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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寶寶,快出來!(精彩)

皺褶的紙條上寫著一行娟秀的字體︰「孩子是你的,如果不放過莫川,我在醫院等你。」

該死的,孩子真是他的,林靜知,你膽敢拿掉孩子,這輩子我給你沒完,他扔掉了紙條,高大筆挺的身形如颶風一般沖出了辦公室。

**陣痛襲來,她只能用牙齒狠狠咬住下唇肉,前面燈光閃爍,劃破長空的響亮救護車嘟嘟聲響充在她耳畔。

她被一群醫生火速抬上了白色擔架,在擔架車匆匆滑向產房之前,握著她玉手手掌力道加大。「枝枝,撐著點,孩子就快出來與我們見面了。」姚君辰滿面焦灼,他沒有想到這個孩子來得是這麼快,而且,還是在這樣危險的情況楮,如果大嫂敖雪蓮沒有打電話給他,靜知的處境與危險他根本沒辦法去想。

「君……辰……我要順……產……順產。」她用著全身的力氣,泛白的嘴唇艱難地吐出這句話。是的,她要順產,她的這句話讓身旁的醫生不禁捏了一把冷汗,現在的女孩子十分嬌柔,都不想承受孩子與母體分離的那份痛苦,然而,這個女孩真的有些特別,明明都這個樣子了,還提出這樣的要求,順產對孩子以及孕婦都是最好的,所謂瓜熟蒂落,孩子在母體里呆了整整九個月,一朝分娩,血肉分離,自是會給母體帶來強而劇烈的苦痛,但是,那是人類生命存在與延續的偉大之處就在于此,而剖開月復部的,幾乎都沒有遵循這樣的規律,自不是人類自然生產,就好比是一個桃子熟透了,它會自然而然從樹上掉落下來,不需要任何的外力作用,如果沒有熟透的話,強行被外力摘下落,那味道肯定沒有熟透的孩子好,剖月復產的孕婦,很多都是確定了時間,能夠知道自己的孩子什麼時候從母體取出來,來至這個世間,能第一時間呼吸這個世間的第一口新鮮空氣,

靜知也是這樣想的,此刻,她的腦子里就不斷地回想著父親生前的話語︰「人的出生,講求的是那份瓜熟蒂落。」這是她有一次對生小孩子的孕婦產生好奇,所以,才這樣詢問過父親,當然,‘瓜熟蒂落’也是父親的回答,如今,父親不在了,可是,在自己正在受著分娩痛苦的折磨時,她仍然不忘父親的教誨,她就想要孩子遵循人世間這永恆不變的規律,她想要自己的孩子變得更聰明,伶利。

「好,好。」姚君辰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痛得發白的汗濕容顏,他狠下了心不住地沖她點著頭,眼眸里有淚光在閃動,如果可以,他多想代她受這樣的產子之痛。

捏架車飛快閃進那道寫著‘產房’兩字的大門,姚君辰迫不得已地松開了手,隨著產房那兩扇大門緩緩關閉,他瘋了般急切地跑下了樓,樓下敖雪蓮正在做手術,手術室上面的那盞指示燈一明一滅不斷閃爍,他早已用電話通知了父母親,父親與母親正在趕來的途中,不到十來分鐘,姚庭軒也匆匆來至,他氣急敗壞地沖著兄弟嚷︰「怎麼回事?」敖雪蓮是他的妻子,是他名媒正娶的妻子,他們是軍政聯姻,雖然,他對她從來都沒有過感情,可是,她是敖家的孩子,更何況目前這個狀況,敖父在京都的地位高可不可攀,是一位舉足輕重的人物,姚家惹不起,他更惹不起,所以,在得到弟弟的通知後,他只能丟下工作趕了過來。

「哥,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嫂子是被一個精神病患者傷到的。」姚君辰遲疑地說,想到靜知與他們家尷尬的關系,他沒有將敖雪蓮去看靜知這件事說出來,要不然,姚家人又該把罪怪到靜知身上,因為,靜知與敖雪蓮的身份是沒法子比的,在他們的眼中,根本是雲泥之別。

「這只是一個意外,你來了,我就放心了,我先上樓去,靜知還在樓上產房里躺著。」說完,他已經頭也不回地轉身向樓上走,姚庭軒當然也听清楚了‘產房’二字,明白林靜知是在樓上生孩子,如果林靜知的小孩真的是君辰的,他也算是一個大伯子,是不好上樓去探望,再說,現在的他也沒那份兒心情,自從那天晚上過後,雪欣一直射避著他,無論他給她打了多少通電話,她也不接听,如今,雪蓮也搞成這個樣子,他幾乎都可以想象得到岳父冰冷的臉孔以及岳母失去理智沖他咆哮的面面,因為,敖雪蓮是敖家所有人捧在手中的寶,然而,他卻娶了這個寶,礙于敖家地位特殊的關系,他一直都小心冀冀地侍候著這個寶貝,深怕敖雪蓮不高興向娘家人告一罪,那他們姚家就不用再在軍區混了,這都是些什麼倒霉的日子,他掏出一支煙,身體倚靠在了冰涼的牆壁上,暗想著,這女兒身體那麼弱,千萬得撐住才行,他的父親姚利宣好不容易扳倒了江家,他們姚家的日子才剛好過一點,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惹怒岳父節外生枝。

很多時候,他的心是痛苦矛盾,他*香雪欣,卻沒辦法娶她為妻,他不*敖雪蓮,可是,必須要與她結為連理,即便是敖雪蓮沒有辦法為他生下一兒半女,為姚家繼承香火,這就是現實的人生,他姚庭軒是姚家的長子,總覺不得自己肩上有一份擔子,不能象君辰一樣為所欲為,只是,他也活得累,太累了,他與雪欣保持著那種不正當的關系,還要隨時面臨著被敖雪蓮知道的危險,他把最*的人藏在黑暗之中,終日不見太陽,這是他心底對香雪欣最大的愧疚與遺憾,他也不知道這種日子要過到什麼時候算是一個盡頭。

姚君辰剛轉上樓,產房的那兩扇大門便被人打開了,一名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摘下了臉上的口罩︰「不行了,先生,自個兒生不下來,必須剖月復產,而且,情況很不樂觀。」剛才她在里面給產婦檢查過,里面懷是一對雙胞胎,孕婦肚子里有兩個胎兒,又因為產婦被人推了一把,造成羊水提前破了,體內的羊水都快流盡了,如果羊水流盡干生產是十分痛苦的,那幾乎能要了一個女人的命,這世間,沒有幾個女人能夠承受得了。

憑她婦產科呆了十幾年的經驗,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胎位不正常,女人都躺在那里,痛得一張臉幾乎成了一片白紙,她還是拒絕自己嘶心裂肺地喊出來。她怕孕婦出事,所以,才趕緊走了出來,告知送她來醫院的這個男人。

一則手術通知書亮在了姚君辰面前,垂下眼簾,姚君辰看著手上這張通知書,眼楮定在了最後的那行字上。

「難產?」他嚇得趕緊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女醫生。「怎麼會難產?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靜知到底在搞什麼?她懷著孩子沒有定期到醫院做產檢?這麼大的事她怎麼可以如此掉以輕心?

姚君辰死死地捏握著手中的筆桿,筆尖遲遲不敢落下,此刻,他的心中矛盾糾結的厲害。

「女人生孩子有太多突發的狀況,難產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先生,你趕緊簽字啊!你遲簽一分鐘,產婦與孩子就多了一分失去生命的危險,還有,你看清楚了,如果在手術中有風險的話,你是保大人,還是孩子?」

女醫生把話說得這麼明顯,姚君辰听了她的話,筆嚇得從無力的指尖滑落,怎麼會這樣?保大人,還是保小孩,有這麼危險的事情嗎?

女醫生急忙彎腰撿起圓子筆強行塞到了他手里。

「先生,你到底是不是產婦的老公?這種時候,沒有其他人在她身邊,你一定的拿一個生意,是手術都會承擔一定的風險,快啊!醫生們可都在里面等著呢!」

女醫生知道這對于每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一項艱難的決擇,不過,這也是必須做出的痛苦決定。

在醫生的催促著,姚君辰刷刷在手術通知書上劃下了三個字︰「保大人。」

是的,他不是靜知真正意義上的老公,不過,他不能失去靜知,哪怕是今後靜知會罵他,會恨他一輩子,這個決定也是必須要做的,保大人,如果江蕭這個時候在這兒,也會做出給他一樣的決定,因為,連大人都沒有了,又哪來的小孩子,孩子沒有了不要緊,今後,靜知還可以再生嘛!

女醫生拿著手術通知單滿意地返回了手術室,她小噓了一口氣,至少,外面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不是一只冷血的動物,他與許多的男人一樣,都是選擇了保大人,而舍小孩,工作中,她們經歷的這種事太多了,但,也有少數冷血的老公與婆家在產房生產面臨危險的時候,選擇的是保小孩,她就氣那些沒有心,沒有血的無情殘忍的人。

靜知躺在手術台上,身體已經變得冰涼,襲來了撕裂一般的苦痛,感覺自己的身子撐得很開,兩條腿也架在了產床兩邊的捍架上,眼前是一片朦朧的視野里,模糊的視野里,只感覺有一群戴著面罩,身著白袍的天使,正在在眼前不停地晃動,囂皿踫撞的聲音很大,感覺是在準備著什麼。

「準備手術吧!」一記威嚴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突然,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等等,好像能宮口開得很在了,應該可以出來了。」是一陣驚喜的聲音。「準備術剪。」

「林小姐,用力一點,快,再用力一點。」如果能夠不手術就讓孩子能夠來到這個世界上,她們也會盡全力這樣滿足孕婦的要求。

靜知听了她們的對話,一陣驚喜蔓過四支百胲,用牙齒死死地咬住了嘴唇,她把全身所有的力氣都凝聚在了丹田,狠狠地用著力,感覺自己的又被撐大了一點點,那感覺就象是快要把自己的整個身體撕裂,撐翻。

「能清晰看到孩子的頭發了,快,林小姐,再用力,快啊!一鼓作氣,孩子的頭不能在那兒卡太久的,久了,會因為缺癢而影響他的智商,你不想自己的孩子將來是智障或者傻子吧!你希望他能順利考上大學是吧!」婦產科醫生經驗老道地笑嘻嘻說著,站在她的面前,眼楮盯望著她快要被撕開的那里,如果是平時,靜知肯定會覺得不好意思,但是,這個時候,誰也顧忌不了太多,能順利生下孩子才算是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

是的,她不想自己的孩子考不上在學,更不想讓自己的孩子成為智障,那樣的話,她下半輩子還有什麼希望,所以,她死死地咬住下唇,幾乎咬出了血,玉手撐在了產床兩邊的欄桿上,閉著眼楮,眼前早已是一片天旋地轉,昏天暗地,她不能讓孩子在那兒卡太久,寶寶,快出來吧!媽媽,快撐不下去了。寶寶,媽媽求你了。

就在她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時,宮口大開,感覺醫生在她那里抓了一把,然後,順著把什麼東西拖出了她的那地兒,緊接著,又再拖出去一個,兩個,一男一女,龍鳳胎,天啊!產房里所有的醫生都發出一聲贊嘆聲,龍鳳胎是不算少,可是,多數都是去做試管嬰兒弄出來的,這個林小姐,沒有去做那種手術,居然懷的是龍鳳胎,太讓人驚喜了。

龍鳳胎?靜知听著產房護士們談論的聲音,她的心口瞬間象是有什麼東西蔓了過來,是一種初為人母的喜悅,一下子,她就成了兩個孩子的母親,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這是人世間最大的幸福,喜悅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滑了下來,緩緩地睜開了眼簾,淚蒙蒙的視線里,她看到了兩個孩子在護士的手中,還來不及仔細看一眼孩子的長相,她就就因為疲倦來襲暈睡了過去。

「天啊!這孩子不叫啊!」護生手中抱著的是女孩,而另一邊,婦產科醫生正在拍著男嬰的,可是,她拍了無數下,孩子只是微微睜開了眼楮,看了她一眼又慢慢地閉上了眼,她經歷了這麼多的產婦生產過程,心里隱約升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快,把那個抱過來。」護士趕緊把手上那一個抱給了她,她折騰了半天,女嬰仍然不地發出半點兒聲音,然後,慢慢地,女嬰的臉色慢慢地變了,變成了一種讓她們驚懼的顏色。

「沒呼吸了。」一個護士麻著膽子伸出手指放到女嬰小鼻子下面,這一模,嚇得她魂飛魄散。「真沒呼及了。」

天啊!生出來就夭折,這名堅強的孕婦可承受得起這樣致命的打擊。

「本來情況就不樂觀,快搶救一下這個兒子。」女醫生慌亂地替孩子剪了臍帶,然後,用一張嬰兒被將孩子包了起來,讓護士急忙抱去了保溫箱。

隔著門板听到靜知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他嚇得不敢再听下去,然後,他轉去了洗手間,枝枝生孩子,他心里慌得不得了,他是一個頂大立地的大男人,讓他做什麼都可以,可是,面對這種女人的生產過程,那一聲又一聲痛苦的哀嚎就象是一野貓利爪子,把他的心抓得殘破不堪,這女人真是遭罪,如果以後,他娶了枝枝,絕對不會讓她再受這樣的痛苦了。

等他走出洗手間,產房的門已經大打開了,他急忙大步跨了進去,產床下面是一片艷紅的血漬,成了朵朵妖冶的罌粟之花,耀紅了他的眼瞳,太嚇人了,他嚇得雙腿發軟。

心,也緊緊地抽縮,他看到靜知一張慘白著臉,靜靜地躺在了手術台上,整個人透明似玻璃的人兒,沒有一絲的生命氣息,身上蓋著一件很薄的毯子,手術室里沒有一個醫生護士,當他的眸光在掃到櫃台上那個小小的發紫身體時,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孩子生下來了,卻是一個死嬰,靜知的孩子死了,剛才,他簽手術通知單時,就已經明確替靜知做了決定,如果情況危急,保大人。

現在,靜知的孩子死了,她醒過來肯定會痛不欲生的,雖然是靜知的骨肉,可是,*烏及屋,他也*這個孩子,曾經,他還想接納這個孩子,做這個孩子的父親,如果不是在她與江蕭的婚禮上,江蕭擄走了靜知,現在,他應該是這個孩子名正言順的老爹了。

「護士,護士。」他沖到門口前大喊,幾名護士慌慌張張跑進來。

「給我轉到特殊的病房,快。」天雖然不是很冷,可是,靜知都在這地方呆了這麼長時間了,她身子本來就單薄,現在,加上產後更虛弱,他不能讓她繼續呆在這種地方受罪。

「好,好。」護士們怕姚君辰興帥問罪,急忙跑出去張羅,不到半刻功夫,昏迷中的靜知就被他們轉到了特殊的高干病房里去了。

一輛黑色的奧迪在馬路上瘋狂地疾駛,林靜知,你如果膽敢不要我們的孩子,這輩子,我江蕭與你沒完,就算是入獄,我也要拉著你一起陪葬。

抬腳狠狠地踩了剎車,黑色的轎車車身象一匹了韁繩的野馬,駛向了一間又一間豪華的醫院,靜知只留一個紙條給她,他打了她電話,她不接,再後來就關了機,他不知道要去哪兒找她?沒人告訴他,她在哪間醫院,所以,他就只能一間一間地尋找,終于,當他跑進一家名叫「惠心」的醫院時,收費處的小姐告訴他,是有一個名叫林靜知的小姐兩個小時前辦過生產手術繳費登記,他火速跑向了產房,而空蕩蕩的產房里,他四處張望沒有看到如期熟悉的身影,有幾名護士正在里面不知道在談論著什麼,見一個大男人心急靈焚地跑進產婦,護士們都向他投過來不明所以的眸光。「請問先生找誰?」

「剛才,是不是有一位名叫林靜知女人在這兒生過孩子?」他的問話很直接,在心跳如雷鼓之際,他的腦子已經沒有辦法去顧忌太多。

他的問話,凌厲的氣勢,強大的氣場,俊美的身形剎那間就讓幾名護士低下了頭,她們不知道這個男人與剛生產的女人是什麼關系?林小姐的老公不是剛才那位姚先生麼?大家雖納悶,卻不敢迎視他那凌厲的眸光。

「是……是的。」男人渾身散發出來的尊貴氣質讓護士不敢說半句謊話,不知是誰小聲地這樣回答。

男人的眸光在產房里掃了一圈,眸光在觸及到角落里垃圾箱中那個血肉模糊的小身體時,心,猛烈地一顫,俊美的容顏立刻罩上了三千尺寒霜,他亦步亦趨地走過去,十指手指情不自禁地收握成拳,一口銀牙咬碎,凌厲如刀峰的眸光狂狠地掃向了產房里所有護士陌生的臉孔。「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天生是領導風範讓幾名護士驚若寒蟬。

「先生,孩子剛出生就死了,自然死亡。」膽子稍大的護士見其余幾名同事都縮著脖子不敢言語,這種事也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更何況,也不怪他們手術失誤,那孩子生下來是死胎,現在的醫學上是很少見的。

閉了閉眼,想平穩一下自己的情緒,可是,他感覺自己平靜不下來,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有一個孩子存在于這個世間,終于,在這一刻知曉了,他象瘋了般趕來,有人卻告訴他,他的孩子是一個死胎,剛從母體里分離出來,她就死了,活生生與他骨肉分離。

眼眸間倏地就變得血紅,他象一只發怒的巨獸,撲過去,一把揪住了一名護士的衣領子。「你說,為什麼他會是死胎?你們這干人都是吃醋的?國家養你這樣無用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麼?去,把你們的院長給我找來。」

他的眸光像是恨不得要吃人,恨不得要把這里所有的人生吞活剝,而且,他嘶吼著,憤怒著,咆哮著,只為,他的孩子剛一來到這個世界上,小小的身子就血肉模糊,就停止了呼吸,而,這之前,他還沒來得及見上她一面,上蒼待人好不公平。

「去把你們院長給我叫上來。」他的話讓所有的護士嚇得半句話都不敢講,只能僵直在原地,不敢動彈,從這個男人凌厲的氣勢看來,應該是本市一位政界的大人物,的確,他也有那樣的氣場,身上沒有一絲商人的氣息,高官兩個字在護士的心底竄起,大家驚得狠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不想去面對接下來將要面對的場面。

「先生,孩子是自然死亡的。」

「笑話。」男人一把推開揪住的那名護士,護士身子一個趄趔,險此跌倒,他陰狠一笑︰「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在得知孕婦有危險之際,就應該準備剖月復產。」

「先生,這不能怪我們,是林小姐自己再三要求不進行剖月復產的,而且,陪同著她的老公,也簽下了手術通知單。」護士趕緊跑出去,兩分鐘後折返,迅速把一張手術通知單遞到了男人的身上,視線飛快在那張雪白的單子上掃了一圈,當眸光落到了「保大人」三個字的時候,眸子里的血光倍增,姚君辰,原來是這廝啊!當真不是自己的孩子,他憑什麼陪她來生產?還有,林靜知,這個女人好狠的心啊!她堅持不剖月復產,連孩子與自己都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也是,他的孩子怎麼能與初斷情人,*入心魂的男人命相比?

江蕭發出一記低低的笑聲,只是,那笑聲中透著絕世的蒼涼,懷了他的孩子,不讓他知道,硬說是姚君辰的,他最痛恨的就是那個女人居然拿他們的孩子威脅他,讓他放過莫川,可見,莫川在她心目中有著何其重要的位置。

他不能就這樣放過這家醫院,他完全可以說是這家醫院婦產科醫生專業技術不過硬,導致讓他親生的孩子剛出世就夭折了,他知道現在這個社會都是一群唯利是圖的東西,只是,他不明白,依姚君辰的關系,他絕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才是,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吧!又怎麼會上心呢?

掏出手機,他給宋助理打了一個電話︰「宋助理,查惠心醫院的院長是誰?對,馬上我要他全部的資料。」

男人剛收了線,屋子里的護士嚇得個個就開始腿軟,原來真是一名高官啊!他如果真要查什麼,還會查不出什麼來嗎?一名護士趕緊跑過來,顫顫魏魏對他道︰「林小姐生的是一對龍鳳胎,女兒雖然自然難產死亡,可是,兒子還活著。」

聞言,感覺自己眼前黑暗的世界猶如傾刻間變得敞亮,就好比是看到了千萬個太陽從地平線上躍出,掃射掉那裹在他心口沉重的幽冥。

大手伸出,急切地按壓在了護士的肩頭︰「在哪兒?」

「江檢察官,在育嬰室的保溫箱里。」恰在這時,先前替林小姐接生的那名婦產科醫生走了進來,她與這個男人不熟,可是,在電視或者新聞上曾經看到過他俊美的身姿。

知道他是檢察院大名鼎鼎的江大人,江蕭回首,望向身後那名剛走進來的身著白袍的醫生。「帶我去看看他。」

他的聲音里難掩興奮與喜悅。

當接生醫生帶著他離開,幾名護士這才拍了後胸口,大家都吸了一口氣︰「天哪!我就覺得他不是一般的人物,原來是一名檢察官,我記得江蕭以前沒戴眼鏡啊!」

「就是,戴上眼鏡都有點變了樣子。」

「幸好那名男嬰沒死,要不然,我們這醫院可就惹禍上身了。」

「對了,那個林小姐跟他什麼關系?她老公不是姓姚的那個男人麼?」「是啊!我也覺得納悶兒。」幾名護士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開。

保溫箱里的那個小小人兒,臉幾乎只有他的拳頭那麼大,眼楮緊緊地閉著,紅紅的小嘴兒不停地蠕動,沒有什麼精神,腦袋也耷拉著,江蕭站在保溫箱的面前,抬起手想觸模一下兒子小小的手指,可是,一層玻璃箱隔絕了他想要觸踫兒子的手掌,望著這個保溫箱里小生命,他說不出來自己心底的最真的感覺,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狠狠地撞擊著自己靈魂深處。

「江檢察官,由于是雙胞胎孩子吸收的養份較少,所以,身體很虛弱,如果不是搶救及時……」女醫生沒有把話說下去,事情已經非常明朗了,這孩子是江大人的兒子,剛才那個差一點難產的產婦是他女人,雖然,他們之間可能有太多復雜的人際關系,但,那不是他們做為醫生該管的事兒,她們的職業是救死撫傷。

「那個女人還在醫院里?」

醫生愣了一下,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他口中詢問的那個女人是剛生產身體還十分虛弱的「林靜知」小姐。

「嗯!剛辦完住院手續,住在高特病房345號。」

「姓姚的在她身邊?」「嗯!」「江檢察官要不要去看一看她?」畢竟是自己兒子的母親,女醫生也是一個女人,知道女人在這個時候最希望能見到的就是孩子的父親,按常理推斷,林小姐應該是對江大人有感情,否則,不會願意背著他生下孩子。

「不用了。」他的嘴角撇成了一個冰冷的弧度。「謝謝你們,這個孩子我要帶走。」

是的,他不可能讓自己的骨肉再冒一次這樣的危險,他已經失去兩個孩子了,第一個孩子,他滿懷期待,一心期盼他能來到這個世界上,喊他一聲爹地,正因為那個孩子,才讓他與靜知之間橫隔著一條永遠難以跨越的鴻溝。

「可是,你不去給孩子的母親說一聲嗎?」女醫生覺得這樣太殘忍了,雖然孩子的母親還不知道女兒已經死掉的消息。

「就讓她以為這孩子與女兒一樣都死去了吧!」這是他剛才下的決定,他一定要帶走這個孩子,她的心不在孩子身上,更不在自己的身上,今後,就讓他一個人帶著孩子爺兒倆好好地活下去吧!

無論她最好選擇姚君辰,或者是莫川,他們都不可能善待這個孩子,即便是他們能善待這個孩子,他也絕對不允許自己的親生兒子喊別的男人爹地。

想著她一字一句劃下的那兩行字,他就心痛難當,她為了救初戀情人,不惜拿他們的孩子做籌碼,他的兒子,女兒在她的心目中算什麼?什麼也不是,他江蕭在她心里更是沒有一席之位,即然如此,林靜知,你就不要怪我心太狠,你可以嫁給那兩個男人,但是,休想帶著我的兒子一起去。

男人佇立在風中,望著樓上那個窗口的方向,窗口前有人影在晃動,他戴著眼鏡,鏡片上清晰倒映著姚家老二忙碌的身影,他沒有想去探望她的沖動,在得知自己女兒停止呼吸,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小身體躺在垃圾箱里的那一個,他堅硬的心就好似有人拿了一個千斤重的鐵錘,凶狠地從高空中狠狠地砸下,傾刻間,心膜四分五裂,疼痛在胸腔內漸漸地蔓延開,成了無數的毒針向了他剛硬心髒的每一個角落。

他站在這個角度已經有一個時辰之久了,好男兒志在四方,不應以兒女私情而沉迷,再說,現在的他,肩上還擔負著恢復江家昔日風彩,將父親母親哥哥撈出獄的重任,扔掉了指尖的煙蒂,抬腿狠狠地擰滅,拉開車門,上車,車子在蒼茫的夜色中飛快地漸行漸遠……

*

到底睡了有多久?靜知不知道,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里,夢里,是她的一雙兒女長大後,小手兒拉扯著她的衣角,小嘴兒親著她的紅唇,撒著嬌,一個向她要洋女圭女圭,一個向她索要飛機模型玩具的情景。

她是帶著甜甜的笑容醒過來的,能入眼的全是雲朵間飄渺的白色,看來已經在她昏睡的時間里,他們把她從產房轉到了這病房里來的。

沒有一個白衣天使在病房里,唯有一個高大的身影在窗前碌著,男人抿著唇,雙手正在不停地往一個花瓶里插著幾束鳶尾花,鳶尾一向是她最喜歡的花卉之一。

他的神情非常專注,好似在細心呵護著他最心*寶貝兒一般。

「枝枝,你終于醒了。」弄完了花兒,轉過身,便對上了靜知那對水霧霧的眸瞳,他嘻笑著迎了過來。

「我睡了多久?」靜知伸了伸懶腰,由于不是剖月復產,她的身體除了有有一些不適的疼痛襲來,其余還沒什麼大礙。

「快大半個下午了。」姚君辰走過來,打開了床頭櫃上的那個保溫杯,雞湯的香味立即在屋子里彌漫開來。

生孩子時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現在,即便是睡上了一個好覺,她還是感覺整個人猶如虛月兌了般,當然也很餓,姚君辰要喂她,她不許,硬是從他手中將盒子搶了過來,開玩笑,她與他又沒有關系,要不是情況緊急,敖雪蓮給他打電話,她肯定是不可能給他打電話的。

「你大嫂怎麼樣?」「傷到了背骨,還躺在醫院里了,醫生說,至少要在醫院里躺一個月。」他如實地答,他哥都氣得不得了,父親過來時也罵他,為了靜知,他可是什麼都沒有說,任他們把他罵了一個狗血噴頭。

「代我謝謝她。」

「枝枝,那個瘋女人你認識吧?」姚君辰猜想那女人她應該是認識的,怎麼可能有一個精神病患者莫名其妙地跑持著凶器跑上來,向她狠喊著︰「把我老公還給我。」

「她是莫川的老婆裴書穎。」這件事,她也不想瞞他,再說,敖雪蓮畢竟為她擋了刀子,如果不是敖雪蓮替她擋掉那一刀,如果那一刀正中她肚子的話,她與兩個孩子的命真的是堪憂啊!

「果然是她。」原先他想的就是那個女人,沒想到,還真的是莫川的老婆,這莫川消失了,老婆瘋了,還跑到靜知租住的屋子里去嚇唬她,如果不是大嫂湊巧去她哪里,後果不堪設想啊!

「對了,我大嫂去你哪里干什麼?」姚君辰就這件事想不明白,手術後,在敖雪蓮清醒後,他也去問過她,可是,她都是找一些理由來搪塞,壓根兒不想提起那件事情。

「不過是來找我敘敘吧!她以為我懷的是你的孩子,她又不能為姚家生,來看望一下我很正常啊!」

靜知也怕自己找莫川送光碟的事兒被大家發現了,所以,選擇了三緘其口,見靜知說的與大嫂相差無二,他也不不再懷疑什麼了?

「對了,君辰,讓護士把我的孩子抱過來,我想看一下他們。」

昏睡前,她清楚地記得,護士們的響亮驚喜的聲音在她耳邊繚繞︰「天啊!是對龍鳳胞,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呢!長得好可*呀!」

听了她的要求,姚君辰的笑容僵在了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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