兩天就出院了。」

艾朗難得地扯了扯唇角,看了木則然一眼,那目光里,帶著明顯的脅迫意味——你要是敢再說留下,看回去怎麼收拾你。

木則然接收到艾朗的警告,笑得極其妖嬈︰「真的不用我?南宇,咱倆是老朋友了,你可別客氣了。」

南宇笑著搖頭,畢竟也是商場叱 風雲的人物,一旦選擇放棄,自然是不會將自己的脆弱展示在人前。

甚至,他還有了開玩笑的心思︰「我倒是想,只是,你再呆下去,你這男人發飆起來,我恐怕都不能留個全尸。所以……」

艾朗總算正眼看了看南宇,那意思似乎在說——算你知趣。

于是,南宇打了電話給秘書,木則然又和醫院聯系了一個護工,一切都弄好之後,兩個人就離開了醫院。

回到家才知道莫天問已經離開了。

這一次,莫天問甚至都沒來得及給艾朗打個電話。

木則然知道了,站在臥室門口擦頭發,笑︰「天問肯定恨不得長了翅膀飛過去。連私人飛機都來不及預定路線,直接坐航空公司的,可見急成什麼樣了。」

從醫院回來,艾朗就接到柳明的電話,兩個人在電話里說了情況,趁這個時間,木則然直接去洗澡了。

這會兒木則然出來,浴袍都沒穿,就腰間系了一條浴巾,胸膛上還滴著水珠兒呢。

艾朗身上的火直接被點起來了,餓虎撲食一樣地朝著木則然撲過來,木則然嗷嗷亂叫,讓他去洗澡。

結果艾朗直接抱著人進了浴室︰「邊吃邊洗!」

木則然手腳並用地掙扎︰「我剛洗完!我不……唔……」

這倆人開始了激烈的身軀糾纏大戰,那廂,莫小河醒了。

還沒睜眼,單是身邊那股熟悉的氣息和被人擁著的姿勢,就足以讓莫小河饜足得不想醒來。

他的手指順著沈竹的腰線往下,跟彈琴似的,一下一下地踫觸。

沈竹的大手握住他,剛睡醒特有的低沉性感聲音在他頭頂響起︰「小河,別鬧……」

莫小河猛地就有了行動,一個翻身把沈竹壓在身子底下,兩手撐在沈竹胸膛上,上半身直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沈竹。

俊朗的五官看起來比以前更加迷人了,整個人都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和氣魄,此時更帶著幾分慵懶的性感女——莫小河想,沈竹這模樣若是被別人看了去,他一定會抓狂的!

這一瞬,他突然有點理解沈竹的所謂諸多束縛了。

他不願意讓沈竹和其他的人有過多接觸,也不願意沈竹的美讓別人知曉,同樣的,沈竹有這樣的想法,也很正常吧。

「呆子。」他叫。

沈竹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嗯了一聲,眸子里都是笑意。

「以後,你對我,能像以前那麼好嗎?你以前承諾的一輩子,還作數嗎?」莫小河的聲音里帶了幾分不安,一直都自信爆棚的他,在這一瞬,突然惶恐起來。

沈竹的唇角彎得更大,在莫小河期待的目光里,緩緩地——搖頭。

莫小河先是一愣,然後,面色一變,咬牙切齒地捏住沈竹的下巴︰「你什麼意思?!把小爺睡了就不認賬了?沈竹!我告訴你!這輩子小爺就賴定你了!你敢對我不好,我把你閹了!」

沈竹就開始笑,笑得渾身都在一顫一顫的動。

莫小河心里更加沒底︰「你還笑!」

沈竹半天才止了笑,握住他的手,抱著他翻個身,熟絡地把人壓在了身子底下,同時小心地注意把身體的份量傾注在自己的手臂上。

「小河。」他喚他的名字,深情滿滿。

莫小河與他四目相對,一顆小心髒跳得咚咚響。

莫小河突然覺得,原來,這就是動心的感覺啊。

他看著你,你就會覺得心跳加速。

什麼都不說,你也會臉紅緊張。

因為,你不知道他下一句要說什麼,是不是你想听的。

莫小河眨眨眼楮,那過長的眼睫毛就跟扇子似的閃了閃。

沈竹滿足地嘆息一聲,傾身往下,親了親他的眼楮,又直起身子,指背摩挲著莫小河的臉,開口︰「小河,我愛你,不會像以前那樣,只會比以前更好。我想要的,也不僅僅是一輩子,而是你的下輩子,下下輩子,你的生生世世,都是我的才好。」

最動人的情話,莫過于此。

莫小河自認听過的情話不少了,可這些話此時此刻從沈竹嘴里說出來,他覺得,他的呼吸幾乎都要停滯了。

「小河,別哭,我的寶貝……」

他的略顯粗糙的指月復停留在莫小河的臉頰,隨即,溫柔的吻也落下來,莫小河才驚覺,他流淚了。

頓時,他覺得特別的丟臉。

伸手勾著沈竹的脖子,整張臉使勁兒往沈竹胸膛上貼,就是不想讓沈竹看見。

沈竹什麼時候見過他這個羞人的小模樣啊,不覺又愛又驚,大手捏著他的下巴,不想讓他躲,想真真切切地看見莫小河眼里,那屬于他的愛戀和依賴。

莫小河本就長得漂亮,跟個小妖精似的,這會兒又擺出一副千年不遇的害羞模樣,沈竹看了,心癢癢得不行,幾乎是立即就有反應了。

莫小河去拉沈竹的手,突然抬眸,一臉的嬌羞也消失不見︰「戒指呢?!」

沈竹一愣,實在是接受不了莫小河這模樣突然轉變——剛剛還柔情似水,這一眨眼,就河東獅吼了︰「啊?」

「戒指!」莫小河又吼了一句,索性把沈竹推開,伸開自己的手,把無名指那個圈圈讓沈竹看︰「和我一對的!戒指!」

沈竹猛地睜大眸子︰「這戒指,你,你又買的?」

「滾!」莫小河踢他一腳,之前的驕縱本性又露出來了︰「你看清楚!明明是你送我的那個!你的呢?你的呢?」

沈竹不敢相信,昨晚太過于激動,根本沒注意小河手上有這東西。

他把他的手拉過來,仔細地看,花紋,粗細,輪廓,的確,是他買的那一對的其中之一︰「可是,你不是把它扔了?那天,我找了很久……」

「你找了?」莫小河唇邊勾起一抹笑。

沈竹嘆口氣︰「能不找嗎?第一次送人這種東西,我舍不得……」

「笨蛋!」莫小河捶他一拳︰「那是你眼瞎!我怎麼就找到了?」

「你什麼時候去找的?」沈竹握住他的拳頭,放在唇邊吻了一下︰「是,我眼瞎,唯一看得清楚的,就是找了你。」

「這還差不多!」莫小河哼了一聲,跟個驕傲的小孔雀一樣,翹起了尾巴,恢復了本性︰「就這件事眼光還成!」

「你還沒說,什麼時候去找的。」

「就那天啊……」莫小河明顯不想提了,又開始扭捏︰「好歹是你花錢買的,我不想欠你的,就跟個傻子似的趴地上找了半夜……」

「真的只是因為這個?」沈竹听了,心里喜不自勝。

「別多想啊,其實我沒那麼愛你!」莫小河仰著小腦袋,驕傲地抬著小下巴︰「只有那麼一丁點愛你!」

「小河,小河……」沈竹的吻落下來,一點點地,覆蓋莫小河所有的情緒。

------題外話------

汗,昨天忘了說節日快樂了,補一個~耐你們,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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