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太子到了適婚年齡，我比他，也小不了多少。」夜雲離的聲音，低沉誘人，此刻緩緩道來，帶著男性獨特的磁性魅力︰「還要我說得更明白嗎？」
「你這算——示愛？」雲恣意起身，伸手毫不猶豫地就抱住近在眼前的人的腰身，抬眸看著他︰「喜歡我，所以，打算把我娶回家？」
這次夜雲離完全沒有猶豫，直接把雲恣意整個人抱在懷里︰「如此親密的動作都有了，我自然是要負責的。」
「對哦，男女授受不親。」雲恣意滿意地聞著他身上的味道︰「這麼說，如果我答應你，你真的不惜和太子翻臉搶人？」
「如果是別人，自然不值得我如此冒險，可那人若是你，就另當別論了。」夜雲離微微地低了頭，輕聲開口。
雲恣意也不躲閃，直接迎上他的目光︰「三皇子厚愛，恣意真是受寵若驚。」
「此話當真？」夜雲離挑眉︰「我怎的听出了敷衍的味道？」
雲恣意沒說話，直直盯著他看。
夜雲離的眸子深沉，卻又如星子一般璀璨，目光柔情四溢，與以往的清冷疏離相差甚遠。
雲恣意的手突然從腰間抽回來，往上勾住他的脖子，輕輕拉下來，她抬起下巴在夜雲離唇上印了一下，四唇相貼，卻是一觸即分。
「這樣，還算敷衍嗎？」她問。
夜雲離目光里的光亮一閃而過，整個人如遭雷擊，呆愣當場。
雲恣意自己也有點愣了——說起來，她算是有情感潔癖的人，她和男人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接吻，所有的第一次，都給了那個男人。
她沒辦法接受除了愛人，還和其他人有親密接觸，表面狂傲不羈，骨子里卻傳統專一——可雲恣意怎麼也不會想到，最後她的結局，竟然是被自己深愛的男人，一槍斃命。
但隨即，雲恣意釋然了——或許，那一槍，真的擊碎了她所有的愛情夢想，感情這東西，是最不切實際的，傷人的心，卻是毫不留情，既然如此，她何必作繭自縛，為難自己？
一切的事情，隨心所欲就好，一個吻而已，又不會少塊肉，怕什麼？
或許，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想法，這一世的她，才更加張狂恣意，對待男人的態度，也更加隨意。
當然了，這並不代表她會花心濫情，但剛剛沖動之下吻了夜雲離，就連她自己，都有點意外。
難道說，在自己心里，這個男人，也真的有點與眾不同嗎？
良久，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曖昧溫情的氣息在空氣中流轉。
雲恣意動了動，剛想說什麼，那男子卻猛地捏了她的下巴，低頭下來，準確無誤地吻上了她的唇。
四唇相貼，柔軟而甜蜜。
雲恣意本想推開他，誰料，鬼使神差的，竟沒有動，感受著他雙唇上的溫度和氣息，緩緩閉上了眸子。
夜雲離滿足地嘆息一聲，貪婪地汲取她的甜美，分開她的唇瓣，靈活的舌第一次探進了女子的口內。
甜美清新的味道讓夜雲離身下一緊，不由得把雲恣意擁得更近了些，舌尖所到之處，笨拙青澀卻毫不退縮地探查她口內每一處的甜美津液。
雲恣意也陶醉在他好聞的氣息中，淡淡的，似茶香，又似藥香，又或者是兩者摻雜其中，帶著青草般的誘人。
她微微動了動舌尖，男人卻似發現新大陸一般，舌尖緊隨過來，糾纏住她的，再也不肯放開。
兩人呼吸逐漸急促，吻得愈加深入，縱然是第一次，可本性使然，夜雲離的大手，也漸漸有了不安分的跡象。
雲恣意猛地一把推開了他。
兩人氣息不穩，即使分開了，可都是雙眼迷離，有些痴痴地望著對方，半晌都沒人開口。
最後，還是雲恣意說話了︰「我該給你一巴掌嗎？」
夜雲離拇指指月復輕輕觸了觸自己的唇，笑得邪魅動人︰「我覺得，這樣的親吻程度，才能證明你並不是在敷衍我。」
「其實，談婚論嫁的事，還早呢，及笄以後再說吧。當務之急，是要賺錢。」雲恣意可沒忘了自己來這里的初衷。
「嗯，我會等的。」夜雲離的目光里多了柔情和堅定︰「可是，你賺錢的目的，僅僅是為了買藥材，讓身邊的人藥浴，然後，聞那個味道嗎？」
雲恣意自己坐了，打量夜雲離桌上的文房四寶，發現都是好東西︰「那又如何？挺好的。」
「既然如此，以後，我整日在你身邊，不就解決了？何必，要拋頭露面去經商？」
雲恣意看他︰「怎麼，覺得女子經商很奇怪嗎？還有，你這話也不切實際，就算以後我嫁給你了，你也不可能整日整日地在我身邊啊，再說了，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很平常的事，到時候你有了新人在懷，說不定都不會讓我近身了，我到時候還不得哭死？」
夜雲離失笑︰「你，你怎會想這些莫須有的事情？」
「莫須有？」雲恣意笑了笑︰「三妻四妾是莫須有嗎？你能保證這輩子只要一個女人？」
夜雲離臉上的笑容不見了，神色凝重，顯然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雲恣意也不催他，等他的答案。
許久，夜雲離看向雲恣意︰「現在，我也不好保證，但迄今為止，讓我動心的女子，只有你一人而已。」
「動心？」雲恣意挑眉︰「比喜歡還要多？」
夜雲離緩緩點頭。
雲恣意笑了︰「那我真是賺了！雖然不知道你喜歡我什麼，但被你喜歡，我還是挺高興的。說了這麼多，咱言歸正傳，鋪子的事，我會具體再抽時間和你說，既然你答應了，這事兒就得抓緊，時間就是金錢啊！」
夜雲離顰了眉，實在沒想到她的話題轉移得這麼迅速︰「衣兒……」
雲恣意起身︰「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夜雲離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們的話還沒說完。」
「哦，還有什麼話？」
「你對我，可有這種感覺？」夜雲離凝視著她，目光里的清冷此時都化作了熱切︰「剛剛那個吻，是不是代表你跟我一樣，動心了？」
「一個吻而已……」
雲恣意話沒說完，就驚覺手臂一陣痛楚傳來，是夜雲離加大了力道︰「而已？如此親密的舉動，你怎麼能……」
雲恣意一把甩開他︰「你弄痛我了！」
夜雲離眸子里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和擁抱一樣，親吻，也能和其他男人發生嗎？」
雲恣意莫名地有點煩躁，依照她的計劃，以夜雲離對她的好感，這筆生意肯定能做成，以後的事，也就能順風順水。
可誰想到，今晚兩個人的發展，根本超乎了她的意料——竟然吻了？
看向夜雲離帶著急切的目光，雲恣意深吸一口氣︰「沒有，你，是第一個。」
這具身體，的確是第一次親吻。
但她的靈魂，早已將吻技練得爐火純青，但那個喜歡吻她的男人，卻被雲恣意掐死在了記憶里——以後，徹底忘掉那個男人就好了。
夜雲離的眸子里閃過驚喜︰「衣兒………」
「但動心……」雲恣意對上他的目光，實話實話︰「很抱歉，還沒有。」
真話往往是最直白的，雖誠摯卻也傷人。
夜雲離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听雲恣意又說︰「說真的，情愛這些東西，我是不信的。動心？我們總共才見過幾次面？你喜歡我，又喜歡我什麼？你了解我多少？知道我想要什麼討厭什麼嗎？連最基本的了解都沒有，喜歡又從何說起？」
夜雲離沒再說話，只細細品味她的話。
喜歡她什麼？
第一次見面，是在好友的墓地，遠遠一瞥，只看到男裝的她，墨發飛揚。再次見面，她不卑不亢，談笑風生，瀟灑恣意。
的確，兩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可她不同于一般女子的作風，給他留下了那麼深刻的印記。
她生得極美，可容貌勝她的女子，他也見過，但沒有什麼感覺，獨獨面對她的時候，一顆清冷無依的心，會泛起漣漪，會有了波瀾。
或許，有時候，喜歡上一個人，並不需要什麼理由吧。
就像她說的，相信一個人，也不需要理由。
他垂眸看向她︰「衣兒，我會等。」
如此深情款款的他，雲恣意絕對是第一次見到，心底雖有觸動，卻有些不習慣︰「這事兒得順其自然！不說這個，記得你答應我的事啊，明天或者後天，我們再約個時間具體詳談。」
夜雲離突然逼近︰「衣兒，答應我，別讓其他男人踫你，哪怕只是一根手指頭，也不許。」
雲恣意輕輕推開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如果賺錢多了，我心情好，說不定就能答應你！」
雲恣意打開門，月光流瀉進來，灑在她身上，襯得她愈加迷人聖潔。
夜雲離只覺胸腔內一陣氣血翻涌，他忍不住握拳抵在唇畔，咳了起來。
雲恣意的腳步一頓，緩緩回頭看他︰「身子這麼差，萬一洞房的時候掛了，新娘子豈不是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