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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底,蕭玉珠已經開始要定去秦北的人,先從自己身邊的人開始,即使是狄丁桂花,兩夫妻都在心中過了一遍數。

接下來就是近身侍候的人,區婆,阿芸婆,阿桑婆三人,阿芸婆與阿桑婆老家逃荒的家人找到了阿芸婆家的,而阿桑婆家的全已落難,遂,在過問過阿芸婆的意思後,狄禹祥就打發了她五百兩,差了她回親人身邊,三個婆子,只留下區老婆子與阿桑婆,此兩人可在狄家養老,直到逝世。

而丁廚子一家,他們的兒子猴哥兒是長南的小童,跟著長南也算前途無量,想來也不會做糊涂事,但狄禹祥還是又查了人再去細查他們的原籍……

前去秦北的人要再過一遍底細,連狄丁桂花都沒放過,狄府內的人就知道,前面府內的風波其實一直都沒有過去,大主子大主母沒提,那不代表他們已忘。

蕭玉珠除了定要去秦北之事,府中內務全然交給了兩個弟妹,家里的事情讓她們輪番處理,務必在走之前讓她們諸事熟斂。

但她也沒有因此空下來,蕭府那邊,她嫂子已經隔三差五叫她過去,讓蕭玉珠給她做些她不方便來回奔波的事。

暮家人下山所住之處已是定好,離蕭府不遠,僅隔兩條街的寧府。

寧府本是一位兩朝閣老所住之處,但在兩月前突然告老還鄉,府宅就空了下來,在蕭知遠與軒孝王的一番爭搶之下,最終暮小小出手奪得勝利,門府歸了蕭府,改寧府為山府。

軒孝王搶府宅也是為討好暮家人,想娶得美人歸,見暮小小這個刻薄的暮家女連這點面子都不給他,跟蕭知遠大打出手,誓要跟眼里只有媳婦沒有兄弟的蕭知遠絕交絕交三日後,無人陪著上朝的軒孝王在那日早上路上偶遇蕭大人,兩人同道上朝,就又和好了。

而暮小小叫小姑過去,讓小姑所做的就是讓小姑去打理好府里的花花草草和一些屋內的布置,其實花草名貴,桌椅更是宮中貢品,都有專人打理,蕭玉珠所做之事就是在有事情需定篤的時候,上前過問一番,回頭說給嫂子定篤,實則是個傳話的人。

之所以讓蕭玉珠打理,蕭玉珠心想也是嫂子想為自己在暮家人面前留個好印象。

不過,蕭玉珠做事都上心,下人布置得再好,她也不是走馬觀花看一遍,而是每處都要仔細看了,詢問過後,回頭再細細與嫂子說一遍,如此,她認識不少以前只听過沒見過的名花名草,甚至連擺放東西的風水也學了一些下來,而另一邊暮小小見她認真,把交給她的事特別當事,心下也欣慰不已。

誰都容易喜歡認真辦事,不辜負自己本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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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盛夏,暮小小身子已重,天氣又熱,她胃口有些不好起來,有些食不下咽。

因著今年是九皇子十周歲壽辰,又是國慶之日,前來京都賀壽的人比往年多太多,即使是遠邦之國霽國,都送信說今年國君會上易國賀喜,冰國那邊因易國將起的戰事派了大量探子入易國京城,因各方人員的進入,所以這時京城守衛的布防尤為重要。

而蕭知遠作為文樂帝手下掌軍大臣,時常一連數天都呆在軍機處,偷空跑回來滿身汗臭都來不及洗,看看妻子和肚中孩子幾眼,就又悶頭往宮里趕,一臉的胡子的都沒空刮,還是暮小小見他兩次回家後都是這鬼樣子,下令家中老僕過去給他收拾衣冠容貌,若不然,蕭大人每天就跟山中 髒的老狒無異。

暮小小操心著為文樂帝賣命的夫君,蕭玉珠則操心著嫂子的身子,另一邊,狄禹祥也是忙得每天回來都是一臉疲倦,天天晚回,蕭玉珠想讓他用點夜宵,稍微食補一下,他也是吃著吃著就打起了瞌睡,還得蕭玉珠輕聲哄著喂他,他才能在睡夢中把那點東西吃下肚去。

狄禹祥這邊還能再晚都能回次家,睡一會,被妻子強逼著吃點東西下去,每天出門還依舊玉樹臨風,所以他每次進宮看到那收拾整齊了也好像是被人毒打了一頓,精神萎靡,但同時還暴跳如雷,見一人就罵一人是廢物的舅兄,狄禹祥就覺得自己的這辛勞日子還算是過得去,他還沒被逼到舅兄那步。

要是全京都的總布防換到他手里,他估計比行事雷厲風行的舅兄還慘,到時候要是一臉憔悴回去,妻兒想來都覺得他陌生,認不出他是誰來。

文樂帝用起蕭知遠來那叫一個心穩手辣,暮小小挺著大肚子去宮里找她姐姐哭也沒用,因為文樂帝也沒好到哪里去,每天見完朝臣就見軍機大臣,見完軍機大臣他還要跟政事大臣扯皮,他經常在暮皇後面前哭訴他的辛勞,哭訴他為大易的犧牲,哭得暮皇後都想關閉鳳宮躲他了,哪敢這個時候去說文樂帝不把臣子當人。

她要敢這麼說,皇帝絕對敢去先皇墓前說他父皇給他娶的媳婦兒變了暮皇後此生絕對不會再做去先皇面前請皇帝回宮的蠢事。

這種事情,她干一次,就已經是她人生里怎麼洗都洗不掉的污點了。

暮小小見在姐姐面前哭沒用,為了自家蕭郎,她就去文樂帝面前去哭了,但此舉也沒有把她夫君解救出來,她哭,文樂帝也用脹紅的眼楮瞪著她,悠悠地說,「你把皇後請來跟朕商量一下,商量得好,朕就答應。」

暮小小一听,就知道皇帝姐夫還利用她制她姐姐呢,當下也知道沒門,委屈地撇撇嘴,轉身就走了。

她福禮走後,文樂帝就拉下了臉,對著老內侍就是罵,「暮家女,這就是暮家女,一不順她們的意扭頭就走,還跟朕對不住她們一樣。」

皇後不願意听皇帝跟她叨叨,皇上多說幾句她就連鳳床都不睡,去睡軟榻,經常把皇帝氣得肝疼鼻子冒火,老常子作為老被皇上炮轟的倒霉泄氣鬼,只得老老實實地應著,皇帝罵得狠了,他也只能拿袖子抹眼淚。

他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做了什麼缺德事,這輩子沒出生幾個年頭就被 嚓了雞*雞進宮,原以為進宮跟了太子爺,吃得飽了睡得暖了好日子終于來了,可沒兩年太子妃一來,好日子到頭了,大半生後來成了皇後的太子妃就沒正眼看過他幾眼,主子是一被她氣得狠了,不敢罵她,逮著他這個當奴婢的就罵,可憐他對他們這麼忠心耿耿一輩子,可一生就沒見過他們賞給過他幾個笑臉。

尤其皇後,一輩子都沒正眼瞅過他幾回,要是能正眼瞅上他一回,老常子想自己死都瞑目了,他們常家祖宗墳前也能冒青煙了。

可惜他命苦啊,時不時要被皇帝爺罵一頓的老常子抹著眼淚常這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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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太忙,進家門都是來去匆匆,嫂子現在身子不爽利,加上操心兄長,更是食不下咽,父親也是年紀大了,一到夏天就睡覺短,又吃得少,沒一會就消瘦下去了,家里還有大小五個男人要管,蕭玉珠也是每天忙得團團轉,還要親自下廚給父親嫂子做點爽口的小粥小菜因著是她做的,父親嫂子怕辜負她的心意,就是強咽,也會吃下去。

暮小小也是憐惜她,不願她費心,讓她三四天的來打一個轉就行,可蕭玉珠哪放心得下,蕭知遠那邊也是憐惜妹妹辛勞,可也只得把父親和妻子交給妹妹,只有她親自照顧,他才放心得下。

蕭玉珠在自家家里和蕭府,還有山府間忙來忙去,忙到七月底,這春天時養在身上的那點肉也是消失不見了,臉都變得尖了起來。

這時暮山上也下來消息了,說暮家人已經起程,前往京城,大概在九月中旬就可進京。

而大冕那邊,珍王已經帶著妻兒走到了半路,不出意外,會在八月中旬到下旬先于暮家人到京。

這時,同時得了兩方消息的軒孝王突然把主意打到了蕭玉珠身上,他覺得這位狄夫人挺得人喜歡,像他那個如銅牆鐵壁一樣攻不破的皇後嫂子都對她青睞有加,尤其她還是暮小小最為喜歡的小姑子,想來她有得暮家人喜歡的天賦,于是便成天給狄大人大送秋波,招來狄大人的注意後,就向狄大人暗示他大可放心去秦北就是,只要他媳婦能幫他娶到暮家女當媳婦,往後京中有他孝軒王,誰敢拉他後腿說他狄大人的不是,他軒孝王就會操起棍子上人家門前打砸去。

狄大人忙得喘口氣都要算著時間,見滿身孩子氣,還沒長大的軒孝王擠在一堆事里非要跟他說這些個事,他啼笑皆非,回頭把事情報給妻子,就讓她去處置了,反正這時忙著調動全國軍力準備打仗的他已經是無力跟軒孝王應酬了。

蕭玉珠被授命要跟軒孝王說清楚情況,她就把事告訴到嫂子面前了,暮小小一听,挺著大肚子把軒孝王打了一頓,末了抱著得訊驚慌失措而來的蕭玉珠大哭,「珠珠,我要你哥哥,我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你快叫你哥哥回來為我作主。」

軒孝王被孕婦一哭,心虛得很,心道要是被她知道我連她姐姐都欺負,怕是更不想嫁給我了,遂進宮把蕭知遠強拉了回來當陪罪,他則背著荊條去宮里他皇兄面前負荊請罪,氣他皇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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