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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要被燒死的伊莉雅

煎熬在鮮血魔女的恐懼下,菲里歐往後一退不顧一切的揮舞雙劍,血之荊棘盡碎,接下來雙劍刺向前方,立即被鮮血包裹停滯不前。

希爾芙的風螺旋著涌上劍尖,集中在一個點的攻擊即將刺穿血液。魔女輕描淡寫的伸出手握在劍鋒上,越來越多的血液從她手中涌出,源源不斷。

菲里歐被震退,又向斜上方斬下,另一把劍從相反的位置斬來,兩把劍的殘影晃過,極快的斬落涌出的鮮血。越接近魔女時阻力越來越大,離魔女也越來越近,最近的一次劍尖甚至從魔女的額頭帶走一縷紅發,攻擊的機會稍縱即逝,菲里歐立刻被鐮刀擊退。

踉踉蹌蹌的腳步在地上重重發出聲音,踩碎不少斷落的樹枝,最後不得不將雙劍刺入地面拖住身體。剛一停頓,腳下浮出刺眼紅光的魔法陣,一條條鮮紅鎖鏈從魔法陣中竄出,將菲里歐牢牢綁住。

腿上、下部、胸口,鎖鏈如食人蟒蛇般越縮越緊,痛楚立即傳遍全身,菲里歐緊咬著牙關,將周圍擴散的風暴向身體集中,積攢到足夠的量一口氣爆發出來,從身上透出一股青光不斷閃爍。

「好熟悉的感覺,難道是……」

在菲里歐看不見的地方,魔女從袖子里拿出一張六星卡片……

這時風暴降臨,狂風激烈攪動著鮮血屏障,卻是越來越多的血滴繞在長劍上,形似項鏈般美麗。持劍的手感受到魔法的侵襲,骨頭中傳來絞痛。

為了前進,菲里歐凝聚渾身力量灌注于雙劍,勢必一口氣擊碎那圍繞在鮮血魔女身邊的屏障,只有擊破防御才有可能殺死這個魔女。長劍向前一揮,透明的波紋往前斬在血液屏障上,屏障微微收縮,卻是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只听   的聲響,被血滴覆蓋的劍終于不堪重負的絞碎,鮮血魔女眼中閃過理所應當的笑意,隨後一抬手,她身後的天空飄起密集的紅色,那些血液形成箭矢,隨著魔女一聲令下朝菲里歐射出。

「運氣真不錯,竟然讓我找到你了。」

這片山谷沒有多少凹凸的地方來躲避箭雨,菲里歐往後輕輕一躍,身形翻飛如同凌燕歸巢躲入樹干之後,只是那樹干頃刻間就被紅箭穿透,由血液形成的魔法箭威力大的連石頭都能輕易打碎,更何況是三人合抱的樹干?

無奈之下菲里歐只好用長劍擋在身前,來回揮舞以求保護要害,周圍的地面瞬間就被染成紅色,一片紅色中唯一還站立的就只有菲里歐了,衣服已經破破爛爛,身上的擦傷也不計其數,當劍雨落盡,菲里歐忍不住跪在地上,已經找不出力氣再站起來了。

本應該給予他致命一擊時,鮮血魔女卻停手了,悠然轉身離去,四周鮮血隨著輕輕哼起的小夜曲緩緩消退,她好像玩的很盡興。

「真是年輕氣盛的家伙,那顆燃燒的正義之心都快把我的熱情點燃了。可惜我不會隨意殺人,而且時間也到了,你的血暫時存在你身體里好了,等我有心情了再來取。」

誰知道魔女腦袋被什麼踢了想要大發慈悲,在她身影消失後不久,聖庭援軍才堪堪來到這里,數名牧師發出的光輝驅散山谷內的黑暗,菲里歐被他們找到時早已昏迷不醒。

這次魔女討伐任務基本上被認定為失敗,鐵鴉魔女活不見人、死不見尸,魔女狩獵小隊兩死一傷,可謂是損失慘重。在牧師的全力救治下,菲里歐在第二天中午就醒了過來,身體傷勢已經治愈,可虛弱是無法避免的,好幾天內都不能在戰斗了。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情是報告尤斯比烏關于鮮血魔女的事情,當時的情況可能一生都忘不了。

「你這次太冒險了,看到你渾身是血的被抬回來時把我嚇壞了,站在我的立場無法贊同你這樣的行為。沖鋒陷陣也要有個限度,明知不可為時就趕緊撤退,只有活著的騎士才能維護正義。」

「那站在聖庭的立場呢?」

「一周後參加巴爾特和博奈爾的葬禮你就明白聖庭的立場了。」

隊友的死亡令菲里歐一陣黯然,來自長輩的關懷則令他很感動。從被收養起,尤斯比烏作為父親比作為老師更多,不像正統訓練場傳授給騎士們的口號,榮譽、奉獻、犧牲,尤斯比烏更希望他活下去。畢竟……當初訓練菲里歐的時候太狠了……

就這樣休息了半天時間,菲里歐填飽肚子就變得精神滿滿,飽月復的滿足感讓他想找些事情做。

「想找事情做嗎?剛好你也沒有任務,不如就去審訊魔女吧。」

「我不太擅長,而且我很討厭魔女,能換成別的嗎?」

不是所有人被人打了還能喜歡上打他的人。听說要給自己安排這樣的任務,菲里歐連忙搖頭否決。

「那你繼續休假,這個任務我去交給特里芬。」

「還是交給我吧老師,我認為不擅長的事情更應該學習,我會努力完成這個任務的。」

在這樣閑下去菲里歐會感到人生在腐朽。

之所以要審訊魔女,當然是尋找魔女的共犯以及她們知識的來源,聖庭的目標是從根源上消滅本國境內的一切邪惡。魔女也分兩種情況︰一種是天生的魔女,這類魔女體內流淌著古老的血統;另一種是通過神秘儀式將身體轉化成魔女的魔女。

那天襲擊小鎮的屬于後者,鮮血魔女則是前者。

這些資料在腦子里一閃而過,不知不覺間便已來到審訊室,這是一間四四方方的屋子,牆壁刷的很白,正對門的牆壁是一面巨大的鏡子,中間擺著一張長桌,靠近里面的位置擺著兩張椅子,靠近門口也有一張椅子,供觀察者坐。

這跟想象中的不一樣,至少菲里歐會以為他走進陰森的地下室,黝黑的鐵處女就放在牆角,烙鐵燒的通紅,皮鞭與刑具擺滿木桌。

與他一同前來的是名年輕的修女,修行神術使她清心寡欲,兩人見面只是略微點頭就結束了,連招呼都沒打。

莫非疑似魔女的人是貴族嗎?听說被懷疑的貴族才會有這樣的待遇。

很快魔女被戴上來了,是那個有過一面之緣的白發女孩,疑似魔女卻沒有邪惡的氣息,只有通過微光石鑒定才確定為魔女的孩子。

修女毫不猶豫的坐在觀察位置上,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只是靜靜看著菲里歐。白發女孩也是靜靜看著菲里歐,目光清澈無暇,似乎是等待著菲里歐開口。

到底是誰被審訊?菲里歐產生了這樣的錯覺。

「作為魔女,你是如何躲避我們追蹤的?」

「我到現在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我只是踫到一顆會變黑的石頭而已,你們就把我帶到這里來。」

「你有家人嗎?」

「沒有。」

正在觀察的修女掩面搖頭,直接站起來走到菲里歐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你被抓到之前,是怎麼生活的?有誰可以證明你……怎麼了?」

「我來。」

這次輪到修女了,被擠到旁邊的菲里歐無聊的用手撐著下巴看著修女和魔女。

本來菲里歐腦子里有一套自己的思路,他想弄清楚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先搞清楚這個孩子到底是善良的還是邪惡的再說,他難以想象這麼小的孩子和那些殘忍的魔女屬于一路人。

「你的發色很奇怪,白發可是衰老的象征,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頭發?」

「不知道。」

女孩同樣疑惑的搖頭,發色是天生的,她又不是先知怎麼會知道。

「可是那個與你住在一起的中年人卻衰老的很快,顯然他的青春被某些東西吸走了,你怎麼解釋?」

「不,我不知道,他把我撿回來的時候身體就一直不好。」

「告訴我你能保證不會主動傷害身邊的人。」

「是的修女姐姐,我向你保證。」

女孩十分確定的點頭。

「有誰能為你擔保?」

「沒有,周圍的人都不願意跟我接觸,只有叔叔對我好。」

修女點點頭,她開始引導女孩無意識的承認自己是魔女,讓她承認自己吸取生命力是無意識的行為。雖然是無意識的行為但那是確實發生的事情,很快白發女孩潛意識的認為自己真的是魔女,她只是一直沒意識到,她對別人造成的傷害也是出于無意識的情況。

漸漸的,修女開始暗示她,暗含兩種極端的情況︰一種是冷血、惡毒的冬眠毒蛇,咬死喚醒自己的農夫;一種是為了自救,處于無奈又極力自制,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抽取親人生命力的女孩。

白發女孩一度陷入自責和害怕,有些朦朦朧朧的即將承認自己的‘罪行’,這會直接將她送上火刑架的。菲里歐已經看不下去了,重重的拍下桌子怒道。

「等等!你這樣是故意給她定罪。」

「注意你的言行菲里歐騎士,她確確實實是魔女,而我也沒有逾越任何一條法律。你有異議跟審判長說吧。」

听修女這麼一說,菲里歐立刻奪過她手里寫好的證詞,立刻出門直奔審判所找審判長說明這件事情。這名審判長是近些年上位的中年人,原本是眉清目秀的牧師,卻因為近戰能力出色而鍛煉成虎背熊腰的騎士,由于能力出眾被一步步提升到審判長的位置。

這個男人安安靜靜的听完菲里歐所說的一切,一言不發的看完這份證詞,對菲里歐認真負責的態度十分感動,然後拒絕了他深入調查的提議,並且立即定罪,決定在滿月的第二天燒死這個魔女。

這種不可理喻的決定讓菲里歐差點掀翻審判長的桌子,縱然有千萬抗議言辭也被一句‘這符合法律’給打回來,最後連大義都壓了過來,這些難以辯駁的話讓菲里歐郁悶的想要吐血——他的確說不出修女的做法哪里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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