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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新婚。和宋靈的關系甚為密切,幾乎形影不離。據聞,竟是整整一個月都未曾踏入柳錦繡的房間半步。

宋靈趁太子入宮議事的時候和四皇子君鴻楓私下會面。總共見面四次。今日,君鴻楓交了一個包袱給宋靈,不知其中為何物。

看著手上的兩則情報,洛傾凰的臉在燭火的照耀下明明滅滅,能夠隱約看見她眸中泛起的寒光。

唇角勾起,洛傾凰將情報放在燭火上,望著白紙在燭火中慢慢化為灰燼。

明日就是皇後娘娘的壽宴。君鴻楓今日交了一個包袱給宋靈,難道是要選在皇後的壽宴上動手?!

不會。若是選在皇後的壽宴上來扳倒君賢齊未免太不理智了。一來,今日乃是皇後壽宴,就算君賢齊真的犯了什麼錯處,因著今日皇後乃是壽星,皇上多少會有些顧忌。二來,雖然因著君賢齊的出格行為,導致丞相一家與君羽宸頗為不和,但畢竟還未到眼睜睜看著君賢齊被扳倒的時候。

那麼,這麼包袱里面會是什麼呢?

「我的凰兒,蹙著眉頭做什麼?」邪魅入骨的聲音,帶著三分調笑七分寵溺。

洛傾凰抬眸便看見了坐在窗戶框子上的男子,依舊是一身風華絕代的紅衣,衣襟未曾扣好,露出太片白皙的肌膚,分明的鎖骨仿佛帶著致命的誘惑。他不羈隨意的靠在窗戶上,將墨黑的眸子斜斜的睇向洛傾凰。

臉上的表情不自覺變得柔和,仿佛烏雲密布的天氣突然出現了太陽一般,洛傾凰從椅子上起來,快步走至君傾宇面前,調笑道,「我在想,有人連著消失了兩天,也不知去干嘛了。」

「噢。原來凰兒是在想我了。」君傾宇優雅無比的從窗戶框上一躍而下,火紅的衣袂在風中微微紛揚,他將俊美無儔的臉湊至洛傾凰的面前,艷似三月桃花的唇瓣輕輕開和,笑道,「我也想凰兒了。」

洛傾凰听著君傾宇前一句話,本想反駁,然而反駁之語尚未說出口,便又被君傾宇後一句話給堵了回去,只得無奈的瞟了君傾宇一眼,正色道,「少貧嘴了。今日君鴻楓交了個包袱給宋靈,你可知道?」

「自是知道。如今太子府里的一舉一動,皆瞞不過我的眼楮。」君傾宇墨黑瞳孔中透露出自信與運籌帷幄的智慧光芒,紅色的衣袍無風自鼓,在月光下,男子絕美的容顏宛如神邸。

洛傾凰站在離君傾宇不過咫尺的距離,望著君傾宇。他玩世不恭的時候,盡是邪魅不羈。可他一旦認真起來,便有一種無形的帝王霸氣縈繞在他的周身。

「那你可說說,這包袱里面是什麼?」洛傾凰自是相信君傾宇的話,君傾宇說太子府里面的一舉一動都瞞不過他的眼楮,那麼這個包袱里面的東西,想必他也是一清二楚的。

君傾宇听洛傾凰如此問,卻是不答,只是悠然自得的走到了洛傾凰方才坐著的位置,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端起洛傾凰方才喝過的茶,輕輕啜了一口,笑道,「包袱里面的東西麼,便是可以要了他太子之位的東西。」

洛傾凰的眸中滑過一抹驚訝,君賢齊雖說是無德無能,可是依靠著皇後的勢力和丞相一家的扶持,穩坐這太子之位也已經有將近十年了。雖無建樹,但也未曾出過大的錯處。這包袱里面究竟是什麼東西,竟能廢了君賢齊的太子之位?!

看到洛傾凰的眸中一閃而過的驚愕,君傾宇卻是依舊鎮定自若,一派慵懶愜意的模樣,墨黑的眸子半眯起來,勾著慵懶的笑意,贊道,「凰兒這天山竺泡的茶,味道卻是不錯。不知是誰泡的?」

「閑來無事,便自己泡些茶水喝喝。」洛傾凰也坐到了君傾宇的對面,勾唇淡然應道,也不曾繼續追問包袱里面的東西究竟是什麼。能夠牽扯到廢立太子,這包袱里面的東西必然不簡單,既然君傾宇不主動提及,她便也不問了。

「還是我的凰兒心靈手巧。」君傾宇繼續悠然自得的品了一口茶,抬眸看向洛傾凰,笑道,「難道凰兒不想知道包袱里面究竟是什麼?」

「你若想說,何必我問。」洛傾凰勾唇應道。她不是不想知道,只是,若是君傾宇願意說,她不問,他也會說。若是他不願意說,她又何苦去問,就算他最終因著她問了而說了,那也違背了他原本的意願了,不是麼。

原本就與她無關的事情,她又何必為了這樣的事情違背君傾宇的意願呢?在她眼里,太子的廢立遠不及君傾宇的一蹙眉。

「那里面,是龍袍。」君傾宇一字一字的說道。

他的眼眸直直望著洛傾凰,眸中盡是寵溺之情。他的凰兒如此貼心,怕他不願說,便不問。可是他哪里有什麼不願意對她說的事情呢?!他恨不得把她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訴她,把身邊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和她分享呢。

他願意將一切都告訴她,都與她分享。甚至是整個天下,在他眼中,也不及洛傾凰的淺淺一笑。只是有一件事,他卻是不願意告訴她的。是的。他一直瞞著她一件事,不願提及,只因怕她因他而難過。

只是,紙向來包不住火,這世上也沒有永遠能夠瞞下去的事情。這卻又是後話了。

「私藏龍袍。」洛傾凰也悠悠的吐出了四個字。臉上的神色明明滅滅。君鴻楓果然心狠手辣,這私藏龍袍可是死罪,這樣一來不止是扳倒了太子,更是可能會要了太子的命。所謂斬草除根,大抵就是如此吧。

君傾宇听洛傾凰如此說,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笑道,「君鴻楓的性子素來狠辣。這一次,他要的可是君賢齊的性命。」

「當真狠毒。」洛傾凰也是悠悠應了一句。君賢齊雖然和君鴻楓不是一母所生,但畢竟是手足兄弟,為了爭奪皇位,設計陷害自己的兄長也就罷了,竟然還要害死自己的兄長。

君賢齊為人一向怯懦溫和,對眾位弟弟雖算不上十分好,但也都還不錯。君鴻楓如此做,確實是有些狠毒了。

「狠毒麼?」君傾宇卻是有些不以為意,笑道,「凰兒還是太心軟了。試問皇後與羅妃勢力想比如何?君鴻楓勢力與君賢齊勢力想比又如何?」

「自是不如。」洛傾凰應道。若是君鴻楓的勢力能夠比君賢齊強,那麼這太子之位君賢齊早就已經坐不穩了,那君鴻楓又何必勞心勞力的暗中操作,想要陷害君賢齊,置他于死地呢?!

「如此便是了。君賢齊若是不死,難保不會東山再起。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如何能夠容得下他?」君傾宇慢條斯理的分析道,陡然一瞬間,他周身的氣勢變得凌冽,他墨黑的眸子仿佛充滿了無邊的帝王霸氣,他的語調霸道而冷硬,一字一字說道,「若是我,也會要他死。」

洛傾凰听了君傾宇的話,眸光微微閃了閃,繼而浮現出一抹蒼涼的笑意。帝王之家,本就無情。可嘆她兩世為人,竟還看不破其中玄機。

這帝王之位的爭奪。哪里還有什麼兄弟情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點手軟。若是今日你念著兄弟手足之情放過了他,那麼來日,他便可能殺了你,重新奪回他的位置。

納蘭琳那日在百花盛宴上吟誦的詩句浮現在洛傾凰的腦海中,她不由說道,「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帝王寶座之下,又何止萬骨?!」

「若是沒有犧牲,屆時天下大亂,這恐怕就是千萬百姓受難了。」君傾宇幽黑的眸子閃過了一絲悲憫,淡淡說道。

洛傾凰凝視著君傾宇。他的側臉在燭火的陰沉下,半邊紅的耀眼,半邊暗的深沉。或許就如同君傾宇的心一般。你若說他的心堅若磐石,狠絕無比,可他偏偏又對百姓有著憐憫,對她有著熾烈而真摯的感情。你若說他心慈手軟,善良無比,可他殺起人來,卻從來不曾有分毫的猶豫。

就是這樣矛盾著的君傾宇,才叫她愛的無法自拔。她愛他殺伐決斷的銳利和決絕。也愛他深情款款的深情和溫柔。就連他玩世不恭的戲謔和邪魅,都讓她覺得,那麼的可愛。

「我知道我生的好看,可凰兒也不用如此專注的看著我吧?」君傾宇見洛傾凰望著他出神,不由挑了挑眉毛,有意將臉湊近到洛傾凰的面前,調笑道,「放心,日後成婚了,有的是機會看。」

洛傾凰被君傾宇說的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白了君傾宇一眼,笑道,「時而翩翩公子,時而玩世不恭,時而心狠手辣,時而深情款款,時而無賴地痞,真是難為你了。」

「外人看到的我不過兩種。玩世不恭的我與心狠手辣的我。看到第二種的,都已經不在人世了。至于其他的,只有凰兒看得見。」君傾宇溫和的笑道,「既然是給凰兒看,便也就不難為我了。」

洛傾凰瞧著君傾宇認真的模樣,心底不由伸出一絲溫暖的感覺。君傾宇一向謀略甚深,從來不再外人面前顯露半分,就連君乾翎和君鴻楓如此心機,都未曾發現君傾宇的厲害。

可是君傾宇卻願意對她坦誠相見,絲毫不隱瞞,將他自己的一切完完全全的展現在她的面前。這樣的君傾宇,叫她如何不動容。

上蒼待她畢竟是公平的。再世為人,原以為再不會有所謂愛情,卻沒有想到天賜良緣。上一世所受的苦,是不是都是為了遇見他呢?!

想起上一世的事情,洛傾凰不由想到和她上一世的情境遭遇有些相似的柳錦繡。私藏龍袍可是誅九族的大罪。雖然因著太子身份特殊,但是身為太子妃,她還是不免受到牽連。

更何況如今宋靈尚在太子府內,還不知會做出些什麼事情來,也不知道柳錦繡究竟能不能應付的了。

看到洛傾凰眉目之間隱隱的擔憂,君傾宇伸出手指輕輕撫著洛傾凰蹙著的眉頭,心疼的問道,「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就蹙起眉頭了?」

「你說若是私藏龍袍的事情揭露出來,太子妃會不會因此受到牽連?」洛傾凰將自己的擔憂說了出來。

君傾宇伸手模了模洛傾凰的頭,笑道,「凰兒何時這般關心起太子妃了?」

「不過覺得太子妃處境可憐罷了。」洛傾凰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或許現在的她,有時候確實狠辣,可是不代表她就沒有惻隱之心了,柳錦繡的處境可憐,又和曾經的她有些相似,她自是有些同情。

「凰兒難道忘了太子妃的哥哥是誰了麼?」君傾宇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容,說道。

洛傾凰的腦海中閃過那抹高雅絕倫的紫色。

是啊,以柳司澈如此智慧謀略,怎麼可能看著柳錦繡陷入僵局而不出手救援呢。她著實是有些過濾了。

只是以柳家的勢力加上柳司澈的謀略,縱然私藏龍袍是死罪,但也未必沒有任何轉機。君鴻楓究竟還打著什麼注意。

「好了。天色不早了,凰兒還是早些休息把。明日便是皇後壽宴,可別在壽宴上睡著了。」君傾宇唇角漾開一抹寵溺的笑容,伸手模了模洛傾凰柔順烏黑的秀發,說道。

「嗯。路上小心。」洛傾凰見君傾宇起身,便溫柔的囑咐道,那架勢倒像是妻子在囑咐出行的丈夫般。

君傾宇听到洛傾凰如此說,桃花眼中笑意連連,如同盛開的漫山遍野的花一般,絢麗奪目。看著洛傾凰如此自然的說出這話,竟未覺絲毫不妥,君傾宇唇角的笑容更加深了,他戲謔道,「凰兒還擔心我呢?難道還有人敢打劫我?」

「若是真有呢。」洛傾凰笑道。

「那要小心的也不是我。」君傾宇勾唇淺笑。想要打劫他麼,那麼要小心的,只怕是想要打劫他的人了呢。他這個人不愛濫殺無辜,可若是惹了他,他也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洛傾凰听君傾宇如此說,便也笑了。是她多慮了。以君傾宇如此謀略心智,怎麼可能著了別人的道呢。君傾宇說的對,要小心的只怕不是他,而是別人把。她也不知怎麼了,竟然如此關心起君傾宇的安危來,明知以他的能力根本不會有危險,卻還是不自覺的月兌口說出關切的話語。

這大抵就是真正的愛情吧。根本不受控制。

「小姐,你怎麼晚了還不睡覺?」香菱已經睡了一會,起來上茅房,看見洛傾凰屋子里面的燈還亮著,便迷迷糊糊的跑過來,關切的說道。

看著香菱睡眼朦朧的模樣,洛傾凰心頭的暖意更濃。她有哥哥的疼愛,香菱的關切,還有君傾宇那般的傾心相待,她已經不負重生一次了。

但是。名節被毀之辱,嫡子被害之仇,親兄被殺之恨,她也是斷斷不會忘記的。日後,她不會再心慈手軟,不管是為了她,還是為了君傾宇。她一定會堅定的立在他的身後,看著他一步步走向帝位。

「馬上就睡了,你也去睡吧。」洛傾凰模了模香菱的頭,笑道。

香菱伸手打了個呵欠,睡眼朦朧的看著洛傾凰,囑咐道,「那小姐早點休息,明日還要參加宮宴呢。小姐最近真是忙,連香菱都見不到小姐幾面。」

听著香菱似是關切似是抱怨的無意識的咕噥,洛傾凰唇角漾開一抹溫柔的笑意,傻香菱,等我血仇得報,傾宇登臨帝位,那時候,我便不會再忙了。那個時候,我要給你一個小姐的生活,不要你再做伺候人的丫鬟。

看著香菱打著呵欠離開,洛傾凰也利索的吹滅了燭火,睡覺去了。

次日。洛傾凰一早便起床梳洗。穿著上次宮里上次下來的布料所制的衣裳,一身艷麗的大紅色,穿在洛傾凰身上,絲毫不顯俗氣,倒是多了幾分張揚和貴氣。

「姐姐最近很是喜愛大紅色?」洛傾城遠遠看到洛傾凰,便笑著迎了上來,她臉上雖是笑著,可是眼底卻有著掩蓋不住的恨意。

洛傾凰裝作沒有看到洛傾城眼底可以掩藏的恨意,唇角漾開溫柔的笑意,羞怯道,「沒有的事。我不過想著今日是皇後娘娘的生辰,便穿得喜慶些,也好討皇後娘娘歡喜罷了。」

話是如此說,可是洛傾凰的眼神卻是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洛傾城攥在手里面的東西,幽黑的眼珠輕輕一轉,洛傾凰心中暗自思索道,洛傾城手里拿著的東西看起來像是禮物,難不成洛傾城想要她替她將禮物帶進宮去給皇後娘娘?!

只是這禮物的包裝竟和她的禮物一模一樣。這其中必有玄機。

她的禮物是由她親自挑選的碧玉簪子。既顯出了貴氣又不失高雅。之後,她便將簪子交給了香菱,讓香菱去包裝好。香菱包裝禮物的時候,她和紫月都在場。

她記得當時紫月還問了句,「這包裝倒是挺漂亮的,香菱你在哪里買的這些?」

香菱不疑有他,便也就如此相告了。當時她也是不以為意,可如今看到洛傾城手里面的禮物,她卻是多留了一個心眼。看起來這禮物應當是大有玄機。

听了洛傾凰的話,洛傾城卻是作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一直蜷縮在袖子里面的右手又是縮了縮,她的眼中已經隱隱有了淚水,她道,「妹妹也想要進宮為皇後娘娘祝壽,只是我的手,近來又發作了,連杯子也拿不穩,我唯恐在皇後娘娘的壽宴上出了丑,丟了大將軍府的臉,因此,我還是不去了。」

洛傾凰烏黑的眸子里面閃過一抹嘲諷。洛傾城竟然舍得下入宮溜須拍馬的好機會,可見這次的陰謀必然不小。這個禮物想必是大有玄機了。

心中雖是如此想,臉上卻還是不動聲色,只是佯裝什麼也不知道,關切的說道,「妹妹的手傷竟然如此嚴重?要不要再請大夫來看看?」

听到洛傾凰說要請大夫,洛傾城的臉上閃過了一抹恨意。上次那個大夫替她看診之後便四處亂說,說她的手廢了便狂性大發,對著他又喝又叫,不僅毀了她一直以來辛苦維持的形象,還把她的手被廢了的事情說了出去,可叫她恨極了。

幸好她後來收買了那個大夫,讓那個大夫說這件事情完全都是由洛傾國指使的,是因為無法報復洛傾凰,便報復到她的身上,她完全是無辜的。

如此這般一說,才將她的名聲挽回,也將手被廢掉的事情也隱瞞了下來。可是事情畢竟已經傳揚了出去,眾人心中已經有了疑慮,若是她這次入宮,難保不要為皇後娘娘撫琴助興,若是露出了端倪,不但她斷手之事會被揭發,她陷害洛傾國,並且讓洛傾國誤以為是被洛傾凰陷害的計謀也就不攻自破了。

因此,她雖然很想要入宮,很想要討得皇後娘娘的歡心,很想要見到君乾翎。可是她還是不能夠入宮。這一切都是拜那個大夫所賜。不!根本就是拜洛傾凰所賜,若不是她去請了大夫卻不囑咐好大夫閉嘴,這事情怎麼會演發成如今的模樣!

不過也好。幸會她聰慧過人,輕巧的陷害了洛傾國,還讓洛傾國以為一切都是洛傾凰的手段,對洛傾凰更是恨之入骨,這次宮宴,想要害洛傾凰的,只怕不是她一個。

不過洛傾凰囂張跋扈有余,這腦子卻是實在不怎麼好使,她是萬萬不能夠指望洛傾國的,她只有親自出馬。

既然不能夠入宮,那麼她就借著這個禮物的事情做做文章,叫洛傾凰百口莫辯。至于她的手傷,自然是沒有復發的。她不過是以此為借口而已,所以她又怎麼會讓大夫來看呢,想到這里,洛傾城露出一副感傷的模樣,對洛傾凰說道,「傾城的手傷已經是舊疾,請了大夫也無濟于事。還是算了吧。」

洛傾凰听洛傾城如此說,心中便已經明白了大半,洛傾城的手八成是沒有問題的,她不過是以此為借口不想入宮而已。

洛傾城不想入宮,她可以理解。大抵是怕入宮之後她的手傷露出端倪,叫人看了出來。其實傷了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她也不明白洛傾城為何如此遮遮掩掩,生怕別人知道。

那個大夫那日果真不出她所料,出去就將洛傾城手受傷的事情和洛傾城失控罵他的事情給說了個遍。只是洛傾城卻也聰明,跟手便賄賂了大夫,將事情嫁禍給了洛傾國。

其實她並不是沒有辦法揭穿洛傾城,只是她覺得,洛傾城如此擔心手受傷的事情宣揚出去,必然有什麼隱情,既然洛傾城喜歡隱瞞,那麼她便由著洛傾城膽戰心驚的隱瞞一下唄。

反正在外,損害的是洛傾國的名聲,于她沒有任何干系。在內,洛傾國本來就恨透了她,她並不在乎洛傾國多恨她一點。更何況,洛傾國如此愚笨的腦袋,在她眼中根本就構不成半點威脅。

她便就看看洛傾城如此隱瞞手傷究竟是為了什麼吧。不過洛傾城這次不願意入宮,恐怕不僅僅是為了隱瞞手傷,只怕還有著更大的陰謀。

唇角漾開一抹笑意,洛傾凰眸中含著關切,說道,「傾城還是這樣,不願意人家為你多操心。罷了罷了,你好好照顧自己便是。」

洛傾城听洛傾凰如此說,又仔細觀察了洛傾凰的神色,看不出半分破綻,洛傾凰對她似乎還是和從前一樣的好,可是她卻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臉上露出溫和的表情,洛傾城將禮物遞給洛傾凰,用懇請的語氣說道,「傾城沒有辦法進宮,只是這禮數卻是少不得的,就由姐姐將傾城的禮物一同獻給皇後娘娘吧。」

洛傾凰看了一眼洛傾城的禮物,故作驚訝的說道,「哎呀,怎麼竟這麼巧,傾城你的禮數包裝的竟和我的一模一樣,而且還是一般大小,這若是放在一起,只怕我會認不得哪個是我的,哪個是你的啊。」

洛傾城听洛傾凰如此說,眸中閃過一絲冷意,怨毒的想到,我要的便是你分不清楚,你分不清楚,我卻是在禮物上作了標記,到時候我便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心中怨毒,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溫和如初,洛傾城笑道,「姐姐分開放好,記著位置便是。再說了,即便搞錯了也無妨,反正都是送給皇後娘娘的禮物嘛。」

洛傾凰听洛傾城如此說。心中已經全部明白了。洛傾城手里的這份禮物只怕不是什麼簡單的禮物,應當是一份能夠觸怒皇後娘娘,叫她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的東西。

方才洛傾城叫她記住禮物的位置,想必是早就已經暗中告訴紫月,悄悄調換禮物的位置。她毫不知情的話,必然會將洛傾城的禮物當做是她的獻給皇後娘娘,然後將自己的禮物當做是洛傾城的。

眼底泛起一抹冷意,如同浸潤著萬年寒冰的利刃,洛傾凰不動聲色的接過了禮物,笑道,「妹妹說的也是。」

看著洛傾凰接過禮物,洛傾城的眼底閃過一抹怨毒。

洛傾凰,不要怪我狠毒。我若是再不出手除掉你,只怕你就會奪走我的一切了!原本我是想要先讓你嘗些甜頭,再慢慢折磨你的。卻沒有想到,你最近行為竟然和從前大不相同。

不但引得眾位皇子的青睞,還贏走了君乾翎的心。君乾翎是我的,我是斷斷不會讓別人搶走他的!任何阻止我和他在一起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不管是誰!就算是我娘,也一樣不行!

洛傾凰裝作沒有看到洛傾城臉上一閃而過的猙獰,淡淡笑道,「那我便替妹妹將禮物帶給皇後娘娘了。對了,最近三姨娘的身子可好些了?」

三姨娘蘇妍,乃是洛傾城的生母。由于身體不好,常年患病,幾乎不出門。但是蘇妍生性懦弱善良,雖在大將軍府中沒有地位,但待她卻是不錯的。

她為洛傾城受罰的時候,蘇妍會拉著她的手說,「傾凰啊,錯是傾城犯下的,你怎可代她受罰。再者而言,你乃是大將軍嫡女,萬不能受此委屈。以後傾城若是犯了錯處,你能護著便護著,可若是牽連到你,你也不要護著她。明白麼?」

那一番話。情真意切。洛傾凰從蘇妍的眼中看不到半分虛假。洛傾城是蘇妍的親生女兒,可是蘇妍卻能對她說出那番話,此中情意,她洛傾凰是心領了。

縱然因為蘇妍的身份問題,不曾幫到她什麼,但是因著那番話,她洛傾凰還是記著蘇妍的情了。

「我娘?!」洛傾城沒有想到洛傾凰突然提及她的母親,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說道,「還是那樣吧。」

洛傾凰何其敏銳的感覺,看到洛傾城那一瞬間的不自然,心中不免困惑,卻未曾多言什麼,笑著說道,「嗯。讓三姨娘注意身體。」

洛傾城笑著應下,便扭著縴細的腰肢離開了。

洛傾凰回到蘭苑,將禮物隨手交給了紫月,仿佛不經意的說道,「紫月,這是傾城的禮物,你幫我把傾城的禮物放在我的禮物下面吧。記得別放錯了,免得搞混了。」

「是,奴婢知道了。」紫月接過洛傾凰手里面的禮物,眼神中似有幾分驚懼,好像禮物盒子里面裝了什麼令人害怕的東西一般。

洛傾凰裝作沒有注意到紫月神情的不自然,作出一副懶懶的模樣,道,「那你快去放好吧。放完之後去廚房給我找些吃的,我餓了。」

「是。奴婢這就去。」紫月應聲離開,有些小心翼翼的拿著禮物盒子。

洛傾凰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這盒子里面裝著的好像是什麼活的東西,方才她就听到了盒子里面細弱的聲音,好像是蛇在吐芯子的聲音。以紫月的害怕來看,這家伙想必有著不小的毒性吧。

皇後娘娘的壽宴,將毒蛇放在禮物里面意圖謀害皇後娘娘,好大的罪名,就算她是傾凰郡主,深受皇上的寵愛,也絕對不可能安然無恙的躲過這一劫。洛傾城真是好狠的心思。

心中暗自思索,洛傾凰悄悄的跟在了紫月的後面。她練武已經有大半年了,別的武功談不上,這輕功卻已經是有模有樣的了,加上紫月根本就不會武功,自然發現不了她跟在身後。

洛傾凰看到紫月拿著她桌邊的筆,在她的禮物上面寫了一行字,然後又將洛傾城的禮物放在了上面,然後便小心翼翼的出來了。

洛傾凰躲在門後,看著紫月走遠了,才進了房間,她勾起一抹笑意,將洛傾城的禮物放到一邊,拿出她自己的禮物,看了看,禮物下面端端正正的寫了一行字,「洛傾城祝皇後娘娘青春永駐。」

呵呵。好一招偷天換日。故意將洛傾城的禮物放在上面讓她誤以為是她自己的送出去,還在她的禮物上寫上洛傾城的名字,到時候就算她想要分辨,因著那一行字,只怕也是百口莫辯了。

紫月的字和洛傾城的字倒還真是有幾分相似呢。難怪洛傾城傷了手的這段時間,竟然還能寫詩。只怕都是紫月代筆的吧。沒有想到,她身邊這個丫鬟還真是不簡單呢。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洛傾凰利落的將她禮物外面的包裝全部撕了個干淨,喊來香菱,讓香菱重新包裝,並且在包裝上面寫上了她洛傾凰的大名。

洛傾城,你玩弄心機想要置我于死地,可知你這次是自掘墳墓。這禮物本就是你所贈,會有怎麼樣的後果,那也是你自找的。

洛傾凰的眸中閃過一道寒光。

「我的凰兒眼神好嚇人呢。」君傾宇卻又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對洛傾凰說道。

洛傾凰隨手拿好已經包裝好的兩個禮物,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容,應道,「對付可怕的人,自然也得可怕些。」

「凰兒說的是洛傾城?」君傾宇看了看洛傾凰手里兩個一模一樣的禮物,之前洛傾城和洛傾凰的對話他是沒有听見,但是洛傾凰跟著紫月到房間,之後又讓香菱重新包裝禮物的過程他卻是看見了,因而也大概能夠猜得到幾分。

洛傾凰勾起一抹笑意,淡淡應道,「嗯。不過這一次,只怕她要自食惡果了。她的心腸,可真是黑的很呢。」

想到這里,洛傾凰不由回憶起來洛傾城方才提及蘇妍的時候躲閃的神色,不由蹙了蹙眉毛,閃過一抹擔憂。

「她的心腸再黑,也比不上凰兒一眼將她看穿。卻不知凰兒又是為何蹙眉?」君傾宇看著洛傾凰蹙眉,關切的問道。

洛傾凰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洛傾城雖然惡毒之極,但她母親待我還算不錯,方才提及她母親時,我見她神情躲閃,似乎有什麼隱瞞。不過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事情,畢竟三姨娘是她的親生母親。」

君傾宇听洛傾凰如此說,黑白分明的眼眸中閃過一抹思慮,繼而勾起一抹笑容,道,「既然如此,那便不要多想了。好好準備晚上的壽宴吧。」

「壽宴有什麼好準備的?」洛傾凰不以為意的說道,她在朝中的地位以及奠定,不需要再在壽宴上出什麼風頭了。

她本就不是喜歡出風頭的女子,之前那般,不過是為了叫眾人知道她洛傾凰不是好欺負的罷了。如今目的已經達到,又何必為了皇後的壽宴而費腦筋呢。她肯親自為皇後挑選一根簪子已經是不錯了。

不過這簪子,可不是白送的。唇角溢開一抹冷笑,洛傾凰眸中閃過精光。

「我知道凰兒不愛出風頭,可以只怕有人想要看凰兒出丑呢。」君傾宇眸中含著三分擔憂七分寵溺,說道。

「出丑?!」洛傾凰唇角的笑意更為濃厚,臉上閃過張揚的神色,笑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洛傾凰難道還會怕了她們不成?!」

「說的也是。」君傾宇听洛傾凰如此說,便也笑了起來。他的凰兒何其聰慧,怎麼需要他來擔心這些。只是他太過在乎她,生怕她出了什麼差錯。

他知道她並不在乎出丑不出丑,也知道以那些公主貴女的手段根本傷不了洛傾凰,可是他還是有些擔心,終是忍不住關心道,「小心應付便是。」

「該小心的,可不是我。」洛傾凰笑著應道,這話,似曾相識,可不就是君傾宇之前對她說的那句話麼。

洛傾凰的話出口,兩人便對視著。一瞬間。兩人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洛傾凰眉目如畫的臉上漾開一抹溫柔似水的笑意。她的宇啊,正是因為擔心她,在乎她,愛她,才會如此小心翼翼,囑咐她要小心。這種心情,她也曾體會,因此她不會嘲笑他過于擔憂。

君傾宇秀美絕倫的臉色也溢出一抹邪魅濃烈的笑意。沒有想到他君傾宇竟然也會有如此婆婆媽媽的一天。原來這就是愛上一個人的感覺,雖然有些別扭,但是卻很美妙。

愛情。就如同罌粟般。致命的吸引力。明知道它可能會把你變的不像你自己,可是你還是甘之如飴。因為你愛他,那麼為了他改變又如何?!

就像是飛蛾撲火一般。不問結局,只要向著那熾烈的光芒撲去,只要能夠靠近一點,哪怕粉身碎骨,又如何?!

君傾宇,這輩子,你斷斷不能負我。否則,我只怕愛恨不得,愛不下去,恨不下去,那感覺,一定生不如死。——洛傾凰如是想。

洛傾凰,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別想逃開我了。我要定你了!——君傾宇如是想。

兩相對視,終是淺笑出聲。眼波流轉之間,只怕是旭日初升的瑰麗也及不上兩人風華絕代的笑靨。

他們立在一起,就仿佛聚集了世間最為瑰麗的色彩和氣韻,世間任何的光芒都無法掩蓋他們的風華,尤其是那心靈相通的笑意,更是奪目炫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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