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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天氣大旱,到處餓殍遍野,路有白骨,尤其是漢朝的邊境地區,常年受到匈奴的騷擾劫掠,情況更為嚴重,甚至出現了人吃人的慘況,異子相食,互子來充饑,有的甚至連自己的生身父母都啖入月復中,只為多苟活一天,多呼吸一秒人世間的空氣。

一路行來,楊井闌眼見這人間地獄一般的慘況,幾次怔怔落下淚來,這是她不能想象的,在二十一世紀,人們的食物有多少貢獻給了垃圾桶,多少人整天忙著減肥,哪知饑荒時候糧食的珍貴!

拄著一根順手從路邊撿來的拐杖,楊井闌站在路邊,弓著腰,咻咻喘氣,她已經三天沒有吃過東西,餓得眼楮發花,兩腿都在打著顫,只是靠著一股頑強的毅力支撐著。

極目遠眺,不遠處正有炊煙冉冉升起,時不時飄來陣陣烤肉的味道,楊井闌心中狂喜,莫非前方有人家居住?如果運氣好,我也許能給他們要來一些飯食充饑。

這樣想著,楊井闌瞬間來了精神,臉露笑容,加快腳步向炊煙升起的方向走去。

終于看到前方熊熊燃燒的火堆,兩個瘦得皮包骨頭的男人手中拿著木棍正烤著東西,空氣中時不時爆出火燒的 啪響聲,那肉香味越來越濃,一陣一陣順著空氣飄入楊井闌鼻中,楊井闌拼命吞咽著口水,只盼早一點吃上那香噴噴的肉。

「馬空,咱們就剩這點吃食了,以後該咱辦?媽的,老子可不想活活被餓死!」趙萬景翻烤著手中的肉,開合著干裂的嘴唇,不停抱怨。

馬空拿起手中的肉在鼻端嗅了嗅,張開大嘴,狠狠撕下一塊肉來,吃的嘖嘖有聲,滿嘴都是油光,仿似這是極品人間美味,抬起猩紅的眼楮,看了馬空一眼,說道︰「咱們連老婆的剁了來吃,還有什麼干不出來的,等吃飽了,咱們模進村里,再偷兩個孩子來,也夠吃上個三五天的。」

听到這話,楊井闌頓住腳步,定在了地上,她僵直的目光隨即看向馬空嘴邊的烤肉,竟然是一只烤成金黃色的人手!那是一只小小的手掌,看得出是從小孩子身上卸下來的。

原來他們在吃的竟然是人肉!他們怎麼能夠如此泯滅天良!楊井闌害怕極了,她的嘴唇都在哆嗦著,她敢肯定,這兩個餓鬼如果看到她,瞬間會撲上來把她殺了,然後噴烤成嘴邊美食,她不想尸骨無存,于是調轉身,拔腿就跑。

但是已經晚了,馬空和趙萬景已經發現她,像看見一只流著油的肥雞,放下手中烤著的人手,提腿向她追過來。

楊井闌沒命的往前跑,她不要被吃掉,不要被扒皮拆骨!

馬空和趙萬景在後面窮追不舍,兩雙泛著綠光的饑渴眼眸緊緊鎖住楊井闌不放,比最劇毒的毒蛇更令人畏懼。

楊井闌畢竟人小腿短,身後的兩人已經越追越近,並在後面扯著嗓門大喊︰「小弟弟,你跑什麼,快回來,叔叔給你肉吃!

對他們的叫喊充耳不聞,楊井闌一個勁往前跑,只盼早點逃離眼前可怕的惡夢,跑著跑著,她看見一輛馬車正緩緩行來,眼楮頓時一亮,楊井闌發現了生機,也許這將是她今天月兌離危險的唯一機會,她絕對不能放過!

這樣一想,楊井闌已經開始發軟的雙腿像被打了雞血,加快腳步朝那輛馬車奔去。

站在路中間,楊井闌張開雙手,攔住去路,大聲呼喊道︰「求求你們!救救我!」

架著馬車的是一個男人,三十來歲年紀,長著一張刻板的臉,臉色,不見笑容,他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大張著雙手站在路中央呼救,使力一拉韁繩,正在小跑前進的馬兒剎住了腳步。

「龍總管,怎麼回事?」馬車中傳出一個清冷干淨如山林清泉,又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這聲音十分悅耳,除了冷了點。

「回公子的話,一個小男孩站在路中央,不肯離去。」龍馭恭恭敬敬對馬車中的李子穆道。

「哦?是何原因?」馬車中的李子穆開口問道,聲音不急不躁,仿佛生來如此。

看了看遠處正追過來的馬空和趙萬景,那兩人瘦得如兩只骷髏在空中飄行,再看看楊井闌,也是皮包骨頭,面黃肌瘦,嘴唇上幾處干裂已經結成痂,一雙黑亮的眼楮恐懼萬分的瞅著她,其中流動著希冀的波光,心中一陣憐憫,龍馭回答道︰「這小孩正被兩個流民追趕,像是要吃了他。」

半晌,馬車的車簾被人從內掀了起來,掀起簾子的那雙手修長漂亮,如一個鋼琴家,隨後,馬車中探出一顆頭來。

楊井闌一見馬車中的男子,心中沒來由一窒,只覺得這男子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勢,只一個輕飄飄的眼神,便足可把人凍住。

他一身白衣迎風舞動,頭上別著一支墨玉簪子,劍眉橫掃,悠然入鬢,一雙丹鳳眼很嫵媚,但深黑的眼中卻如萬年寒潭,沉不見底,他就算一動不動站在那里,渾身自然散發出的氣勢也可讓人卻步;他的鼻子充滿立體之美,鼻梁高挺,如那希臘神像,薄唇稜角分明,輕輕抿著,腰上別著一支紫玉笛子。

楊井闌長這麼大,從過氣質如此奇特的男子,冷如萬年寒冰,氣勢驚人,卻又讓人感覺嫵媚,尤其是那一雙斜飛的丹鳳眼。

見一個小男孩目不轉楮打量著自己,李子穆薄唇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他從上到下淡淡掃視了楊井闌一眼,見她蓬頭垢面,臉上髒得已經看不清長相,只一雙眼楮亮若天上星辰,波光靈動,全身衣服破爛不堪,腳上的鞋子已經破得腳趾頭都從里面鑽了出來,整個人看上去髒亂邋遢不堪。

收回目光,李子穆對龍馭淡淡道︰「給他們一些吃的,繼續趕路,老夫人的病要緊。」

病?在二十一世紀,楊井闌是一個醫學博士,對病這個字相當,她越過李子穆往馬車內看去。只見一個三十**歲的婦人枯瘦如柴,面色蠟黃,身上裹了數層棉被,仍然在瑟瑟發抖。

楊井闌心中暗吃一驚,抬頭看看天上火紅但陽,此時正是三伏天氣,這婦人卻如身在極地冰寒之中。照她目前的狀況,如不及時醫治,恐怕離死不遠了。

好不容易盼來救兵,楊井闌怎肯輕易放過,如這些人當真只給他們一些吃的便揚長而去,她身後的馬空和趙萬景肯定不會放過她,他們前腳一走,便會把她剝皮拆骨!

看向李子穆,楊井闌笑了笑,信心百倍的說道︰「這位大娘的病我能治!」

沒料到楊井闌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來,李子穆一對劍眉微不可察跌了跳,然而並她的話當真,只當是一個小孩子胡言亂語,放下簾子,他冷冷對龍馭吩咐道︰「繼續趕路。」

眼看馬兒打著響鼻,踏著蹄子即將開始奔跑,又見李子穆對她不理不睬,楊井闌心中一急,月兌口說道︰「這位大娘是不是忽然之間骨瘦如柴,有時候感覺熱得像在火上烤,有時候又感覺冷得如罩在寒冰之中,不時還大汗淋灕,有如雨下,精神時常萎靡不振,胸口煩悶難以喘息,經常感到口干舌燥,晚上還常常失眠?」

一口氣說出這番話,楊井闌靜靜看著馬車的簾子,一會兒後,馬車內傳出一個無比虛弱的女聲,說道︰「穆兒,這小兄弟所說半點不差,你去把他請上車來吧。」短短一句話說完,那婦人像是要斷氣一般。

馬車的簾子從里面掀開,李子穆訝異的掃了楊井闌一眼,冷冷道︰「上來。」

楊井闌一听,一時間眉飛色舞,急急忙忙跑過去,笨手笨腳爬上馬車,鑽了進去。

「駕——」一聲吆喝,馬車開始轆轆前進,馬空和趙萬景上前想要阻攔,卻被龍馭狠狠一鞭子,頃刻間兩人被掃翻在地,直痛得哀哀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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