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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日短,等沈曦從裁縫店出來,天色已經黑下來了。她匆匆趕到肉鋪割了幾斤肉,又去雜貨鋪買了鹽糖等調料,還買了一把洗澡洗頭用的皂豆。經過木匠鋪時,又買了一個洗澡的大木桶和一個洗臉盆,最後在米糧店,買了十斤糙米,十斤大米,十斤蕎面,十斤白面和一罐子油。桶和米面是大物件,店里都送貨的,店里的伙計就扛著東西跟在沈曦後面。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沈曦讓伙計們把東西放到了廚房,他們走後,沈曦就回了房間去看了眼瞎子,剛往屋里一站,直覺得冷風嗖嗖,沈曦一抬頭,這才發現窗戶上的紙都是破的,若再這樣過一宿,怕是會凍死。于是她又跑了一次雜貨店,和伙計問明白後,買來了一種特殊的紙,雖然伙計說這也是油紙,但明顯的,這個和沈曦買來做紙袋的油紙不是一回事。這時候不是較真的時候,沈曦趕緊跑回了家,听伙計的,用面糊糊窗紙。到了家後,天已經黑了,沈溪又悲催的發現家里沒有照明的東西,然後她只得又跑了一趟雜貨鋪,買來了油燈一盞,燈油一瓶。

就著昏黃的油燈,沈曦先打了點面糊,上午打的已經凍上不能用了,只得重新再打了點。然後趁著面糊還熱,沈曦踩著凳子把窗戶給糊上了。

糊完窗戶,天已經黑的很了,沈曦趕緊打來水洗肉切肉。把肉切成小塊,這才點起火,放水刷鍋。放了一瓢水,燒開後把肉倒進去煮個開,撇了浮沫,把肉撈出。再重新刷干淨鍋,等鍋燒干,放入清水,想往里面放糖熬糖色的時候,問題出現了。

她買糖的時候也沒細看,只看見是白色的,還以為是白糖或冰糖呢,現在一看才知道,敢情這糖是象飴糖一樣的東西,沈曦捏了捏,**的,根本沒有後世的飴糖軟。這樣的糖,做紅燒肉肯定是不行的,沈曦只得臨時改轍,把肉給炖了。

肉炖上了,還得做飯呢,可惜就一個鍋,雖然屋子里還有一個爐子,可沈曦知道自己生爐子的技術不行,怕是點不著。沈曦靈機一動,想起以前吃過的鐵鍋黃花魚貼餅子,自己這個也是鐵鍋,也在鍋沿上貼一圈餅子不行嗎?行不行試試看吧。這里白面大米很貴,沈曦怕浪費糧食,就和了點蕎麥面。等肉鍋燒開了,火能小一點的時候,她才小心翼翼的將餅子貼到了鍋邊上,效果還行,一個也沒掉進鍋里去,全粘在鍋沿上了。

鐵鍋炖肉貼餅子的實驗還是很成功的。肉嘗起來味道不錯,除了有個別的餅子糊了點,還真沒別的大毛病。

飯做完後,沈曦把鍋刷干淨,怕鍋里殘留下油,還抓了兩把堿面,把鍋刷的干干淨淨一點油花也沒有了,這才拎了兩桶水倒在鍋中,等著一會吃完飯了洗個澡。

等把飯端到屋里,沈曦才發現自己又忘了買桌子,無奈,只得又擺在炕上了,然後拔了一碗肉拿了雙筷子遞給瞎子︰「瞎子,姐給你炖的肉,快嘗嘗香不香。本來想做紅燒肉,可你們這個破地方竟然連糖也沒有,紅燒肉沒糖可做不成。這破地方,也太落後了……」沈曦一邊碎碎念,一邊讓瞎子左手拿碗右手拿筷子,又拿了塊餅子讓他咬一口,然後又放到他碗里,幫他用筷子踫了踫,瞎子領悟力很好,一口餅子一口肉,吃的很香。

割肉的時候听肉鋪老板說,這個世道肥肉比瘦肉要值錢,因為大家肚子里都沒有什麼油水,所以都喜歡吃香香的肥肉。沈曦是吃不慣肥肉的,她把瘦肉尖都擰下來吃了,肥肉都送進了瞎子碗里,瞎子照樣吃的很香。沈曦不好意思的嘀嘀咕咕︰「瞎子瞎子,我吃瘦的你吃肥的,我可不是欺負你啊,是肉鋪老板說的大家都愛吃肥肉,我這也是給你加營養啊加營養……」瞎子似乎很久沒吃過肉了,狼吞虎咽吃的很快。

在沈曦的嘮叨中,半盆子肉,十來個貼餅子,被兩人消滅一空,當然,主要戰斗力是瞎子。

吃完飯,沈曦又倒了碗水來,給瞎子喝了。瞎子無事,仍是呆坐在炕上。沈曦把碗刷了,又把炕席用抹布擦了一遍,然後將瞎子牽到炕梢,把他身下的破行李卷起來扔到了院子里,把炕席都擦干淨了,這才將那床新被褥鋪好。

雖然說冬天冷,特別是屋子里還沒有暖氣,可沈曦實在是受不了髒了,這澡是必須要洗的,要不然怎麼對得起自己的新被褥新衣服呀。今天炖肉燒了不少火,炕上熱的很,這熱炕大概也能散熱,屋里倒不是冷的伸不開手。

將洗澡用的大木桶刷干淨,沈曦吭哧吭哧的搬到屋里,將熱水用桶拎過來倒進桶里,試好水溫後,上炕去拽瞎子︰「瞎子,洗澡了洗澡了。我新買的被褥,可別給我弄髒了。」瞎子自然是听不到她說什麼,不過仍是順從了她的力道,隨她下了炕。沈曦拉著他來到桶邊,讓他模模桶沿,又讓他用手模了模桶里的水,意思是告訴他要洗澡。瞎子大概沒明白,只是彎去洗了兩把臉。沈曦也不是個好耐性的,心道反正兩人是夫妻,還避諱什麼啊,三兩下就把瞎子的衣服給扒下來了。瞎子大概沒想到有人生猛到會直接扒他衣服,還怔了一下,不過他听話的沒有反抗。沈曦才不管他心里想什麼呢,抬起瞎子一條腿搬進了桶里,瞎子另一條腿跟上,乖乖的坐到了桶里。

沈曦是萬花叢中過的人物,對男人的身體已經不陌生了,不過讓她沒想到的是,瞎子的身材還真不錯,她用手指戳了戳了瞎子的胸口,輕佻的吹了個口哨,笑嘻嘻道︰「瘦是瘦,全是筋骨肉,瞎子,你身材不錯哦。」說完後,自覺的認為自己很象女流氓,不由的嘿嘿笑了幾聲︰幸好瞎子听不到!

瞎子自己往身上撩著水,沈曦拿來皂豆幫他洗頭,淡淡的清香在房間中彌漫開來,沈曦一邊給瞎子洗頭一邊瞎嘮叨︰「這玩意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頭發是能洗干淨,不過不夠滑,還是沒洗發水方便,洗發水怎麼做的來著?唉,可惜我不會做,要不這都是錢哪,錢哪!」一提到錢,沈曦就恨自己恨的不行,上輩子怎麼就不學著做點東西呢,要是自己什麼都會,光賣配方就夠吃一輩子的了,可恨自己上輩子為了伺候好趙譯那個混蛋,光圍著廚房打轉了。

想到趙譯沈曦就來氣,手上的力道也就大了不少,嚓嚓嚓嚓搓的瞎子的頭發差點冒出火星子來,把瞎子疼的直皺眉。洗完頭又幫瞎子擦背,瞎子也不知多久沒洗澡了,身上髒的很,洗曦使勁一搓,那髒泥刷刷的往下掉,洗澡水一會兒就有點混濁了。沈曦從來沒見過這麼髒的人,不由驚嘆道︰「瞎子,你這輩子就沒洗過澡吧,這水往外一潑,潑水那地兒三年都不用施肥吧。」瞎子听不到,自然不可能給她任何反應,所以,還是只有洗曦一個人在那大驚小怪。

等把瞎子身上搓干淨了,用手巾幫瞎子擦身子的時候,沈曦這才發現瞎子那露出了本來面目的身體上有不少傷疤,特別是胸膛上,有一大條傷疤紫紅紫紅的,從左胸貫穿到了右月復,那傷痕足有兩根筷子長。別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傷疤更是數不勝數。

「呀,瞎子,你身上怎麼這麼多傷呀?」沈曦驚叫道。驚完了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了瞎子听不到,于是又習慣性的自言自語道︰「就你這身帶殘疾的,肯定不招人待見,從小到大吃了不少苦吧?沒事沒事,現在有我了,咱們好歹也是夫妻,我肯定不會欺負你的。」瞎子依舊是無聲又無語。

沈曦拿來雪白的里衣,幫瞎子穿好,讓他鑽進新被窩,然後悲催的發現,沒有枕頭。沈曦去外面扔掉的破被褥里翻了翻,也沒發現枕頭,無奈之下只好將自己還算干淨的外衣月兌下來,揉成一團,讓瞎子將頭放在上面,自己拿手巾幫瞎子擦頭發,待那長長的頭發半干後,這才下去將桶里的髒水倒了。又去廚房拎了熱水來,這次沈曦自己跳進了大木桶里。

這里的木桶沒有電視里演的那麼高,進去洗個澡還要踩凳子,搞不好一個滑倒就會淹死在里面,沈曦買來的這個木桶比那個矮多了,大概是將將夠一個成年人邁進去的高度吧。

沈曦洗完澡,也換上了新里衣,感覺是神清氣爽。

待頭發干的差不多了,沈曦「 」的一口吹熄了油燈,趕緊鑽進了被窩。瞎子早就把被窩暖過來了,沈曦一進被窩被褥就都是暖和的。再也不用挨凍了,沈曦感覺自己這個幸福啊,只差流點激動的淚水了。

躺了一會兒,枕慣了枕頭的沈曦總覺得腦袋空的慌,有心再找點什麼墊下面,又嫌外面冷,想到旁邊有個現成的「丈夫」,不用白不用,沈溪將瞎子的胳膊抻過來枕在腦袋底下,嘿嘿,高度將將好。沈曦帶著滿意的笑,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沈曦不意外的發現自己整個人都縮到了瞎子懷中。以前和趙譯睡的時候,也總是這樣,她都習慣了。雖然現在身邊的換了一個男人,不過沈曦也沒有害羞,反正這兩個身體是夫妻,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呀。

早晨沈曦做了點粥,用昨晚留下來的肉炒了點白菜,然後白菜吃完了,柴也燒完了。

吃罷早飯,刷洗完了,沈曦又去了昨天發現的那個早市胡同。先買了點蘿卜白菜之類的青菜,又買了兩擔柴,還買了兩筐煤,打算學學生爐子。畢竟煤抗燒,不用一會兒就添柴一會兒就添柴的,而且屋里生爐子,屋中也能暖和點。讓賣柴的賣煤的將東西送到家,沈曦又回了那早市胡同。這一次,她是來找房屋的,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人租房或賣房。

轉了一圈,結果相當不理想,古人也是有商業意識的,所有挨著早市的房子,早就住的滿滿的了。稍微偏一點的地方,房價又有些高,不太劃算。沈曦想了想,還不如在現在住的地方住呢,好在離這里也不是太遠,自己去訂個小推車,每天做好的粥推過來就行了。

粥店還是別想了,昨天買完被褥棉衣,手中還有十九兩銀子,經過昨天一天采購,自己手中只剩了十七兩多一點,房子問題還沒解決呢,桌椅板凳也還沒買呢。況且這粥攤支起來,別的都好說,只是這擺攤用的桌椅死沉死沉的,要每天運來運去,那豈不是要麻煩死?還有,喝粥用的碗,每個客人用完了就必須要刷,這刷碗的水從哪來?而且如果生意忙,自己哪有功夫刷碗?如果雇人的話,這都得用錢呀。

怪不得沒人賣粥呢,想來必然是覺得太麻煩,哪象賣饅頭賣餅的,只拎個籃子就行了。

不過,做為一個生意人,雖然是個偽生意人,沈曦還是有點眼光的。越是麻煩的,越沒人願做的生意,通常就會意味著商機。

沈曦不是一個怕困難的人,有問題,就解決問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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