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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晚睡去卻很早醒來,我推醒懷里的張葉,說,還行了,靠,手臂都麻了,醒醒吧,我們早點起程。韓葉揉著蘇醒的眼楮,嘴角濕濕的,問,你這是什麼啊。韓葉指著我胸前。我低頭看著,一股液體順勢而下,我看著韓葉,發現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開始偷笑,用手抹著嘴說,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我睡覺會流口水的。

我撫模著韓葉的秀發,說,沒關系,趕緊起來吧,我們還得趕緊上路。韓葉穿起衣服去洗漱,我還捂著被子等待著,慢慢的,等到晨勃消失之後我才趕緊穿上衣服,趕緊洗漱。

望著窗外藍色的天空,藍色的空氣,藍色的道路,藍色的未知前方,我對韓葉說,加把勁,今天一定要趕到駐馬店。韓葉說,這麼急。我說,是啊,我得抓緊,機會稍縱即逝,我沒有再必要在這條路上耽擱時間,即便我很累,可重點是終點在等著我,我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浪費,不然我的生命就少去一秒鐘。韓葉說,那你可要加油了。說著,韓葉猛然加速,疾馳而去,我不甘落後,加快速度,在美麗的朝霞中駛向前方。

我很高興,我荒廢了英語一門課程,換來了我在漫畫創作上空前成功,我的一幅叫做《扎死你》的黑色漫畫在我們班黑板報上大尺度亮相,班主任說可以推薦這幅作品參加校園級的黑板報。我成為班里的風雲人物,于是在這個新的班級里,我很快被大眾所熟悉,更重要的是,我和班花王曼曼一起滑板的事情在班中流傳開來後我更加被眾人所知,連外班一些仰慕王曼曼的男生都對我點頭稱贊。我其實很想說,我只是和她一起滑板而已。

最終,我把我的新畫作《刺痛我》留在了課桌里,班主任問我為何不再願意為班級效力。我說,班級這個小平台根本滿足不了我,我需要更大的舞台,我決定創作漫畫向雜志社投稿或者參加一些什麼漫畫創作大賽之類的。班主任看著我,說,那好吧,我有言在先,那我的英語這門課程以後你就沒有足夠的時間來創作你的畫作了。

我離開辦公室,尋思著下一門將要荒廢的課程會是哪一門。不小心與前來交作業的數學課代表王曼曼撞個正著,作業本撒了一地,瞬間上來許多我認識又不熟悉的男生前來幫忙檢作業本,我看了一眼,自顧離去。

下午放學後,王曼曼追上我質問我今天撞到她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就離開。我說,我當時在想滑板豚跳這個動作該怎麼做。王曼曼听後開心地笑著說道,哇塞,你這麼好學啊,別急,慢慢來,你現在剛學會滑行,動作一時半會也學不會的,滑板切記心急浮躁,我當初學這個動作還用了兩個月時間才學得像個樣子。

我沒有答語,低頭沉思著。

王曼曼看著我說,等下還去廣場滑板不,我教你跳。

我看了王曼曼片刻,說,今天不去了,我還有點事,明天再接著玩吧。

王曼曼似乎很失望,說,哦,那好吧。

我們背對背離去。

回到家中,我從背包中掏出《刺痛我》,然後開始從父親的書架上翻找出最近幾個月的報紙,我記得我前些日子好像在某一期報紙的縫隙中看到過一則漫畫比賽的消息。我一期一期翻閱著,母親在廚房忙著晚飯,終于,那則消息重新映入我的眼簾。我仔細閱看,截止征稿時間還有不到十天,我又從父親書桌的抽屜里翻出幾張貼有郵票的信封。

父親閑來無事的時候也經常涂幾筆寄出去,不過,他只寫小說,不畫漫畫,可至今都沒听他說過有哪家雜志社或者報刊給他回信。他把原因歸結于還是文學修養不夠,于是,他的書架又高了一截,可最終還是沒听到他說過有什麼消息。

我看著我以荒廢英語課並且與英語課教師也就是我的班主任結下梁子的代價創作出的《刺痛我》。我小心翼翼地折疊起來,恰好裝進信封,涂了幾遍膠水,按壓粘緊,我便拿著它出了家門。母親在背後喚我,我一言不應。

來到郵局,悄悄把它投進信筒。

從此以後,很長一段時間我很少在再創作漫畫,我的英語成績開始有所提升,我所有的課余時間全部又投進了另一項愛好中,和王曼曼一起滑板,于是,那段時間,我的滑板水平也是猛然飛增。

投出去那封信後一個月我都沒有收到任何訊息,想必如同父親的小說一樣石沉大海了。其實,受到父親的影響我也曾創作過幾篇文學,不過我從來不願意投給雜志社或者報刊。父親常找我對我說,你寫的東西不錯,真的,比我的強好多,你應該投出去試試。終于,在父親的教唆慫恿下我懂了投遞出去的念頭,不過,我並沒有按照父親的意願投遞給他推薦的一些雜志社和報刊。我在我們班級統一訂閱的《英語周報》上看到許多關于文學的比賽,而且獎金獎品極其豐厚,要麼一等獎就獎勵一萬塊,要麼就獎勵一台筆記本電腦外加一台數碼相機再加一台隨身听再加一張蓋了戳的榮譽證書。最終我選了一個叫做「小天鵝」的作文比賽,沖著筆記本電腦和那些數不清的數碼產品而去。很快,我收到回信,我看看比賽信息,還沒到投稿截止時間呢怎麼就有信了呢。我拆開來看,說我的作品獲得初中組二等獎,獎品是一台筆記本電腦,不過其他數碼獎品沒有了,這就是一等獎和二等獎的差別。對方通知我趕緊匯款到指定賬戶用作郵寄獎品和榮譽證書的郵資,我一看,呵,三百多的郵費。我把那張獲獎通知書丟進垃圾桶內,也就是從那以後我再也不願意創作文學作品。可不知怎麼的,父親看到了被遺棄在垃圾筒內的獲獎通知書。那天放學,看到一桌子滿是好菜,我猜想今天是什麼日子,干嘛搞這麼隆重。吃飯前,父親隆重宣布我們家培育出一個文學才子,然後把獲獎證書向我們展示。

我對父親說,爸,你從哪搞到的,我都扔掉了。

父親說,這麼好的東西你干嘛扔掉啊,我想得還得不到呢。

我說,爸,這些都是騙人的。

父親說,你怎麼知道是騙人的呢。

我說,傻子都能看出來。

父親說,有你這麼說話的嗎,給你說我和你媽培育你這麼多年就是為了這一天,你怎麼能輕言放棄呢。

我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好推搡著說,好,好,隨你便,我不管。

第二天,父親還真的認認真真滿懷憧憬的把錢給人家匯了過去。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四個月,七個月後,下一屆「小天鵝」作文比賽又開始了,我的獎品和榮譽證書還沒到。父親沒有任何話可說,只知道他從此也不再創作文學。

就這樣,在不再等待的一個月後,我竟然還收到了大賽組委會的獲獎通知書,我的《刺痛我》在全國一萬余幅作品中拿到一等獎。我得到一張榮譽證書和一本許多漫畫大家的作品合集,並且有一個做影視動畫的導演看中了這個作品的意境,準備買過版權創作出內地第一部黑色動畫長片。我很奇怪,因為我的那幅畫我自己覺得沒有任何已經可言,我就隨便涂了幾筆沒想到還涂出意境來了。

半個月後,還真的就有人找過來了。

我當時正在廣場鞏固剛剛學會的豚跳動作,我覺得我可以過一立的時候,我嘗試著去做,我發現人有的時候確實很自以為是的,我摔了個大趔趄。就在我摔下去的瞬間,我看到廣場邊緣站著我的母親,身邊還有幾個挎著公文包的人。

母親趕緊跑了過來,將我扶起,詢問我有沒有摔傷,我說還好,並無大礙。那幾個挎公文包的人隨之走到面前。母親開始對我說,這是北京來的一個導演,那幾個是律師和公證人員,他們看中了你的《刺痛我》,想把版權買過去。我在此時對版權幾乎還沒什麼概念,我覺得你覺得好你拿去用就是了,還大老遠的跑過來干嘛。

母親彎下腰,俯身湊到我耳邊,輕聲說,我和你爸和他們談好了,他們願意出十萬塊買下版權。

我驚訝地瞪大眼望著母親,想不到我隨便涂了幾筆畫筆就能值十萬塊,說不定以後還是個文物,比梵高的畫還得值錢。

其中一個挎包之人說,你好,你就是陳晏澤吧,我是一個做動畫的導演,我們已經和你的監護人達成協議,我們出價十萬元買下關于你的漫畫《刺痛我》的改編版權,如果你本人也同意的話,可以在這份協議上簽上你的名字。說話之間,挎包之人從包里拿出一沓A4紙,上面密密麻麻列著許多123456•••條。

我看著母親,母親對我點點頭,我接過筆在指定位置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我一直很討厭父親給我取的這個名字,可自從那刻起我開始喜歡它了,就那幾個字就值十萬塊。

簽過字後,母親和那些人離開,說還有一些事宜再談談。

王曼曼走過來,問,怎麼回事,那些人是干嘛的,你是不是惹上什麼事情了。

我說,沒有。

王曼曼面露難色,半天開口說道,不會你爸和你媽要離婚吧,他們是不是看你願意和誰在一起生活啊。

我看向王曼曼,說,沒有的事,你瞎猜什麼啊。

我轉身離開,繼續開練我的彈跳。

我並沒有見過他們所說的十萬塊,不過不久之後我家里重新布置了一些家具,我也收到了許許多多禮物和玩具,只是,毛爺爺我從來都沒有見過。反正也無所謂,我是家里的獨生子,那些錢不管在誰那里,最終都會花在我身上。可我的一個承諾將要食言了,那天滑板離開之時我對王曼曼說,什麼時候我請你去看電影去不去。

王曼曼說,去啊,看什麼電影,你有錢買票嗎。

我說,我請你自然就有錢,去看《泰坦尼克號》。

王曼曼低下頭,說,這個啊,你是不是有什麼企圖啊,給你說,我比你大了三歲多呢。

我說,只是看電影,但是如果我想有什麼企圖的話,大三十歲都不是問題,女大三抱金磚。

王曼曼說,好吧,一言為定。

我說,騙你是小狗。

我決定張口向父母要些錢。母親很詫異地望著我,給你買了那麼多東西你還要錢做什麼。我說,我自由用途。父親說,晏澤啊,雖然這些錢是屬于你的名下的,但你還是未成年,我和你媽作為你的法定監護人要替你保管啊。我說,我不在乎那些錢,我只要一百塊就行。母親和父親相互對視片刻,母親對父親說,給她吧,孩子不定有什麼事要用錢呢。父親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毛爺爺遞給我,叮囑我說,別學會亂花錢。我說,我有分寸。

又一個周末,我約出王曼曼一起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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