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角門被封死了，靈歌是從狗洞爬過來的。」靈歌說了一句，讓場面一下子冷了下來。
「封上了，是吧！窗明把門口那根燒火棍拿來。」張芸娘走到角門處，接過那根鋼筋，在鎖上一別，門輕易就開了。一眾丫鬟吃驚的看著，張芸娘就這麼大拉拉的領著一眾丫鬟，披著頭發去了孫家。手里始終拿著一根燒火棍。
「少爺，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跟夫人求求情，救救小姐吧！」
「母親都說了，去母留子，這不是沒辦法嗎？要是有辦法我能如此！」
「哈哈，好一個去母留子！」張芸娘的聲音現在很好听，可是她一身紅衣，烏發飄散，臉上沒有蒙紗巾，半張臉上疤痕遍布，手里拿著一根烏黑的棍子，忽然一下出現，讓孫文奇嚇了一跳。不得不說張芸娘此時很慎人，那眼神根本就不是一個婦人有的，張芸娘也不得不說此時她很生氣，這種氣氛帶動著身上的氣息也隨之改變，那是一種久經沙場，用無數人的鮮血和性命堆積出來的殺伐之氣。讓剛剛進院子的孫尚書都嚇了一大跳，他怎麼也不相信這種血腥味是從張家這個五丫頭身上散發出來的。
「你這丫頭是誰，怎麼進來的！」孫文奇的父親忍不住問到，自家的丑聞怎麼可以讓外人知道。
「呵呵，你們要謀害我姐姐的性命還不讓我知道，把產婆拉出來亂棍打死。把賽狼賽虎牽來，這個院子的凶手一個也不能放過。」張芸娘吩咐著。身邊的人也真的去做了，他們都是張家花錢養得，只听五小姐的。
「五丫頭，令姐還在生產。你這樣不止說救不了她，反而把她往鬼門關推嗎！」無數人戰戰兢兢看這眼前的殺神，最後還是孫尚書發話了。張芸娘意識到自己搞了個烏龍，忙進了產房，看見奄奄一息的三姐，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早產。但是現在情況很糟糕，竟然是嬰兒臍帶纏脖。張芸娘拿出一些無根之水吊著張琦錦的命，吩咐人拿了秋痕去試得堂，說是要動手術，讓幾位先生都過來。秋痕隱隱的知道小姐有家醫館，但是沒想到竟然是在京城素有收尸隊，活閻王之稱的試得堂。嚇了一跳，但是更加興奮了。
「五小姐，五小姐救救三小姐吧。產婆說是去母留子。要不一個也活不了！」留下來的靈語哭訴到。
「屁，誰指使你的。我不信你一個經驗豐富的產婆看不出這是臍帶纏脖，去母留子，去母留子，去母留子，你若真能救回來，我今天也饒你一命。」張芸娘厲聲說到。眼神中泛著幽幽的血色，產婆一翻白眼暈了過去。
張芸娘的聲音從產房傳來，震蕩著院子中每一個人的心。一名少女隱隱的往後退了幾步。
張芸娘從產房出來，看這眾人，在她的掃視之下一個個人都戰栗著，就連孫尚書也十分不不舒服，他這個已過不惑之年的尚書都有種發出的感覺。
「我說的是誰，誰知道，你最好藏得深點，要不然。呵呵，讓我找到，你就不用準備棺材了！」張芸娘笑著，蒼白的膚色，艷紅的衣服。黑色的長發，怎麼看這怎麼嚇人。
「你，身為人夫，卻放手這樣的事，你是否知道，都少不了一個失察之罪。」芸娘忽然指向孫文奇，孫文奇雙腿只打顫。
「你想怎樣？」孫文奇牙齒打顫的問到。
「我想怎樣？呵呵，我讓你陪我姐姐躺在床上過一段日子。」說著手中的燒火棍一掃，嘎 一聲，孫文奇倒下了。眾人都傻眼了。
「身為人夫，理應與妻子患難與共，放心我有分寸，一會有有人來幫你治，你也就躺上一兩個月罷了，和姐姐一樣。不過要是姐姐有個三長兩短，你這輩子也別想起來了。」張芸娘看向跪在地上的孫文奇忽然小聲說到「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死的神不知鬼不覺。」說著張芸娘不由的瞥向暈倒的產婆。
「張家五丫頭，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怎麼說這也是尚書府，文奇再怎麼不對也是你姐夫，輪不到你教訓他。」孫老爺子發飆了。
「呵呵，我知道這是尚書府，但是大明朝的尚書多了，你方唱罷我登場，誰人背後沒有點貓膩，不過是看上位者的心情，與其現在夜郎自大的做著美夢，不如留好後路吧。」張芸娘笑笑，隨意的說到。
「黃口小兒，滿口胡言。」
「我到底是不是胡言，我想孫尚書應該比我清楚。大明朝廷國庫空虛，但是下邊的官員卻中飽私囊，遼東戰事岌岌可危，而眼下天災**不斷，你說說你這管著錢袋子的戶部尚書，拿不出銀子是個什麼後果？」張芸娘的聲音如妖，如魅，在夜空這發酵，讓孫家的人處于一種恐懼之中，如今連孫尚書也不得不沉思。
「小姐，小姐，來了！」秋痕領著一干眾人沖了過來。
「張家丫頭，你這是唱得哪一出呀？」張伯不禁問到。
「張伯，我三姐懷孕八個月，不知被哪個混蛋沖撞了，孩子早產，臍帶纏脖，現在看來只能是刨月復產子這一條出路。」張芸娘一句話如同驚雷一般，炸響了院子。
「馳，你確定？」腓力眼冒綠光。
「確定，但是我要我姐活著，我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把你的教堂拆了，把你的那些藥，全都扔掉。還有弗蘭克收藏的尸體，也全部扔掉。」張芸娘揚著頭說。
「當然，開始吧，我听說是你姐姐特意把咱們幾個女郎中也叫來了！」呼啦啦一群人一下子全都進到了產房，有掛無影燈的，有撲台布的，有消毒的，一切有條不紊。
「姐，沒事的，一會給你打點麻藥，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我把試得堂的人叫來了，他們會治好你的。」張芸娘握著張琦錦的手，說到，張琦錦眼淚不住的流了下來。
明月當空，天空飄起了小雪，張家人也趕來了，一干眾人就這麼在院子里凍著，春水領著人在院門口，賽狼賽虎張著血盆大口大口，在院子門口徘徊，只準進不準出，連張貞修說情也不行。
東方終于泛起了魚肚白，產房中傳出一聲明亮的啼哭聲，新的生命伴隨著朝陽，來到了這個世界。
幾乎快凍成雪人的眾人一下子活了過來。孩子出生了。
「張夫人，給孩子找位女乃娘吧。要不弄頭羊也行？」女大夫兩只手上都是血的出來，說了一句。眾人一下子又陷入瘋狂之中。大家猛然想起了，試得堂的外號「收尸隊，活閻王。」
林氏還算鎮靜，張芸娘曾經說過她和兩位傳教士相識，林氏也猜想過是觀音廟的兩名怪胎，畢竟京城最有名的，會治病的傳教士就是那兩個了。不過想想還是挺嚇人的。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手術算是完工張伯說是一切順利，只等著醒來了。張芸娘檢查了一下也不錯，又給張琦錦喂了些無根之水。
清晨試得堂的眾人，抬著大箱子，趕著馬車回到了醫館。一路上浩浩湯湯，無數人都看見了這一幕，不久之後全京城都知道收尸隊去了孫尚書家，隨後紛紛猜測孫尚書不幸遇難了。恰巧這天孫尚書未告假，就曠工更是證實了這一點，這下子全京城的官員都知道，孫尚書「英年早逝。」當日就有很多人紛紛前來吊唁，讓凍了一宿還沒有緩過來的孫府眾人差點氣死。孫尚書本來年紀大，被折騰一通就難受，又被嚇了一回，這會一生氣當場就背過氣去，而恰巧被留在孫府上，試得堂的小徒弟救了回來。
過了三日真想才慢慢浮出水面，最出名的要數試得堂，無數懷孕的婦人紛紛去試得堂檢查。這年月，女人生孩子就是闖鬼門關，誰能想得到自己會不會是倒霉的一個，不為自己為著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和這收尸隊的打好關系。
另一個出名的是張琦錦，作為第一個刨月復產子活下來的女人，一下子被京城眾多女人關注了，很多貴婦都利用關系，借著探病的由頭來看張琦錦。張琦錦看著呼呼大睡的兒子，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雖然還不能起床但是卻不妨礙她的精神。但是這種關注卻讓孫家如坐針氈，不過兩日，孫文奇這輩定下的婚事就黃了兩莊，人家說不放心把女兒嫁到一家去母留子的人家。
除此之外出名的就是張家的丑女，楊家的丑妻，張琦羅。第一個把試得堂請出醫館的人，竟然是試得堂幕後的老板。在京城試得堂是無數醫者的聖地，確是世人眼中的收尸隊。和這里扯上關系並不是什麼好事。這世人就包括楊家的主母，楊二的母親。對于這個兒媳她已經忍夠了。
可是這並不影響楊二的生活，他依然打馬踏花，做他的偏偏少年。如玉的樣貌不止讓張芸娘心動，也入了別人的眼。