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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不速之客,被迫救人

京城便如同炸開了鍋一般。驚天的消息一則接著一則。

宴會之上,千寸毒蛇險些要了皇後娘娘的性命。君傾宇當場將千寸化為灰燼的事情傳的神乎其神。人人都說,其實七皇子有著傾世武功,這些年來,不過隱忍不發而已。

而洛傾凰對質洛傾城,智破宋靈、君鴻楓詭計的事情也是傳的沸沸揚揚。百姓們幾乎將洛傾凰當做了天女,一個個昂頭挺胸,誰說只有凌國羽琉公主才是才貌雙絕?!他們錦國也有傾凰郡主!

至于柳司澈的智謀無雙早已經滿城皆知。傳播得倒不似君傾宇和洛傾凰這般沸騰。

當然,最令人震驚的消息卻不止于此。今日正午,君鴻楓午門斬首。而另一個應當被斬首的要犯洛傾城卻是無故失蹤。眾人紛紛猜測,到底是誰救走了洛傾城。

飄香居的雅間內。男子白衣清雅,女子藍衣出塵。

「不過一日,你這韜光養晦的名聲便傳遍京城了。怕是京城百姓都對你大大改觀了吧?」洛傾凰把玩著手里的被子,漫不經心的說道,神色帶著幾分慵懶,幾分高深。

抬眸望著慵懶自若的洛傾凰。她整個人仿佛都被一圈耀眼的光芒包裹著,看起來是那麼的高貴無華,眼角眉梢之間都流露出高貴與優雅。這樣的凰兒,才是真正的洛傾凰吧。

勾唇淺笑,桃花眼中眼光瀲灩,慵懶應道,「傾凰郡主的聲名也是萬里傳揚哦。」

幽黑的眸子里面泛起一抹笑意,唇角微微勾著,洛傾凰眼底滑過一絲狡黠,輕輕扣著桌子,淡然應道,「彼此彼此。」

這大殿之上的事情能夠傳的如此沸沸揚揚,他們兩人也都是功不可沒。既然已經決定顯露光華,那便要鬧的滿城皆知才好。夠張揚,才像他們,不是麼?

最主要的是,君傾宇有心天下,這在百姓中的聲名自然是要建立的。如今借此機會建立威望,只再好不過。至于洛傾凰,她將來是要站在他身邊,陪他笑看天下的女人,如何能夠弱?!

「不知聰慧無雙,才貌雙絕的傾凰郡主,認為洛傾城是何人所劫?」君傾宇勾唇望著洛傾凰,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說道。

洛傾凰幽黑的眼眸不變,想也不想便迅速應道,「除了君乾翎,還能有誰?」

「哼!君乾翎救走洛傾城,怕是居心不良。」君傾宇狹長的桃花眼中泛開一抹厲色。以他昨日觀察,君乾翎對洛傾城似乎已經無心。在這個時候救走洛傾城,原因只有兩個。

其一是利用洛傾城對大將軍府的了解來對付洛源。其二便是利用洛傾城對洛傾凰的了解來獲取洛傾凰的好感。無論是哪個原因,他都不會坐視不理。

大將軍府再怎麼樣也是他女人的家,就算他女人不喜歡,也由不得別人肖想。至于他的女人,就更容不得君乾翎這樣的人來覬覦了!

君乾翎最好不要做出什麼惹他生氣的事情。不然他不介意提早解決了他!

「瞧瞧你眉間的戾氣,君乾翎也配你如此生氣?」洛傾凰抬眸望著君傾宇,見他眼角眉梢之間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戾氣,不由開口戲弄道。

君傾宇旋即收斂了神色,長長的睫毛覆蓋了幽黑的眸子,縫隙中透露出幾分笑意,「凰兒說的對,他還不配。」

君乾翎如何,他從來不在意。即便是君乾翎有心太子之位,一切也都在他的掌控之內。他之所以生氣,不過是因為君乾翎竟然想要覬覦洛傾凰而已。

「說起洛傾城,有件事,我倒是忘記告訴你了。」君傾宇挑了挑眉毛,眼中有著淡淡的嘲弄和鄙棄,勾唇說道。

洛傾凰抬起眼眸,如墨玉般的眸子里面閃過幾分疑惑,眉頭輕輕蹙著。關于洛傾城的事情?她和洛傾城一直住在同一屋檐下,洛傾城還有什麼事情能夠逃過她的眼楮,卻被君傾宇知道?

望著洛傾凰疑惑的神色,君傾宇唇角笑意淡淡,「你可還記得,你昨日進宮之前對我提及洛傾城的生母,大將軍府的妾室蘇妍?」

「確有提及。三姨娘怎麼了?」洛傾凰听君傾宇無緣無故提起蘇妍,眉頭微微一蹙,心頭滑過一絲不祥的預感。難道說洛傾城真的如此狼心狗肺,對自己的親生母親下手?!

看著洛傾凰明明滅滅的眸子,君傾宇知道洛傾凰想必已經猜到了事情的大概,便也不賣關子,一五一十的說道,「凰兒想的沒錯。洛傾城的確對蘇妍下手了。我听你提及蘇妍之時語氣頗為關切,便派了一名暗衛前往保護,恰好遇見洛傾城身邊的丫鬟想要給蘇妍灌毒藥,我身邊的暗衛出手殺了那丫頭,救下了蘇妍。」

「那三姨娘現在人在何處?」感動于君傾宇的細心,洛傾凰唇角的笑容也變得更加溫柔似水,不過問及蘇妍的時候卻還是帶著幾分關切與焦慮。蘇妍與她雖然不算多麼親厚,但畢竟待她很是不錯,要她眼睜睜看著蘇妍被洛傾城毒害,她是萬萬做不到的。

君傾宇見洛傾凰眸中的關切神色,不由抿唇笑了笑,洛傾凰性子淡漠,除了對她身邊的丫鬟香菱和她哥哥洛雲止,還不曾見她為誰的事情那麼上心呢。如今看洛傾凰神色,對蘇妍雖不算十分關切,但畢竟有幾分情意。看來他出手相救,是救對了。

再者而言,他派人救了蘇妍之後,也問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洛傾城想要陷害洛傾凰的計策不知怎麼被蘇妍知道了,蘇妍自小疼愛洛傾凰,說什麼也不允許洛傾城陷害洛傾凰。

為此,母女倆大吵了一架。洛傾城怨恨蘇妍的軟弱,怨恨她一心幫著洛傾凰,而蘇妍則是錯愕于女兒的狠毒,愧疚這些年沒有教好女兒,竟讓女兒變作了如此模樣。

母女倆人不歡而散。蘇妍對洛傾城說,若是她真的做出不利洛傾凰的事情,她一定會揭發洛傾城。洛傾城表面應允放過洛傾凰,暗地里卻是動了殺心,竟然派身邊的貼身丫鬟紅杏去給蘇妍灌毒藥。幸虧他派去的暗衛及時救出了蘇妍。

「依舊在大將軍府內。我派了一名暗衛暗中保護。應當不會有什麼差錯。」君傾宇應道,「失蹤了一個丫鬟,可以說是畏罪潛逃,若是大將軍府的妾室失蹤了,就沒有那麼好掩飾了。」

洛傾凰的臉上閃過一抹厲色,蹙著眉頭問道,「可知道洛傾城為何對三姨娘下手?」

洛傾城對蘇妍不滿,她是知道的。可是縱然不滿,蘇妍畢竟是她的母親,她怎麼會無故做出如此滅絕人性的事情呢?

「她想害你的事情被蘇妍知曉。蘇妍極力阻撓,她便動了殺心。」君傾宇簡單明了的說道,就憑蘇妍為洛傾凰考慮這一點,他派人去救蘇妍就沒有救錯。

洛傾凰的眼中閃過了一絲了然,帶著幾分感激望著君傾宇。幸好他心細如塵,听了她的話立刻派人去保護三姨娘,否則三姨娘就要為了她而枉死,那她可就真的追悔莫及了。

未曾想到洛傾城竟然如此心狠,為了權勢,為了報復,竟然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放過!墨黑的眸子如同團團圍聚的烏雲。猜的沒錯的話,去下藥的丫鬟應當是紅杏。如今洛傾城身邊的兩個貼身丫鬟倒是都死了,而她也已經和洛傾城徹底決裂,從此不必虛與委蛇。

既然如此,紫月也就不必留著了。

「我回府處理些事情。」洛傾凰沖著君傾宇溫柔一笑,卻掩蓋不了她眼角眉梢之間的沉郁之色。

君傾宇自然注意到了洛傾凰眼角的沉郁之色,隱隱覺得洛傾凰動了殺機。他擔憂的望了洛傾凰一眼,道「不用我陪你回去麼?」

「我還應付的來。」洛傾凰神色淡淡,唇角勾著自信的笑意,如同盛開的白蓮花一般高雅無華。眼底藏著幾分張揚幾分不屑,不過區區一個丫鬟她都應付不來,那麼她便不配做君傾宇的皇後了!

君傾宇見洛傾凰堅持,也就答應了。

洛傾凰出了飄香居坐上轎子。整個人被重重簾幕遮掩住。她的睫毛長長垂下,遮掩住烏黑透徹的眸子。臉上的表情清清冷冷的,似乎陷入了沉思。

就在轎子即將抵達大將軍府的時候,洛傾凰清越的嗓音突然從轎子里面傳出,「調頭。去城郊。」

大將軍府和城郊乃是相反方向,而飄香居恰好在兩者的中間地段,轎夫好不容易才將轎子抬到大將軍府,一听又要去城郊,不免有些不樂意了。

洛傾凰自然察覺到了轎夫的不樂意,眸中滑過一道寒光。她不樂意被洛源監視行蹤,因而出門的時候未曾坐大將軍府的轎子,而是隨意雇了頂轎子。

她臉上帶著半截面紗,也未曾告知轎夫她的身份,只是吩咐抬到大將軍府附近,也難怪轎夫不把她放在眼里。

「我說姑娘,你這是在戲耍我們麼?!」一個直性子的轎夫開口抱怨道。

有了一個抱怨,其他的轎夫也紛紛抱怨道。雖然方才被女子一身氣度震懾,可是看她蒙著面紗,想必一定生的不好看,否則為何蒙著面紗?!

再者而言,這女子只是吩咐抬到大將軍府附近,也未曾說具體到哪里,想必是小戶人家的小姐,否則哪有不抬到家門口的?!想到這里,怨氣便更大了。

「立刻去城郊。」洛傾凰清清冷冷的聲音自轎子里面傳出來,明明隔著簾幕,轎夫卻覺得仿佛被銳利的目光直直的注視著,竟覺得不寒而栗,明明是一個蒙著面紗的弱女子,為何竟有如此氣勢。

轎夫都愣住了,連抱怨也忘記了。轎子里面,洛傾凰卻是等得不耐煩了,她一直以來的隱忍,不過是為了時局,卻不代表她就是好欺負的。

素手縴縴,掀開了轎子簾幕的一角,明明是柔弱無骨的細女敕手指,卻好像充滿了力量,洛傾凰露在面紗外面的幽黑眸子冷冷望著轎夫,淡淡開口,「去不去?!」

輕輕柔柔的話語,卻有種說不出的森寒與壓迫。站在前面的倆個轎夫看到洛傾凰的眸子,立馬應道,「去去去!小姐莫生氣,我們這就啟程。」

听轎夫如此說,洛傾凰才悠悠放下了簾幕,靠在轎子上,閉上了眸子。果真是人善被人欺,她若是柔弱些,他們是不是便不肯去了?!

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娘親啊娘親,你究竟是如何被爹爹傷透了心,才說你不喜歡束縛,要我為你在城郊重新立一座碑?你又究竟是如何深愛著爹爹,才生生將那一身傲骨一點一點磨平,甚至再死前萬般蒼涼的告訴我,凡事要忍。

轎子再次啟程,向著城郊走去。

到了城郊,洛傾凰留下銀子便飄然遠去。站在轎子前面的兩個轎夫痴痴的望著洛傾凰罩著藍色紗衣的身影,許久沒有回過神來。

「看什麼呢?!人都走了還看,還不快走,白跑了半座城,真是晦氣!」站在後面的轎夫不滿的望著還在發呆的兩個轎夫,恥笑道,「一個蒙著面紗的丑女人也能讓你們這樣?!」

兩個轎夫收回眼神,神色有些疑惑。真的是丑女人麼?!能夠擁有那麼漂亮的一雙眼楮的女人,會丑麼?他們突然覺得,那個女子並不是因為生的丑才蒙著面紗的,或許是因為,生的太美了?美到人家看到她的容顏,都是一種褻瀆?

只是如此仙姿盛顏的天女,如何是他們這樣的人能夠肖想的?想到這里,便也抬著轎子離開了。

洛傾凰下了轎子便一路向著她為母親立在城郊的墳走去。走了不多遠,便看到一座無字碑。

她的母親君若萱乃是前長公主。不僅生的姿容絕代,更是深受先帝和當今皇上的喜愛,死後自然是風光大葬。誰又知道她期望的不是風光大葬,而是這城郊的一座孤墳呢?!

這座碑注定不能刻上名字。否則,前長公主君若萱的墳竟然出現在城郊,豈不是惹人猜忌。娘親啊,就算在城郊又立了一座碑,卻還是不能刻上名字,不能將尸體真的葬在這里,又何嘗有自由呢?身為皇族之人,生前死後,怕都是沒有自由的吧。

「娘親,還有兩個月便是你的忌日了。女兒提前來看看你。」洛傾凰伸出縴長如玉的手輕輕撫模過君若萱的墓碑,手指一點一點的摩挲著墓碑上面的凹凸不平,長長的睫毛遮掩了她此刻的神色。

秋初的風已然沾染上了幾分涼意,輕輕吹拂過洛傾凰的衣袂,洛傾凰的衣袍在風中飛揚,她的手輕輕撫模著墓碑,在這荒涼的城郊顯得格外的孤寂落寞。

「許久不曾來看娘親了。娘親可知道,女兒已經死過一次了?」洛傾凰清涼如玉的嗓音低低的敘述,「娘親總是教導女兒萬事要忍。可是女兒忍了一輩子,換來了什麼?!換來了夫君的背叛,庶妹的陷害,爹爹的拋棄!」

洛傾凰的情緒微微有了些起伏,她猛然抬起眼眸,幽黑的眸子一下子迸射出萬丈光芒,將這蕭索的城郊都照亮了,她收回了撫模著墓碑的手,一字一字,堅定的說道,「女兒不孝。再也不想忍了。從今以後,洛傾凰自當恣意而活。所有得罪我,傷害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深深看了君若萱的墓碑一眼,洛傾凰便轉身離開。今日她來,不過是想要告訴君若萱她的決定,也是與曾經那個柔弱的她的一個徹底決裂。

洛傾凰才走出沒幾步,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她幽黑的瞳孔中閃過一絲不耐,微微蹙了蹙眉頭。加快了腳步,不欲理會。

「太子殿下!」聲嘶力竭的呼喊,顯然是驚慌過度,月兌口而出。

洛傾凰抬起冰涼的眼眸,隱約可以望見密林中正在打斗的身影。

君賢齊此刻正在太子府里關禁閉,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里。可是她分明听到那人說的是太子殿下。不是君賢齊,那麼便是其他國家的太子了?

如今天下三分,錦國之位,尚有凌國和西決兩國。難道說是凌國或者西決的太子?!西決國主如今病危,西決太子斷斷不可能在此時離開西決國,那麼,應當是凌國太子了?!只是這凌國太子無緣無故跑來錦國做什麼?!

腦海中靈光一閃。想起半個月後便是狩獵比試,君羽宸對于今年的狩獵比試尤為關注,似乎也邀請了凌國和西決的使者前來參加,難道說著凌國太子是凌國的使者?!若是凌國太子死在錦國的地盤上,只怕不妥,那麼,要殺凌國太子的人,又是誰?!

「救命啊!姑娘,快救救我家主子!」

正在洛傾凰思慮之際,一命渾身是血的男子出現在洛傾凰的面前,眼神急切的望著洛傾凰,似乎洛傾凰就是他們的救星一樣。只是卻不再稱呼太子殿下,而是改口說是主子。

洛傾凰抬眸望了望那名侍衛,默不作聲。唇角滑開一抹嘲弄的笑意。這個侍衛莫不是被人追殺的糊涂了?竟然向她這樣一個弱女子求救?

洛傾凰淡然自若的望了不遠處的戰團,兩方人馬還糾纏在一起,一方人馬穿著黑衣蒙著黑面巾,應該是追殺這凌國太子的人馬,另一方人馬做尋常打扮,未曾蒙面,想來是這凌國太子的暗衛。

兩方人馬俱有十幾名之眾,身手也都不俗。她如今雖然武功大有長進,可也只有輕功能夠拿得出手。用君傾宇的話說便是,逃命是絕對沒有問題了,可是想要動手教訓人,怕只有被教訓的份了。

唇角漾開一抹不咸不淡的笑意,隔著面紗看不真切洛傾凰的表現,那暗衛更是焦急萬分,頻頻回眸關注戰團,生怕自家主子出了什麼問題。這個女子一直不說話,莫不是個啞巴不成?!

真不明白主子為何要他來向這名女子求救。這女子左看右看不過是個弱女子而已,就算是氣質出眾了些,也不過是個女子而已,對方可都是一等一的頂尖高手,這女子如何應付的了?!

「姑娘?!」那暗衛又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洛傾凰收回了視線,看也不看那侍衛一眼,抬起腳就要離開。她不是不想出手相救,只是這也要量力而行,她就算出手,也未必救得了這凌國太子,反而會把她自己的性命也賠了進去。

更何況凌國的使者隊伍還有十天才會抵達錦國。這凌國太子提早出現在這里,也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至于這追殺的人,更是毫無頭緒。

她可不願意為了一個素未平生的人將自己的性命搭了進去。就算是凌國太子又如何?她如今蒙著面,誰也不會知道她如今的見死不救。不管是凌國太子這邊勝,還是黑衣人得逞,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麼傷害。至于錦國要如何交代,不在她的考慮範圍。

「姑娘當真要見死不救?」洛傾凰還沒走幾步,一道冷峻不羈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洛傾凰抬起眼眸望去,眼前的男子眉目清秀,龍章鳳姿,雖然身上染著幾處血跡,卻絲毫不損害他的氣度和風華。一雙如同墨玉般的眸子直直的望著她,並不見多少驚慌。

洛傾凰心中對他凌國太子的身份又多了幾分肯定,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也不由贊嘆上一句,風姿綽約,臨危不亂,果真是一國太子的風範。比起這錦國太子,不知要好上多少倍,放眼整個錦國,怕也只有君傾宇堪與之相比了。

「你我素未謀面,我為何要救?」洛傾凰清清冷冷的答道,眼波流轉之間又將身側的殺手看了一圈,顯然殺手的人數要比凌國太子的人馬多上一倍,就算身手略有不如,卻也不會佔了下風,她挑眉說道,「更何況,我一介弱女子,怕是有心無力。」

「如此廝殺情景,姑娘鎮定自若,不慌不亂,你要景瀾如何相信姑娘是一介弱女子?」凌景瀾眉毛一挑,望著洛傾凰,似乎不容洛傾凰有絲毫的避諱,他說話之際,又是出手如電的解決了三個黑衣殺手。

果然是凌國太子凌景瀾。

洛傾凰挑了挑眉毛,靜靜立著,望著凌景瀾出手如電的解決了幾分殺手,眼中閃過一抹深色。凌景瀾的出手雖快,但隱隱有些無力,否則憑借凌景瀾的武功,這些殺手根本不是對手。

洛傾凰蹙著眉頭,仔細看去,這才發現凌景瀾的眉心有著一道若隱若現的紅線。凌景瀾中毒了。而且還是極為霸道的一線生死。

一線生死乃是極為霸道的一種毒藥。凡是中毒的人,不可輕易動用內力。若是妄動內力,動用一分便自傷一分。以凌景瀾全身是血的樣子,怕是已經殺了不少黑衣殺手,這內傷也是可想而知了。

「主子,不可再用內力啊!」那暗衛看見凌景瀾出手殺人之後蒼白的臉色,不由著急的喊道。

其他的暗衛听到這名暗衛的聲音,臉上也都閃過一抹痛色。都是他們無能,才害得主子陷入險境。只是主子提前來到錦國的消息並未走漏,卻不知為什麼一進錦國境內,竟然幾次三番遇到高手追殺。

這世間除了三皇子凌奕軒,他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要主子的性命。可是三皇子的人馬也不可能延伸到錦國境內,還如此強大啊。若是如此,主子這太子之位只怕早就是三皇子的了。

「這女子是誰?」黑衣人里面有人看到了洛傾凰,問道。

「管她是誰,一起殺了!」另外的黑衣人立刻附和道。

凌景瀾依舊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略顯冷峻的眼底滑過一絲笑意。洛傾凰不由氣結。眼前這凌國太子分明就是一個無賴。故意將殺手引至她身邊,現在她是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了!

狠狠剜了凌景瀾一眼,洛傾凰手腕輕轉,衣袍之內飄出一段綢緞,向著黑衣人襲去,綢緞以不可思議的弧度滑過黑衣人的脖子,頓時一個黑衣人便斷了氣。

那暗衛看到洛傾凰出手,不由一喜。可是看清楚洛傾凰的動作之後,卻又是微微蹙眉。這女子的招式的確厲害,可是內力明顯不足,根本不是這些黑衣殺手的對手,方才若不是她出其不意,以她的內力,根本殺不了那個黑衣人。

洛傾凰自然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身手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普通,哪里是這些一流高手的對手。她當即立斷,瞟了立在一邊的狀似暗衛首領的男子一眼,道,「片刻功夫,你們可撐得住?!」

那暗衛不知洛傾凰為何如此問,但不知不覺間卻是被洛傾凰的氣勢所攝,見凌景瀾也不發話,便應道,「應該可以。」

「那便死守住。我替你家主子解毒!」洛傾凰冷冷瞟了那名暗衛一眼,恨恨的看著凌景瀾,對于拖她下水的人,她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

將凌景瀾帶至旁邊的草地。洛傾凰不知從哪里拿出幾跟針,對著凌景瀾周身穴道便扎了下去,伸手喂了凌景瀾一顆藥丸,淡然道,「一炷香之內,你不會受到一線生死的制約。這些人,一炷香的時間,夠了吧?」

「多謝姑娘出手相救。」凌景瀾勾唇望了望洛傾凰,墨黑如玉的眼中滑過一絲冷厲的殺機,烏黑的袍子也泛出肅殺的氣氛,他飛身加入戰團,出手如電,方才還厲害無比的黑衣殺手在凌景瀾的手下幾乎沒有還手的余地。

洛傾凰再沒有看凌景瀾一眼,便施展輕功,毫不猶豫的離開。她自然也想讓凌國太子欠她一份人情,只是這追殺之人的身份尚且不知道,她不敢貿然淌這趟渾水,再者而言,凌景瀾自然還要有求于她。

這生死一線本是難解之毒,怎麼可能那麼快解了毒?!她不過是暫時替他壓制毒性罷了,等到一炷香之後,他的毒性會更加嚴重,屆時除了她,這錦國上下怕是沒有人能夠治得好凌景瀾。

這也要多虧她鑽研醫術,將這些毒藥都鑽研了個透徹。尋常疾病她或許不如太醫,但是對于用毒解毒,太醫卻是遠遠不如她的。

施展輕功回到大將軍府不過片刻。

「小,小姐,你。回來了?」剛回到蘭苑,洛傾凰便見到紫月小心翼翼的問道。

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玩味的笑意,洛傾凰幽黑的眸子淡淡掃過紫月的臉頰,紫月怕是已經知道了昨日發生的事情,因著她昨日一回來便休息了,一直沒有時間來試探她是否已經知道她背叛她的事情。現在怕是急了吧?

「結結巴巴的做什麼?」洛傾凰悠然自得的靠在躺椅上,抬起眼眸,狀似慵懶的望著紫月,墨黑的眸子深不見底,看不出半分心緒。

紫月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洛傾凰的樣子,絲毫看不出洛傾凰的心緒,不過洛傾凰沒有質問她,想必是不知道她背叛的事情。想到這里,紫月不由松了一口氣。

洛傾凰注意到紫月的動作,唇角掀開一抹冰冷的笑意,「呵,你真以為我不知道?」

紫月突然听洛傾凰如此說,心底一驚,抬眸驚恐的望著洛傾凰,卻只看見洛傾凰勾唇笑著,笑意帶著幾分冰冷,卻也不見多少惱怒,小姐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小姐在說什麼?」紫月盡力掩飾著自己的慌張,卻還是有些膽戰心驚,這樣的小姐,即使沒有發怒,卻也比發怒的洛傾城更加可怕。從前一直以為小姐良善好欺負,直到今日她才真真正正的發現小姐不一樣了。

「看來紫月的記性不太好。」洛傾城勾唇望著紫月,悠悠說道,「錦國三十年,紫月故意在我茶水中下藥,害得我一病不起,錯過了百花盛宴。錦國三十二年,紫月串通洛傾城,害得我被二姨娘責罰險些喪命,錦國…」

洛傾凰吐出了一連串紫月背著她做的事情,直說的紫月一張臉變得毫無血色,驚懼交加的望著洛傾凰。小姐居然都知道?!怎麼可能!

「怎麼,還是想不起來麼?」洛傾凰唇角的笑意不變,只是怎麼看怎麼都透露出一股森寒的意味,「那麼,故意交換禮物的位置,意圖害死我,這才剛剛發生的事情,總該記得把?」

听到洛傾凰說出這件事,紫月的身子猛的向後倒去,一臉慘白的望著洛傾凰,「小…小姐…」

「不必喚我小姐。你的小姐是洛傾城才是。」洛傾凰施施然從椅子上坐了起來,一雙眸子含著三分銳利七分嘲弄,幽幽道,「這些年來在我背後搞出這麼多事情,真是辛苦你了,你說,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小姐饒命,紫月再也不敢了!」紫月跪在洛傾凰的面前連連求饒。

香菱剛好進房,看到了這一幕,頗為詫異,疑惑的看著洛傾凰,小姐為何突然派人把她喊過來?!

「到我身邊來。」洛傾凰抬眸望了香菱一眼,淡淡吩咐道。她故意派人將香菱找來,便是要香菱親眼看一看她是如何殺伐決斷的。她既然決定做君傾宇的皇後,既然決定展露所有的光芒,日後的麻煩必然是少不了的,香菱要跟在她的身邊,就斷斷不能再心慈手軟,太過良善單純!

香菱走至洛傾凰身側望著一臉慘白的紫月,眼中閃過幾分惱怒!紫月在背後陷害洛傾凰的事情她全部都知道了,紫月真是太過分了,小姐對她們那麼好,她居然聯合三小姐想害死小姐,真是過分!

「背叛我的人,不會有第二次機會。」洛傾凰冰冷的話語澆滅了紫月最後的希望,她看著洛傾凰一步步走來,第一次覺得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姐有著可怕的力量。

洛傾凰伸手輕輕捏住紫月的下巴,一顆毒藥便滑入了紫月口中,紫月甚至來不及掙扎,等到毒藥滑入口中,紫月這才反應過來,拼命的去扣,想要將毒藥給挖出來。

「入口即化的毒藥,別做無謂的掙扎。」洛傾凰淡淡掃了紫月一眼,悠悠說道,「放心,我很快便送你的主子去陪你。」

紫月的眼楮一瞬間睜得很大,然後慢慢倒在了地上。洛傾凰的神色冷漠,淡淡吩咐道,「拖下去埋了吧!」

香菱看到紫月倒在她的面前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有親眼見過殺人,尤其這殺人的人還是她一直以來崇拜的小姐,整個人呆在原地,仿佛沒有听到洛傾凰的吩咐。

洛傾凰看到香菱還愣在原地,又重復了一次,「將她拖下去埋了。」

香菱這才反應過來,小小的身子有些顫抖,顫顫巍巍的走到紫月的身邊,眼中已經有了幾分淚光,「去。哪里埋?」

洛傾凰看到香菱被嚇到的樣子,蹙了蹙眉頭,道,「說紫月突然發病死了。讓管家派人來埋了她吧!」

原本她是想要借此來鍛煉香菱的,但看到香菱一副害怕的樣子,她終究還是狠不下心。香菱何其無辜,是她要復仇,是她要選擇陪著君傾宇踏上那條不滿荊棘的路,她又如何能夠強迫香菱?!

「是。小姐。」香菱听洛傾凰如此說,方才松了一口氣,下去找管家去了。

洛傾凰淡淡掃了紫月的尸體一眼,便一言不發的回到了房間。靠在軟榻之上,洛傾凰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凌景瀾提早進入錦國國境,其中必有緣故。追殺凌景瀾的人,又是誰?!這些謎團縈繞在洛傾凰的腦海里,看來這錦國的局勢是越來越復雜了。她的飛花樓若是僅僅局限于錦國的朝堂,恐怕是不夠了。

「你沒事吧?」洛傾凰剛剛閉上眼楮,就听到君傾宇帶著關切和焦急的聲音。

洛傾凰睜開眼眸,看到君傾宇穿著流景公子慣常的白衣,顯然是剛剛趕過來,連面具也不曾帶。

「你如此打扮,不怕被人認出來?」洛傾凰不答反問。君傾宇一向不動如山,縱然外表玩世不恭,其實卻是沉穩過人,怎麼也會如此魯莽的跑了過來?

「我听說你去城郊的時候遇上了殺手。」君傾宇蹙了蹙眉頭,走至洛傾凰的身邊,仔細打量著洛傾凰。自從有了上次桃花山的事情之後,他便派了兩名暗衛暗中保護洛傾凰,方才暗衛匯報說洛傾凰在城郊遇見了被人追殺的凌景瀾,險些牽扯其中,他便急急趕了過來。

洛傾凰挑了挑眉毛,君傾宇派暗衛跟隨保護她的事情她也知道,想必是暗衛匯報給君傾宇了。正是因為知道有人保護,她在城郊的時候才能那麼無所畏懼。這麼說來,君傾宇急匆匆趕過來,是因為擔心她了?

「嗯。遇到凌景瀾被人追殺。」洛傾凰蹙了蹙眉頭,淡淡說道,「可知道追殺他的是什麼人?」

「並無線索。」君傾宇沉了沉聲音,繼續說道,「若我所料不差,應是君乾翎的人馬。」

君乾翎?!洛傾凰眉頭蹙的更深。君乾翎為何要派人追殺凌景瀾?!難道說君乾翎和凌奕軒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所以才要共同對付凌景瀾?!

以凌景瀾的機智,不可能不知道凌奕軒和君乾翎暗中的協議,否則他也不可能穩坐太子之位那麼久了。既然知道,為何還要提前抵達錦國?

「他是來尋我的。」君傾宇似乎看出了洛傾凰的疑惑,勾唇道,「凰兒也真夠心狠的,暫時壓制住一線生死的毒性,反噬起來可是痛苦不堪的。」

「那又如何,誰叫他想要拖我下水。」洛傾凰絲毫不憐憫凌景瀾的處境,反噬的確痛苦不堪,不過有君傾宇在,應當是生命無憂的,想到這里,洛傾凰挑了挑眉毛道,「我不知道他和你的關系,否則。」

凌景瀾怕是知道了凌奕軒和君乾翎的圖謀,因此來錦國打探錦國的局勢。恐怕以他的謀略對錦國局勢也有了幾分了解,自然是要找君傾宇合作的了。

「不管是誰,凰兒看著不順眼,想收拾便收拾。即便凰兒看我不順眼,想要收拾我,我也是沒有怨言的。」君傾宇不以為意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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