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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心亂,心軟

早已到了上班時間,輕輕推開*房門的鐘芯看到姿勢夸張躺在床上的海月和散落滿地的啤酒罐時,心里開始隱隱作痛起來,自己的預感是對的。

沒有吵醒海月的意思,鐘芯一股腦將這間十幾平的出租屋打掃得干淨剔透,而後坐在旁邊的藤椅上,靜靜地看著床上的男人,就如那晚自己喝醉,海月坐在藤椅上含情脈脈看著她一般……

海月揉著頭醒來的時候,鐘芯已經輕輕將準備好的解酒茶遞至他面前,「來,快把解酒茶喝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海月忍著隱隱頭痛,面無表情地詢問著。

「小美老師給我發了短信,我不放心你,所以來看看……」鐘芯低聲細語,「你怎麼喝這麼多酒啊?發生什麼事了嗎?」繼而鐘芯眼神里閃爍著擔心。

海月將茶大飲一口,「沒什麼,工作壓力有點大,沒事兒的!你先回去吧,我要去上班了……」依然是面無表情,言語接近冷酷,就差無情了。

海月的一舉一動正一步一步驗證著鐘芯昨晚的那場夢……

「有什麼事怎麼都不能和我說呢?你不是一個因工作壓力而醺酒解壓的人……」鐘芯依舊小心翼翼,她怕自己分貝過高會震到海月受傷的內心,因為眼前的狀況很直觀的告訴自己,海月一定是有心事。

「我真的沒事,你別擔心!」

「可……」鐘芯盯著海月近乎冷酷不想多言的臉頰便選擇了欲言又止;隨即上前一把狠狠熊抱著海月,昨日的委屈化作今天的淚水情不自禁地流下來。

海月騰在半空的右手猶豫了數秒才輕輕拍打著鐘芯的後背,眼前的這個女人,漸漸變得讓自己欲愛又不敢愛。

「月!你別嚇我,有什麼事我們一起扛好嗎?」鐘芯腦海內不自主的將鐘南山嚴斥自己的表情和昨晚的夢境交織在一起,最後輸出的畫面便是海月離她而去,留給她一身之距的背影卻是天涯般的心靈距離……

「沒事兒的!放心,放心……」海月此刻也是心亂如麻,他不知道自己日後該怎樣面對這個和自己有著‘殺母之仇’的肇事者的女兒。

「爸爸不許我以後再見你,我昨晚夢到你離我而去,今天我又看到你這個樣子,我怕你出事,怕你真的會離我而去……」鐘芯躺在海月懷里抽泣著。

昨晚已有離開鐘芯念頭的海月此刻心亂心軟起來,面對懷里這個自己深愛的女人,他不知道日後他們的愛情道路會何去何從,只怕這段孽緣,老天和自己開了個大玩笑。

「小芯!不會的,我說過會陪你一輩子的!」海月試著穩住鐘芯的情緒。

「恩……」

鐘芯此刻只想就這樣靜靜躺在海月懷里一輩子,海月也多麼希望這一切自己毫不知情,繼續和懷里的這個女人相愛……

看著坐在計程車里的鐘芯沖著自己一個勁揮手,海月的心早已掏空一般,思緒又肆無忌憚的開始任意穿梭,兩個小人在海月的腦海里廝打在一起,‘在一起’,‘分開’;‘在一起’,‘分開’……

小美老師的電話及時打斷了表情猙獰痛苦的海月的思緒,她剛下課,不放心他,便打來了電話詢問;幾句的寒暄便掛斷電話,此刻,海月不想多言;也許真正能讓自己不多想的方法就是讓自己忙起來,片刻不停息的忙碌起來……

一聲狂吼,海月瘋狂奔跑起來,沒有方向,隨風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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