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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忘記

這個吊墜只有手指頭大,用數股細細的秘銀絲絞合織成鏤空的立體,彎月形狀,散發出點點碎碎的銀光,掛在胸口上方,與雪白絲滑的肌膚交相輝映,煞是惹眼。

維里安原本是掩飾尷尬的轉移話題,這一細看,卻當真有一道靈光在心中閃現,接過尚帶著體溫的秘銀月亮,鷹眼術下可以看出上面恆定了一個零階法術「潤澤術」,這個法術屬于水系魔法,可以散發出滋潤肌膚的水系魔力,是女性的最愛。精細的秘銀絲本身帶著旋轉的玄妙的扭角,相互再交織成細密的薄網,魔力在網路上流轉,就如同法師意識之海中的魔環一樣。

維里安驀然想到,如果把這個鏤網的月亮剖開一半,再展開平整,不就成為平面形狀了嗎?又想到步槍的膛線,膛線在發明之初扭說也是在一塊平的鐵皮上鏤刻下直的線條,將鐵皮卷成筒,直線隨著卷合鐫結成筒,也便形成了立體的膛線。如果將立體的法術結構選好剖線面,分解成平面圖形,畫在獸皮上,再把獸皮卷合攏,不就能形成立體的法術構成圖了嗎?這不正是稱之為卷軸的含義嗎?

他越想越覺得這種方法可行,便回想起許多零階法術的結構來,尋思起哪一個法術構成便于分剖成平面。

他這一發呆,伊莎貝爾可不樂意了,她伸出小手晃了晃,維里安的視線立時被吸引回來,嬌嗔道︰「喂,維里安,我還在這兒吶。」

維里安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心中欣喜,陪笑道︰「啊,伊莎貝爾小姐,對不起,我剛才在想一個魔法方面的難點,一時走神了。」

「真的嗎?」伊莎貝爾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地低聲笑起來,她伸手撫模著維里安的臉龐,笑道︰「可愛的小法師呢,我發現我開始有點兒喜歡你的樣子了。」

她的動作並不快,但維里安不知怎麼就是躲避不了,一只縴巧柔軟的玉手撫模著臉頰,一陣**蝕骨般的快感突如其來,這快感是真正的快樂的感覺,他全身的細胞仿佛都在歡迎著這撫模,一時飄飄欲仙,熱血上腦,他控制不住地申吟了一聲,幾乎不會思考,呆怔住了。

「再見了,人族小法師,這個項鏈就送給你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伊莎貝爾輕笑一聲,站起身來,俯身在維里安唇上輕吻了一下,然後,她的身影就漸漸變得虛幻起來,如清波,如煙霧,漸如月光,彌散開去,慢慢消失了。

許久,維里安才啊地一聲驚呼出聲,接著就出了一身冷汗。

他定了定神,暗自詢問系統︰「系統,剛才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

「尊敬的主人,剛才在伊莎貝爾消失之時,房間內產生了一種能量擴散現象,推斷可能是一種大面積性的心靈法術,該法術系統無記錄。同時還有大部分信息躍遷融入了位面空間屏障,本系統無法追蹤,因為無威懾,所以沒有提醒主人。」

「信息?什麼樣的信息?」

「信息可能以任何形式作為載體,當具備躍遷能力時,必須是以能量為載體,由于本系統探測能力不足,不能得知該信息內容。」

伊莎貝爾,這個美麗得不可方物的女子,就是為他而來。他心中突然升起這樣的明悟。

「難道是……?」維里安隱隱有一種猜測,他想了想,快步走出房間,狄安娜還在向阿諾請教著劍術。

「你們看見伊莎貝爾來過嗎?」

「伊莎貝爾?那是誰呀?」狄安娜停了下來,迷惑地看著哥哥,「我們一直守在這兒,沒有誰來啊,怎麼了,哥哥?你的臉色不大好,是不是太勞累了啊?」阿諾也在一旁不解地搖頭。

果然如此,他們都已經忘記伊莎貝爾這個人了,這是神明才有的威能啊!維里安心中有些發寒,難道自己這麼快就引起了神明的關注了嗎?

他還是不死心,快步向隔鄰的營房走去,原本伊莎貝爾住的房間已經變得空空蕩蕩,塵封許久的樣子,他失神地愣在那兒。

埃米莉的妹妹埃瑪,那個青銅初階刺客消無聲息地出現在旁邊的門口,招呼他道︰「維里安法師,你有什麼事嗎?」

「哦,埃瑪小姐,請問你姐姐在嗎?」維里安基本上恢復了平靜,欠身問道。

「在的,請往這里來。」埃瑪用一種感覺奇怪的眼色瞅著他,似乎對他跑到一個空房間的門口很是稀奇。

維里安拜訪了青銅中階女法師埃米莉,在閑談中旁敲側擊地打听同來的女牧師,同樣的,埃米莉也不記得有伊莎貝爾這樣一個人出現過。維里安又拜訪了帕特瑞克,同樣身為神的僕人的青銅中階牧師,他也已經沒有任何一點關于伊莎貝爾的記憶了。

接下來幾天,維里安都有些心神不定,整個哨所除了他一個人,沒有任何生物還記得起伊莎貝爾。這就是神的威能嗎?視凡人如無物,也可以讓凡人視之如無物,一手抹掉這麼多人的記憶,在自己看來也許是大能力,在神的眼中也許只是小道吧。

那天伊莎貝爾留下的秘銀月亮被他反復查驗,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仍是不敢將之放入系統空間,就索性戴在了頸上,他把這事深深地埋藏在心里,也暫時拋在腦後。

這兩天哨所的氣氛一直很緊張,但還沒有讓他出動,而且夜里也再沒有大股的沙華魚人來侵襲,只有偶爾幾只普通魚人流竄上岸,也很快被消滅了。但越是如此,戰時指揮部就越是緊張,每天都要發出早晚兩次傳訊魔法,來責令各哨所加強戒備。

維里安也樂得有空閑來研究魔法卷軸,目前已經學習過的零階和一階法術結構都被他分析拆解了一遍,並不是所有法術都適合拆分成平面性質的圖形,而且在拆分後卷起來後,又如何保持魔力的流通也是一個難題,他已經想到一個可能的解決方法,試圖使用粘性的墨水來解決這點,但缺乏合適的材料作實驗,而哨所現階段也不可能放他的假,讓他進城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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