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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彭飛的第一滴 血

《女巫養成日記》最新章節

撲鼻而來的是一股強烈的腐臭氣息,彭飛強忍住反胃的沖動,不由的屏了屏呼吸。

石洞中坐了一個人,從他的背影看,是李旦無疑。

彭飛繞到他正前方,才發現李旦的雙手雙腳都被麻繩縛住,並且繩子已經深深的沒入了他的皮膚里!

不知如此,李旦渾身都是血,尤其是月復部附近的血漬都是黑色的。雖然彭飛猜想李旦的月復部受過很重的傷,他卻從那里沒有發現任何傷口!

除此之外,李旦的腳下周圍,還有一些從人體身上切割下來的異物,已經開始腐爛,惡臭就是從這里散發出來的!

李旦已經虛弱不堪,他的雙眼張了一條縫,看見是彭飛,他無力的扯出一個自嘲的笑。

「原來是你啊。」李旦氣若游絲,馬鞭草幾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氣。「我說他今天怎麼那麼快就離開了……」

他還以為是廖嵩今天特別對他大發慈悲,讓他喘口氣兒呢!

彭飛正要動手給他解開,李旦卻躲閃了一下。牽一發而動全身,就算是極其微小的動作,都能牽動他身上的任何一處傷口!

「你別動我!」李旦痛吟一聲說道,他恢復了些許,張開眼楮,無比認真的說,「彭飛,殺了我。」

彭飛落在半空的手一抖,後定定的看著他,帶著十分不解的意味兒。

「那個男人肯定知道你跟蹤他,他就要回來了!快點殺了我!」李旦有些歇斯底里的催促道。

彭飛連雞都沒有宰殺過,更何況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活著雖然沒有熱度,卻也呼吸著的人!

「我……我下不了手。」看這里的慘狀,彭飛可以想象李旦在這里受盡了廖嵩的百般折磨。「我可以放你走!」

「我走不了……我被他的眼楮鎖定了,無論我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到我。」李旦苦笑不已,他倒是想逃也無能為力。「彭飛,殺了我吧!他要是在對我這樣嚴刑拷打下去,我不保證我還會不會繼續保持沉默。」李旦突然緊繃全身,全身的意識都投向洞外。他緊張不已,倉皇錯亂的壓低聲音挑戰彭飛的忍耐力,「快動手!我听到他的腳步聲了!那邊有個木棍,你撿起來朝我心髒的位置刺進去!」

「他想知道什麼事?」彭飛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手……手!」李旦動了動一直沒有愈合的右手,一邊睇著洞口的動作,一邊不停的用眼神催促著彭飛。

就在彭飛撿起木棍。躊躇不已的時候,他眼前一閃——

只見李旦奮身一挺,整個人連帶著椅子一起撞向他!而李旦的心髒。直直的對準彭飛手里尖刺一般的木棍!

李旦的身體漸漸沉下去,彭飛急忙將他扶靠在自己身上。溫熱的液體淌進彭飛的身上,流進他的手掌。

李旦的身體冰冷徹骨,原來血液一樣是炙熱的!

「李旦你——」彭飛的身體忽然被寒意包裹,感覺李旦的血是越發的熱。燙得灼人!

李旦嘔出一口血來,用盡最後的力氣掙扎道:「我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李旦這樣說,是不想讓他良心難安嗎?

「你怎麼把他給殺了!?我還有消息沒從他嘴里套出來呢!」廖嵩一進來,就看見彭飛手里握著凶器,自然沒多疑。不過他看到倒在地上,面如死灰的李旦。滿臉的心痛,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廖嵩是在為他默哀。

「有什麼事情比獵魔千式還重要?」彭飛不敢相信,自己殺了人後居然還能表現的這麼冷靜!

廖嵩被他問的一滯。打量彭飛那一身血,他就算有火也撒不出來。「我倒是想問問你,你跟蹤我做什麼?」

彭飛不得不承認,廖嵩倒打一耙這一招確實用的好。他不慌不忙的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的效率有多高呢!」

廖嵩看他面無表情。心里頭忽然毛毛的。再厲害的高手,他也不怕。就怕彭飛這樣的人,總讓人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這一刻,廖嵩覺得自己手上的血債,還不足彭飛身上擔負的僅有一人的血腥來的深重、沉重。

廖嵩拔出腰刀,彭飛不解,問道:「你要做什麼?」

「把他的腦袋割下來,好讓你提去見你外公啊。」廖嵩以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彭飛看著地上的李旦,于心不忍不留他全尸。他的視線又落在自己身上,恤、牛仔褲上都是李旦的血,就連胳膊上還有血滴墜落下來。

彭飛說:「不用了。就我現在這模樣站在他面前,他不由得不信。」

廖嵩一看他,覺得他說的也是。就彭飛現在這模樣站在別人面前,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殺了人。

「我去把人埋了,等晚上再回去。」彭飛想的很周到,讓廖嵩沒有反駁的余地。

彭飛雖然在網游里殺過不少人,也覺得過癮,可在真實世界了,殺人的感覺不一樣。那不是痛快淋灕,是沉重的罪惡感。

彭飛人生中的第一滴血,李旦,他永遠不會忘記。

夜深人靜十分,彭飛敲響了廖世祥的家門。

「我做到了你說的,希望你最好履行你承諾過的事。」這一夜,彭飛沒有回家。他呆呆的坐在院子里,仰望滿天的星星。他身上穿的是廖世祥給他找來的干淨衣服,那些帶血的體恤和牛仔褲,已經被廖世祥燒掉了。

廖世祥處理好一切後,在彭飛的不遠處坐下。盡管看的只是外孫的背影,他也覺得此刻的時光如此迷人。這是他夢想中的天倫,哪怕只有那麼一個小片段。

「飛飛,我听說你從小,你爸就是在這里教你獵魔千式的?」

彭飛微微回了一下頭,淡淡的「嗯」了一聲。

「學了幾年?」廖世祥可是為了這門功夫花了一輩子。

「大概九年吧,初中的時候就停止了。」彭飛依稀中只覺得自己已經好久沒練習功夫了,也好久沒踏進過這里了。

「那怎麼突然不學了?」廖世祥一听他初中就斷了,覺得有些可惜。

彭飛輕輕的笑了一下,有些無力。他慢慢道來:「那時候我很叛逆,我爸跟微微就像我人生中的兩個極端,一個對我特別壞,一個對我特別好。那時候我爸對我很嚴厲,只要我稍稍做錯一點事兒,他就對我拳打腳踢,從來不會拿嘴來教訓我……」

就見現在彭鶩對彭飛的態度,廖世祥很難相信彭飛說的。但既然是彭飛親口說的,廖世祥也能想象得到彭鶩當時的狀態。向來他失去妻子的那段時間,他也沉痛在對親自的哀念之中,對所有的事都滿不在乎。

「……他越是打我,我就越是變本加厲的叛逆,我用他教我的,打我時用的招式,全部用在了跟人打架上。」彭鶩不想要個懦弱的兒子,彭飛就到處恃強耍威風。想到那時的自己,彭飛苦笑連連。

「那是什麼事情改變了你?」廖世祥剛說完,就招來彭飛的一記無情的眼神,那雙眼中的寒意叫他都不寒而栗!

「誰說我改變了?」彭飛不曾變,手上沾染了血腥的彭飛沒資格說「改變」這個詞。如今的他,還是原來的那個他。「我們現在說的不是誰改變的話題,要說誰改變了,應該是我爸吧,自從他差點殺了微微之後,就不再勉強我學功夫了。」

「他差點殺了微微!?」廖世祥直覺這其中有故事。就他所觀察的,彭鶩對夏微比對他自己親兒子還好,他怎麼可能忍心動手殺夏微呢!

彭飛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才說:「因為我。我把隔壁鎮鎮長的兒子收拾了,他們找上我爸,我爸收拾了我一頓。就在這里——」彭飛還記得當時彭鶩對他失望的眼神,無論他怎麼做,都討不了他的歡心。「那一次特別嚴重,他帶著恨不得殺了我的眼神看著我。我就等著他那一拳,可是微微為我擋下了那一拳。微微當場就躺地上不動了,當時醫生已經判定微微成植物人了,把我們都嚇了一跳。不過微微好了,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後,才能下床走動。就是從那以後,我爸再也沒讓我練功。」

「既然微微對你的影響力那麼大,你對她就沒有一點兒異性的感情?」廖世祥拐彎抹角,瞅準機會就要當這個撮合彭飛跟夏微在一起的媒人。

彭飛很想跟他清楚的說「沒有」,可這麼簡單只怕廖世祥根本不會理解他跟夏微之間的關系。他轉過身,定定的看著廖世祥,無比認真的說道:「自從我媽死後,微微一直一直就在扮演著她的角色,在我身邊照顧我,我就像尊敬我母親一樣尊敬微微,至于你說的那樣的感情,我們對彼此都不會有!所以請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勉強微微。」

「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想管,也懶得管,但是你跟微微這件事,由不得你們!怪就怪你爸當初不該把廖家的獵魔千式傳給她!她只能是我們廖家的媳婦兒!」廖世祥的態度一變,那是不容置喙的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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