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璃臉色徒然煞白，漆黑眼珠怔怔望著近在咫尺的南司顧，木訥張了張嘴，「你……什麼意思？」
「如你所想。」
南司顧唇畔湊到她耳際，輕繞在她耳邊呵氣，「你昨天和那個男人的對話，我听到了！」
洛璃呼吸一滯。
「很吃驚嗎？」
南司顧淺淺微笑，聲音宛如來自地獄的魔鬼，「我听到的時候也很吃驚，如果不是你叫我保護公司，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我可能不會去見那位客戶，也不會正好在那個餐廳，更不會那麼湊巧在你們隔壁，听到那麼有趣的對話……」
暗夜里，洛璃只覺自己心在驀然冰冷，渾身明明燥熱難耐，她卻發覺自己手腳冰涼，如同冰塊。
「我給過你機會的。」他輕聲說，「可惜你沒有珍惜。」
「南司顧……」
她愣愣的將目光調到只有一尺之隔他的臉上，他肌膚細膩如玉瓷，漂亮如同四月里的櫻花，卻讓她從心底深處發出恐懼，沒由來的顫抖。
南司顧垂眸幽幽地一笑，「所以，我就這麼瘋了……」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洛璃僵硬得眼神仿佛被施了咒語般呆滯，「為什麼在你發現的時候，不告訴我？」
「如果告訴你，你還會來這里？」
「……」
如果告訴她，她會選擇將一切就在昨日坦白，她不會欺騙他，至于他還要她留下還是讓她離開，她都會遵從，可是……
他沒有告訴她，而是用了他的做法直接告訴她，他要她留下，不讓她離開……
所以。
從昨晚到現在，他奇怪的表現，是因為他發現了她的秘密……
洛璃閉上眼楮，心底卻還在不住發抖，全身肌膚卻燥熱難耐，由于南司顧的靠近，像是激發了體內藥物作用，空虛之感濃郁得無法忽視，似是一個巨大漩渦，讓她不住被吸進去，淪陷得連根骨頭都快不剩。
「南司顧，你墮落了。」她輕輕嘆然說。
南司顧低低的笑，「這點墮落算得了什麼？」
「……」
「我們是同一種人，我以為你能明白我。」
「……」
他攫著她下頜，薄涼嘴唇有意無意擦過她誘人至極的女敕唇，引得洛璃陣陣顫栗。
聲音輕如羽毛，「讓我們一起墮落吧。」
洛璃猛然睜開眼楮，倏然一把推開他，忽的站起來，南司顧只稍稍後退小步，眯起玩味又深沉的眸子凝視她。
「正如你所說。」強行壓住心底的空虛和**，她冷冰地聲音說，「我們是同一種人，所以你也應該明白我，不是我自願做的事情，誰也無法逼我分毫。」
「……」
「就算是你，也絕對不行！」
南司顧眸光暗沉，稜角分明的俊臉帶絲邪妄微笑，如同一只優雅野獸般發出強烈的侵略氣息，鋪天蓋地似要將她吞噬掉。
「是這樣嗎？」他忽而一步一步朝洛璃逼近，「那就讓我拭目以待好了。」
洛璃冷漠地眼珠盯著他，他前進一小步，她後退一大步，打起精神與他對峙，氣場不輸南司顧半分。
夜幕里。
她退至溫泉岸邊，後方退無可退，南司顧幽然一笑，「看，你馬上就要繳械投降了。」
「是嗎？」洛璃揚起一個冷漠笑臉，那笑容如同暗夜里綻放得最耀眼的薔薇，「那就繼續看看好了。」
說完她徒然轉身，一個縱身撲通投入溫泉內。
溫泉濺起大片水花。
早已被洛璃和南司顧突然變化的行為嚇得縮頭縮微的佣人們，見到洛璃竟然投入溫泉，全發出驚呼聲。
南司顧眼眸倏然充血，深沉陰鷙眸色牢牢鎖住溫泉內的小女人，一股蕭瑟之氣姿態狂傲的蔓延，瞬間有種毀天滅地的恐怖。
溫泉內。
水度不高，只達腰際，可水卻溫暖得將她燃燒。
洛璃皺眉。
失策了，她剛被下藥沒多久，現在就進入溫泉，反而激進體內的藥物作用，她發覺到自己身體滾燙如火，內心空虛地漩渦愈發擴大……
洛璃昂頭，朝南司顧勾出一個冰冷的笑容，彰顯出她的勝利。
南司顧站定在岸邊，居高臨下俯瞰她，她的氣勢卻一點不低于他。
一雙洞悉鷹隼緩緩眯起，「你原來在迫不及待讓自己快些適應藥的作用。」
洛璃暗暗心驚，他發現了她越來越不適的感覺……
「南司顧，」她試圖做最後挽留，「到此為止吧，我承認我來你身邊是為了蕭侑報答你，只有這件事情我在欺騙你，但我並沒有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不是嗎？」
沒有傷害到？
「不要這樣，讓一切回歸原本的狀態吧，我不想和你變成這樣關系緊張的敵對狀態，恢復以前的樣子好不好？」
「……」
「恢復原本的樣子，我可以當做今晚的事情不存在。」她懇求的眼神望著他，「可以嗎？」
南司顧微微一笑，「可以。」
洛璃松了口氣。
「給我生個孩子。」他朝她伸出手，似一只魔掌在誘惑她，向她發出邀請，「只要給我生個孩子，一切都可以恢復原貌，你依舊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
「……」
洛璃怒極想笑，她努力想讓自己平靜，然而她該死的發現，在南司顧面前，她根本沒法繼續平靜了。
「怎麼？還是不願意？」
他修長手指伸在夜空中，涼風從他指縫中掠過。
洛璃努力吸氣，「看來我們沒有再繼續交涉的可能。」
他那副堅定模樣，不論她說得再多，都已無返還余地，可笑，讓她給他生個孩子，還不是跟沒說的一樣？
「是嗎？」他嘲弄般垂下眸，「我以為你會多做考慮。」
「……」
「你想等到約定的時間一到，就離開？」他又抬起暗沉的眸凝望溫泉中的她，「你想死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