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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影 13、波瀾不驚,卻內藏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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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金凱公司的加入有了效果,整個會展的招商工作非常順利,而且因為省委辦公廳特別下發了一個文件,所以各類審批流程也很輕松地走了下來。正常情況下,一個活動文化廳報批需要一周的時間,公安廳報批需要一周的時間,消防部門報批又需要提前一周的時間,但是這些報批工作卻是很快便通過,而且由于當日會有大量省內外領導參與,武警部門也對活動現場的警備力量給予了高度的支持,將安排一百名武警維護活動現場秩序。同時,談秦也調用了自己手中的保安力量,確保活動當天現場的安全。

而蘇報的廣告投入量也大幅度增加,環比增長到了百分之五十以上,這狠狠地扇了澤欽所在廣告公司的臉面。而因為這些廣告的投入,澤欽逼不得已必須要做出一些姿態,下屬的企劃部和活動部開始逐漸參與到活動組織與策劃。

搞一個大型活動是細致到極點的事兒,看得見的地方比如會展中心企業位置的劃分,展位的搭建,而看不到的地方會不經意地冒出來,比如說空飄拱門這些宣傳品的報批,活動現場游動救護車的安排等等,而談秦作為這個活動總聯絡員,最近這段時間收集幾乎被打爆。談秦想把手機扔掉,但是卻不太可能,因為這時候遇到的問題必須要盡快解決,不然的話,恐怕一旦拖久了,很有可能會產生沒有辦法預料到的影響。

剛放下一個電話,手機又開始震動,談秦一看卻是葉錫揚的電話,嘆了一口氣接听,卻听見葉錫揚在電話那邊一陣咆哮︰「你是怎麼辦事的?來我辦公室一趟!」

談秦感到莫名其妙,但是知道葉錫揚這麼大的火氣,必定是有著很嚴重的問題。

來到了葉錫揚的辦公室,卻見他一臉嚴肅地望著桌面上的一份報告。談秦進屋之後,他顯然已經知道,卻是沒有抬頭,只是將談秦干晾著。所有的領導都是一個味兒,從學校開始,老師懲罰學生就是站崗,如今葉錫揚雖然沒有那麼直白,但是意圖很明顯,你就在那邊給我呆著,好好地反思一下,你自己的過錯。

談秦知道葉錫揚開始收斂威勢了,一個月之前還跟自己稱兄道弟,但是轉眼之間便形同陌路,隨時都會擺起自己的架子。並不僅僅是葉錫揚這樣,絕大多數人到了那個位置都是如此,因為怕從台階上下來之後,反而會引起下屬的低看,這不利于培養自己的威勢和鞏固自己的權力。

談秦經歷過很多次波瀾,所以心境很平穩,雖然他現在有底氣跟葉錫揚說不,但是心中對葉錫揚還是帶著一點感激,畢竟如果沒有葉錫揚,談秦不可能在蘇報很快受到提拔,如果不是葉錫揚,也不會這麼短的時間內,手中有著這麼充足的資源和廣告部老總自己的頂頭上司硬著干。所以談秦心靜如水,且把葉錫揚的怒火當成職場當中最正常的一次上級對下屬的特殊關照來看待。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葉錫揚才抬起頭,期間,談秦電話響了兩次,不過談秦只看了下電話號碼,發現並不是很熟悉,便都掛斷沒有直接接听。在上級準備發火的時候,還去接電話,這無疑是火上澆油。

終于葉錫揚抬起了頭,放下了手中的筆,望向了談秦這處,這眼神有點怪異,並沒有跟談秦直視而是望向了談秦上方的一個虛無位置,談秦知道葉錫揚是在嚇自己。領導每個動作都有深意,如葉錫揚這個表情,意圖在讓談秦沒有辦法捉模他的眼神,看上去有點擺架子,但是對付一些普通人往往有實效。

葉錫揚斜著眼楮淡淡道︰「小談啊,人有時候做事情有懂分寸,有事情該你去做,你就去做,不該你去做的事情,那你就悠著一點,不要總是過多的去干涉別人的事情。」

談秦有點莫名其妙,但是從葉錫揚口中的意思卻是猜出了幾分,心中暗罵,當真是個老狐狸一個月前還稱兄道弟,如今自己爬上去了,就立馬變臉,小談,小談你妹!

葉錫揚站起了身,走到談秦坐著的沙發面前,將厚厚的一疊文件扔在了談秦面前,道︰「你看看這些函,最後面標注著的收款人是誰,你認真看看!」

談秦一望卻發現這些函文的簽字位置都寫著自己的名字,而再看那些企業卻都是羅麗柔介紹過來的公司,心中卻是有點明白,恐怕是羅麗柔知道自己的處境之後,故意向給澤欽難堪,讓那些廣告商發了一些公函過來。羅麗柔介紹的那些公司非常特殊,大多都是一些牛哄哄的總部設在北京的集團,蘇報以前跟這些企業最多是在分公司端口接觸,所以這麼一來,澤欽非常難做,他總不能跟那些分公司的老總去要求讓總部改簽約代表吧。

談秦理解羅麗柔的用意,她這是在給談秦出氣,同時也讓談秦明白,只要金凱廣告公司在背後支持他,在廣告上面他就不用害怕。不過葉錫揚今天的反應始終有點大,談秦不想跟他鬧翻臉,臉上賠笑道︰「這事情跟我沒有什麼太大的關系吧。」

葉錫揚冷哼了一聲,停頓了片刻,卻是咆哮道︰「如果跟你沒有關系,難道跟我有關系,或者是澤欽昏了腦袋,將這些函文搞成這個樣子的?小談,我原來以為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知道有所為有所不為,但是沒有想到你現在這麼不誠實,做的事情不敢承認,而且還裝模作樣,你這個樣子是給誰看,讓澤欽好看,是讓我葉錫揚好看,還是讓林劍老總好看?你才來這蘇報幾天,要好好把握機會,盡快給我處理好這些事情,不然的話,自己掂量著。」

說完這句話,葉錫揚背著身子轉了過去,回到了位置上卻是再度埋下了頭。談秦心中涌起滔天的怒火,理智告訴他千萬得忍住,如今葉錫揚已經站穩了腳步,傳言林劍下周便要去省委宣傳部當副部長,雖傳說會從其他地方平調一個社長過來平衡蘇報集團的領導班子,但是如今這個趨勢,葉錫揚以後穩穩地掌控大局卻是沒有很大的問題。

談秦猜測葉錫揚現在的舉動是在為應付即將到來的新人社長在做準備,如今報社內部最不可控的便是分管報社運營的老總澤欽,如果澤欽跟新來的社長站在了一條線上,那麼自己雖然升到了總編,但是還是會收到相當嚴重的掣肘。所以他現在想到的辦法便是舍掉談秦這個棋子,換得澤欽的幫助,從而共同對付新來的社長。

談秦站起了身,準備走出房門,不過卻是又轉過了身,平靜道︰「葉總,以前我一直將你當作我在報社的恩師,因為進入蘇報之後,你給予我許多幫助,同時也幫我解決了不少困難,所以盡管最近這段時間,你對我態度轉變,我一直覺得可能是因為我自己工作沒有做好的緣故。但是今天,你沒有讓我解釋一句,便讓我這麼離開,我覺得實在有點讓我大出意料。或者你覺得我以後不過是你手下的一個下屬而已,但是作為曾經對你有著感情的朋友而言,這算是一個終止符了。」

說完這句話,談秦頭也不回的便走了。葉錫揚非常吃驚地望著門口,因為他沒有想到,談秦竟然會如此的囂張。葉錫揚放下了筆,端起了茶杯,準備喝一口茶,但是卻發現茶杯中水已盡,有點煩悶地將茶杯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談秦離開了辦公室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有點煩悶,因為他沒有想把事情搞得這麼糟,畢竟葉錫揚那番表現不過是想讓自己收斂一點,以後不要跟澤欽再生事端,同時也是在暗示談秦以後不要背著他動小手腳。但是或許是談秦還不夠成熟,看到葉錫揚那種官架子,卻是氣不打一處來,他看過很多兩面三刀的人,但是葉錫揚卻是其中高手,當真是翻臉不見人,當初利用自己做棋子的時候那般溫和,如今卻是將自己棄如敝履。

談秦想打電話給羅麗柔,但是還是放棄,原本羅麗柔是好事,如今如果硬來的話,想必反而會讓她心中有了愧疚,這一折騰當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了。最終談秦撥通了林劍的電話,將這個事情給林劍通報了一下,問了下這件事情老總的處理意見。

林劍在電話那邊停了一會沒有說話,過了半晌,道︰「這件事情你就不必要再跟葉錫揚踫面了,你需要好好地跟那些企業去交流,將合同簽訂好。」

談秦沒想到林劍竟然這麼挺自己,這麼一來自己以後再接觸秦淮都市報的時候,就不會兩眼一抹黑,林劍其實是在給自己創造機會。談秦感激道︰「謝謝林總,我一定會將這件事情辦好的。」

林劍笑道︰「師父說過兩天來南京拜訪老友,倒是約我見一面,恐怕到時候會喊你,到時候多敬我一杯酒也不遲。」

讓自己直接跟那些廣告商聯系,談秦大出意料,沒有想到林劍竟然給自己這麼一個答案,現如今他既然已經跟葉錫揚已經鬧翻了,也就不會在顧忌那麼多。談秦笑道︰「好的,如果到時候見面,一定會讓林總滿意。」

放下了電話,談秦心中卻是不平靜,越想越感覺這蘇報是龍潭虎穴,看樣子葉錫揚當了總編輯並不是什麼好事,大部分報社除了總編之外還有社長一職,兩個是互相並行的,所作平衡,但是在林劍人齊內,很出人意料的是,大部分社長只在這里待了兩三個月便調離了,而如今林劍一離開了報社,社長立馬就上任,這其中很值得玩味。

但是無論其中的原因是什麼,談秦都知道他現在必須要定位準確,那就是抓好林劍這棵大樹,林劍雖然走了,但是他背後的影子卻是足以影響一個社長的去留,可見其中的厲害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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