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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梁老爺子如此一吼,本就泫然欲泣的楊彩雲‘哇’一聲哭了出來,听得末世謠一陣煩躁。

「事已至此,梁老爺子不必如此動怒,眼下應該是想個辦法才是,至于浸豬籠——」說著停頓了一下,直到周圍的視線全部聚集過來,方才清了清嗓子,朗聲開口︰

「詩瑤覺得這樣的做法實屬荒唐!」語氣猛然轉厲,臉色隨之一冷,不待眾人接話便繼續道︰

「皆是人生父母養,這種錯誤雖然犯得嚴重,卻也不至于因此丟了性命,若是如此輕易便要行這般殘酷之舉,跟我們這些善良百姓與草菅人命的壞人又有何區別?」

「可村里向來便是這個規矩,不守婦道就是該浸豬籠的……」不知是誰輕聲答話,氣氛一時間僵硬,見得末世謠這般義正言辭地幫自己說話,楊彩雲先是一愣,隨即抽抽搭搭地便要跪下道謝。

「規矩是人定的,既然現在詩瑤是這象薄村的村長,我便有責任護好我的村民,我知道大家如此也不過是遵循祖訓,可人命終究是最為可貴的,梁家大嫂子如今懷有身孕,若真浸豬籠,那便是一尸兩命,于我們任何人都無好處不是?」

要想打消這根深蒂固的思想還真不簡單,望著楊彩雲滿是希冀的神色,末世謠的頭疼病一直沒有好轉的跡象,只得耐下精神,目光灼灼地盯緊了面前的每一個人。

立在不遠處,看著言談甚篤的人,釋雲邪心底忽然涌起一陣與有榮焉的感受。這便是他看上的女子,淡然處世、寧靜致遠,當是世間可遇不可求之!

好一陣勸說方才微微按下了這件事,對于楊彩雲肚子里那孩子,末世謠選擇不置一詞,且不說她所言究竟是不是真,難不成還得讓她幫著東成青養個別人家的媳婦不成?

莫說梁老爺子面子上會過不去,她也沒那麼好心!

吩咐了眾人道是下午有事商議,這才將所有人一一送出了門,轉頭卻見劉氏一臉恍惚地坐在桌旁,目光呆滯不已。

「娘,別想多了。」自然而然地接過釋雲邪遞過來的清水送到劉氏面前,伸手拍了拍那輕微顫抖的肩膀,一時間無話。

「瑤瑤啊,你說這四兒咋就離了家也不能教人省心呢?這又是給你找了大多的麻煩吶!」一把抓住雲淡風輕的末世謠,劉氏紅著眼眶,自家兒媳婦自打來了東家,做生意、種藥材、建房屋、掙錢,哪一樣兒不是親手掙出來的?

而自家耽擱了人家姑娘一輩子不說,單是這些都不曉得欠了多少了!

「娘,你這話就見外了,今日這事那楊彩雲雖不像是在說謊,可四弟沒回來之前,誰也不曉得是真是假,咱本就是一家人,這些事情你可不能多想!」

「瑤瑤啊!若是、若是你能找到個好人家那就好了,娘就是現在閉上了眼我也放心了!」原本以為劉氏不過是因為東成青的事一時間沒緩過來,孰料竟話鋒一轉,扯上了這事!

眼皮子一跳,眸子不動聲色地虛眯了一下,末世謠頭一回面對著劉氏不知所措。

見得她這般疑惑的神色,劉氏轉頭看了眼立在門邊的釋雲邪,欲言又止。這些事兒她可都是過來人,雖明面兒上沒說出來,但那男人對自家媳婦兒的態度她可是看在眼里的。

順著劉氏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得釋雲邪正側立在門邊,聞聲轉過頭,嘴角還掛著一抹淡笑,映襯著外面的陽光,格外讓人移不開眼!

「娘,听听你這都是說的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好了,咱先打理一下屋子,下午還有重要的事,你可別再瞎想了!」嘴角一抽,她還當劉氏拐了半天是想說什麼呢,他們之間這點互動就這麼明顯?明顯到劉氏都早已發覺?

不由分說地拉著劉氏坐下,末世謠只盼著釋雲邪別在這個時候插上一嘴,而那從來都不算討喜的男人這回倒是十足配合,一個字也沒蹦,也不知是心不在焉導致忽略了劉氏的意思,還是听懂了但不想接下這個話題。

總之,這忽視讓得她心底突然覺得不是很舒服!

趕著下午,村里大半的人又是紛紛聚集到了院子里,想起那令人驚嘆的煤炭資源,便是壓不住心里的激動,掃了一圈院子里的人,提高了聲音緩緩開口︰

「今日請大家過來主要是通知一件事,昨日梁老爺子家的牛掉下了天坑,我便下去探了探,卻見得里面竟有著為數罕見的煤礦!村里家家戶戶的條件一直算不得好,若是咱想個法子弄得了這批煤炭,收益定然可觀!」沒有絲毫拐彎抹角,手指敲了敲桌角便直接出了聲,語罷,看著眾人變幻了幾番的神色滿意一笑。

「煤?那可是值錢的東西啊!咱這村里有?小村長莫不是在說笑吧?」不敢置信地咽下一口唾沫,一人驀地站起身,一連問出一堆問題,惹得其他人連連附和。

「這麼大的事詩瑤自然不可能說假,事不宜遲,現在咱就去看看,順道也將梁老爺子家的牛給撈上來,眾位叔伯可有異議?」

「瑤瑤,你上午咋不說?這可不是小事兒啊!」梁老爺子率先反應過來,一拍膝蓋,恨不得立馬轉身出門。

眾人扛起鋤頭來到昨日那天坑旁,稍微計劃了一下便決定挖出一條斜坡通向坑底,一時間皆是揮舞著鋤頭,一刻也不停歇。

原以為釋雲邪會忙著會城里,孰料那人竟一撈衣袖,像模像樣地扛起鋤頭便跟在後面下了地,抽搐著嘴角看著那使著蠻力揮舞著鋤頭的男人,末世謠腦門上滑下幾條明晃晃的黑線,她就沒見過鋤地鋤得比自己還辛苦的人!

「這事是咱這些老百姓做的,釋公子哪能親自動手?您還是先到一旁休息一下吧。」實在看不過去那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偏偏又不能催,梁老爺子只得看了眼同樣無奈的末世謠,敬聲開口。

直起身子轉頭望向絲毫不掩飾自己鄙視之意的女子,以眼神示意︰怎樣?

口不對心地扯出一絲怪異的笑,幾步上前抓住那衣袖,瞪了眼那兀自洋洋自得的男人,語氣似乎有些壓制不住的郁悶,可不是郁悶?這男人丟臉成這樣她怎麼還生出種一損俱損的感覺?

「怎麼了?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點頭的?」失笑地抓住那只冰冷的小手揉了揉,釋雲邪笑得格外滿足。

若是一輩子都能像這幾日一樣,那該是多好的光景……這念頭憑空冒出,眼神驀然頓住……

「放手!」迅速抽出自己的手,還順帶瞄了眼周圍心無旁騖刨著泥土的村民,末世謠嚇得險些驚呼,她懷疑再讓這男人待在身邊,甚至能練就一身小偷的本領——手上動作快!

听著耳邊的動靜,劉氏臉色微微白了幾分,隨後強自安慰的一笑。

直到太陽落山方才撈出了梁老爺子家的牛,由于這煤炭數量之龐大,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制定出個完美的計劃,便放在了一邊,只將天坑這一塊劃分為了村里禁地。

劉氏還想留下釋雲邪借住在家,末世謠這回是好說歹說也不答應,愣是趕著人模黑回了鎮上,免不了又找來了自家婆婆的一頓數落,末世謠頗有一番打落牙齒和血吞的委屈感。

涼薄村

莫之初依舊是一身干爽的粗布衣站在莫家屋後的山頭之上,神色一派平和,听著梁老爺子如數報備著這些日子的情況,眼神微閃。

「梁副將何故如此心不在焉?」轉頭看向臉色平板卻暗含憂慮的梁志全,輕聲詢問。

「以末將看,那坑下的煤定然不少,當年那張地圖我也曾有幸見過一回,或許,說的便是那坑下之物呢?畢竟您找了這麼多年也不曾尋到異樣。」斂下心底還未說出的話,面容一整,梁老爺子捏了捏手里的拐杖。

「你是說這麼多年,那些人就是在找那煤山?那娘當年為何還要離開此地?」險中求勝嗎?若真是如此,他只能說對自己的‘娘’佩服得五體投地了,畢竟將這麼重要的東西扔下,且放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此等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也並非不可能。」聲音忽然低沉,以她的聰慧與魄力,並非不可能……

「梁副將最近是否有何困擾之事?」挑眉看著一臉糾結的梁老爺子,莫之初難得出聲,眼神還順著上下打量了幾個來回。

「是關于小郡主的事……」一咬牙,梁志全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前面的人。

「小妹?快說!」

「小郡主似乎與釋灃王朝的邪王很是相熟……」斟酌著措辭,一邊盯緊了莫之初的臉色,果不其然,那前一刻還帶著幾分笑意的臉立馬沉下,眼神幾閃,隨即皺了皺眉。

「邪王?那個得釋灃皇帝欽賜的外姓王爺?」邪王名號的響亮程度可一點不會比戰神炎王弱多少,十歲熟讀兵書、十二歲封侯、十四歲領兵與釋雲炎左右夾擊幡陽王都,全勝而歸,數下來,怕是說上幾個日夜也難計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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