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塵墨的怒（五）
東衛星，普華市。
祥老的靈堂大廳，特別定制的幻卡正滾動播放著祥老的生平事跡，讓到場的賓客目睹之後，都對這位為聯邦做出卓越貢獻的老人，肅然起敬。現在，這位老人的突然離開，才讓人想起，原來聯邦還有這麼一位偉大的老人存在過。各行各業都派出重量型人物到場，以示尊重。
祥老的家人，肖未眠和妻子兩人靜立一旁，接受陸續的來賓的吊唁。
「節哀順便。」
「謝謝。」肖未眠替妻子答謝到。離事情發生也只不過過了兩天，但是從肖未眠漆黑的眼圈來看，就知道他這兩天根本久沒合眼過。
「司徒小姐到——」
听到門口接待大聲地喊出來賓的名字，在場的所有人都下意識地集體動作一頓，接著用統一驚奇的目光注視出現在吊唁大廳門口的兩個人。
身穿一身黑長裙的司徒海棠就這樣出現在所有人眼前，臉上卻帶著黑面紗，原本烏黑靚麗的長發此刻也已經盤起，透過黑面紗的星夜雙眸，讓每一個敢于對視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受到司徒海棠，那一種冷的氣質。
「我們進去吧。」塵墨朝大廳里面掃視一眼，臉上不得不嚴肅起來。
「嗯。」司徒海棠小聲應道，伸手挽住塵墨的胳膊。
「曹東？」肖未眠疑惑地看著從遠處徑直走過來的兩個人，他不明白，為什麼司徒海棠和曹東這兩個根本沒什麼關系的人會這樣一起手挽手來參加這次的吊唁。畢竟兩個人的身份都差的太遠，無論哪一個都沒理由出現在這里。
其他人更是奇怪，葉家什麼時候跟司徒家族有過來往，居然能夠讓司徒大小姐親自來臨。
只有耿老，一臉微笑地注視著塵墨，好像在期待著什麼。
三步，兩步，一步。在眾人注視下，塵墨走到肖未眠面前，淡定地取過兩柱香，轉身遞給司徒海棠一束，然後一言不發地注視著祥老幻卡中的影像。司徒海棠同樣沉默地站在塵墨身邊，等待著。
他在想什麼？
他要干什麼？
我怎麼知道？
他是誰啊？
在場的人，腦海中都各有各的疑問，只是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每個人都忘記了去議論，注視著塵墨接下來的動作。
「等一下。」耿老突然上前一步，按住塵墨手上的香，說，「曹東，你的心意我已經明白了，所以我要代替老祥跟你說聲謝謝，但是，今天的追悼會，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拜祭祥老，唯獨你不行。」
「為什麼？」
「沒有什麼為什麼，這是我們每個人欠老祥的，但是，老祥走之前特意說，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虧欠他，唯獨你沒有。他也不想虧欠你什麼，他的死，你完全可以不必內疚。這件事並不是你的責任。」
塵墨听了沉舊，心中慢慢升騰起一絲苦澀感。
「這就是祥老希望你告訴我的？」
「沒錯。還有，最後老祥和我單獨留下了三句話，不知道你想不想听？不知道你們想不想听？」耿老問塵墨，同樣也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我想！」塵墨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耿老，祥老到底留下了什麼話，大家都在這，你就說出來吧，到時候我們可以為祥老討一個公道。」有人說道。
肖未眠將期待的眼神投給耿老，意思很明白，希望耿向東能夠將祥老臨死之前的事說出來。當時祥老只允許耿向東一個人進病房，所以，在祥老臨死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們還一無所知。
嘆了一口氣，耿向東才將事情娓娓道來︰「那天晚上，經過醫生的緊急搶救，老祥總算是包住了一命，但是你們也知道，由于髒器的急速衰退，老祥雖然暫時保住一命，也只不過只有幾個小時的生命。不過有一件事，你們可能不知道，根據凶手的實力來看，凶手完全可以做到一擊斃命，但是這一次卻是失手了，原因是什麼，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知道，因為一張卡，抵消了凶手的致命一擊，只讓老祥受了重傷，也讓祥老有機會說出那三句話，我想這可能都是冥冥中，注定了的。」
耿向東邊說邊回憶，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s 。
醫院，雪白的病床上，葉祥老人伸出枯槁但卻有力的手，一把拉住窗邊的耿向東，有點著急地說道︰「老耿，老耿，我想我這次真的要先走了……」
「怎麼會呢，老祥，你相信我，你很快就能好起來的。」耿老微笑安慰道。
葉祥卻笑著擺了擺手，說︰「老耿，就你我還不知道，你連說個謊都不會。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老耿，說實話，我不怕死，我只是怕我走了之後，我的後輩會被人欺負，你也知道，家族子弟，很難有幾顆好苗子的。」
耿向東拍了拍葉祥的手，說︰「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擔心別人，難道活了這麼久，擔心了這麼久，你不累嗎？」
「累？」葉祥停頓了一下，隨機哧哧笑了起來，「老耿，你說的對啊，人老了，不想我們年輕時候一樣，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了，可能這賊老天也覺得我該退休了，這麼說，我還真的累了，嘖，你說，我這一休息，時間還真夠長的。哈哈。」
耿向東也跟著笑了起來︰「老祥終究不愧是老祥，這個時候都能笑得出來。」
「不然要我怎麼樣，哭嗎？」祥老笑道，突然，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同時雙眼極力睜大，那樣子就好像要看穿頭頂的天花板一樣。
耿向東一愣，意識到了什麼︰「老祥，怎麼了？」
「我看不見了，老耿，是不是你關了燈，房間好黑啊，快說，是不是你關了燈？別開玩笑了，你以為用這招就能嚇到我嗎，老耿。」
耿向東一時間愣在原地，因為他知道他根本就沒干什麼，這樣的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葉祥真的快不行了。
「老祥，快來不及了，有什麼要說的話，快說啊——」
「啊，這麼快？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呢？突然要我說什麼？這個這個……哦，對了！老耿我就長話短說了。」
「好，你說，我听！」
第一句︰「獵卡組。」
第二句︰「帝國。」
第三句︰「塵墨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