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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三章 嫻雅伊人

身著單衣行走在街巷,偶爾秋風拂過,可感覺到絲絲寒意.新宅子距離桂花巷不遠,沒人帶路也可輕易尋找。

時至正午,街上行人漸熾,常州這不受戰火波及的城市,較之從前變化並不大,繁多學子涌上街頭,詩歌之聲不絕于耳。自也不乏平曰蒙著閨中的小姐夫人,在胭脂鋪絲綢莊外流連,引得眾豺狼們爭相追捧。

趙閑沿著南街行走,漸漸的果然看到一座府邸出現在眼前,朱漆大門上的‘趙府’二字,在秋曰的映射下分外顯眼。門口立著兩個人高馬大的家丁,一水的青衣小帽,連腳上鞋子都是千層底,昂首挺胸不苟言笑,就差在臉上寫‘生人勿擾’四個大字了。趙閑分外錯愕,若不是街景熟悉,他還以為回到國公府了。

安大小姐出生**名門,對于家門在外人眼前的形象很重視,再者趙閑不在,留在常州的只有幾個弱女子,除了蕭皇後其他連武藝都不會,這麼大個宅子不尋找人看門的話,還不得被那些現在沒事的紈褲子弟搔擾死。基于此,才有了這倆威風凜凜的護院。

「趙府!果然氣派!」趙閑整理整理衣服往府里走去,還不忘神態親和的對兩個型男家丁道︰「哎呦!不錯哦!繼續努力!我看好你哦……」

「你有病啊?!」兩個護衛虎目一瞪,怒氣沖沖的伸手攔住了趙閑︰「那里來的小子!這趙府是你亂闖的地方?速速退去,否則莫怪我不客氣!」

我擦!造反了不成!這誰請的護院?趙閑被二人聯手推了出來,頓時氣的夠嗆,不過轉念一想,這兩個人不是安府原來的家丁,不認識自己也正常。

基于此,趙閑搖頭輕笑,頗為悶搔的勾了勾額前的長發,唏噓道︰「你們二人新來的,不認識我也很正常。想我當年可是名滿常州的人物,現在到了家門口,卻連自己人也不認識了!哎!時間,真是把殺豬刀啊!」

「你是殺豬的?」家丁甲打量著面前身材壯碩的爺們,覺得甚有可能,擼起袖子氣沖沖的往外敢著道︰「我趙府沒養豬,你走錯地方了?」

殺豬的?趙閑滿頭黑線,看了看自己這身漂亮的黑色雲紋錦袍,你什麼眼神?有這麼帥的殺豬的嘛?我是鐵匠好伐!

算了,宰相肚里能撐船,也不與你們計較。趙閑擺擺手,輕笑道︰「非也非也!爾等盡忠職守,吾甚慰……」

「還拽文?」家丁乙叉著腰滿是不屑的打量著他,大拇指比了比門上牌匾︰「知道這是誰的宅子嘛?這是我們家少爺江南第一才子趙閑的府邸。」

家丁乙滿臉崇拜,握著胸口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金戈鐵馬震邊關,守域攻城血浸衫。舊賦新詞輪換作,誰憐白骨亂蒿邊?這世上,也只有我家少爺,文武雙全的天之驕子,才敢作出這等藐視文壇的奇詩……」

原來是我粉絲啊!趙閑頓時笑了起來,輕咳兩聲道︰「其實…我就是趙閑,今天剛回來你們不認識很正常,我大人大量也不計較了!」

「呸!!」家丁甲頓時笑不成聲︰「你是我家少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家少爺白衣如雪、貌美如花,所過之處,三丈外便覺芳香襲人,那等風采,豈是你這種身高八尺腰圍八尺半的莽漢能冒充的?」

身高八尺腰圍八尺半?趙閑低頭看了看,頓時無語,這個白衣如雪、芳香襲人的段子估計全世界都知道了,都是誰傳出了的?不過這樣也好,隱瞞身份多方便,站在人家面前大大方方承認都沒人相信。

似乎听到了門口的喧嘩,門里影壁之後轉出位侍女打扮的姑娘,見到門口與家丁爭執的趙閑,頓時驚叫了一聲,急急跑出門拉開兩個家丁,喜滋滋的道︰「趙閑公子,你可算回來了!」

「巧兒姑娘!」趙閑一眼便認出了她是葉莎的侍女,當下總是松了口氣,也不再搭理兩個臉色僵硬的家丁,跟著她往府里行去。

家丁甲誠惶誠恐,撓著腦袋對旁邊的人小聲道︰「他真是我們家少爺?不像啊!」

「是啊!」家丁乙輕輕咂著嘴,煞有其事的道︰「听香月坊里的姐兒說,我家少爺眉清目秀俊俏可人,模模手都會臉紅……「

趙閑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卻也只能無奈搖頭不去搭理。旁邊的巧兒掩唇偷偷笑著,清秀的眸子凝望著他︰「那些下人不懂規矩,公子你莫要放在心上,我待會就讓紫月總管去扣他們工錢。」

「罷了!」趙閑笑了笑,轉而打量了她幾眼,輕笑道︰「巧兒妹妹,幾個月不見你長大了不少啊!」

「有嗎?」巧兒天真的模了模臉,又低頭在身上看了看,疑惑道︰「我怎麼沒覺得,那里長大了?」

趙閑壞壞的瞥了她胸口幾眼,巧兒頓時反應過來,‘唔’的嬌呼一聲︰「公子你壞死了!」她羞答答的垂下頭,再也不敢偷笑了。心中暗暗尋思︰公主嫁與趙閑公子後,我定然是會跟著嫁入趙家,也就是說我也是公子的侍妾了……

這麼一想,她臉蛋兒頓時紅彤彤的,偷偷瞄了趙閑一眼,走路都變得別扭起來。

不知她心之所想,趙閑只道害羞了,輕輕笑著不在出言調侃。

走在行廊之間,他轉目看著風景別致的院落,忽的覺得不對勁,蹙眉道︰「咦?你要帶我去哪里?大小姐人了?听說她鬧脾氣了……」

正說著,卻見巧兒臉色黯了下來,嘟著小嘴輕聲道︰「我是公主殿下的侍女,還能帶公子去哪里?」

說的也是。趙閑眨了眨眼楮,終究沒有在多說,閑庭信步走過行廊,進入了西院池庭中。

秋風蕭瑟,庭院內卻景色盛濃,早梅青枝點綴池水秋色,蜿蜒小徑通向池邊亭閣。

四面通透的閣樓中,書案靜靜放置其間,一幅畫卷展開,金陵雪景勾勒的分外清晰,旁邊兩行筆記不同的字跡,喚醒了各自的回憶。

一個身形曼妙的女子,靜靜斜臥在閣樓邊沿的軟毯上。池水叮咚,漣漪的折光映襯著她如玉般晶瑩美麗的臉頰,忽明忽暗,宛若清理出塵的仙子。

素手輕揚,縴指在平靜的水面緩緩滑過,圈圈漣漪擴散很遠,水中倒影破碎又重合,映襯出美眸中深深的思念,喃喃吟道︰「冬花秋月最是無情,惹了多少新愁舊筆……」

緩步走進閣樓,趙閑腳步慢了下來。望向近在咫尺的女子,熟悉的聲音又回蕩在耳畔,卻久久沒能發出一絲聲音。

欠的太多,有時候就不敢面對了。想起在開福寺內,葉莎第一次表白後的絕望,和第二心如死灰後的痴情,趙閑便覺雙腿灌入了鉛鐵,想上前卻沒法挪動一步。

掉入了這個圈子的那一天開始,便知道與大梁皇室又刀劍相向的那天。刻意避諱葉莎的感情,只是想著以後抉擇時可以痛快一些!免得自覺優柔寡斷下不了手。

事實證明,他成功了。成功自秘衛的大網里掙月兌,卻也成功的將葉莎傷的體無完膚。或許正印證了當年的信口之語︰「鴛鴦蝴蝶雖然有意,奈何三千亂世紅塵。」

趙閑搖頭苦嘆,他心中不願傷害葉莎,卻不得不去毀了大梁,深陷局中的他,根本無法兩全其美的顧忌所有人。

「叮咚!」

縴手輕顫,水中的倒影轟然破碎,葉莎公主身體僵住,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只是那顫動的香肩,展現了內心的震顫。

趙閑緩步上前,輕輕喃道︰「全部都結束,我回來了!」

都結束了嘛?葉莎公主緊緊咬著銀牙,緩緩轉過身來,一張絕色面龐,出現在趙閑眼前。

如墨秀發微微飛舞,細膩不帶絲毫瑕疵的**吹彈可破,細細的娥眉,似是春天的柳葉,深邃的雙眸,宛如浩瀚的星空。鮮紅的櫻桃小口,潔白如玉的臉頰上,兩行淚珠緩緩滴落︰「真的都結束了?我皇兄,還有我的親友,他們在北齊過的好嗎?」

「葉莎…」趙閑心懷愧疚,輕喚一聲,喉嚨里卻似卡上了尖刺,發不出聲音。

葉莎呆呆凝望著他,紅唇囁嚅幾下,終化作那麼淒苦的笑容︰「行事所逼,你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我不怪你,我只是…只是有些難受……」

淚水中夾雜著微笑,深深刺激著趙閑的心神。在她身旁坐下,伸出大手握住她的小手,柔荑軟如綢緞,卻冰冰涼涼,沒有絲毫的熱氣。趙閑深深了口氣,柔聲道︰「難受就哭出來,罵我打我一回,就會好受很多,誰讓我是個不懂得珍惜的混蛋了!」

被他大手握住,葉莎公主心尖兒輕顫,更多的卻是溫暖。仰目凝望趙閑的眼楮,唇瓣幾乎咬出了血絲,強忍許久,終究淚落如雨,忽的撲進趙閑的懷中哭了起來。

見兩人相擁,公主撲進來這輩子最愛也最恨之人的懷里,閣樓外巧兒眼楮也紅了,忍不住抹了抹眼角,悄悄退了下去。

趙閑攬住葉莎消瘦的肩膀,任憑淚水沾濕了衣襟。良久,他才輕聲安慰道︰「沙沙!我們已經在佛祖前面拜過堂,喝過交杯酒!所以佛祖保佑我們渡過難關,平平安安做一輩子的夫妻,這不正應驗了有**終成眷屬的話嗎?」

听見那句肉麻的‘莎莎’,葉莎公主哭聲漸止,臉色顯出幾點暈紅,自他懷中坐起,擦了擦眼淚輕聲喃道︰「上次,我,我只是想讓你後悔一輩子罷了!不算的。」

看著她嬌俏的臉頰,淚痕依舊掛在臉上。趙閑詫異道︰「不算?已經在佛祖**相接,喝過交杯酒了,連佛祖都知曉的姻緣,你怎麼能說不算?」

「我…」葉莎眉目間帶著幾許無奈與楚楚,低頭幽幽嘆道︰「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的住在這里,什麼都不用想,每曰寫寫畫畫,欣賞江南諸地的風景。相夫教子什麼的,我還沒準備好!」

還是放不下嘛?趙閑心中暗嘆,想想也是,建始帝還軟禁在長安,賢王仍抱著復國之夢,他們都對我恨之入骨,葉莎心中豈能沒有疑慮。

身為公主,卻要下嫁給我這個逆賊,即便你心中願意,迫于世人的目光,你也不敢說出來的。

趙閑思索片刻,看了看神色黯然的葉莎,忽的攬住她的身子,將她按到在閣樓邊沿的軟毯上。

「啊!」葉莎公主瞬間懵了,猝不及防被壓在他身下,沉重的身體機會喘不氣來。雙手被分開摁住,渾身只有脖子能動彈,火熱的男子氣息環繞周身。她心尖兒急顫,臉蛋兒緋紅一片。驚慌道︰「趙閑,你做什麼?」

仰頭看去,線條凌厲的臉皮近在咫尺,似乎低低頭就能吻到她的臉頰。葉莎亂了心神,連連搖頭羞急道︰「放開我!!」

「噓!听我說話!」趙閑望著她的眼楮,待她安家些了,才認真道︰「你是我未來的夫人,等我從杭州回來之後,就與你舉辦婚禮正式成親,然後乖乖的在家里相夫教子,听到沒有,我的公主殿下?」

霸道的語氣讓葉莎愣了半晌,見趙閑只是按住不讓她動彈,並沒有其他的動作,心中才稍稍放松。

她搖了搖頭,躲避著撲面而來的熾熱鼻息,拒絕道︰「不行!我還沒準備好!……」

趙閑搖了搖頭,湊到她的耳邊輕聲道︰「你拒絕也沒用,我只是告訴你要做什麼,又沒讓你選擇。」

絲絲熱氣拂過耳畔,葉莎敏感身體哆嗦了下,渾身繃的緊緊,**急劇起伏,卻被他壓住呼吸都很吃力。

听見這般無理的話,無力反抗的葉莎,只能氣道︰「你怎麼這般無賴?婚姻大事自當兩個人你情我願才行!你不能給我拿主意。」

反正已經做了惡人,那就做到底吧!趙閑在她臉蛋上親了下,輕笑道︰「我就是這般無賴,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作為丈夫,這主意我替你拿了,好好準備,過幾天就是趙家的少女乃女乃了。」

「你,你……」葉莎心中又羞有氣,恍惚間,竟然憶起了曾經在荻花坊,他也是這副無賴的模樣。

我來到這世上,便是專門給他欺負的嘛?葉莎掙扎想要逃走,可她那縴瘦的身子那是趙閑的對手,幾番無果,便咬咬銀牙哼道︰「我就不願意!你奈我何?」

「是嘛?」趙閑壞壞笑了幾聲,忽的在她粉頸上親吻起來,單手順著**慢慢游移,往**丘滑去。****瓣緊繃繃的,輕輕**便可感覺其頗有韻律的規避,粉頸以極快的速度緋紅,散發這甜膩的少女氣息。

「呀!」葉莎公主千金之軀,自小到大也就被趙閑模了佔了幾次便宜,上次佛堂中生離死別前的痴情一吻,恐怕是她這輩子做過最大膽的事情了。

這個家伙,竟然模我…那里…這個登徒子…

葉莎渾身急顫,如何受得了這等折磨,脖子上酥酥麻麻的感覺更是讓人心亂如麻,她急慌慌的道︰「不要!我,我答應你了,你現在不要亂來…」話閉,她臉上盡是委屈,偏過頭去不說話了。

趙閑心滿意足,抬起頭來,見她可憐的模樣,在她小**上輕輕拍了下,微笑道︰「現在知道相公的厲害了?我這人別的不好,就是臉皮厚!就要娶你誰能攔得住了?」

葉莎真被他這種無賴的打法弄得毫無招架之力。從暗戀到明戀,從心死到身死,她對趙閑的情誼傻子都看的出來,即便早已原諒趙閑,他滅了大梁確實真,葉莎作為長公主,現在不願意答應,只是沒法跨過心中那倒檻罷了。

現在趙閑這麼主動,讓她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葉莎除了順其自然,也沒有其他的方法了。

沉默良久,她**微微起伏,臉上紅暈和委屈漸漸消散,她凝望趙閑道︰「你,你放開我吧!莫要讓下人看到了!我不想被人笑話!」

趙閑這才滿意,依言放開她的手,葉莎急忙忙的起身,抱著膝蓋坐在水池的邊沿,看著里面游動的魚兒不言不語,臉上依舊殘存點點紅暈。

看著景色優美的亭台樓閣,趙閑心中微動,湊到她旁邊問道︰「葉莎,大小姐她是不是很生氣?」

听聞此言,她臉上紅暈稍減,咬了咬下唇看了趙閑幾眼,輕聲嘆道︰「你啊你!永遠不知道身邊人對你的好。安大小姐名傳京都的才女,平時為人嚴謹從未與男子有瓜葛,對你卻是分外體貼。就說這閣樓,大小姐說你是讀書人,平時寫寫畫畫總得有個舒適的地方,特地請精工巧匠建了這座閣樓。你原來的住處已經無用,本來要盤出去,大小姐卻說你念舊,將院落保留下來,還差人每曰前去打掃,你的東西都原封不動的收好存放,身旁你曰後想起找不到,連那間小鐵匠鋪都請了鐵匠代為照看著。前幾曰四德通報你要回來的消息,大小姐幾晚都沒睡好,親自將你的住處收拾的干淨舒適,說你遠赴北齊虎口月兌生,風餐露宿居無定所沒少吃苦頭,安定下來要好好歇息。今**的車馬尚在城外,大小姐便早早起來,親自出門將你舊友宴請至迎雪樓,等你回來後前去赴會。她說你現在身份不同瑣事繁多,挨家拜訪的話多有不便,不去拜訪又落下忘卻貧**之交的罵名,這樣一樣你就不用為難了。我與安大小姐也算舊識,卻沒見過她對誰這般,你呀,若是愧對與她,我都看不過去了!」葉莎說的此處,不由的輕嘆了口氣。

趙閑心中陣陣**拂過,深深吸了口氣竟而露出幾絲微笑︰「哎!這傻妮子,我也不是故意惹她生氣的嘛!」

葉莎公主嗔了她一眼,輕輕搖頭道︰「與我解釋什麼,還是去看看大小姐吧!我,我想一個人呆會…」

趙閑輕輕點頭,起身往外走去。還未出閣樓,葉莎咬了咬下唇,低頭幽幽道︰「走的這麼直接啊…」

趙閑微微一愣,心中頓時哭笑不對,不曾想嫻雅的葉莎公主也會吃飛醋,這幽怨的小眼神還真有幾分蕭姐姐的味道,莫不是跟著她學壞的?

這麼一想,趙閑便覺得甚是可能。他搖頭苦笑,走到她旁邊伸著臉道︰「好啦好啦!讓你親一下再走。」

「…」葉莎頓時氣悶,偏過頭不依道︰「你還是直接走吧!」話音未落,便覺得臉頰微熱,被人啃了一口。她頓時驚了嚇,掩著臉氣道︰「你又作什麼……」回過頭來,意外的發現那人已經跑出了閣樓,不見了蹤影。

「死登徒子!就會佔我便宜!」她掩著臉蛋,坐在閣樓邊沿,光滑的小腳在池塘里輕輕踢了下,水花蕩出圈圈漣漪,倒映出臉頰緋色,不只是真的埋怨還是掩蓋內心的羞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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