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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離別

尚日,可是小蝶還是感覺到汗流浹背,被齊睿給嚇的。

剛剛齊睿的表情,真的是將她嚇傻了,雖然一直都知道雲蘭的事情非常嚴重,但是剛才那一幕,才真的讓小蝶覺得心驚膽戰。雖然沒有見過齊睿幾次,可是在她的眼里,齊睿一直都是一個隨性隨意的人,哪怕是在大佛寺遇馬賊,他依舊保持著自己的風度,臨危不亂。

甚至,在看到自己那麼殘忍凶狠的一面時,他也不過是皺了皺眉頭,可是就在剛才,齊睿徹底失去了他的風度,那樣子,就像是一頭餓了好幾天的狼,凶狠而殘忍。

感受到手心有些癢,小蝶低下頭,看著懷里的小非,這個家伙,也不知道是什麼跑過來的,她都沒有注意到呢。

「你別想了,就算是齊睿以後做了什麼事情,都不關你的事情,反正這件事,早晚都是會傳出去的。」小非剛剛來的及時,也听到了一些,明白小蝶的顧慮,只好煩安慰她。

小蝶嘆著氣,搖著頭,臉上寫滿了沮喪,「不,是我做錯了,我不該告訴他的,看他的樣子,我敢肯定,這件事很快就會鬧得風風雨雨的。」

小蝶從來沒有像現這樣難受過,完全就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埋著頭哭泣。都是她,要是不扯出雲蘭的事情,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糾結了。

小非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該和小蝶說什麼了,只好轉移話題,報告它剛剛听來的消息,「剛剛樓淺蝶帶著丫頭們出門了,說是要去買點胭脂水粉,不過我偷听到樓淺蝶的自言自語,她怕是要找上蘭府去。」

「什麼!」小蝶被驚的站了起來,樓淺蝶她瘋了,竟然要直接找上蘭府,這不是把臉貼上去讓別人揍麼?

小蝶實在是想不通,樓淺蝶到底發了什麼瘋,竟敢做這樣的事情,她不怕老夫人將她給廢了麼?

「你確定?她一個姑娘家的,怎麼可能跑去蘭府,難不成她還跑到蘭府去跟蘭老爺說,她要做蘭府的兒媳婦不成?要真是那樣,安遠侯府的人以後都別想出門了。」

這一次,小蝶是真的被樓淺蝶的行為給氣到了,她還有沒有一點身為大家閨秀的覺悟?那樣溫婉賢淑的樓淺蝶,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那種事情,我估計樓淺蝶還是做不出來的,她還沒有不要臉到那個程度,我听她那意思,應該是去蘭府的藥鋪,制造點什麼偶遇之類的事情,反正只要讓蘭府的人想起她這個人就可以了。」

小蝶狠狠的拍著桌子,眼眸里凝著一絲憤恨和無奈,「她也太天真了吧?就算讓蘭府的人想起她又如何?人家根本對她無意!她做再多的事情,也是枉然。」

樓淺蝶的婚事在青城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可是蘭府卻沒有上門,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麼?人家現在根本就看不上樓淺蝶。如今,蘭府名聲已顯,蘭公子還怕娶不到好姑娘麼?又如何能看得上樓淺蝶?

就算樓淺蝶現在跑到蘭府藥鋪去,也根本改變不了什麼,樓淺蝶的腦子里到底裝了些什麼東西?小蝶真想挖開來看一看。哪有這麼行事的?

「這件事,你還是別管了,那是樓淺蝶自己的選擇,最後不管是什麼結果,她自己受著就好了。」

小非是真的不想小蝶繼續攙和在樓淺蝶的婚事里。當初,小蝶籌謀樓淺蝶和蘭公子的婚事時,小非就嫌她多管閑事了,如今更是這樣。

那樓淺蝶雖然看上去知書達理,可是骨子里也不過是個貪慕虛榮的人,更何況,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敢出賣的人,又算得上什麼好人。

雖然李氏對樓淺蝶不好,可到底是她的親生母親,如今,李氏馬上就要被賜死,可是樓淺蝶卻一點都不關心,只是擔憂她自己能不能嫁的富貴,這樣的人,太涼薄,小非很不喜歡。

對于樓淺蝶,小非只能說,那都是命,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不行,小非,你去大門口候著,等樓淺蝶回來之後,跟好她,打探她出去之後到底干了什麼?」

小蝶送走了小非,心里卻是十分跌宕。

最近安遠侯府真是多事之秋,要是樓淺蝶再鬧出什麼笑話來,那安遠侯府就更熱鬧了。不過,比起樓淺蝶,小蝶更加擔心的還是齊睿,那根本就是一顆不定時炸彈。

「小姐……小姐……你可讓我們好找!快回去吧,慕公子過來了。」遠處,紫竹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嘴里還不斷的叫喚著。看她額角的汗珠子,便知道已經找了小蝶好久了。

慕少游來了?小蝶一愣,自從那日雲蘭的事情爆出來之後,慕少游可是好幾天都沒有過來了,甚至都沒有派人過來詢問她的病情,著實是破天荒頭一回,今兒個怎麼會想起過來看她了?

小蝶懷著疑問回房,只見慕少游神情低落的坐在椅子上,精氣神很差,小蝶上去喚了幾聲,才是讓他回過神來。

「師父,你今兒是怎麼了?怎麼魂不守舍的?」小蝶遞了茶給慕少游,十分好奇的看著他,平時的他,不是這個樣子的。

「師父?難得你還喚我一聲師父。」

慕少游的話有些陰陽怪氣,讓小蝶已經,潛意識里,一種不好的念頭緩緩浮上心頭,慕少游接下來要說的,肯定不是好事。

「師父,餃蝶做錯了什麼嘛?你可以罰我的……你給我的那些醫書,我都抄完了……絕對是我自己完成的。」小蝶斷斷續續的說著,一雙眼楮盯著慕少游,生怕錯過了他臉上哪怕一絲一毫的細微表情。

慕少游將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伸手將小蝶拉到自己的面前,細細的打量著她。

小蝶是生的極好的,白皙的皮膚,美麗的大眼,精致的五官,無一不昭示著一個大美人正在長成,慕少游看著這副尚顯稚女敕的面容,一時間竟然有些呆,「我慕少游確實三生有幸,竟然能找了你這麼個小美人做徒弟。」

小蝶被慕少游的話弄得有些無語,卻還是諾諾道,「師父是在嘲笑我麼?一個毀了容的女子,算什麼美人?」

說著,小蝶還撩起自己特意留的劉海,露出里面恐怖猙獰的疤痕,對于這個,小蝶怎麼都無法忘懷。

慕少游卻是不在意小蝶細碎的言語,環視了一周,反而是問她,「你知道師父最討厭什麼嗎?」

小蝶順著慕少游的眼神掃視了一眼自己的屋子,想了想,說道,「是禁錮?」

慕少游從小跟隨其師行走江湖,自由自在慣了的,而如今卻不得不回朝廷幫忙,所以小蝶有了上述猜測。對于自己的猜測,小蝶還是很有把握的,只是慕少游卻搖了搖頭。

「失去自由並不可怕,失去自我才是真的可怕的。我討厭高宅大院,因為這里面有你想不到污穢和陰謀,在這里,我們會逐漸的迷失自己,喪失本心,變得跟其他人一樣可怕,一樣的心狠手辣。」

小蝶緩緩低下了頭,她可以感受到,自己那一日刻意創造的那一出戲,讓慕少游徹底的失望了,「對不起師父,是我讓你失望了。」

慕少游沒有料到小蝶竟然會如此果斷的認錯,反而是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只是小蝶沒有看到。

「你何錯之有?其實,我們見面的第一天,何嘗不是一場陰謀呢?我早該想清楚的,只是我下意識的不想去弄明白而已。」慕少游仿佛寒冬三月的冷風,吹的小蝶骨頭里都是冷的。

在慕少游的心里,自己就那麼不堪麼?小蝶能夠听出慕少游言語間的輕蔑,死死的咬住唇。

「餃蝶,我要離開了。」

小蝶猛然抬頭,臉上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就那麼看著慕少游,仿佛看著他,他的那些話語就會收回去一樣。

良久,小蝶終于弱弱的吐出三個字,「為什麼?」

「你不用這個樣子,我本來就是要離開的了,青城並不適合我。」慕少游知道小蝶心里難受,但是他卻只能忍下心來,「我回來只是為了處理這里的事情,如今,北方的瘟疫已經解決,我也是時候回到師父身邊去了,他從來就不知道照顧自己,沒了我,還不知道混成什麼樣子呢。」

小蝶尷尬的笑笑,一代神醫,誰會讓他過的不好呢?不過都是借口罷了。

慕少游看了小蝶良久,才是緩緩開口,「餃蝶,不要忘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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