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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買賣藥材

「喂,小師弟,給我看看,爹爹傳你的是什麼劍訣啊?」出了殿,白曦兒立刻把林睿之拉到一旁,要問他看手里的劍訣。

林睿之有些為難地看著她,「師傅他說……」

「哎呀,你管他說什麼?給我看下會怎麼樣?我又不會偷學,再說,我還不是經常教你劍招的嗎?」白曦兒不耐煩地截斷了他的話頭,一把就將他手里玉簡搶了過去,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野蠻本性暴露無遺。

陶卜桓在一旁看得直搖頭,趕緊加快步伐走了,這個小魔頭,惹不起就只得趕緊躲了。其他師兄見了也是快走幾步,假作沒看見,只有方劍不怕麻煩地留了下來。

「小師妹,你別老是把師傅的話當耳邊風。」方劍無奈地在一旁勸她。

白曦兒充耳不聞,早已將神識探入玉簡之中了。

「啊,竟然是《化龍劍訣》!」忽地,她叫了起來,圍著林睿之轉了一圈,不可思議道,「爹爹竟然把化龍劍訣傳給你了!」

「什麼?」一旁听著的方劍神色一變,顯然也十分意外。

林睿之一臉無辜地望著兩人,滿臉的茫然。

化龍劍訣的名氣十分響亮,是上三代奕劍觀的首座蕭墨的成名劍技,當時在幽州都是數一數二的。可惜後繼無人,蕭墨坐化後,這部高深莫測的劍訣就沒有人練成功過,導致後來的弟子們逐漸對其失去興趣。今日白景川竟然傳給了林睿之,怎叫人不意外。

方劍看向林睿之的目光變了,暗忖︰師傅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對他太有信心,還是听之任之?

雖然很意外,但方劍也並沒有過分吃驚,初時的驚訝過後,他很快回過神來。畢竟,化龍劍訣現在青元派已經不算什麼,很少有人能練成,如果他想要練,也可以得到,而白景川傳給他的才是其成名劍訣。大家都說白景川是把他當成了真正繼承衣缽的傳人,他自己也這麼認為。

這時白曦兒已經把玉簡還給林睿之,嘻嘻笑道︰「想不到爹爹對你這麼有信心啊,哈哈,這個玉簡還給你了,你還藏呢,有什麼了不起,我早看過了。」

林睿之啞然。

白曦兒放過了他,大方擺擺手道︰「看你一副心急的樣子,肯定很想去試試吧。去吧去吧,不攔著你修煉了。」

林睿之感激地一躬到底。

告別了白曦兒,他腳步一轉,向著觀門口走去。

……

……

「林師兄,你可來了!」

還沒走到丹藥觀後山的藥田,大老遠的林睿之便听到有人喊他。

一個四十上下的男子,黝黑黝黑的,方面闊耳,一臉木訥相,但那雙瓖在臉上的小眼楮卻滴溜溜直轉,很有神。

此刻他杵在藥田里,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看不到人在哪里。

這人名叫俞有余,外號黑魚兒,是青元派的外門弟子,包了這里百畝山田,專種藥材,以維持一家之用。

本來外門弟子跟內門弟子是雲泥之別,很少有機會踫在一起,又因為人多,大部分弟子之間互相都不認識。但林睿之因為煉丹需要藥材,倒經常跟這些外門弟子打交道,其中又以跟俞有余的交往最多,一來二去,兩者便熟了。

「我要的靈藥可有了?」林睿之一邊走,一邊問道。

黑魚兒喜笑顏開,丟下了手里的活計朝著藥田另一頭的工具房走去,嘴里忙不迭道︰「早就給你準備好咧,只能著林師兄你過來取了!可把你好盼!」

林睿之聞言也不廢話,直接道︰「帶我去取。」

「好咧,沒問題!」黑魚兒興高采烈地領著林睿之一塊朝工具房走去。

在這一帶因為有著大片的藥田,所以種植草藥的人很多,而煉丹的地方卻又很少,大部分只能賣給城里普通藥店來的收購員。在對方大批次收購的情況下,因為量大,價格又往往被壓得很低,所以能踫到像林睿之這樣的量小但固定的散客算是極好的運氣。

隨著黑魚兒推開工具房的門,一股藥味兒撲面傳來,因為被堆置在這小小的一個空間里,藥味兒散發不出去,所以格外濃郁。

黑魚兒駕輕就熟地走到里面,拎起幾大包藥材遞給林睿之,有點討好地笑道︰「這些藥已經給你炮制過了,林師兄,你看看還滿意嗎?」

林睿之伸手接過,拆開了其中的一包,仔細看了會,又重新包扎了起來,隨即從懷里掏出銀子遞給黑魚兒︰「不錯,這是說好的五十兩銀子,給你。」

對方這麼殷勤的替他炮制好草藥,省去他不少功夫,這好意他心領了。

黑魚兒火速將五十兩銀子接過來收好,接著嘿嘿笑了起來。

見林睿之要走,他忽又想起了一件事,張口提醒道︰「哦,對了,林師兄,你回去的時候走後山那條道吧,那里幾乎沒有人,不虞被人瞧見。」

「好。」

交易完成,皆大歡喜,林睿之告辭而去。

走出藥田後,林睿之微微一動,便將手里的幾包草藥收進了空間戒中。

……

……

回屋之後,林睿之立刻關上了房門。

「還有三個月。」他靠在門上自言自語了一句,神情漸漸變冷。

一室光線收攏,黑  的帶出幾分淒清,林睿之原本黑如潑墨般的眸子卻亮了起來。

只見他從容不迫地從空間戒中取出一柄暗黃的小傘,左手掐出一個法訣打入其中。神識一動,小傘迎風見漲,貼著房頂撐開,瞬間便有三丈來長,仔細看去,隱約可見傘下有一層薄薄的黃色光圈,整個房間立時被包圍在光圈之中。

這柄黃色小傘名為影子傘,是一柄上品靈器,在林睿之幼年的時候,他爺爺送給他的禮物之一。

影子傘做遮蔽靈氣之用,無論是人抑或是丹藥散發出的靈氣都可以一一遮蔽,不叫外人看出一絲端倪。

這個功能看來很雞肋,其實卻實用的很。因為,現在大多數的修者都過分依賴于神識掃描,反而忽略了身體感官。而神識掃描又會自動忽略掉一些對修者而言如草芥一般無足輕重、不足為懼的東西——毫無靈氣的人正屬于那一類——影子傘恰好就利用了這個盲點,在逃命或暗殺時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過,林睿之接觸的修者非常少,基本上都是直接面對靈獸,所以他只在煉丹時使用影子傘,以遮蔽煉丹時散發出的靈氣,避免將靈獸吸引過來。

黑貓似是習慣了這種情況,見狀立刻從林睿之的肩膀跳至房內的桌上,一張貓臉竟詭異地露出了三分期待之色。

林睿之的臉看起來是那麼孤獨,那麼寂寞,完全沒有了在白景川面前的膽小怯懦,也沒有了在白曦兒、陶卜桓等人面前的謙遜柔和。

他就這麼站在桌旁,緊抿著唇,背脊挺得筆直,像是一桿標槍,默無聲息地從空間戒中取出一樣又一樣東西。

先是一個青銅鑄成的煉丹爐,足有一人多高,九足圓肚,林睿之將之輕放于地;接著又陸續取出幾包剛從黑魚兒那里買來的藥材,均是煉丹所用,不多時便堆滿了半邊桌子;最後掏出的是一顆黑色的形似人參的草藥,外面覆著一層薄如蟬翼的光暈。

林睿之望著手里的黑人參怔怔地發著愣,似乎是在回憶什麼。

「喵。」小黑朝著他不耐煩地叫了一聲,顯然是在催促他。

林睿之回過神來,朝小黑望了一眼,淡然道︰「急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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