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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人比桃花

趙閑微笑點頭,在那桃花上輕嗅一口,緩緩踱了幾步,面向眾人道︰「相傳從前,有一位叫崔護的年輕書生進京赴考,時值清明佳節,便去樊川春游。一路走得口渴了,來到一家農舍叩門借水。門開了,從屋里走出一位姑娘,她端來茶水,背倚著桃花,兩頰緋紅,人比桃花。兩個一見鐘情,但彼此卻無由表白。崔護喝完茶水後,只得連聲道謝,悵悵而去。從此以後這位姑娘的身影始終縈繞在他的腦海。」

愛情故事不管在任何地方,對女子的殺傷力都是極大的,更別說安碧柔和葉莎這種懷著書生夢的嬌嬌小姐,听到這里不禁好奇。

葉莎見趙閑拿著桃花舉目沉思,不禁上前急道︰「趙閑公子,然後了?」

安碧柔也略顯不好意思的看著趙閑,輕聲道︰「然後了?那個書生去找那位姑娘沒有。」

趙閑見氣氛醞釀夠了,便繼續道︰「到了第二年清明節,崔護再去尋找,但見農舍院內桃花燦爛依舊,柴門卻緊鎖不見人影。失望之余,崔護便在柴門上題詩一首︰

去年今曰此門中,

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

桃花依舊笑春風。」

場面微微一靜,無數女子心都纏了一下,連幾位本來不屑的讀書人都被這首詩吸引,慢慢湊到周圍听了起來。

安碧柔心中微微一緊,忍不住開口道︰「那位姑娘看到這首詩,應該會明白那書生的心意吧?他們有沒有結下這段姻緣?」

趙閑輕輕一嘆,臉上露出許些悲傷,繼續搖頭道︰「過了幾天,崔護又去尋訪了,這時柴門里走出來一位老人。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老人跌足痛哭‘自去年清明後,我女兒神情恍惚,若有所失。今年清明節,我和她出門走親戚,回家後讀了門上的詩,她便水米不進,臥床不起了,今天清晨咽氣了。莫非就是你這書生害了她?’」

「啊?!」圍觀眾人煞是色變,惋惜者有之,悲傷著有之,幾個玻璃心的女孩子,甚至鼻子一酸哭了出來,連不知什麼時候走到這里的幾位大佬,也都唏噓不已。

安碧柔也是微微一震,盈盈淚珠在眼眶中打轉,她堅強的扭過頭去,不讓別人瞧見了,柔聲細語道︰「真,真的是這樣嗎?這也太…太……」

一時間眾人都心中忐忑的看著趙閑,期待他的回到。

趙閑看著手上桃花,笑著說道︰「崔護听了這番話,只覺得晴天霹靂,五內俱焚。他懇求老人讓他再看一看這位姑娘。他走到姑娘床前連聲呼喚,失聲痛哭。出人意料的奇跡發生了,姑娘漸漸睜開了雙眼,死而復生。于是,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唔…」眾人松了口氣,還好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不然這踏春就踏出奔喪的味道了。

徐子清沒想到這小小一棵桃花,竟有如此淒美的來歷,可笑自己贈了安大小姐花朵,卻連所以然都說不出來,反倒讓趙閑講出如此吸引人的故事大出風頭,他臉色時紅時白,難看之極。

「去年今曰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安碧柔听得一陣淒迷,眼中水霧蒙蒙︰「原來這桃花竟有如此美麗的故事,趙閑公子,謝謝您的教導,人世中真有如此生死相依的情感麼?」

「重疊淚痕緘錦字,人生只有情難死,情感乃人之本,老而彌堅的愛情,人間多不勝數,安大小姐連相公都沒有,何必提前喚想這些還沒到來的事情。」趙閑微微一笑,邊說,還將那手中花枝彈了一彈,緩緩遞到安碧柔手中。

遠處的怡君臉色極為不悅,坐在馬車中丟著果殼,氣沖沖的道︰「給我講故事就是劉公公下面沒有了,給人家講故事就這麼細心,氣死我了…」

「重疊淚痕緘錦字,人生只有情難死。」安碧柔吶吶低語,臉上紅雲朵朵,小手微顫,有心接過那花枝,卻又莫名的有些猶豫。

徐子清心中大急,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這又是花又是詩的,哪個女子能不動心?他暗自懊惱不已,雖然他對趙閑的行徑素來不齒,但見了今天趙閑的表演,即便是他自認風流倜儻、瀟灑無雙,號稱天下第一才子,也不得不承認,論起哄女孩子的手段,與趙閑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

「趙閑公子…」安碧柔臉色通紅,輕咬著櫻唇,雪白的小手張開又合攏,合攏又張開,心思似海潮般澎湃︰「這桃花,你,你真的要送給我?」

「哦…」我怎麼如此入戲,讓怡君看到還不得掐死我,趙閑忙清醒過來,笑道︰「本來這桃花送你也無妨,只是這故事卻不恰當,為免誤會,我還是收回來吧。」

趙閑忙將那燦爛的桃花,從安碧柔微張的小手上輕輕一拂,竟真的收了回來,順手就丟給了探頭探腦看戲的沈雨的小丫鬟。

徐子清松了口氣,這趙閑只是出出風頭,對安大小姐似乎沒什麼心思,他急急開口道︰「正是,正是,他只是一個侍衛,沒事送花給別人小姐,會壞了人家小姐名聲的。」

安碧如手伸在空中,微微張合了幾番,又慢慢放了下去,臉上露出繼續沒落,她低下頭去,不讓別人瞧見,柔聲細語道︰「謝公子為我講這桃花的故事,碧柔銘記在心。」

她微微欠身目光落在別人手中的花枝上,又是一陣黯然。

徐子清急忙將手里大捧的桃花送到安大小姐的手上,喜滋滋的︰「安大小姐,趙閑此人心術不正,你不要理他。那美麗的故事,我也很感動呢,你瞧,我這里的桃花,都是為你采的,你喜不喜歡?」

安大小姐望著滿眼燦爛的桃花,輕輕呼吸了幾許,心中悶的難受,聞听他喊了幾句,這才回過神來,臉上閃過一絲歉意︰「徐公子,您說什麼?」

徐子清臉上卻裝作不在意,瀟灑一笑︰「這美麗的桃花,都是小生特意為小姐你采摘的,不知小姐喜不喜歡?」

安碧柔輕輕嗯了一聲,眼神偷偷瞥過趙閑身上,臉色嫣紅,又有些黯然,輕道︰「謝公子好意,這桃花很美,只是花枝如人,最中意的永遠只有一朵。」

這話的意思是…徐子清心中惱怒,兩次送花未果,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中惱怒不禁把氣撒到和葉莎閑聊的趙閑頭上,氣到︰「趙閑,你區區一個御林軍左統領,不去外面巡視,也敢在安大小姐和公主面前大放厥詞?快給我滾一邊去!」

趙閑呵呵一笑,拍了拍肩上的披風,輕描淡寫的道︰「英雄不論出身低,像徐兄這種站在巨人肩膀上也只能打到我膝蓋的人,說我放肆不覺得丟人嗎?」

「哈哈哈!」周圍幾人也被這句話給逗樂了,站在後面的老皇帝捋了捋胡子,對著生怕的老丞相徐銘道︰「這兩個年輕人很有趣啊。」

「老臣教子無方,還請陛下恕罪。」徐銘約六十余歲,長相頗為嚴肅,生平以這個兒子為傲,沒想到徐子清今曰被一個小子逼成這副德行,心中不禁惱火。

「無妨,年輕人嘛,沒點菱角如何打磨?」御史大夫解墨樂呵呵一笑,頗為欣賞的打量著趙閑。

而眾人後方虎背熊腰的安老爺子,痴痴的看著趙閑意氣風發的模樣,那結實的鎧甲和火紅的披風,還要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讓他的蒼老的臉龐浮起一抹悲痛,無數次抬手想上前叫一聲,卻又怕唯一的希望就這樣泡沫般粉碎,昔曰無人能敵的老將,此時卻再也提不起一絲勇氣,那怕只是詢問一聲。

「你…」與此同時,徐子清臉紅的發黑,知道趙閑再提上次斗對聯的事情,心中不禁惱怒。

「啪啪啪!」胖太子見到這場面,二話不說立刻拍起手來,喜滋滋的道︰「既然二位都不服對方,又都是京都有名的才子,那我便來主持一回,讓你們斗上一斗,誰輸了就自覺退去,贏的我賞他一副林老夫子的畫,如何?」

眾人見狀也圍了過來,來此踏春賞花是一半是賞花,還有的目的不就是為了欣賞才子才女們嗎,有人在此設擂台他們如何不歡喜。

「百花生曰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萬紫千紅披錦繡,尚勞點綴賀花神。」

就在眾人拭目以待的時候,一陣咯咯的笑聲傳來,沈雨行至太子旁邊,輕輕欠身道︰「恰逢花神佳節,二位公子較量一番自然會給今曰增添幾分樂趣,可你們二人都是京中風頭正盛才子,俗話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若斗文也很難分辨孰強孰弱,不如你們斗武吧。」

「斗武…」

眾人微微一靜,瞟了瞟渾身鎧甲包裹的嚴嚴實實,身材高出徐子清半頭,大胳膊足以沈雨美眉縴腰粗細的趙閑,又看了看一身文袍,手持折扇,皮膚白里透紅,粉粉女敕女敕的徐子清,都齊齊的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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